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翠花和邦妮

第5章


  翠花将垫在底下的刺绣拿出来,对元致远道:“洗过再吃。”
  家里没找到袋子,大热天的翠花又不愿提着篮子来,于是就只带了这么十来颗,还不得不嘱咐师弟:“你一个人吃,别被师傅他们看到了。”
  元致远依旧不满意:“才带这么点,都不够塞牙缝的。”
  翠花拍他脑袋:“生枣子吃多了胀气,知足吧,而且我可只给你一个人带了,这还不好吗?”
  “好好好。”小屁孩敷衍地应了,说了让他洗了再吃也当耳旁风,直接往身上一擦就吃了。
  翠花无奈,只好捧了枣子自行去洗。
  元致远知道翠花要装软裱,于是将装裱用的纸和绫还有一些必备工具拿了出来。
  其实装裱这项技能翠花也会,李延年在教他们画画时也会教他们装裱,只不过翠花家里没有装裱用的工具,只好拿着绣好的刺绣来师傅这了。
  刺绣作品的装裱流程和书画装裱一致。
  元致远国画和装裱齐头并进,都学了近十年,加上翠花从旁帮忙,一幅绣品很快便裱了三分之一。
  说是很快,也是从中午一点多到下午五点多,天空已然霞云遮面,昳丽无方。
  “我得回去了。”翠花回家要经过那条河,她不敢再晚上从那过,只能早早回家。
  “你走吧。”元致远用心做事喜欢一鼓作气,闻言头也不抬就赶翠花走。
  “今天肯定裱不完,明天裱吧,我不急的。”翠花道。
  元致远“嗯嗯”两声算是应下了。
  翠花见他听不进去便不再劝他,怕天黑下来便直接出了门。
  李常青早将李延年接了回来,见两个孩子忙得认真便没进去打扰,这会正和李延年在院里下棋。
  “花花儿,在师傅这吃晚饭吧,如何?”李延年见翠花出来了便问道。
  “不了师傅,”翠花回道,“天快黑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
  李延年倒不多留翠花,叫了李常青送她:“常青你送送花花儿。”
  翠花忙要拒绝,李常青却已一推棋子将棋局打乱,站起来道:“走吧。”
  “你这小子,”李延年看着一派兵荒马乱的棋局哭笑不得,“手贱得慌。”
  李常青带着翠花出门。
  翠花道:“常青师傅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别说废话,”李常青拍拍翠花的头,“师傅送你回去。”
  翠花只好闭嘴。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倒感觉比来时更快。
  送翠花到家门时李常青突然对翠花道:“花花,其实你绣得比外面很多绣娘好多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翠花笑笑道:“只要奶奶觉得不好,我就还会努力的。”
  李常青欣慰一笑:“好孩子,进去吧。”
  “你不进来坐坐吗?”翠花问他。
  “不了,我怕乔妈又骂我不顾家成天往外跑。”
  翠花失笑:“那好吧,常青师傅再见。”
  等翠花进了院里李常青才转身离开。
  、
  靳宜下班回来后被家里的阵仗吓了一跳,上楼找到站在窗户边往下看的母亲道:“奶奶搞什么呢?”
  言莘皮笑肉不笑道:“给你驱邪算命呢。”
  靳宜哭笑不得:“奶奶来真的啊?”
  “她什么时候闹着玩过?”
  靳宜无言以对。
  楼下的和尚身穿赤色袈裟,脚踩罗汉鞋,手里还有根金光闪闪的锡杖,身后跟了两个小沙弥。和尚嘴里念念有词,锡杖挥到哪,那两个小沙弥就将手里端着的茶水用柳条蘸了洒到哪。
  也不知这般捣鼓了多久,言莘早看得无聊走了,靳宜也看得没劲,便想回房收拾东西,明天周末正好去秦小天老家看看,没想到那和尚突然发作,将小沙弥手里的茶杯抢了过来,茶水全倒在了小沙弥递来的一大把柳条上,然后向着楼上猛地一劈,那茶水便飞上来扑了靳宜满头满脸。
  靳宜:“……”
  和尚大喝一声:“嗡嘛呢叭咪吽。”
  靳宜:“……”
  “悟明法师,这样真的有用吗?”老太太坐到那唤悟明的和尚对面。
  “自然是有用的,”悟明看起来有四十几岁,长得倒像个弥勒佛般慈眉善目,他道,“钱施主可有笔墨?贫僧再给施主留两个锦囊。”
  “有有有,”钱老太太转头嘱咐小青,“你去把先生那套文房四宝取来。”
  小青连忙去了。
  这边钱老太太忍不住问:“法师,你可否帮我孙子算算他未来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哈哈哈,”那悟明笑起来,“施主说笑了,人的命格脾性乃是最为捉摸不定之事,如何能轻易算出,实是为难贫僧了。”
  “那你能算出什么?”老太太倒不介意这和尚说他算不出,毕竟要是什么都能算得出那不就是江湖骗子。
  “施主晚上可知。”和尚卖了个关子。
  老太太抓心挠肝的好奇,觉得这和尚神神叨叨的倒有几分可信。但为了孙子的人生大事,老太太再好奇再焦虑也只能忍下了。
  佣人把文房四宝送来后,和尚便让老太太暂避,然后在茶室里捣鼓了好一会才让沙弥送了一红一蓝两只锦囊出来。
  小沙弥嘱咐老太太:“这红锦囊遇到靳小先生姻缘时方可拆开,但不可自行偷看,须得靳小先生命定之人看才能奏效,而蓝锦囊施主今日戌时三刻方可拆开一探究竟。”
  言莘在一旁问:“戌时三刻是什么时候?”
