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翠花和邦妮

第24章


  翠花这急于否认欲盖弥彰的样子让姑姑更加不信:“花花,你跟我老实说,你们俩是不是那,那个什么了?”
  “没有,真的没有,姑姑你信我。”翠花欲哭无泪,她急于否认只是因为靳宜那晚的暧昧让她心慌意乱,但俩人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最多也只到接吻这一步。
  想起那个吻,翠花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有些颓然又有些难过,走到一边坐下,有些不高兴地趴在那。
  “没有就没有,”姑姑心里犹有狐疑,但看翠花这样想必经受不起质疑,于是坐到翠花对面,轻声道,“你跟姑姑说,是不是受委屈了?”
  翠花摇摇头,眼泪汪汪的,桃花眼这一刻真是红若桃花了。
  “都这样了还没受委屈,”姑姑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姑姑说。”
  “你别问了,”翠花难过地揩了下眼角,“真的没什么,我就是自己觉得难过。”
  “没什么还有什么可难过的?”姑姑明显不信,道,“你不说我就告诉奶奶。”
  这威胁戳到了翠花的命门,翠花只好简单地和姑姑说了。
  “他让你以身相许?”姑姑闻言却笑出来,“这证明他喜欢你啊,这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翠花张嘴结舌,被姑姑的结论弄得无从辩解,只好放弃。
  姑姑欣慰地摸摸翠花的脑袋:“你啊,就是太年轻,没经历过这种情情爱爱的事,靳宜说这话,应该是想要你和他在一起,不是,那个,那个意思,你懂吗?”
  这个翠花自然知道,但有些事情实在不好和姑姑明说,翠花只好缄默不言。
  、
  “又开始躺尸了,”易千金拿着手机打电话,“对啊,这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据说是因为太心急了,我看啊其实就是饥渴太久了,什么,不久?也对,他前女友还没走多久呢,确实应该没饥渴多久,那还这么急?哦,也可以这么说,说不定这回真是遇到真爱了,哈哈哈,就是啊……”
  “行了,你闭嘴。”靳宜抬起身,将易千金手机抢过来,有仇一般用力挂了电话。
  易千金嘿嘿笑道:“好哥们就要有福同享有卦一起八,我这不就是通知郑洲一声你又失恋了吗?”
  “滚。”靳宜无比暴躁。
  易千金招呼服务员上酒,笑道:“行了要我说吧,花花那姑娘你就不该动,多好的一棵白菜啊,不能被你这头猪拱了,所以你这次失恋,哦不,失败,我一点也不替你难过。”
  靳宜简直想把酒瓶子砸到他脑袋上。
  易千金给靳宜倒酒:“行了,你有啥可难过的,前女友走了要难过一阵,小白菜没追到又要难过一阵,这前后才隔多久,哪那么多心思难过。”
  “不是难过,”靳宜接过酒杯晃了晃,“是挫败。”
  “挫败,那我更不能理解了,谈过几次失败的恋爱就能获得挫败感,那也有够没用的。”易千金不屑。
  靳宜差点没忍住将手里的酒泼到他那张不知所谓的脸上。
  “还是没追到觉得挫败,”易千金突然灵光一闪道,“你这是追人成功太多回,追出王子病来了吧?”
  靳宜:“……”
  他今天就不应该来这。
  靳宜二话不说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诶,你去哪啊?”易千金转身趴在沙发上喊靳宜。
  靳宜头也不回地朝他挥挥手,走了。
  、
  回到苏锦村翠花又开始了每天早起刺绣,千篇一律的生活。如今唯一的乐趣就是傍晚夹着画板出门采风,河边也好山里也罢,看到什么感兴趣就画什么。
  但很多时候翠花都会望着眼前的风景出神,笔下无意识的乱动,最后也不知道画了什么,撕了一张又一张废纸。
  发呆的日子里倒也不是全无所得,有时候连搬家的蚂蚁回巢的鸟儿都觉得有趣,盯着看上半晌便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不劳而获,除了依旧被庇佑在父母翅下的雏鸟,每种生灵都在为了明天的命运而抗争、奋斗。
  风有风的温度,雨有雨的样子,交织缠裹便能变幻莫测。
  那些美的、丑的,都不过是因为自主意识的判定,才分了所谓的界限。
  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一片混沌。
  翠花抱着画板回家,几日来脚步越来越轻快,心里就好像蓦然通透,连突破传统的重重包围创造出自己独属针法的想法也不那么迫切了。
  “灵感的造访总是出其不意,越是刻意越是求而不得,”李常青来看望奶奶,听到翠花这几日采风的收获笑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翠花闻言却突然想到了其他方面,她看看在里间准备水果的奶奶,偷偷摸摸道:“常青师傅,感情是不是也是这样?”
  李常青大笑:“花花你这是被感情困扰了?”
