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成佛

第15章


  江宁怒瞪二人,他是看两个人快吵起来才故意说这些话解围的好吗,完全成了出气筒啊。得,反正自己帮他们的事情也算结了,一拍两散,去tmd!“行,就你长脑子了,许长亭,散伙!”说完,转身就走。
  非真一下子就急了,赶紧去追江宁,临走还横许长亭,“许长亭,就你长脑子了,我事儿都没完呢,你给我把人气走了?!!!!”她连师父都不喊了。
  许长亭连忙追上去,后悔不迭,恨不得抽上自己两嘴巴,嘴巴毒简直要命。平时都是江宁主动撩他,他才开骂,江宁不介意。可是刚刚,完全是自己无缘无故向他开火,这确实是自己的错了。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问题,“我没长脑子!”几步拦住两个人,神色悻悻,“我没长脑子,行不行?”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两人,求饶。
  江宁也是一时来气,他跟许长亭认识好多年了,哪这么容易闹掰。主要就是面子问题,看许长亭这么快求饶,心里乐开了花,还面色平静打量了许长亭几眼,“你真没长脑子?”
  许长亭真想踹他两脚,知道这人骨子里焉儿坏,不像回答,但看看后头生气的非真,还是说,“我没长脑子。”
  江宁很满意,点点头,又看向后头的非真,“小和...不,小姑娘,你听着了,你师父说,他,没,长,脑,子。”一字一顿,乐呵劲儿藏不住。
  非真点点头,还是没看许长亭,而是对江宁说,“那...掌门灵植的事情?”
  “跟我来吧,早就说好了。”江宁说完,又幸灾乐祸地看了许长亭一眼。
  田回真的非常友善,招出他的本命灵植,是珊瑚,一丛红到透明的珊瑚。非真一看到它,就感到一种亲切感,好像见到了同类,也许,自己真的是水生的。
  她伸手轻轻碰碰珊瑚,珊瑚也友善地回应。
  “你知道,我...”她不知该怎么问,“我是什么吗?”她已经把自己刨除在人类之外,开始设想自己是怎样的一株水生植物了。
  “你和我们不一样。”珊瑚对她说,“你有和我们相同的气息,也有田回的气息,却有更纯粹的,灵气。”
  他顿顿,又说,“田回养了我很多年,我才生出灵智,可我永远也修不出来人的身体。而且我的交流对象只能是田回或者其他植物,连水也不能交流。
  但你不同,虽然你和我一样,都是从水中出生的,可你生来就有人的形体,有灵智,我不知道你从前是什么,但你和我们不同。”
  “可我能和你交流,能和水交流....”她有点着急,自己到底是什么?
  珊瑚思考了一会儿,“也许,你既是水,又是水生植物,也是人。”
  “什么意思?”
  “沧海,赋予我身体,可以说我就是它的一部分,所以我是水生植物,也是一部分的水,虽然不如你纯粹。
  而人,在我还没有生出灵智的时候,沧海说也许我可以成为人的,他见过的。
  虽然我试过很多次,确定不可能成功。但是,沧海应该知道如何做到。”珊瑚说。
  非真觉得有些失望,一环套一环的,最终还是要去找沧海,早知道就直接去了。哎,只当来认识了汤池姐这个朋友吧。
  她沮丧地道了谢,珊瑚说以后有事也可以找他,田回也会帮忙,非真又谢了一次。
  她结束和珊瑚的交谈,和田回道谢。江宁和许长亭都问她事情怎么样,她惨白地笑笑,“要不要再跟我去沧海看看?”
  江宁是从头到尾都摸不清头脑,哪里晓得这是个麻烦差事,自己也算仁至义尽,帮师徒两个和好已经费心费力了,算了,还是分道扬镳吧。
  至于许长亭,隐隐知道,又是徒弟的大事,当然得跟上。
  “不过,走之前,非真呐,能不能告诉师叔我,你那个怎么变成另一个人的?”他有些谄媚,如今巴着关系,非真可以叫他一声师叔,“看在师叔一路上帮了你这么多忙的份上。”
  非真点点头,这对她不是个秘密。
  江宁马上眼巴巴的想学艺,恨不得擦亮双眼,洗净双耳,不敢错过一个字。
  许长亭在旁边憋笑,一个字都不说。
  “首先,你得把自己想想成水,”非真认真的说,“然后,把灵气裹在身体外面,捏成你想要变成的样子。”
  “完了?这就....完了?”江宁等了半天,不敢相信非真已经说完了。
  “完了。”非真点头,故意说了句,“很简单吧?”
  “真是太....太简单了。”江宁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还是有点不死心,想试试,他把自己想成水,捏着灵气挤眉弄眼,啥也没发生。看到一旁偷笑的许长亭,“姓许的,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许长亭暗道不好,怕又把人惹怒了,连忙说,“没事没事,这个,我当初也是学了好久没学会呢。”
  江宁有些丧气,看了非真一眼又一眼,疑惑道,“你到底是什么?”
  “跟我去一趟沧海,也许你就知道了。”非真笑笑。她还挺想带着江宁了,一路下来,她发现江宁真的很有意思,而且他“百家师叔”的身份也很有用。
  江宁摇摇头,“算了,你们慢慢折腾去吧,找到答案告诉我。我之前杂家的任务还没做完呢。”
  