  “戌时三刻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老太太在小沙弥开口之前主动道。
  小沙弥点点头:“老施主说的正是。”
  老太太道:“今日法师就留在敝舍用饭吧,我这就让佣人备上斋饭。”
  “多谢施主,”小沙弥作揖道,“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晚上不用斋饭只喝晨露,晚些时候还要帮另一户人家亡故的父亲超度。”
  言下之意就是我很忙,而且吃得不一般,你还是不要留我了。
  老太太闻言遗憾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三位法师了。”
  小沙弥再次作揖。
  和尚悟明这时候才从茶室出来,出来后带着两个小沙弥作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贵府公子此番必能觅得贤妻,可惜老衲还有些许杂事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
  “法师慢走。”老太太和小青亲自将三位和尚送到门外,眼看着三人走远,便转过身准备进屋,结果一错眼似乎有人影一闪而逝,老太太茫然回头,发现那本好端端在路上走着的三个和尚竟这么人间蒸发了。
  “这……人呢?”老太太目瞪口呆,走出几步眯着眼仔细观察后确实不见人影,不由叹道,“这当真是得道高僧啊!”
  小青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见老太太这么感叹心中虽仍有狐疑,但面上还是信了,嘴上不自觉跟着感叹:“这是飞走了不成?”
  、
  这世间哪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有也只是没找到合理的解释。那三人既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也没有凭空飞走,而是借着小青和老太太转身的那一瞬间跳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摔死我了,”那和尚悟明捂着腰站起来,“他们家要不是在这半山腰上,这一招还真玩不成,空空,扶我一把。”
  “师傅你没事吧。”那叫空空的正是之前被派出来和老太太交涉的那个小沙弥。
  “师傅没事,”悟明扭了扭腰,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于是扶着空空四处看了看,“看到没,那有条小路,我们从那下去。”
  三人穿过灌木丛往小路走。
  悟明腰痛得唉声叹气:“哎,要不是怕他们家人出来看到穿帮,哪能委屈自己走这么条鸟不拉屎的小道。”
  “师傅,”那个一直扶着悟明没出声的小沙弥道,“你让我写的那个生辰八字是谁的啊?”
  “那是你们师姐的,知道你们师姐是谁吗?”悟明拍拍身边小沙弥的脑袋,“那是我侄女儿,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被奶奶调、教得一手好女红,我这次写她的生辰八字,将来要是成了,当真是便宜了那姓靳的小子。”
  两个小沙弥从小就跟在悟明身边,自然知道自家师傅是什么尿性,有些话只能听一半再信一半,剩下的也要再斟酌斟酌才能往心里去,于是两个小子一时都不搭话。
  悟明寂寞道:“哎,静静本就沉默寡言我也就不指望他了,没想到空空也不理为师,为师真是好难过。”
  那叫静静的小沙弥叹气:“师傅,你能不能不叫我的名字?”
  “那叫什么,叫旷旷,当年捡到你时师傅问你叫旷旷好不好,可是你自己摇的头。”
  “我那个时候还在襁褓里,一岁都没有,你让我自己做决定?”
  “所以为师给你做了决定呀。”
  “你的决定就是让我叫静静?”
  “是啊,这名字不好听吗?”
  “……”
  ☆、苏锦村(一)
  钱老太太坐在车里往外看,车窗外青山碧水风景卓然,空气通透环境雅致,不由感叹:“还是乡下环境好啊。”
  “妈,你不会真给靳宜找个乡下姑娘吧?”言莘坐在老太太身边,实是憋了一路了。
  “乡下姑娘怎么了,你自己还是乡下姑娘呢。”老太太不满地瞥了言莘一眼。
  “这能一样吗,”言莘皱眉道,“我是乡下人没错,可我儿子不是啊,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自然要把眼光放高一点,不说找个豪门世家的姑娘,好歹也要小康家庭出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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