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唯有你

次日凌晨，天没亮，舒歆就醒了，怕吵醒楼上的人，灯都没开，自己穿戴好了，拿上包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搞得跟个做贼似的。
    一个人独自走在路上，想到昨天古家长辈-古天华，给她打电话，让她今天早上回家一趟，不免心里有些忐忑。既然古爷爷让她今天回去，那就表明陈爸和老妈也知道她回来了。
    陈爸——陈林，老妈——徐晴，是她的养父母，依稀只记得她当时很小，在古家后院哭着找妈妈，外面还下着雨，陈爸看见她一个人，光着小脚丫子站在雨里，就把她抱回去了。她等了好久，妈妈就是没有回来。后来的后来，她有了陈爸跟老妈的疼爱。
    陈爸虽然是古家的管家，但是古天华并没有把他看做下人，而是知己，听陈爸说，当年要不是古天华救他，他早就没了，也因此陈爸一直怀着感恩的心跟着古天华，就算是他结婚了也是住在古家跟着古天华。当然舒歆对古家长辈也是极其敬重。
    想到这里，舒歆意识到了，她回来之后就没给他们打过电话，这下惨了，回去免不了一顿训。
    ......
    舒歆到古宅的时候，天才刚刚亮，通常情况下，以她的个性，没到门口就已经开始叫唤了。可是今天她止住了自己的声音，太早了，不能太没规矩了。想想这个点，老妈肯定在准备早餐，先去找老妈去。
    徐晴正在餐桌边准备着早餐，突然被舒歆从后面抱住吓了一跳。
    舒歆腻歪的搂着徐晴的脖子，撒娇道：“老妈，我好想你！”
    徐晴轻轻地拍了拍胸前的手臂，哀怨道：“歆儿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这把老骨头这么多年，四年了，你都没回来过，也不让我们去看你，每次打电话就知道花言巧语地哄我。”
    舒歆蹭了蹭徐晴的脖颈，弱弱地回了一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徐晴扒开舒歆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老爷告诉我们，我们还......”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舒歆乖乖地低着头，等着老妈继续下去。一秒，两秒......
    还是迟迟没有反应，这让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动了动右脚，准备开溜。脚还没迈开呢，就被人拎了耳朵，恶狠狠地吼声从左后方传来：“哎呦，小祖宗，知道回来了！”
    舒歆被拎得忍不住的叫道：“疼......陈爸，你松手先。”
    别看陈爸快六十的人了，身手还是不减当年。所以等他一松手，舒歆就躲到老妈身后了。
    看着陈爸一脸幽怨的表情，她心里的愧疚指数蹭蹭往上涨，恨不得立即上去抱着陈爸的大腿，以表示自己的深刻认识。
    于是舒歆走到陈爸面前，吞了吞口水:“爸，我想你。”说罢，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陈林抱着女儿，摸摸头，说了一句：“回来就好。去书房吧，你古爷爷找你。”
    ......
    舒歆记得上一次踏进这间书房的时候是四年前，当时临近高考，原本她跟萧赜琛约好了一起考上本市最好的大学——A大，可是就在高考前一晚，她最尊敬的古爷爷把她叫到书房对她说：“孩子，你去外地读书吧。”
    冷不丁的被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不明所以，但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好。”
    古天华随即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她坦然回答：“您想说您自然会说，我只相信一点，您做这个决定自然有您的道理，也断然不会害我。”
    记得临走之前，古天华给了她一张卡，承诺她在外地的几年，费用由他出，她也欣然接受了。只不过每次打来的钱，她都给捐了出去。
    四年后，她再次踏进这间书房，不知道会有什么事。
    舒歆依然恭敬地问候道：“古爷爷，早！”
    古天华看到舒歆进来了，说了句：“回来了。”
    然后端着毛笔的手在宣纸上游走着，边写边说道：“回来怎么没有回家呢？是还在生气吗？”
    舒歆忙解释道：“我从来都没有生气，您别逗我了。”
    古天华执着毛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写得怎么样。”
    舒歆绕到书桌前，看了看，是个【家】字，说道：“朴实无华而兼纳乾坤。”
    古天华把手中的毛笔放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难得你能明白。走吧，吃早饭去。”
    是的，舒歆明白，从四年前开始，有些人，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滴让她渐渐明白了。
    “舒歆，你们搬回来吧，让古煜也回来吧，我已经老了。”
    “好，我知道了。”
    舒歆搀着古天华来到了餐桌，帮他把座椅拉开，礼貌地待他坐好后，才去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萧赜琛从楼上下来，看到舒歆，眉眼皱了一下，只是稍纵即逝，笑容爬上了嘴角。
    “萧赜琛，早啊！”舒歆率先打了招呼。
    “早！”萧赜琛指着他的腕表对舒歆说了声问候，可惜那个丫头只顾着吃早点，没在意他的举动。
    萧赜琛坐到了舒歆的对面，用自己的大长腿在桌子底下碰了碰舒歆，因为古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他只好这么提醒。
    舒歆嘴里嚼着油条，瞪了萧赜琛一眼，没有发出声音的嘴型表示--干嘛，两个字。
    萧赜琛抬起左手撑在桌子上，右手的食指有意无意地点了点表面，下意识地，舒歆站了起来，拉过他的手腕，看了一下：糟了，快迟到了。
    “干什么？冒冒失失的。”陈林看到舒歆没规矩，呵斥道。
    “没什么，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萧赜琛起身打算送她。
    “不用了。少爷，你好好吃早饭吧。我先撤了。”舒歆拿起包包，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谄媚的对其父亲一笑。
    “爸，你出来一下。”
    “说罢，什么事儿。”
    “借我点钱呗，我暂时是个穷鬼。”
    陈林知道丫头一叫爸，准没什么好事，毕竟自己养的，还是疼爱的。毫不犹豫的从兜里拿出一张□□，说道：“密码，你妈生日。”
    “谢谢！老妈是真爱！帮我跟老妈说一声，过两天我就回来住。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