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写古代才女 馥香记

第38章


吴藻男装穿惯了,性取向上也有点问题,她居然穿上男装后和那些男人们一起逛青楼妓院。吴藻穿了男装,自然像个面白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时间长了,一个妓女居然看上了她,对她投怀送抱、频送秋波。吴藻也逢场作戏,和她百般调笑,还写了一首词给这个妓女:洞仙歌珊珊琐骨,似碧城仙侣,一笑相逢淡忘语。镇拈花倚竹,翠袖生寒,空谷里,想见个依幽绪。兰针低照影,赌酒评诗,便唱江南断肠句。一样扫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许。正漠漠烟波五湖春,待买个红船,载卿同去。 
  陈端生的《再生缘》里的孟丽君,换上男装考了状元,但那毕竟只是书中的故事,陈端生虽然笔下有这样的人物,她本人却是没有做过这种事。而吴藻却身体力行,穿了男装后,虽然没有考取功名,当女状元,倒去逛青楼,“嫖”了一回姑娘,也是一奇。现在有人说吴藻有同性恋倾向,这个不好断言。但是我觉得,吴藻这些行为可能还是玩笑的成份居多吧。也许是吴藻感情空虚无依,如果她在那个时代搞婚外恋,必被当时的唾沫淹死,于是只好玩玩这种假凤虚凰的游戏,聊以解闷吧。 
  吴藻说来还是比较幸福的,她可以这样的肆意而为却无人约束,其实作为男人也有好多束缚的,假如有神仙之术的话,把吴藻真的变成个男人,她肯定也有别的烦恼。   
  芭蕉叶上几秋声   
  吴藻三十二岁那年,她的老公一场急病,死掉了。她和老公生活了十年,但没有生育过一个儿女。她从此也不玩不闹了,在南湖边上筑了一处房子,守着一大片梅林,闲来吟诗读经。她将自己的词作整理成了两本集子,《花帘词》收录她三十岁以前的词作,《香南雪北词》收有她三十岁以后的作品。 
  她的后三十年就是这样过的: 
  浣溪沙 
  一卷离骚一卷经,十年心事十年灯,芭蕉叶上几秋声! 
  欲哭不成还强笑,讳愁无奈学忘情,误人犹是说聪明 。 
  可谓是“万卷古今消终日,一窗昏晓送流年”,但寂寞却是送不去、消不得的,谁又能知? 
  吴藻的词句艺术性非常高,在清代的女词人中应该是十分突出的,她的词风格也很多样,有的带有浓郁的男儿气: 
  金缕曲 
  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纵古难消豪士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自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 
  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处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这首词就是十足的豪放词的风格,脂粉气全无。但她也有比较柔情绵绵的: 
  行香子 
  长夜迢迢,落叶萧萧,纸窗儿不住风敲。茶温烟冷,炉暗香销,正小庭空,双扉掩,一灯挑。愁也难抛,梦也难招,拥寒衾、睡也无聊。凄凉境况,齐作今宵,有漏声沉,铃声苦,雁声高。 
  大家读起来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之感,对啦,琼瑶阿姨的《还珠格格》里那个紫薇唱的“山也迢迢,水也迢迢”那首歌,和这首词中的句子就非常相似,应该是脱胎于此。 
  吴藻词作很多,这里就不多介绍了,值得一提的是,吴藻还写过一出戏剧,名为《乔影》(又名《饮酒读骚图》,呵呵这个名字好像不好听),在这个戏剧中,吴藻借剧中女主角之口唱出: 
  【北雁儿落带得胜令】我待趁烟波泛画桡,我待御天风游蓬岛,我待拨铜琵向江上歌,我待看青萍在灯前啸。呀,我待拂长虹入海钓金鳌,我待吸长鲸买酒解金貂,我待理朱弦作幽兰操,我待著宫袍把水月捞,我待吹箫、比子晋更年少,我待题糕、笑刘郎空自豪,笑刘郎空自豪。” 
  这段唱词慷慨激昂,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表达了男人能做的事,美眉们一样能做的思想。看来吴藻是比较早的女权主义者。吴藻这出戏一问世就引起了轰动,据说“彼之管弦,一时广为传唱,几如有水井处,必歌柳词矣。” (《杭郡诗》三辑)说来吴藻也是古时为数不多的女剧作家。 
  据说在美国哈佛的“核心课程”中,专门设有中国文化课,吴藻就入选其中。只可惜我们国内好多人对吴藻却并不是太熟悉,但吴藻是个很有个性的才女,她那些变装、玩“ 
