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鲁西北

天，已近黄昏了。高云贵带领着十六团的全体指战员，已经打退了鬼子和伪军的十四次进攻，指战员们几乎个个都掛了彩，有两个战士受了重伤后，已经不能参加战斗了，另外还有三个战士已经牺牲了，就连包扎伤口用的纱布绷带也已经用光了，有的战士负伤后不得不把军装扯成布条用来包扎伤口。
    高云贵自己的头部也受了伤，缠在头上的绷带已被浸出在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半儿。
    高云贵看着自己的这些受伤的战士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作战也没有一个叫苦的，从心里为他们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同时从内心深处为他感到一阵阵的惋惜之情。
    高云贵独自一个人心里想着这些生龙活虎的年青人，要是在和平年代，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壮劳力，要按他们的岁数，也该是到了娶妻成家的年龄了，可他们现在为了全民族的抗日大业，舍家抛业的参加了八路军，为的就早日的打败鬼子能过上安稳日子。
    高云贵想到这，为了鼓舞战士们的斗志，便站身起来大声的说道：
    “同志们，面对当前这种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局面，大家怕了吗？”
    “不怕。”战士们大声的齐声答道。
    “好，我们八路军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攻无克战无不胜所向无敌的人民军队，现在的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我们就是为了全民族有利益打击日本侵略者的，我们要让小鬼子知道，我们八路军是不可战胜的，为了全民族的抗日事业，也是不怕死的，现在我们就叫小鬼子看看我们的抗日决心。”
    高云贵说到这，大声的命令道：
    “警卫员，把军分区首长颁发给我们的上面绣有八路军动运河团的大旗插在大堤上，就让这面大旗作为诱饵，把鬼子死死的沾在小史村，让他们在这里等待着最后的死亡。”
    高云贵说完后，从自己的牛皮挎包里取出了绣有八路军运河团的大旗，郑重的交给了警卫员常态。
    常态双手接过大旗后，向高云贵敬了个礼，然后找来了一颗挺细挺长的小杨树栽子，用刺刀把根部削尖，把绣有八路军运河团的大旗绑在了树稍上插在了大堤上。
    鲜红色的大旗，在傍晚微风的吹动下，在不断飘扬着抖动着，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艳丽，战士们看着运河团鲜红的大旗在迎风飘扬着，情绪马上振奋起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这时，身上多处受伤的陈大虎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话音瓮声瓮气说道：
    “团长，为了抗日的胜利，俺这些号子人谁也不是孬种，谁也不怕死，为了消灭眼前的的这些熊鬼子，你就带着俺们在这大旗的面前宣个誓吧！别看他小鬼子把咱包围在这里，俺们就是打到还剩下一个人，也不能叫小鬼子冲上这大堤。还有，刚才俺们这些人全都商量好说定了，俺们宁愿战死在大堤上，也绝不当鬼子的俘虏。”
    高云贵被战士们的视死如归和大义凛然的风度感动了，于是走到陈大虎跟前，看着浑身伤痕累累的陈大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哽咽的说道：
    “大虎，好样的，以你为代表的咱们运河团的战士们是我们八路军的骄傲，是我们全党的骄傲，更是我们全中华民族的骄傲。”
    高云贵此时的心中心潮澎湃，涌动起无限的革命激情和大无畏的精神来，走到了大旗的正前方，举起来紧握拳的右手面对着大旗大声的庄重而又严肃的说。
    “我现在就代表八路军运河团的全体指战员们，向党、向全国人民庄严的宣誓。”