  翠花焦急忙慌道:“你小声一点啊。”
  李常青轻咳一声:“喜欢上谁了,是不是那个叫靳宜的?”
  “师傅你怎么这么八卦。”翠花不愿说。
  李常青心里欣慰又莫名有点感动:“花花你长大了啊。”
  ☆、艺廊
  去S市之前,翠花很少会用到乱针绣,多数时候用平绣。传统针法里,平针、抢针、接针、套针等用得最多。
  但她根据自己这几天写生的画稿设计出的绣稿,更适合用乱针绣来完成。
  颜色之繁杂绚丽用乱针更能表现其神韵与风采,平绣不是不可以,但整体感觉会显得太过规矩刻板。
  穿好线之后翠花开始下针,眼前的底布上正是她画的油画。
  傍晚的火烧云如火如荼,就好像泼尽了画板上所有颜色,只是为了离开前这一刻的轰轰烈烈,视线里高低错落的山林披金戴翠,一只藏蓝色的小鸟停在山崖边斜伸出的松枝上,头顶光滑的翎毛反射着金光,它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山崖边观看日落的少女。
  这幅画以旁观者的角度所画,所以翠花凭着想象把自己也画了进去。
  翠花一边记小针一边想,估计没哪个画画的会自己给自己当模特吧。
  乱针绣针法交叉重叠乱而有序,而不管是平绣还是乱针绣,都遵循由远到近由里到外的原则。就像现在,远景是云,而且明显是在其他景物的里面,所有先绣云。
  交错下针藏好针脚,一般重复绣三层再绣第二皮。因为用线太细,颜色太杂,重复绣的工序不得不增加,绣线也不得不换来换去。
  但苏绣里用线越细绣品越精致,价值也越高。像翠花这种精益求精的人,连绣手帕都要劈线,更何况这种大动干戈的观赏品。
  苏绣里一幅好的作品,三十厘米长宽都要绣上半个月,翠花眼下这件长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的绣品起码得绣一个月。
  她倒也不急,慢慢悠悠尽量每一针都落到完美。对她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个享受生活的过程。
  奶奶这几天很少再指点翠花,常常站在翠花身边看看就走了。
  其实奶奶不喜欢用乱针绣,这种绣法流行的时间不长,算是新型绣种,但再不喜欢奶奶也还是教给了翠花。
  除了双面绣,奶奶也算是倾囊相授了。
  但翠花想想,其实双面绣的原理和单面绣也差不多,只要绣的时候多注意不要露了另一面的针脚就没有太大问题。但这也只适用于普通的双面绣,如果是双面异色和双面三异绣,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过自己琢磨琢磨应该能弄明白。翠花对刺绣还是很有信心的。
  、
  师傅的碌山艺廊要开画展,但展出的不是师傅自家人的画,而是几个刚出大学的毕业生的作品。
  “师傅怎么答应的啊?”翠花难得来师傅这玩,被师弟元致远拉着在艺廊里转。
  “师傅在外面参加研讨会的时候认识的他们,据说这几个人毕业之后结伴去了西藏,画里表现的都是西藏的风土人情,绘画风格写实富有冲击力,但回来后找不到主办方,又拉不到赞助开私人画展,最后迫于无奈居然在大街上办画展,被城管发现后追着跑了好几条街。”元致远一脸兴致勃勃兼带幸灾乐祸。
  翠花:“……”
  “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上师傅的,但一开始根本就不抱希望,毕竟你也知道,师傅这人脾气捉摸不定,外人眼里他又是个高岭之花,鸟不鸟你还没个准呢。”
  翠花:“……”
  你这么说师傅,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吗?
  “但他们不知道,师傅这个人吧,不按常理出牌,最喜欢收垃圾,别人越看不上的他越喜欢,所以他们就走了狗屎运了,到碌山艺廊来办画展了,这是多少熬不出头的画家梦寐以求的好运啊。”元致远感叹。
  翠花无言以对。
  来看展的人不少,李延年只要随口放个风声,闻风而来的人便能踏破门槛。
  翠花和元致远顺着人流往里走,边走边看。
  不得不说师傅的眼光还是没有问题的,不像元致远说的那么夸张。
  几个毕业生的画风都很大气,也或许是青藏高原本身气势磅礴的景致让人过目不忘,但总体而言,不辜负师傅的眼光。
  其实逛画展常常会让人有一种穿越感,会随着画者笔下的作品遁入他奇妙的世界。或美好、或悲惨、或讽刺,就像万花筒一样精彩纷呈。
  就像此刻,高原清澈的天空、皑皑的白雪、盘绕着的巨龙一般的公路和枯寂而让人心生荒凉的草原,都像是穿越了上千里山山水水呈现眼前,席卷心间。
  而逛到后面,多数是人物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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