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爱情

第30章


  “我也要工作的呀!”她笑,推了他的轮椅,往花园里去。芭蕉树下,是青花瓷台与鼓凳,光可鉴人的瓷台上,还置有一个棋盘。平常,纪慕会自己与自己下棋,他的嗜好一向古怪。“要我陪你下一局吗?”她问。
  “下棋伤神,泡壶好茶更能祛暑。”他道。
  她进去拿茶叶,却见陈妈与几个伶俐的小佣人还在翻箱倒柜的不知忙什么,她上前一步道:“陈妈,今天怎么了,这都快要折腾了个底了。”
  陈妈一脸无奈,“还不是先生,不见了一个袖扣,所以大发雷霆。如果太太您还不回来,我们都快要被先生折磨死了。刚才啊,谁都不敢去惹他啊!”
  水露怔了怔,“什么袖扣?”
  “卡地亚那个啊!其实也不算什么贵重物品,这些个珠宝首饰的,平常我也没少见,先生更是不在乎的。就不知怎么这么邪了。”陈妈诉起苦来。
  “是不是镶嵌有蓝宝石那枚卡地亚袖扣。”她依旧是怔怔的。
  “是呀是呀!就是那枚!”陈妈接道。
  她置若罔闻一般,只“哦”了一声,就去拿茶叶了。
  她从香港赶回来,十分匆忙,连一件衣服也没回司宅拿,所以那枚袖扣是落在司长宁那里了。她有些走神,忽然“呀!”一声,痛得甩了杯子,原来是泡茶的热水烫到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纪慕也慌了,连忙唤来陈妈拿烫伤药来。
  他一把接过陈妈递来的药,替她涂了起来。俩人坐得近,他的呼吸都在她脸上,她红了脸,说,“自己来就好。”他则坚持,“还是我来,你一只手也不方便。”
  见俩人你侬我侬的,陈妈等人十分知趣地退了开去。陈妈进了门还不忘回头,只见水露的脸低低的,只看得见不停颤抖的睫毛,又安静又乖巧,坐在花影下,倒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而纪慕看着她时那样专注,给她上药又那么的轻,根本就是把她当宝一般哄着的,俩人真是好看的一对人儿,她一笑,转进了门里去了。
  晚上,纪慕自然是留在家里的,哪也不去了。
  他陪她在影厅室看老电影。
  是罗马的假日。片子是她选的,她说看轻快一些的好。
  其实,她一向的打扮倒与里面的公主很像,白衬衣,蓬蓬的长伞裙,而她的刘海终于长了一点点,绒绒的,还打着不规则的小圈圈,就如赫本的刘海一般。有一种小男孩般的调皮意味。
  因是在家里,她倒穿得挺随意,只是一袭白色亚麻裙,长及脚踝。她一向是穿最简洁的衣饰的。司长宁果然很有品味,懂得教她如何做一个淑女。他从未见过,她是穿着睡衣出客厅的,在出客厅前,她总会打扮停当,十分地讲究礼仪。不知为什么,他就有了醋意,突然就不说话了,生起了闷气。
  她刚看到男主角把手伸进了审判之口,男主吓唬女主,手被咬住了,她也吓得捂住了嘴“呀!”的一声。那神情十分可爱,她竟如此入戏。“都是骗人的。”他说。
  见他神色不对,她连忙蹲了下来,问:“腿痛吗?” 
  “嗯。”他只是随意地哼了声。
  她很耐心,替他轻轻揉起了伤腿的膝盖部分,“忍一忍吧,等快好了,也会很痒。不过总会好的。”她揉得仔细。其实他也不怎么痛,只是吃醋罢了。见她轻颤的睫毛,雪白的脸蛋,大眼睛看向他时,一闪一闪的,十分的生动,他忍不住就伸出了手,替她拨了拨耳鬓的碎发。她一抬眸,美丽的大眼睛弯弯地,笑着问他,“好点了吗?”
