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囝

。林森当时答说，“就很陌生吧，因为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不是各个地方教材都不一样吗？教育制度也不同吧？”，张久明又问，“那读别的高中又有什么感觉呢？”，林森答说，“这不是已经参加中考录取一高了么？要是读别的高中，应该又得重新参加考试吧？总这么考来考去的，人都得考干了吧？”。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张爸是有意要带张香一起走的，可是自己的答案却让他断了这样的念头，那张香这些年来和何芷田相依为命，以及因为家变而受到的伤害，自己不才是始作俑者吗！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考完重点高中入学考试后的骄傲自满说出那样自负的回答，或许张香这十年来不会这样痛苦的过，那张香人生里这些不幸不就是自己造成的么？原来，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切曾有可能离自己如此之远，难道真的是自己改变了张爸的决定促成了如今的姻缘么？林森生平头一次，不确定了。
  
  林森送张香回去以后，立马调头折回来和张久明在楼下遇见了，林森请张爸出去茶馆单独见面。
  “张爸，有个事情我想知道！2000年你离开前，曾问过我换学校会怎么样？是当初我的话影响了你本来想带张香一起走的心意么？”林森担心地问道。
  “不，是我自己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当时的情况就是想带她，也有很多后续的问题！”张久明宽心道。
  “您后悔没有带张香一起走么？”林森隐约地追问。
  “后悔当年没有征求张香本人的意见！如果我当时能不把她当成孩子一样替她做主处置了，而是把一切摊开来说，她也许不会这么难以接受，那样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本以为她知情越少，对她越好，越是保护她，没想到伤她越深，即使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也是应该尊重的，我这个家长还是武断了，虽不封建但也不开化，还是失败了！”张久明自责说。
  “您知道的，张香就是嘴硬，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惦记你！”林森坦言。
  “这些年，他们母女俩多亏了你在身边！”张久明由衷地说。
  “你和田妈从小就拿我当亲生儿子一样，我在她们身边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事实上是张香自己承担了大部分，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呢！”林森谦虚道。
  “她是变了很多！都是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害的！”张久明内疚说。
  “张爸，张香从没有这样觉得过！你是她父亲这一点一直都是她最骄傲的事情！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任何人任何事也磨灭不了的自豪感！”林森直言。
  “但愿如此...”张久明安慰地笑着。
  “就是如此！”林森代言道。
  “你和小香还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这话，听着很有说服力！谢谢小森！”张久明有些开怀道。
第210章 无心插柳篇四节
  