  ☆、算总账
  虽然决定了下一步的目的地,但天色已晚,只好第二天再走,非真还要跟汤池道别。
  她看一眼许长亭,没有说话。
  许长亭生怕自己徒弟又跑了,连忙说,“我送你上山。”
  两个人走在路上,不怎么说话。但许长亭一路十分殷勤,非真心想,若是我一直不消气,他会这样一直讨好我下去吗?所以她始终拿着架子,支使许长亭。
  她走到雾气中,和他分道扬镳,却莫名松口气。支使他,原本应该让她愉快,却有些心累。
  她不再想这些,泡进温泉。
  “你要走了?”汤池问。
  “对,明天一大早就走。”非真点头,“江宁说我俩现在的样子太明显,还是早上低调点走掉。”
  汤池难得交了个朋友,说舍得是假的,但也不挽留,“一路顺风,若是发生什么事,记得找我。反正,你知道,我的怀抱嘛,永远朝你打开的。”
  “嗯。”
  第二天一早,三人沉默地离开了农家。虽然晨光熹微,但田间忙碌的农人不少。
  江宁道,“这也是我非要离开的原因啊。农家的植物最是挑剔,费心费神,有的要在这时伺弄,有的要在半夜侯着,我是过不来这种日子。也难为他们。”
  此时已到山脚,三人道别,分做两拨。江宁回了杂家,他们师徒二人往沧海去。
  沧海很远,九州很大。非真想了想,取出陈若送她的飞舟,但只能坐一个人。
  许长亭见状,也取出一只金钵,“坐我的吧。”
  虽然是金钵,却不显得俗气,金光内敛,既低调却也华丽。非真一看就知道是他的风格,“你的风格一点没变。”
  “出门在外,不收拾妥帖,没人尊重啊。”许长亭道。
  两个人乘着金钵在天上飞,非真开口,“你以前化缘要是用这口金钵,肯定化不到东西。”
  “可是有了这金钵,我即使再艰难,只要当掉,也就不缺钱花了,也不需要化缘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想说起十年前,但只是隐晦提了一句,“这是我十年前留下的习惯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身上不能少钱,不能少吃的。”
  非真听他说起十年前,那正是因为缺吃的,下山化缘才引起的。
  所以看了一眼金钵,心里竟有些安慰。
  许长亭见她不说话,又道,“早上走的早,饿吗?”
  他从包里取出好多食物,素菜都是干粮,肉菜倒很丰富,“我记得你从前爱吃这个。”
  非真的心头更柔软了,但她还是绷着脸,冷硬地说,“我不饿,我现在也不爱吃这个了。”
  许长亭收了食物,神色有些暗淡。十年,真的会改变很多吧。
  他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哄她了。
  非真叹口气,还是有些不忍,又道,“我,还没有原谅你,你知道吧?”
  “没事,慢慢来吧。”许长亭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笑。
  “我还叫你师父,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不会再骗我了。”非真道。
  许长亭听她叫一句师父就忙不迭的答应了。“我对天发誓,绝对不再骗你。”
  他想,我徒弟声音真好听,清清灵灵的,像流水一样,叮叮咚咚。
  “十年前,是你骗我第一次。我们不要再提,”非真开始清算,“一个月以前,在千难寺那边的客栈,你和江宁合伙骗我,这是第二次,我们也不提了。”
  许长亭连连点头,“对,都不提了。”
  “有一有二,不能有三,再骗我一次,我们就恩断义绝。”非真看着他道。
  “好。”许长亭答应。他却忘了,他还骗过非真一件事,他说他喜欢她。
  两个人达成了短暂的默契,一路飞了两天,偶尔会停下来歇歇。
  这天晚上,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着。在大厅里坐着吃晚饭,忽然看见北方一阵白光闪烁,非真觉得眼熟,那白光,和当初她飞升时的菩提树的青光很像。
  许长亭解释,“那是从飞升界飞升的界灵。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想着,可以隐晦的提一提他找了她十年,所有飞升的地方他都看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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