怎么可以不爱你

  甚至一杯不够，再来一杯。
  最后古洛蹲下身子，学着林冬儿刚刚的动作，附到她耳边说，“你尽管去外面说吧，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古洛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嘴角还挂着笑，却字字让人心里发颤。
  林冬儿一下没有缓过神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古洛走掉了。
  半晌，洗手间才传来一阵恶毒的声音。
  “古洛，我要杀了你！”
  古洛走到楼梯口处，都听到了这声足够大的诅咒，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整个后背都被水浸湿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纺的衣服，胸衣后面的带子完全可以显露出来，这样下去终究形象不太好，于是古洛便在楼梯口处站了一会。
  期间，她给陆钧尧打了个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
  不一会，古洛便看见林冬儿被人搀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已经是全副武装，架着黑超，戴着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瘸一拐的走到古洛跟前，她还特意将口罩拉开了一个小口，“古洛，不要以为你背后永远有陆钧尧，你看你上来这么半天，他怎么不上来找你呢？”
  说完，一行人便气势汹汹的走了。古洛倚在拐角处，暗暗想着对付她的计策。
  她们前脚刚走，洗手间旁边一个包间的房门就打开了，几个黑衣人陆续走了出来，古洛只觉得很诡异，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后来跟着出来的人竟是林杏。
  林杏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到古洛，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差点都哭了出来。
  “师父...吓死我了。”
  “怎么了？”
  “刚刚我来上洗手间，还没等进去就有人从后面捂住我的嘴把我拖进了那个屋子，当时吓死我了，我拼命反抗都没用，我还以为是劫色啥的，没想到他们把握的嘴封起来就让我在里面坐着，刚刚这不才把我放出来。”
  “师父，你说他们是不是一群神经病啊？”
  古洛心里了然，他们是想通过林杏来把她引上来。
  “哎呦喂，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伤厕所呢！师父，我先去个厕所。”
  古洛黯然失笑。
  很大一会功夫过去，古洛的衣服已经干了，她又给陆钧尧打了个电话。但竟然关机了。
  来到楼下，刚刚他们的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陆钧尧不知去了何处。
  仿佛刚刚融洽的笑容与充满爱意的笑都是一种错觉，古洛顿时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再加上刚刚楼上那一出意外，现在正是她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陆钧尧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连声招呼动没打。
  “也许姐夫是有什么事先走了呢，你别担心哈。”
  古洛淡淡一笑，“我不担心。”
  *
  程希以为陆钧尧带她来到酒店，是回心转意，没想到陆钧尧只是把她安顿好就走。
  她苦苦挽留，以死相逼，陆钧尧才答应留下来陪她一会。
  一张桌子，一盏灯，二人相顾无言。
  陆钧尧的手机铃声响起，陆钧尧伸手想要去接，却被程希抢先一把夺了过去。
  程希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生气的将手机关了机。
  “程希，你疯了是不是，擅自跑出来也就算了，你以为你现在能骑到我的头上去了是吗？”
  陆钧尧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些愠怒。
  “钧尧，你只是生我的气是不是？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你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程希的语气有些急。她握着陆钧尧的手，微微发颤。
  陆钧尧静默了她眼，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交叠放在桌上。
  “程希，我真的应该跟你说清楚。”
  他抬头，冷静地看着程希，眸子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救过我，我感谢你。但是我这些年来也并不好过，你的救命之恩与你的存心戏弄足够功过相抵。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各不相欠。”
  “不。”程希猛的站了起来，“你说过你爱我，你说过的啊。”
  陆钧尧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是，我曾经说过，但我想我应该错了，因为你几次救过我，我内心对你有愧，所以才会许下那样的承诺，但那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愧疚，这样扭曲的爱，你难道也要吗？”
  “要，不管是你的愧疚，还是爱，我都要，我都不在乎，我要留在你身边。”
  程希的语气近乎哀求，豆大的泪珠滚动了下来，她现在像一个泼妇，哭着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陆钧尧的裤脚。
  陆钧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印象中那个温婉文静的形象和面前这个女人怎么也重合不起来，良久，他叹了口气。
  “程希，给我留个好印象吧，我不想厌恶你。”