    “我宣誓，为了全民族的抗日大业，为了早日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不怕困难英勇杀敌，我愿意付出一切，甚至于年轻的生命，忠于党忠于人民，不把鬼子赶出中国去绝不退出抗日战场，面对当前的死敌，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个人，也绝不做鬼子的俘虏，宁死也不当亡国奴，誓死也要竭尽全力把鬼子消灭在小史村前。”
    “我宣誓，我宣誓……。”
    阵地上，战士们整齐的宣誓声响彻了小史村的上空。
    宣誓完毕后，高云贵仍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于是对同志们说道：
    “同志们：我们为党、为国、为民族和人民已经宣誓了，现在该是我们承诺我们誓言的时候了，现在我命令。
    “马上做好战斗准备，把所有的空弹夹全部压上子弹，放在大堤上，现在我们几乎每个人都负了伤挂了彩，能够奔跑的人越来越少，为了保证战斗能够顺利的进行，现在我们把手榴弹、手雷和装满子弹的弹夹，在大堤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好一堆，等到鬼子再进攻时，所有能奔跑的同志，眼神一定要灵活一点，不管鬼子从哪边靠上来，不要等待我的命令，要发扬独立自主各为战和能独挡一面的作风，主动的出击把鬼子打回去，绝不能叫一个鬼子冲上大堤。”
    “是！”战士们齐声的答道。
    这时躺在大堤下地上的两个重伤员也挣扎着坐起来，使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团长，把装子弹的任务就交给俺俩吧！俺俩不能参加战斗，可总不能闲着没事干呀！俺们能替同志们压子弹，也能给他们减轻点负担，好叫他们专下心来去打狗日的小鬼子。”
    高云贵跑下大堤，看着两个重伤员坚决的坚持要担当压子弹的任务，感动得点了点头，于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又毫无别的办法，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个人身负这么重的伤，本应当好好的休息和得到及时的治疗。可是，身为运河团团长的我却无法尽到这份责任，可我现在对你们也是一愁莫展的毫无办法呀！我真的是对不住你们，我的好同志呀！等着，等着把眼前的这群鬼子消灭掉，我一定叫张书记他们找到最好的医生为你们治疗，眼下咱们的人手的确是太缺少了，既然你们两个人一定要担当压子弹的任务，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俩，不过可得一定要量力而行，还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呀！”
    随后高云贵对常态说道：
    “警卫员，把所有的机枪和冲锋枪的空弹夹和子弹，全部拿过来交给两位重伤员。”
    “是。”常态答应后和两个战士把所有的空弹夹拿过来交给了两位重伤员，并且帮着他们打开了木制的子弹箱后说道：
    “这些子弹你俩先用着，等用完以后叫我，我再给你们搬过来。”
    其中一个重伤员动情的说道：
    “小常，你忙你的去吧！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咱团长啊！这的一切可全都靠咱团长啦！”
    “你们就放心吧！咱团长交给我啦！不会出问题的。”常态大包大揽的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马达的轰鸣声。
    高云贵立刻警觉的寻声望去，用望远镜向着西南方声音的来源处仔细的搜寻观察着，在望远镜里，高云贵借着夕阳清晰的看到，有四辆鬼子的坦克和两辆军用卡车正在地朝这边开过来，坦克后面扬起大片的烟尘把西南方的半空搅得乌烟瘴气。
    高云贵观察完以后，把望远镜递给了政委后说道：
    “西南方向开过来了四辆鬼子的坦克，肯定也是冲着我们来的。”
    政委接过望远镜向西南方向观察了一阵后，对高云贵说道：
    “看来鬼子这次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要跟咱们拼老本的往死里干啦！哎，前两次打退鬼子进攻的时候，你和我说，发现鬼子有一个中队左右的骑兵前来增援。可是刚才这一次鬼子的进攻却没有用骑兵，是不是鬼子要等到各兵种全到齐了以后再一起上？”
