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桃花,一遇成夏

29 29.纵身一扑只为你


晚上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明天下午孙小懒来接。
    第二天下午,一边等公交一边给孙小懒打电话,她好像不在,“上车。”
    夏柠将车停在我身后,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张望公车来的方向。
    “这里不能停车。”他清冷的声音,而后就真的好多车按喇叭,“滴滴……”
    随着而来的就是各个车主的抱怨声,我无语转身拉门进去。
    我气道:“你不用送秋小姐回去吗?”
    “不用。”
    这人还真是,脾气跟临江的天气一样变化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孙小懒将电话打过来,“怎么啦亲爱的?”
    “你来世纪城,A区御府接我,我去你那儿。”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他拿过我的手机,“没事儿,你不用来了,她跟我闹脾气。”
    我愕然,还很生气,“夏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不同意。”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赌气道:“凭什么不让,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他瞪着我,眸子里压着怒气,“让不让是我的自由。”
    我正欲反驳,他的电话响了,他按了一下接通,“夏柠,你……”秋冉冉画好没说完,他就很干脆的挂了。
    我深呼吸,敛了怒气,“把手机还我。”
    他递给我,“别再想着跑。”他发动引擎,猛地踩油门,路虎一个急拐弯,飞速飙出去。
    受惯性力的作用,我整个人往后仰,死命的抓着头顶上的把手不敢动,“夏柠,停车,我没系安全带。”
    车慢慢的减速,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最后停在路边,我立刻伸手开门下车,关门的时候,他朝看我一眼,嘴唇紧抿,下巴绷的紧紧的,脸色铁青。
    “砰。”我用力关上门。
    天色早已暗下去,华灯初上,上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委屈和落寞在心里交织着,既然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又为何招惹我。
    好像抱着孙小懒哭一场,许久23路车靠站,我刷卡上车,人很多我挤在中间。
    渐渐的身边人越来越少,我找个位置坐下,许久车没动我感到奇怪,起身问:“师傅到哪儿了?”
    师傅拧了拧水壶,“终点站,我正想叫你呢,赶紧下车。”
    终点站?我看了看周围,有点空旷,又问:“我没听到紫苑北路站,是错过了吗?”
    师傅无奈的看着我:“那是另一头,你坐反了。“然后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光顾着玩手机,唉……”
    我赶紧跳下车,看了看站牌,应该在马路对面。
    点开导航,这都到三环公交枢纽站了,怪不得周围看起来这么荒凉。
    走着走着,前面路上好像躺了一个人,戴着帽子分不清男女,那人蜷缩着,该不会是碰瓷的吧,走近了我叫了一声,”喂,你怎么了?“
    没理我,我转身,他拉住我的脚,我以为是个乞丐,摸了摸兜里还剩五块钱,拿出来放在地上,他忽然起身抓住我的胳膊,我咧个去是个穿着女装的男子,看他的表情,阴森恐怖,绝不是善类。
    我起身一个前踢,摆脱了他的控制,”就凭你。“我可是练过柔道的,大学舍友纷纷报驾校和辅导班,只有我一个人长年累月学习柔道。
    那人见我不好对付,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式匕首,同时他吹个口哨,巷子里又出来一个带着眼镜儿的人,腿有点跛,奇怪好面熟,然后猛地想起这不就是上次卉颜撞到的那个人嘛!