  周六下午，难得不加班的林森特意陪着与何芷田家庭内战爆发的张香解闷儿，张香靠在林森的腿上翻着书，林森看着画面不断变幻的电视屏幕，突然问道，“Lord，当初张爸如果带你一起出国，你还会回来么？”
  “回哪儿啊？”张香边翻书边心不在焉地答道。
  “回我身边！”林森若有所思地说。
  “会啊！我爸不也回来了么？”张香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可那是十年后才回来的！而且是为你回来的！如果你和他一起走的话，会不会更久都不回来？”林森细问。
  “不会啊，我会想伍妈和林爸啊！会回来看你们啊！”张香停下翻书，望天回说。
  “那我们……还会在一起么？”林森转头端视着张香看书的脸端详说。
  “那就不知道了，我要是15岁那年就闪人了，你身边都不知道是谁的地盘儿了呢！”张香眼睛骨碌一转地打趣道。
  “有你这么个地主一朝在，还会有失地的情况发生么？”林森苦笑反问说。
  “那谁知道啊？不过我知道我这个地主不好收复失地这口，要是这块儿地丢了，我可能就会找个山头平了重新选块沃土呢！”张香脑子飞转越扯越远道。
  “所以你就打算舍弃我这片森林了呗？”林森探听说。
  “你都是别人的林子了，我还能偷伐不成啊？”张香调侃地问。
  “那也就是说，若是15岁那年我们分开了，我们其实根本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是吧？”林森认真地想了想说。
  “你今天怎么了？干嘛做这样的假设啊？”张香听着有些不安，抬头看着林森的眼睛说。
  “没有，就是突然回望我们这二十五年，胡思乱想了些！”看着抬眼定睛瞅自己的张香，林森挤出一丝笑容说。
  “想了些什么啊？”张香看出了点意思说。
  “就想了想，我们能在一起，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没有原以为的那么顺理成章，不过，老天还真是对我不薄啊！”林森坦言道。
  “不薄？不觉得我是砸你手里了呀？”张香变相起哄道。
  “我倒希望能一直砸下去呢！”林森忍俊不禁道。
  “嗯，挺好听的！接着说！”张香眼里含笑称赞道。
  “其实，我觉得张爸当年也许是有意要带你一起出国走的吧！”林森坦诚说。
  “哦！原来你刚问的是这个意思啊！有意无意又能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香会心一笑地说。
  “可是，当年他改主意，可能是有原因的呢！”林森知无不言地继续说。
  “那又怎么样？什么原因，有什么关系！他带不带我走其实无所谓的，我只是不喜欢他替我做决定，什么都不告诉我，就那么一走了之了！好像我只是一个摆设，他决定了放在哪里，就是最好的了！”张香坦言。
  “事实上，张爸临走之前，问过我几句话，可能当时我有什么没答好，他才会改主意不带你走了！要是我答好了的话，说不定……”林森言无不尽地设想说。
  “应用题啊？还没答好！什么叫答好呀？我爸做什么决定都是早就想好了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再他预备带走的列表里。”张香打断林森的顾虑，宽心说。
  “可是，也许是张爸想侧面了解一下孩子的想法，但是又不能直接问你，所以才问我的！可是我的回答一定是让张爸顾虑了什么，才会又决定不带你走吧？我总觉得这十年好像是我破坏了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如果我当时答得稍微复合父亲的心思一点儿，也许你们一家人也不会分开！”林森和盘托出说。
  “当年我爸辞职医院不接受，一直死掐着我爸和我妈的档案不放，所以才会一个人走的！他难道会带我走，丢下我妈一个人么？他是外科医生，可以拿到无国界医生组织的签证，可是我妈和我并不是啊！而且他也一定不愿意让我妈和我跟着他到处奔波！很多时候，分开都是人生选择的必然！若说要怪，就怪我这么个正在念书的余数吧，也许不是我拖累，我妈也不会和我爸分开这么久！”张香直述。
  “要是没有我说的那些话，后来也许真的能早几年一家人在一起也说不定呢！那样，你也不会不开心这么多年！”林森愧疚地说。
  “我不开心，不是因为我爸丢下我和我妈，而是周围人把我们家看成异类的眼神和街头巷尾的议论，对我爸的离职，对我妈的离婚，对我家的变故，有了截然不同的面孔，往小了说就是认识到了一些趋炎附势、落井下石，往大了说，就是见识到了一些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是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人失望了，所以很多以前觉得开心的东西总是无法再相信，也渐渐地不觉得开心了！跟当年我爸的决定，与我妈的选择，都没什么直接关系！”张香解开林森心结的说。
  “可是，这和我，有关啊！”林森心里这样想，但是不想白费张香的开解，所以没有说出口。因为林森不想张香因为过去过去无法改变的事情，而再难受了。
  
  张香就是那种很有人性的优缺点矛盾结合体，她常说自己是个集众多缺点于一身的人，事实确实是如此，但她很多的优点都是她缺点的另一面，比如直率是优点，直肠子就是缺点了，所以优点也好，缺点也好，其实都是双刃剑，让你喜欢又有把你气死的能量！林森就是喜欢和张香在一起的这种简单、真挚的爱情，她本来就是个足够真诚的人，对感情更是实诚的要命，张香的真诚时而清澈见底，时而字字珠玑，也会因为这样直不愣登的性格让身边的人不舒服或者生气，喜欢的人会觉得可爱，不喜欢就觉得尖锐，有时表面看起来不宽容、不合群、难相处，实则在用自己的方式方法体谅包容别人。她本来就是那种喜欢的人爱得要死，不喜欢的人呆一分钟都想去死的极端性格，故而，张香从没有让林森难受过，这一次，也一样。
  
  辞职后的张香，生活日渐丰富起来，受邀陪着何芷田参加张久明组织的一个国内外医生交流活动结束以后，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Samantha How come you are here”霍正意外地说。
  “So good to see you!”那个女声伴随着一个亲吻的动作说道。
  这个女声张香一听，就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结果听见了霍正的声音，就认出这两个声音，于是想起来是那一次等薛筱伍参加医学研讨会时在隔间外听过的那个一男一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