    “我看不会，天亮前包围咱们时，鬼子就有大约一小队的骑兵，到现在不是也没用上吗？我估计这些骑兵八成不是武男正雄的部队。他害怕这些骑兵一旦损失了，不好向他的上司交待，但现在不同了，很有可能鬼子再进攻时就会用上这些骑兵，因为天马上就要黑了，鬼子知道咱八路军是最善于打夜战的，他不会等到天黑以后再进攻，这一点我们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高云贵蛮有把握的说。
    果然不出高云贵所料，警备司令武男正雄真的耐不住性子了，面对着一个小小的小史村和八路军运河团区区二十个人的团部，大日本皇军先后一共出动了一千多人的兵力，攻打了一天竟然没在攻下来，而且这伙八路军经过一天的顽强抵抗，居然他们的斗志丝毫不减，火力还是那么的猛烈，大有越战越勇之势，而大日本皇军和皇协军却是损失惨重，到目前为止损失武器弹药不说，光是人就死伤了近三百人，这样的战绩真成了军事史上的无稽之谈了，该如何的向上司交待呢？
    武男正雄有些恼羞成怒了，急得他在地上来回快步的走着，时而把战刀猛的从刀鞝中抽出一大截，时而又把战刀唰的一下插回刀鞘中，嘴里不断八格牙路，八格牙路骂着。
    吴继璞看着武男正雄那近似于发疯的怪模样，心里感到非常害怕，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惹恼了他，思来想去的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十分小心谨慎的对武男正雄怯诺诺的说道：
    “武男太君，皇军的对小史村的久攻不下，依卑职的看等皇军援军的到来之后的再说吧！您的看，西南边皇军坦克的不是开过来了吗？我的看还是让皇军坦克的冲一冲八路阵地的为好。”
    “八嘎，皇军的死伤人的这么多，到现在的小史村的拿不下来，皇军耻辱大大的，你的真正军人的不是，耻辱感的统统的没有，该死的啦死啦的，你的那些皇协军用处的一点的也没有，统统怕死的有，饭桶一个样。”
    吴继璞被武男正雄臭骂了一顿后心想：拿不下小史村是俺的事吗？那是你他娘的指挥无能，这个地方攻不进去你他娘的还就是傻小子拾柴禾认准这块地了，非从这里攻不可，俺几次劝你换个地方进功，你就是不听劝，你他娘的犟驴日的，还他娘的跟俺说啥，俺不懂，这是战略战术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有意给运河团留下口子叫他们出村好在野处给八路来个一网打尽，还他娘胡吹啥的懂啥兵法叫穷寇莫追，弄不好八路会死拼的，会造成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依俺看人家八路到没伤个啥，你也他娘的可是伤的不轻，俺看你咋跟山田交待。你他娘的说俺们皇协军没有用全是饭桶，可你那日本兵可到是有用啊？不也是叫人家八路军打死打伤了这么多人麻！你再俺面前神气个啥呀！
    吴继璞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着，可他嘴里却是不敢说，只好是连点头哈腰强装笑脸的说道：
    “是是，皇协军的没有用，统统的是饭桶。”
    “可是——武男太君，您的是不是再斟酌一下，还是等天黑以后皇军的增援部队全到齐了以后再进攻吧！”
    “不行，你的统统不明白，八路的善于夜战的干活，皇军的不行，天黑以后的再进攻，八路的利用夜色掩护的跑了怎么办？再说的山田中佐阁下从德州的电报的发来，他的说皇军的一整天的小史村的没有攻下来，是我的大大的无能，他的要亲自前来督战的有，我的一定要在山男中佐阁下的到来之前把小史村的攻占。现在皇军骑兵的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他们早已等待得不耐烦的有了，按照我的作战计划，皇军骑兵的将参加这一轮的进攻，皇协军的由你亲自的带队督战。这一次的小史村的再拿下来，你们的和我的一个样，统统死啦死啦的干活！”武男正雄武断的说。
    吴继璞一听武男正雄叫他亲自带领皇协军去攻打小史村，吓得浑身哆嗦，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忙摘下帽子用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武男正雄哀求的说道：
    唉呀！武男太君，我的带队的冲锋不行，您的看，俺这大胖子身子的哪里的跑得动啊！您的看，这样的行不行，叫副司令的替卑职的带队冲锋可以吗？副司令的枪法大大的准，皇协军弟兄的惧怕他，他的一定能带队冲上去。”
