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宫廷档案

第61章


  康熙匏制蒜头瓶康熙皇帝的马术高超,入值南书房的高士奇,能把马屁拍出“彩儿”来,弄得玄烨舒坦极了,又是赏吃的,又是赐穿的。有一次,玄烨的坐骑马失前蹄,皇上虽然未坠马,但是,受了惊吓,又当众出了洋相,闷闷不乐。高士奇为了让皇帝开心,故意在泥水中打了一个滚儿,脏哩巴叽地去见玄烨。玄烨问:“像个泥猴似的,怎么回事?”高士奇说:“臣刚才骑马,摔到泥坑里了。”玄烨放声大笑,说:你们这些南方人呀,根本不会骑马;怎么好好地就会摔下来呢?朕刚才马失前蹄,还能“稳如泰山”呢!相比之下,还是皇上的道行深。玄烨挽回了面子,顿时有说有笑了。
  载淳这孩子,老爸“英年早逝”,老娘只会运筹帷幄,不能决胜千里。教他骑射的重担,就落到了太后的老情人荣禄的肩膀上了。这位早年拜倒在兰儿石榴裙下的将军,对慈禧太后一直含情脉脉;为了教好她的宝贝儿子,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太后对荣禄也不薄,一再提携,让他入了军机,“加太子太保,转文华殿大学士”。荣禄“久直内廷,得太后信仗;眷顾之隆,一时无比。事无巨细,常待一言决焉。”太后亲自出马当“月老”,为荣禄“指配”了一房漂亮的福晋;进而把他的外孙子溥仪,扶上了金銮宝座。光绪二十九年,荣禄“卒,赠太傅,谥文忠,晋一等男爵。”
  清代皇帝又养鸟,又打鸟。到了乾隆年间,弘历“武装到了牙齿”,不光有弹弓,还配备了手枪。有一天傍晚,他发现“御河”里银光闪烁,怀疑有“鬼”;“啪、啪、啪”,连发数枪,捞上来一看:一个大蛤蜊,含着一颗“夜明珠”。到了清末,“提笼架鸟”成了“八旗子弟”的一个重要标签。
  清宫养蝈蝈成了气候。达官贵人亦步亦趋,借以抬高身价。茶楼酒肆,常见“旗人”,拿着做工精细的蝈蝈笼罐,说法过招。极品蝈蝈被当作高档的礼物、贡品。皇上亲自过问,宫中园丁苦心栽培出一些奇形怪状、小巧玲珑的葫芦,再由匠人精雕细刻成蝈蝈罐。有些培育技术已经失传。因此,那个年代上档次的蝈蝈笼罐,保留至今,都有可能成为价值不菲的文物、藏品。
  奉旨专门为皇帝养蝈蝈的“奉辰苑”太监,秋天收集蝈蝈下的蛋,在暖房中抚育。数九隆冬时节,在御宴上蝈蝈放声高歌,比皇家乐队的演奏、首席男女歌唱家的“咏叹调”还要受到听众的欢迎。乾隆皇帝弘历曾经吟诗,盛赞这种“反季节”的场面:“向筵花卉发,隔牖草虫鸣……”
  皇帝有这样的雅兴,宫女无形中受到极大的鼓舞,“业余时间”辛辛苦苦地养蝈蝈,也想踩着这种小虫子的肩膀往上爬。到了冬天,中午,她们把蝈蝈放在朝南的地方晒太阳,阴天,揣在怀里保暖;晚上,搂在被窝里睡觉,比养活孩子还上心。
  现如今,养狗几乎形成了“群众性运动”。狗在北京越来越有了“人权”。不时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贵妇”,牵着两三条“名犬”,趾高气扬、旁若无人地遛大街,逛公园。乘客也常常与“素不相识”的狗,在公共汽车上“嘴对嘴”地站着,在大街小巷,在街心公园,如果昂首阔步,弄不好就会踩上“地雷”。深更半夜,睡得好好的,会突然被狗打架的声音惊醒。现代化的北京,越来越有乡村特色。“十亿人民五亿狗”的局面,眼看已经为时不远了——人得计划生育,狗是可以敞开了生的。然而,人的素质尚待提高,狗能守规矩么!
