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株式会社

第5章


  吉原精神抖擞地说着。
  不久,检验报告有了结论。
  “完全一致!燃烧过的和折断的缺口完全吻合。”
  “是一致啊?”
  石井曾有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证实。
  在老板娘被害现场,取来的燃烧过的火柴根与强女干犯车内的火柴缺口,完全一致。这有力证明两起案件有内在联系。
  仅以火柴一致,并非能断言强女干犯就是杀害老板娘的罪犯,但至少能证明两起案件是有瓜葛的。
  杀害老板娘的罪犯,在作案现场,使用过一根火柴以后,将剩下的火柴丢失在强女干犯的车里了。罪犯是同一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你的感觉是对的。我也想过罪犯总会露马脚的,可没料到这小子会在这儿出现。”吉原说道。
  “吉原,你也觉得两个案子有关连吗?”
  “服务性行业的相同火柴,也许到处可见。火柴根和折断的缺口一致吻合的火柴只有一根啊!另一半正是从强女干犯车内带出来的。”
  “可是,女老板为什么没有被奸污呢?”
  单身女人独住,当然比有男伴的女人,更容易让人钻空子,易遭强暴。
  “关于这一点嘛,我仔细推敲过谋害老板娘的罪犯可能是复数。”
  “罪犯是复数?”
  “这是我的推测。被害人的妹妹说,姐姐经常在家里面试应聘的女招待。案发当日,原计划和妹妹见面,被取消了,理由是因要会客。我认为这个客人就是前往应聘的姑娘。罪犯以此为借口去了被害的家。带着女人,强女干被害人不太可能吧。”
  “我想也是。但是假设罪犯里面有女人,那男罪犯此时只能忍着了。”
  “引见老板娘的人,不一定就是女罪犯。”
  “假设当时她在现场,那就是同谋了。男女同谋,当然关系非同一般吧?”
  “是啊,我也想到这一点了。听说强女干犯在作案前大喊要给恋人中的男人显示一下吧。”
  “听说是的。”
  “杀害老板娘的凶手,会不会是三个人?”
  “三个人?”
  “也就是说两男一女。其中男女是一对,那么另外一个男人遭冷遇了,这个男人经常被晾在那里,情绪日益压抑,终于在多摩河边大肆发泄了。”
  “我倒没想到三人同谋作案。”
  “我是受石井推理的启发,刚想到的。尽管他们带着女人,假设渴望得到女人,其中一个男人是不能碰她的。”
  “那么这个同谋的男人只能把憋足的性欲往别的女人身上发泄了?”
  “这是我的推测而已,没有证据。”
  “不,燃烧过的火柴和折断缺口吻合一致这是最强有力的证据了。现在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说说这种不祥的预感吧!”吉原捉摸着石井的脸色。
  “假设杀害老板娘的同谋是三个人,被疏远的一个男人独自一人开始行动了,袭击了河边的一对恋人。同谋的一对男女或许会感到受到了威胁。”
  “是啊!被疏远的这个男人参与了杀人抢劫,又独自犯了强女干罪。同谋的这一对狗男女,原本想等待,躲过追捕的风头。他们担心万一强女干犯败露,生怕把他们给咬了出来。”
  “但愿不引发他们再次犯罪。”两人盯视着对方的脸。
  推理导出不祥的预感,内心越来越感到不安、焦虑。
  3
  竹浦真吾类似脑震荡的症状,持续了许久。从肩到手腕懒倦乏力,整条胳膊沉重难忍,耳鸣、头晕,从手腕到手指发麻,终日全身无力。头经常疼痛,无精打采。
  医生说过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转的,但症状总得不到改善。
  他和北原美和的关系日益僵持、疏远。北原虽然安慰竹浦这事不能怪他,但还是流露出谴责的目光。
  竹浦的眼睛似乎总在观察她的衣服乃至她受害的身体,这使美和无法忍受。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勉强地多次约会,美和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
  “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件事是不可抗拒的,我们把那件事忘了吧!”
  “我是想忘掉啊!可是我努力过,就是忘不了。每次和你见面马上就想起来了,我想你肯定也是这样吧,每回和我一见面,你就自责。”
  “我是觉得对不起你,不过,我们还年轻,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时间嘛!”
  “行了,我们不要再勉强了,再这样勉强下去,—定不行的。所以,我认为还是趁早分手的好。现在分手还能寻求新生活。每次见面就好像相互在揭伤疤,我们分手吧!”
