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囝

第186章


张香东拉西扯道。
  “大学就行了么?”霍正被拐地问。
  “嗯,因为我俩大学都有手机了,短消息就成全了我俩多年的遗憾,即传即收,勿扰他人,既省事又隐秘,不张扬不露私,就像古时候飞鸽传情计日指期、朝发暮至一样,我俩就这么你来我往地相爱了!”张香兜回来了地说。
  “可是这招儿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吧?我给你发了多少短信啊?你一条都没有回过!”霍正冰心瑟瑟道。
  “那是你没赶上好时候,我俩本硕的那几年,把这辈子要发的短信都发光了,工作以后,电话都打不过来,谁还玩短信那么一个字一个字又写又发的折腾啊?”张香时不我待地说。
  “就是说我吃shit都赶不上热乎呗?”霍正词不达意道。
  “你说谁是屎?Shit who?”张香反射弧绷紧道。
  “短信呗!”霍正无意识道。
  “汉语博大精深,学好了再用!免得走火入魔!”张香警告说。
  “你老说我语文功底不行,你知道我走到今天发表了多少论文么?”霍正纠正说。
  “那不都是英语和医学术语么?跟语文有半毛钱关系么?”张香曲解说。
  “跟你认识以后,成语词典我都看了两遍了,够下血本的了!”霍正委屈道。
  “看得懂么?”张香好笑地问。
  “我怎么的也是看《金匮要略》长大的呢!哪能那么没造诣啊?还能看不懂?”霍正以正视听道。
  “那可说不好啊,手机是越来越智能聪明得跟人似的了,可人却越活越累愚笨得跟小鸟一样了!”张香打趣说。
  “鸟是骂人话吧?不都说人‘不是什么好鸟’么?”霍正一身的文学细胞道。
  “这人是怎么了,学个语言好话听不懂,坏话条条通!天上飞的都是骂人的么?什么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好话坏话在于怎么听,跟说没多大关系!我看你是愤怒的小鸟的狂热黑粉吧?”张香冷嘲道。
  “我心里阴暗嘛!打小儿就是坏胚子!”霍正自弃道。
  “那你也应该和自己斗争一下啊,以前坏不能一辈子都坏啊!”张香有坡就上地说。
  “争?我做的事情都是在和命运抗争,在手术台上,我和病人的命运在抗争,在工作上,我和各种医疗事业的命运在抗争,在生活中,我和自己的命运在抗争。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第一个是我妈,我没有赢,第二个就是你,我不想输!”霍正吐露心声道。
  “你母亲是你不可以抗争的命运,而我是你不应该抗争的命运!”张香正经道。
  “我妈,已经无可挽回地离开我了,可是你,我不能让你离开!”霍正违拗道。
  “那你抗争的就不是你的命运,而是我和林森的命运了!”张香醒神说。
  “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进你的生命吗?”霍正惘然地问。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做过什么,能让林森陪着我这么多年,但对此我是满怀感恩的,所以人生有什么逆境出现,我都觉得自己没有埋怨的理由,但是对你,我是不会感动的!你为我做的越多,我就越内疚,因为你做得越多就越是站在更高的山顶上,而我越是不领情就越是跌落在自责的深渊中,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只会越来越远!”张香语重心沉地说。
  “我活了这么些年,能轻松在我心里留下来的人没几个,女人更是稀缺,我能因为距离远就放手么?”霍正叹惋道。
  “正因为空间有限,才应该省着用,这样错付,难道将来不会悔恨吗?”张香顾虑道。
  “因为我想和你修好,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想放开你的手。”霍正坦率地说。
  “很抱歉,我没有可以牵你的手。”张香狠心地在何芷田回来之前把霍正送走了。
  
  科学家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物种的灭绝和消失都会对环境、气候有影响,都会打破生态平衡,可是为什么人一直没有灭绝呢?恐龙那么巨大都说没就没了,人到底优秀在哪里?那么多的病毒,人类只真正完全地干掉了天花,可是不管人类如何被疾病折磨,始终都还主宰着地球,为什么呢?那么多动物,就只有人类站到了最后,站在了生物链的巅峰,想必人类还是有过人之处的,那么医生就是人区别于动物主宰地球的主要因素之一!如啄木鸟于树木而言,医生从身体和种族上为人类的绵延建起了第一道防线。
  