  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在天之灵,对此肯定会感到无限欣慰。想当初,他老人家的队伍尚未开张,还是一条枪也没有的光杆司令时,只有一条大黑狗作他的侍卫,并救过他的性命。据说,爱新觉罗家因此立下了规矩,把狗当作忠实的朋友。
  康熙年间,皇宫里的“狗房”,规模已经相当可观;管理狗房的,有首领太监一名,打杂儿太监二十四名。清末,除了紫禁城里设的“御狗厩”,颐和园里还有“狗屋”。
  御狗厩里哈巴狗的数量最多,有的“绛如金液”,有的白如“银雪”。有四只哈巴狗的名字,分别为“秋叶”、“琥珀”、“紫烟”、“霜柿”;它们的毛色,黑中有灰,灰中泛紫。
  还有四只哈巴狗,小到可以托在人手上,藏到衣袖里,人称“袖子狗”:毛色似雪的,芳名“雪球”;一色银灰的,芳名“月光”;浅灰色、活泼好动的那一只,芳名为“风”;毛色略显青紫的,名字叫“雨过天晴”。这四个小家伙,毛长过脚,蜷伏在桌子上,婉如四个“毛球”。
  另有一只大号叫“海龙”的哈巴狗。脑袋和脖子上都长着大团银色毛;其他地方毛色棕黑;身子短,鼻子扁,眼睛特别大。慈禧太后指定一名太监,专门照顾它。
  “尔等不要小看了它们!”这是慈禧太后的一句“口头禅”。太后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她对这些狗,比对婆家、娘家的所有晚辈,都要亲热得多。谈起“狗经”来,她总是一套一套的,眉飞色舞,头头是道:狗长得好坏,全在养狗的方法上,尤其重要的是饲料。发育期,水喝多了,身子就会长得又细又长;猪肉、牛肉吃多了,就会长得又短又粗。根据太后积累的经验,初生小狗的尾巴尖得切掉;否则,长大了容易变成“夹尾巴狗”。刚出娘胎的小狗,耳朵尖上得粘一块小石头;半个月后把石头取下来,狗长大了,耳朵就不会竖起来。
  一天早晨,慈禧太后正准备去“垂帘”,一个“狗太监”风风火火地跑来禀报:“黑宝玉”生了四个宝宝!太后眼里立刻放出了喜悦的光芒。要是光绪皇帝载湉的皇后“下了崽儿”,老太太都不会这么兴奋。她快乐地吩咐道:“好生照应着,早朝一完,我就过去。”
  面对顶子流光、朝服溢彩的大臣们,太后眼里闪过的,却是一条一条毛色鲜亮的爱犬的身影。所有奏章,当朝一律不阅,草草收场,直奔狗厩。
  远远看到太后过来了,狗太监大声地、一字一顿地喊:“老佛爷来啦!”瞬间,“汪汪汪、汪汪汪”,狗厩里一片欢呼雀跃。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铃的“海龙”,一马当先,“嗖”地窜出大门,冲到太后面前,直立作揖;后面跟着的一大群狗子、狗孙,摇尾吐舌,吵吵闹闹,翻跟头打把式。太后在狗们的前呼后拥下,走入狗厩。一名太监喊了一嗓子:“站住!”狗们迅速“肃静”,摇着尾巴,乖乖地在太后面前列成方阵。太监接着发出口令:直立,拜……狗儿一一照办,比上早朝的那帮子大臣还可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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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宫门酒肉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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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队解散,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提过来一个漂亮的竹篮子,里面装着四只初生狗崽儿,请太后“御览”。它们的母亲“黑宝玉”,父亲“乌云盖雪”,各穿一身“黑礼服”;父亲的四只“裤腿”却是雪白雪白的。两口子都是太后的宝贝儿。无论是“子以母贵”,还是“子以父贵”,这四个孩子的“出身”都很高贵。太后仔细查看了四只狗崽儿,逐一赐名,并对如何饲养,作了极其重要的指示:“还是那句话,尔等不要小看了它们。”说不定将来这里边就出个“太子”来!
  袁世凯把光绪皇帝载湉“卖”了以后,升任直隶总督,献给“再生母亲”一对鹦鹉;各用一条金链儿,拴在同一根“树枝”上。树枝两端,各置一个装食儿的玉碗。这两只鸟,动不动就一唱一和:“老佛爷平安”,“老佛爷吉祥”。声音响脆,吐字清晰,成为慈禧太后的心爱之物。
  《冰嬉图卷转龙射球》两相比较,慈禧太后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孩子。康熙二年,一名大臣用金笼装着两只黄色鹦鹉,献给了皇上,谁看见都喜欢得紧。小小玄烨却懂得“玩物丧志”的道理,也知道,这种事儿等于“黄鼠狼给鸡拜年”;因此,“却其献,严饬之”。
  “龙兴”于寒冷地带的清代皇帝,对冰雪的热情,远远超过明代皇帝。大雪过后,住在养心殿的皇上,常常孩子般在雪地上戏耍,打雪仗,堆雪人,塑雪马……继而饮酒吟诗抒怀。
  那时候,北京的冬天很冷,雪大而且白;玩冰戏雪,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
  乾隆皇帝弘历在他的《冰嬉赋序》中,把滑冰称为“国俗”。从乾隆年间到咸丰年间,北海白塔山西坡,高高耸立的庆霄楼,曾是四代皇帝观赏冰上运动的“看台”。同治年间,宫廷冰上运动,改在西苑进行。
  早年,根据在林海雪原行军作战的需要,当兵的都在鞋底上嵌兽骨,溜冰滑雪。这就是最早的“冰鞋”。后来,人们在鞋底儿形木板上面,镶嵌两根铁条,再把木板捆绑在平时穿的鞋上“滑冰”。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冬季的东北城乡,仍到处可见这样的冰鞋。
  “装备”虽然显得原始落后,但是,清宫的滑冰技艺已经具有相当高的水准。冰嬉分速滑、花样滑冰和冰上杂技等等。花样有“探海”、“大蝎子”、“金鸡独立”、“双飞舞”——类似“二人三腿跑”,“老太太钻被窝”——由直立滑冰转换为蹲着滑冰……杂技有耍刀、舞枪、顶缸、弄幡、叠罗汉等等。
  清宫的冰上运动,还与练兵相结合。每年农历十月,皇帝都要检阅冰上练兵。受阅部队少则一千六百人,原则上每“旗”二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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