  同性恋”之类古灵精怪的行为放在现在也是很大胆的,笔者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吴藻这样不受常礼拘束的人。所谓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奇女子固不可以寻常裙钗所为度之。     
  丁香空结雨中愁:名满京华顾太清   
  那美韶华去之何迅   
  清朝一代,满人虽然强令汉人剃发易服,但是对汉人的文化却也自觉不自觉地学习。满人中也有不少作诗填词比较出色的,有“八旗论词,有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这样的说法。就是说满人中男人作词最好的当属纳兰性德,又名纳兰容若,而女子中作词最好的就应该是顾太清了。在满族女子中,顾太清确实应该算是最为出众的一个。 
  顾太清名春,字梅仙,号太清,又号云槎外史。原姓西林觉罗,满洲镶蓝旗人,内大臣鄂尔泰的曾孙女,因其祖父鄂昌受文字狱牵连被赐自尽,所以她一出世就成了“罪人之后”,以致流落他乡。据说被一姓顾的奴仆所收养,遂改为姓顾。相传她在江南苏州长大,学得一身琴棋书画诗书歌赋的本领,加上她的天生丽质、姿容清雅,当时就成了当地的有名的美人。 
  顾太清婚前的经历颇为扑朔迷离,有人考证说她在东北长大,有的甚至说她曾当过歌妓。但她幼年的生活不是很好是肯定的,她自己的诗中有“那堪更忆儿时候”之句,表明她幼年曾有坎坷辛酸的经历,但她本人好像也讳言幼年事。 
  据说这时候乾隆第五子荣纯亲王永琪之孙,荣恪郡王绵亿之子——贝勒奕绘来到江南散心。他来到江南一是游山玩水,二是寻芳猎艳,有人就介绍他和顾春认识了。奕绘一看,顾春长得美若天仙,才华又是一等一的出众,而且还是满人血统,不禁如获至宝,于是决定纳她为侧福晋(妾),携她一同返回了京城。 
  为了避讳顾春是罪人之后的身份,报宗人府(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项事务的机构,好像是皇家的“人事局”)时也写为“顾”姓。婚后顾春因奕绘字子章,号太素,所以就自己改名为字子春,号太清,自署太清春、西林春,故而后世都称她为顾太清。 
  看来顾太清也挺会巴结老公的,利用改名来取悦老公,不记得以前有人这样做过,看来是顾太清的一项发明。所以奕绘对她也是十分宠爱,奕绘的正室妙华夫人死了后,奕绘也没有再娶别的姬妾,只爱顾太清一人,有“九年占尽专房宠”之称。奕绘在诗词文学上也不是门外汉,他学过拉丁文,善书法,工诗词,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奕绘是袭爵的王爷,自然衣食无忧,他和顾太清在城西太平湖畔的王府里,日夕酬唱,吟风弄月,宴请文友,悠游林泉,到是过得十分惬意。 
  徐珂《近词丛话》中说“太清尝与贝勒雪中并辔游西山,作内家妆束,披红斗篷,于马上拨铁琵琶,手洁白如玉,见者咸谓为王嫱重生也”。看来当时顾太清在京城里也是很出风头的。 
  顾太清和奕绘的关系据说是非常亲密融洽的,但是和李清照、赵明诚那一对佳侣比起来,却远远不如,就是和管道升、赵孟頫比也未必强。虽然在现存资料中似乎找不到他们关系不和谐的事例,但是顾太清改名字以换取奕绘的欢心,多少有逢迎的意思在其中,总感觉他们两人不会是完全平等的夫妻关系,他们表面上貌似合美的关系,其实是顾太清一直在使尽浑身解数取得奕绘的欢心罢了。顾太清在诗中也常对奕绘恭恭敬敬地,如《鹧鸪天》题记中写道:“冬夜,听夫子论道,不觉漏三商矣,盆中残梅香发,有悟赋此”,从没有见到过顾太清有对奕绘轻松调笑的词句,这也难怪,奕绘是王爷,顾太清只是妾的身份,她也是不得已的。 
  但总体来说,顾太清和奕绘生活的这段时间应该还算是非常快乐的,他们住在北京太平湖的荣恪郡王府邸(据说在北京西城区新文化街(石驸马大街)的西边)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住在北京郊区永定河以西、大房山之东的南谷。奕绘在南谷修建了很多 
  别墅,如大安山堂、霏云馆、清风阁、红叶庵、大槐宫、平安精舍等,这时候的顾太清应该是一生中最快乐的。 
  奕绘也喜欢宴乐,经常有文人清客之类来他的王府做客,顾太清也和他们结识,甚至口占唱和一些诗文。但这在日后却给顾太清惹来一件大麻烦。奕绘四十岁时,突然病逝。顾太清十分悲痛,她和奕绘同岁,虽然生有儿女,但是奕绘的死对她来说也是打击很大。她在诗中说“几欲殉泉下,此身不可轻,贱妾岂自惜,为君教儿成”,因为要抚养奕绘的孩子而不能以身殉情。这段时间她确实深居简出,有空也只是重读整理奕绘的诗稿而已。   
  临风递与缟衣人(1)   
  如此过了二年多,也许是太寂寞了,顾太清又与京中文人开始诗词交往。这却引发一个非常有名的事件,后人称之为“丁香花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