  张香做完手术后一个月林森开车带着在医院和家各闷了一个月的张香来到郊外的一个水库湖,出来看着脚下的水缓缓流向水库的湖面,见到水的张香的心情好像被洗涤过一样清亮,林森坐在湖面一侧搭起的木板桥上,张香站在一旁望着缓缓流淌的水面,不一会儿就忍不住下去玩水了,看着太阳的热量快要消退了,林森把张香从降温的湖水边上拉回到观景的木桥上,坐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林森把两条大长腿垂在桥下坐在桥边一只手抓着站在一旁不扶栏杆的张香的挽起裤脚的小腿。
  “你站着不累么?刚玩水玩那么长时间?”林森看着有些起风了,担心张香地说。
  “什么叫会当凌绝顶啊?嘻嘻,好不容易我比你高了,享受一会儿!”张香低头瞅着坐在身边的林森说道。
  “一览我山小就那么高兴啊?”林森仰望道。
  “嗯,因为这样的时候少嘛,通常都是你低头看我啊!”张香得意地说。
  “那以后我都把你抱起来仰头看你好吧?”林森提议道。
  “我就是个子小,也是一百来斤的分量呢!你以为我是照片啊?”张香自嘲说。
  “歌词不是说一辈子都是掌心里的宝么?抱不动你还怎么放在掌心啊?”林森打趣说。
  “哟,这敢情是要歌声照进现实的意思啊?”张香逗乐说。
  “是啊,满大街的放,声音直往耳里钻,歌不能白听啊!我可当真呢!”林森笑言。
  “这五木可真真不是木头了啊!”张香夸奖道。
  “因为做木头很没用啊!什么都想替你受,可什么也替代不了!当初没能替你挨铁棍的疼,之后也没有替你手术的痛,将来的怀胎之苦又不让替,所以我有时候真希望我能是河马呢,这样至少可以代替一样了!”林森倡议道。
  “那要管你叫妈妈,管我叫爸爸么?”张香玩笑道。
  “爸妈都应该是一样的!叫什么不行!”林森附议道。
  看着被照在湖面上的阳光折射到张香脸颊上闪闪的光芒,林森突然半起身把脸凑到张香脸上‘吧唧’了一口,迅速归位,被感受到‘侵袭’的张香不明所以地看向一旁端正稳坐的林森,林森的脸只是那样简单温柔地笑着,没有说任何话,可是却让张香的脸上真实演绎了‘笑逐颜开’是什么样子的成语。
第192章 重整旗鼓篇八节
  林森曾经说过,张香是个比林森更了解他自己的人,林森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契合,什么都能说,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相互理解,跟她一起干什么都有动力,都觉得有意思、觉得带劲,没有她在,总是觉得日子百无聊赖的!张香和林森从小就在一起,常常下围棋,下棋其实是个逐渐认识自己更是个逐渐认识对方的一个很神奇的过程,有时候两个人下棋可以熬一个通宵,说起了解自己,林森和张香都觉得不如了解对方来得多。所以实际上,林森也是个了解张香比她自己了解得还多的人,张香的一个表情,林森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这次出行就是林森看到张香因为手术憋闷快到临界极限才有的,虽然限于术后恢复有所顾忌,有些拖延,但是终究还是风雨不误的成行了,这就是张香和林森在一起独一无二的风格。
  
  相比于民企和外企,国企之所以被称为铁饭碗,是因为除非你触犯宪法党章,否则开除和解雇的情况极为少见,最为昭著的就是买断和内退等摧残无门路、无势力的老员工的招数,所以国企里最盛行的是冷暴力,因为员工不犯法,很少犯有够开除条件的错误,因此,不受领导待见的人,不是找机会调开就是那样被凉在一边。而国企里,领导意志强烈,县官不如现管,大官小官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着自己的一套,大部分的人都得看着领导的脸色行事,因此得翘的人就身居要职重位,蹩脚的人就在可有可无的位置,所以才会有那位九十年代的硕士一辈子轮换在各个办公室干事的岗位上一生的事情。国企之中,层级领导施行那样的冷暴力,让人在那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说好不好、说坏说不出来的地方心里憋屈死,而眼看着这一切的同事们也顺着领导的意冷着你,让人每天上班时都像行走在地狱一样的心情,看着非天使非魔鬼的身边人,总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地奔波着,惶惶不可终日。张香在国企工作最大的感觉,就是没有方向,好像一叶扁舟漂浮在大海的平面上,辩不明方向也没有风帆可调,除了随波逐流就是跳海徜徉。所谓机关,就是把人都变成机器,再关起来的地方,毫无效率,只有虚情,人与人之间真正的热忱都化为石沉沦陷大海一样的空落落的感觉。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的人生,这样的生活真的有价值么?张香没有办法想通。
  
  心意不定,考虑再久,终没有出路。明媚夜晚的星光下,张香手中的笔替自己做了决定,“香啊,看你许阿姨从西安带回来的石榴,鲜血一样地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