  心里忽然十分烦躁,他一把提起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撞到伤腿,疼得他闷哼了一声,忽然就吻住了她。她有些推拒,可到底是顾及他,低低地,“你的伤口……”他堵住了她的话,“别管它。”她半推半就,倒也被他得偿所愿,占尽了春光。
  他知道,她到底是不愿意的。她的泪水一直流,只是没有发出声音,就那样一直流、一直流,一开始,她拿手来推他,捶他,见他痛得直发抖,她就不敢再动了。他一遍、一遍地哄她,缓慢而耐心地吻她,手摸索着去解她的扣子。她的身体抖了抖,本能地反抗,他就加重了力度去吻她,手在她光洁的背上慢慢摩挲,而吻一点、一点地变成细细咬噬,让她止不住地战栗。
  她那点可怜的浅薄经验全都被勾起来了,欲罢不能,可心底清楚终究是不可以,泪水便如雨打芭蕉,再也止不住。他吻咬她耳根,她战栗得厉害,而裙子早被他完全褪去,她仍在做垂死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可他的双手将她牢牢禁锢,他生生地将她的身体禁锢住,再不让她逃脱。
  她哭泣着听他在耳边呢喃,他一直轻唤着她的名字,他一直说着话,他说爱她,他说他会给她幸福,不再让她孤单。他一直在她耳边呢喃,他吻她的唇,一遍一遍地吻,不放过她的每一分美好,每一分甜……
  她像只小鹿,眼珠又黑又圆,带着惊恐不定,连眨也不会了,那双眼睛湿淋淋的,湿湿的睫毛沾在上面,贴着他的脸是冰冷的。可她依旧在他怀里,他抱着她,她如初美好,仿佛他抱着的是种虚幻的美好。他一直渴望她,她的美好,她的一切,她就是他所渴望的虚幻的幸福。
  她的身体那么单薄,那么瘦小,仿佛一触,便会碎掉了。他搂着她,一直搂着她,绝不放手。怕她冷了,从沙发上取过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她洁白的亚麻裙子就铺在地毯上,如一朵美好的白山茶。
  他吻了吻她的发,在他耳边呢喃,“我不会负了你。我一辈子都会陪着你。”
  他在影厅室里,抱着她,坐了一夜。最后,她累极睡着了,他一直抱着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一直看着她熟睡的脸,只觉无比幸福。
  后来,在清晨时,他也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她已不在身边了。
  影厅室是隔音的,装修十分温馨,铺了柔软的地毯,墙是米黄色的,还挂了乱世佳人、卡萨布兰卡与泰勒的海报。而身后是黄色的皮质沙发,也是软软的。水露一向喜欢在这里消磨时光,还买了一对小熊抱枕放在沙发里。可如今她不在,一切安静得可怕。
  门忽然开了,他回头,神情既慌张又迷茫,见是她,不知为什么,心中的担忧恐惧便去了一半。她没有走。
  “你醒了。”她说,然后叫来陈妈推了他出客厅吃早点。
  她也在餐桌上坐着,可她没什么胃口,早餐几乎没动过,只喝了小半杯牛奶。
  一整天,他都坐在花园里,看着那个棋盘,不知在想什么。
  水露太累,没有去上班,她在卧室里躺了许久。等她站在窗户边上,拉开窗帘,日暮已西沉。而他仍旧坐在花园里,发呆。
  她叹了声气,换好衣服,下楼去推了他进屋,她的声音很低,几不可闻:“坐太久,会生病的。”
  他的身体动了动,手搭上了她扶在车把上的手,她没有抽回,只是将他推进了屋里。
  “我见你早上没胃口,要不要叫陈妈煮些粥?”他的声音平静,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的睫毛颤了颤,又覆了下去,只答了一句,“好的。”
  俩人的相处淡淡的,她白天上班,晚上会回来陪他吃饭。他一直是笑的,看得出心底十分开心。因是八月了,最热的时候,他特意让陈妈做了消暑的冰镇梅子汤。
  那颜色清清淡淡的,梅子黄橙橙,看起来十分清爽可口。虽然有车接送她出入,可回到家,毕竟也是热出了细细的一层汗,薄薄地敷在脸面上,更显得她脸庞可爱的小绒毛细细的,绒绒的,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她尝了一口,不觉地就笑了。
  笑意很浅,可他看得专注,知道她是喜欢的,便说,“喜欢就多喝一些。”
  她正含了梅子,吐字有些不清,“哎,”的一声便是答了。十分的可爱。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替她拭去额间晶莹的汗珠。而她只是怔了怔,倒也没有避开。
  到了晚上睡下的时候,脚到底是会痛的,有时痛得厉害了,他也是一动不动,生怕吵了她睡觉。可她到底是察觉到了,开了灯,替他拿来了止痛药。
  灯下,她的眼睛水意朦朦的,似会说话一般,而窗外的星光漏了进来,映在她眼底,朦胧而美好。因是睡过了,睫毛有些糊在一起,可还是一根一根的,投影在她的眸心,就如一片一片的云杉,倒映在了湖心,那样静谧,美好。他笑了笑,却是不吃。
  “吃了就不痛了,乖。”她语声温柔,似在哄小孩子。
  “你吻我,才吃。”他忽然耍起了赖。
  她脸上忽然地就染上了玫瑰红,淡粉的一片,直至锁骨,说不出的妩媚俏丽。她真的在他脸上吻了吻,那吻很轻,像一只小猫的爪子拂过。她垂下脸时,长发也垂了下来,铺洒在他的身上,纠纠缠缠的。他只是看着她,就觉得有种缱倦的味道。他把药乖乖地吃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撞上过别的女人打来电话。
  她不再愿意到影厅室看电影了,会在客厅里看巨幅投影,最无聊的国产肥皂剧,也不知道她看进去了没有。但纪慕会陪着她,哪也不去。
  偏偏还是接到了那些莺莺燕燕的电话,他接起时,隔开一点距离,也能听到对方娇媚无比的声音。可他看了她一眼,便道:“我不过来了。”就挂了。
  她终于是错开了视线,看向他,道:“其实,你不必在家陪我的。”
  他也是恼了,外面多少女的求着,巴着,也只是想有他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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