  美和首先提出,这倒使竹浦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一对情侣,与其说相互在掩盖弱点,倒不如说是在相互遮掩耻辱。
  耻辱,无论历经多少时间也消逝不掉,那就索性“回避”“消逝”。如果在相互加深伤痕之前分手,那么正如她所言,重新站立在新生活的起跑线上了。
  两人终于分道扬镰了。
  虽说分手,但竹浦对美和所承受的心理债务并无卸脱,这是他终身必须承担的债务。
  同美和话别的日子里,石井刑警来访了。石井刑警怀疑强女干犯和银座老板娘被杀案有瓜葛。
  竹浦对此案感兴趣,作为破案的外行或许起不了多大作用。若能为追捕罪犯,那怕只助一臂之力,也许多少会减轻一些心灵上的罪责。
  他开始收集杀害银座老板娘的报导和记事,打算尽力而为做一些调查,研究工作。
  倘若正如石井刑警所判断那样:两起案子有瓜葛,那末竹浦正以受害者之一的身份,开始涉足侦破了。
  竹浦收集了有关的新闻纪实报导,亲身前往被害者的住宅和银座的店。
  银座的店在六丁目酒吧楼的四层,已被封闭,无法进去。店名“矢代”的上方,贴有“暂停营业”的纸条。
  和老板娘之死同步,曾在这家店里生活过的几个人,她们的人生之路也骤然受到冲击;来店欢聚的那些顾客也都纷纷流散四方了。
  竹浦不曾在银座喝过酒。竞争激烈,时有沉浮的银座,在这里能支撑十年之久的“矢代”已成为历史了。
  在这段历史的长河里,有多少男女在此相会、恋爱,有又多少来客在此留下了人生的轨迹。老板娘之死,连同这些轨迹也都销声匿迹了。
  在银座鳞次栉比的酒吧,分别为一个个的独立小宇宙,店主一旦更换,来客随之突然变换,小宇宙也立刻变了样。
  “矢代”的关闭,宛如银座的一个小宇宙已经消失了。
  竹浦告别“矢代”后,前往老板娘的名叫“西麻布”的住宅区。
  这里地形起伏,坡道很多。从大街拐进去便是高级住宅区,这里充满古朴的地方色彩,漂亮的公寓和公司的宿舍近年增加不少。各国的大使馆也分布在这一带。
  竹浦根据新闻报导的地址,找到了一幢四层的小型公寓,它同四周漂亮、高级公寓相比,显得外观质朴,其实内在设计颇为科学、实用。
  从外向里看,大厅似乎设有管理室。竹浦走过公寓又返回来,他不知该如何向管理人员打听。
  竹浦既非搜查人员又非私人侦探,只是出自对被害老板娘的关心,这无法跟别人讲清楚,于是他又从公寓前走了过去。
  在幽静的高级住宅区,反复行走折回,会招致旁人注意的。
  竹浦终于下定决心,迈进公寓大门,即使仅仅只是确认现在老板娘的住房怎样了,那也不虚此行。
  当他正要跨进大门时,一位年轻女郎走了出来。
  瞬间,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他们很自然地默默地互敬一礼。这是一位身材相貌匀算得上美丽的女性,一头浓密的长发,眼神透出一丝凄凉。
  她身着法兰绒质地西服,大方又柔和,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大学生。
  竹浦以为她是公寓的居民,不善长交际的他,抓住了她致默礼的机会,询问道:
  “对不起,打听一下,屋代时枝是住在这里吗?”
  虽然他明知现在不该住这里,只是为了搭话吧了。
  “您拜访屋代时枝?”女性的表情出现了反应。
  “是……那个……”
  竹浦虽然这么问了,女性窘迫,难以回答,实际上当然并不是拜访时枝而来的。
  “因为我听说她以前住在这里。”竹浦笨拙地补充了一句。
  “屋代时枝现在没在家,请问您是哪位?”女性反问了一句,竹浦发现对方只称屋代时枝而并没添加称呼,也许她是时枝的亲人。
  “这太失礼了。”竹浦把名片递给了她,并补充道“和屋代稍微有些关连的事……”
  “您是我姐姐店里的客人吗?”她的视线投向竹浦,问着。
  她好像是时枝的妹妹,在公寓的大门口遇见了最好的人物,或者应该说是最可恶的人物。
  “是,这个……你是屋代的妹妹吗?太对不起了。”
  竹浦利用了对方的误解。
  “您还不清楚我姐姐的事吗?”
  她的眼神流露出不可思议。时枝被害案件当时曾大肆报导过,假如是她店的顾客,应该有所耳闻或见过报导,妹妹的眼神说着话。
  “我没料到会在这里和您见面。说实话,有些私事,和您姐姐所遭到的不幸有些关连。这以后想了解一下您姐姐的住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今天过来想看一看。”
  “您说和姐姐有关连……是指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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