  程希听完这句话，哭得更甚了，“我不要你走，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为什么不说呢？”
  陆钧尧终于受不了她，一个用力前踢，就甩开了程希的手臂，程希几乎是被陆钧尧踹到了墙角。
  她还是忍不住啜泣，看向陆钧尧的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动手。
  程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陆钧尧先她一步，上前将她紧紧按在了地上。
  “陈楠的死，和你有关吧。”
  程希的心跳突然加速，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问，“陈楠是谁？我不认识。”
  陆钧尧的手指正好按压在程希的颈动脉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搏动的速度在加快着。
  “你以为你在监控上做了手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吗？人在做，天在看，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对一个醒不过来的老人也能下的了手。”
  程希见事情败露，便也不打算隐瞒，她眼底的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我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过？她霸占着你，在外面做着风光的陆家少奶奶。那是原本属于我的位子啊，我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过呢？我也要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
  程希说的咬牙切齿，陆钧尧觉得自己突然和这个女人离的好远，完全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了。
  “其实你应该感谢古洛才是。”陆钧尧顿了顿，“你知道以前外面有多少人想要了你的命吗？这些年都是古洛再替你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要不然你这两年在病床上也别想好过！”
  “陈楠是古洛唯一的亲人，你觉得如果她知道陈楠是被你害死的，她会放过你吗？”
  程希大口喘着粗气，咽了下口水，然后抓住陆钧尧的胳膊，“你会帮我的，我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出事的。”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这次会不会。”
  “你爱上古洛了是不是？你爱上她了！”程希忽然拔高了音调。
  陆钧尧不愿再面对她，站起来转身就要走，程希却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了上去，抓住陆钧尧的手就是一大口。
  程希咬得很用力，正好咬在陆钧尧的虎口处，上下牙齿都快挨到一起才松口，陆钧尧抬手看了眼，早已是鲜血淋漓。
  “你真的是疯了！”
  “我是疯了，我不要你们好过。”
  陆钧尧突然转过身，指着她的心门，“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死，不想坐牢，就给我好好回医院装病，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你要是再惹祸事，我不会再管你的！”
  “砰”的一声震天响，门无情的阻隔了程希望向陆钧尧的视线。
  她剧烈的抽搐起来，缓缓低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陆钧尧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酒店门口的灯光璀璨，他伸手挡了一下迎面照射过来的光，正好又看见那个被程希咬的伤口。隐隐约约似乎还在冒着血，只觉得着一切真的好讽刺。
  古洛送走了林杏，却并没有回家，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游着，不知不觉就走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但是心中的失落却并没有排解出去，反而更甚。
  现在的状况就跟以前差不多，为什么自己反倒接受不了了呢？难道是这些时日陆钧尧对自己太好，依赖的小火苗已经窜的越来越高了吗？
  不行不行，要赶紧灭掉。
  古洛从路边买了一杯酸梅汤，冰镇的，几大口下去，只觉得整个肚子都冰凉冰凉的。
  她找了路边一个木凳坐下。交叠着腿，看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寂寞了。
  忽的，古洛听到了“喵，喵”的叫声，虽然很微弱，但还是很清晰的。
  古洛找了半天才把一只小猫咪从木凳底下拎了出来。
  浑身脏兮兮的，只有手掌那么大，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你今天走运啦，碰到我。”
  古洛去旁边的超市给它买了两根火腿肠，怕它太小不能嚼还特意给它掰成了很碎的小块。
  不过一会，小猫就吃饱了，满足的舔着自己的毛。
  古洛也不嫌脏，直接把它放到了自己腿上。
  “咱俩碰上就是缘分，吃了我的肠，你以后就是我的猫了。”
  一阵车灯打过来，古洛立马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问候了那司机的十八代祖宗，会不会开车啊。
  灯光很快就灭了，随后古洛听到了一声拍上门的声音。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你怎么来了？”古洛淡淡的开口。
  “生气了吗？”陆钧尧伸手想要去摸她的头，但是却被古洛灵巧的避开了。
  古洛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虎口处的上口，那齿印娇小。一看就是个女人的。
  “刚刚碰到了一个老朋友，有事先走开，手机正好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