    我做出一个格斗的姿势,瞥了一眼周围,过马路的天桥在往前一百多米,周围都是厂房库区,硬拼肯定不行,他们还带着家伙。
    我快速的像眼镜儿男踢去,趁他闪躲的时候,我转向攻击那个伪娘,可惜没把匕首打掉。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不远处有车辆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哧哧”声。
    他俩逐渐逼近我,就在我和眼镜儿男扭打的时候,旁边的伪娘举起明晃晃的匕首向我刺过来,万般紧急的时候,突然有个身影挡住了,随后伪娘随和匕首一起摔倒在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和夏柠并肩立着,一人防守一个。
    他警惕地看了看他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小心点。”
    眼镜儿男本来腿就有问题,所以没几下就被我撂倒了,我转身准备去帮夏柠,这时车辆猛踩油门的声音从我后面响起,夏柠眉一挑。目光略过我后面,刹那间,他已迅疾朝我扑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就跌落到路边。
    我惊魂未定的坐起来,目光触碰到先前自己站的那个位置,怔住。
    夏柠躺在地上,空气中有血腥味慢慢弥散开来,越来越浓,我爬过去,却怎么也抱不动他,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他脸上,俊容因巨大疼痛微微扭曲,头部擦伤血渗出来,膝盖上鲜血直流。
    心狠狠的抽着疼,“夏柠……夏柠……”
    他微微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声音低不可闻:“别哭,赶紧叫救护车……”然后昏睡过去。
    慌乱中,我语无伦次的拨打了120。
    医院手术室外。
    我趴在孙小懒大腿上,默默的抹眼泪。
    “小姐,你的伤口在流血,先包扎一下吧。”护士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孙小懒对护士说了什么,护士离开了,然后柔声说:“小桃,你去包扎一下,我和周子澄在这里替你守着行吗?”
    我摇摇头,“不要,我不疼。”侧头,望向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
    他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生死未卜。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我踉跄着冲过去,顾不得膝盖的剧痛,颤声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孙小懒和周子澄也快步跟了过来,医生摘下口罩,拭了拭额角的汗,呼出一口气说:“患者性命无忧,头部是轻微擦伤,伤最重的是腿部,左腿粉碎性骨折。”语调微微顿了顿,才接着说:“是否会对以后走路造成影响,还要进一步检查。”
    我一颗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
    孙小懒扶着我,安慰道:“别急,他肯定没事儿。”
    夏柠被推出手术室,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左腿打了石膏和支架,脸色苍白,大概是太痛了,哪怕在昏睡中,眉毛也是微微蹙起。
    孙小懒和周子澄去处理住院手续,病房里就剩我和他,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那乌黑修长的睫毛微阖着,我伸手抚上他的眉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脑海里,他扑过来的一瞬,清晰的印在那里,真该撞到的是我,这样我便不会欠你这样一份情,重的我承担不起。
    孙小懒回来,“他呢?”我问。
    “我让他给你买点粥,你有胃病,总不能他没醒,你又饿出病吧。”
    “嗯嗯,小懒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啥,你有没有联系夏柠的家人?”
    我摇头,“还没有。”我翻出手机,对小懒说:“我去打个电话。”
    难道我要打电话给夏伯伯吗?好像夏柠现在跟他没什么关系,犹豫间我想起艾伦,他是他的同学,关系不错应该能联系到夏柠的家人。
    艾伦半个小时后赶到了医院,听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望着床上绑的像粽子一样的夏柠,神色复杂,摇了摇头,叹息般低喃:“还真是够可以的……”
    艾伦把我单独叫出去,“我已经给他外公和舅舅打电话了,他们等会儿会过来,我就不陪他了,我想你留着比较管用。”
    我微窘,点点头。
    “哦,还有等一下他外公来了,你别说他是为你受的伤,宝贝外孙要是因为旁人受伤,你肯定就惨了。”艾伦好意地叮嘱道。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忽然回头,很有意味地笑着说:“前几天我和他去香港出差,签完合同的下午,我们在外面应酬,他接了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回来,我想或许跟你有关,我现在明白了,你就是那个他的不冷静,不理智,好好珍惜哈!”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推开病房的门,此刻已经凌晨三点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不行,我要留下来陪你。”孙小懒死活不走。
    我无奈的看向周子澄,“你把她带走,她明天还要上班,再熬夜身体吃不消。”
    好说歹说,终于送他俩离开了。
    刚回来一推门,抬眼便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我心里一喜,跑过去,“你醒了?”
    他只是盯着我,不说话,眼睛也不眨,不会是失忆了吧。
    我急问道:“怎么了?”他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痛?还是腿痛?我去叫医生。”
    我转身往外走,他却拉住我的手。
    “不用。”他忽然出声。
    惊喜之余我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失忆,也没傻。
    “扶我起来。”他朝我伸手。
    “你躺着吧,好好休息。”
    “我只是腿受伤,脑子还好着。”看他忍疼想要自己坐起来,我赶紧伸手扶他起来,顺便在后背塞了个枕头。
    然后倒了杯水给他,他凝视几秒,接过,“吓着了?”
    “嗯。”我低头,那么一瞬,眼泪再次滑落。
    他倾身,伸手擦掉眼泪,他的目光有点深沉,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不知何时我变得这么软弱,也许是这样的他,让我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说。
    他叹气道,“你不需要觉得抱歉,这是我的选择。”
    而后,唇边忽然又牵出一抹笑:“挺划算的,终于可以休息了。”
    “额……”什么理由。
    “你过来。”他盯着我的腿,眸色冷冽。
    他的温柔果然很短暂,我走近点,他语气明显冷了几分,“你的腿……
    ”
    我忙解释道:“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是本来就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现在膝盖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还沾了些血,变成了乞丐裤。
    他按了一下紧急铃,不一会儿护士和医生来了,他说:“带她去包扎。”
    医生护士集体看向我,我默默的跟着他们出了病房。
    折腾一番,我有些困倦,却没有睡意,他已经睡着了,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呼吸绵长,嘴角似勾着一丝淡淡笑意,仿佛做了一个好梦。
    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看他,或许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身后突然”哐当“一声,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两个身影急匆匆进来,为首的喊道:“外甥,你怎么了?”
    接着是另一个声音,“阿柠哥哥”
    一个是他舅舅宁国兴,一个是秋冉冉。
    我起身,低声道:“小声点,他刚睡着!”
    秋冉冉瞪了我一眼,然后扑到病床边,瞧见夏柠的样子,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柠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握着他的手呜咽。
    一个声音忽然从我身后响起,严肃中带点冷:“国兴,冉冉,别把阿柠吵醒了。”
    我回过头,病房门口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右手拄着手杖,身形高大,眉目威严,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不看你,也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一定是夏柠的外公,我微微退开一点,宁恩直接走到病床边,看到夏柠的状况,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转身,看着我,我向前一步:“您好,我姓余,是夏总星宇公司的员工。”
    宁恩点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为难之际,一直趴在病床上的秋冉冉惊喜欢呼:“阿柠哥哥,你醒啦!”
    宁恩转过身,夏柠皱了皱眉,将手从秋冉冉的手里抽出来,看到宁恩,一愣,“外公,你怎么来了?”然后喊了一声,“舅舅。”最后目光从我身上瞟过。
    宁恩脸色一沉,“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瞒我。”
    夏柠笑了笑:“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都成这样了,还皮外伤,明天一早你就转到市医院。”
    估计是不想让他外公担心吧,夏柠点头:“好,听外公的。”
    宁恩脸色好转,“到底怎么回事?”
    夏柠说:“我去南郊看个工程,回来时遇到酒驾,出了车祸。”
    宁恩敛起怒色,“抓到人,让他做一辈子牢。”
    “外公,你回去休息吧。”转而对宁国兴说:“舅舅,你带外公去休息,他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秋冉冉抢着说:“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宁恩也说:“病房里怎么能没有人照料。”估计这就是秋冉冉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夏柠没理会秋冉冉的深情款款,“有人照顾。”手一抬,指向我:“她会留在这里。”
    宁恩皱了皱眉。
    秋冉冉终于正眼看我,不满的说:“她?她算什么,干嘛让她留在这里!”
    “你要是待在这里,那公司你也别去了。”夏柠语气有些不悦。
    “可是阿柠,我是专门来陪你的……”
    “好了,我累了。”夏柠打断她,然后对我说:“你帮我送送外公和舅舅。”说着人已经躺回床上,微微闭眼,摆明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秋冉冉还想在说什么,宁恩打断她:“冉冉,别闹了,让你阿柠好好休息。”然后转身淡淡点了点头对我说:“辛苦了。”
    “应该的。”我说,如果您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事故的真相,不知道会不会一怒将我丢出去。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秋冉冉故意用胳膊撞了我一下,然后从鼻子里发出“哼”,我稳住身子,面带微笑的走在后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