    武男正雄看了看吴继璞的大胖身子足有二百多斤重，心想：叫他带领皇协军冲锋，也确实是有点难为他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副司令的带队冲锋的可以。”
    一直站在一旁的皇协军副司令吴德，见吴继璞向武男正雄推荐他带队冲锋，心想：好哇！好你个吴继璞，你耍滑头可是耍的到家啦！耍来耍去要到俺身上来啦！皇军叫你带队冲锋你他娘的怕死不敢去，不敢去就别去了呗！干啥你他娘的往俺身上推？你他娘的还是俺本家哥呢！咋就往死里照顾俺呐？也好，咱骑驴看书本——走着瞧！俺到是叫日本人看看，到底是谁能真正的当这个皇协军司令。
    吴德想到这里对皇协军的士兵大声的喊道：
    “弟兄们，呆会儿咱们和皇军一块冲锋时，谁要是冲进村子去，俺这里有赏。谁他娘的要是当孬种，可别说俺吴某人不客气，一律就地枪毙，俺绝不留情！”
    武男正雄看着吴德说话那神气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吴德的肩膀说道：
    “哟西，你的真正军人的有。”
    武男正雄说罢，转过身来对鬼子命令道：
    “冲锋队伍的准备，炮的机枪的统统的给。”
    顿时，鬼子的小钢炮、六零炮和所有的轻重机枪一齐开了火，几发几发一组的炮弹几乎同时呼啸着落在大堤前轰轰的炸开，随着鬼子成组成组炮弹的爆炸，大堤就像是地动山摇般的在颤动着，一股一股的黑烟夹杂着炮弹片，泥土冲天而起，只打得黄昏后的小史村外有些视物不清了。
    当鬼子的炮击停止以后，鬼子和伪军们的冲锋开始了，鬼子的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吴德带着他的皇协军也裹在其中一蜂窝的向小史村的大堤冲了过来。
    高云贵趴在已经被鬼子炮弹炸得残缺不全的大堤上，看到鬼子的骑兵冲上来了，于是大声的喊道：
    “同志们，鬼子的骑兵冲上来了，不要怕，集中火力射人先射马，先瞄准鬼子的马打。”
    眼看着鬼子的骑兵进入射程了，高云贵大喊一声：
    “打！”
    刹那间，机枪冲锋枪一齐向鬼子射去，只见鬼子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跌落在马下。一匹又一匹的东洋马不断的倒在地上，跌落在地上鬼子的战刀四处横飞，有的鬼子骑兵马被打倒从地上站起来又没命的向大堤上跑去，机枪手陈大虎和陈二虎把这一切都看见眼里急在心上，哥俩干脆站了起来，端起歪把子一边扫射一边大声的喊道：
    “俺****娘的小鬼子，你们快来到虎爷爷这报到快来送死吧！你虎爷爷把你们全送回来家去。”鬼子骑兵在陈大虎和陈二虎兄弟俩机枪猛烈的扫射下，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一点在平原上骑兵的优势也发挥不出来了。
    敌我双方混战到此时，鬼子的骑兵中队长看着自己部下纷纷跌落与马下，也不知道他用日语喊了一句什么，突然鬼子的骑兵停止了冲锋，鬼子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都趴在了地上，并且用马步枪就地和大堤上的指战员们对射走来。
    鬼子的骑兵一趴下不要紧，可把后面跟进冲锋的步兵和伪军们全部的暴露出来，只见伪军的副司令德手中握着枪，一面不断的朝天上打着枪，一面嘴里不住的喊着：
    “给俺往上冲，快冲，抓住一个八路当官的俺赏他一百大洋，打死一个八路赏五十，谁要是他娘的怕死不往上冲老子就地枪毙了他，赶快给俺往上冲啊！”
    伪军们听到他们的副司令喊着，谁要是怕死不往上冲就把谁就地枪毙了，哪个敢不往上冲？一个个没有法子的只好硬着头皮猫着腰撅着腚低着头，胡乱的打着枪，慢条斯里磨磨蹭蹭的往上冲。
    到是日本鬼子还有些武士道精神，使尽了吃奶的劲在拼命的往上冲，颇有些不怕死的精神，在他们指挥官指挥刀的指挥下哇哇怪叫着向着大堤冲了过来。
    这一切高云贵全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命令身边的猎击手说道：
    “先把那个拿着刀的指挥官给我打掉。”
    然后又大声的喊道：“同志们，鬼子不怕死的往上冲，集中火力给我往鬼子群里打。”
    就在拿着指挥刀的指挥官倒地的同时，指战员们的火力全部集中的射向正在哇哇怪叫着往上冲的鬼子群里，正在不知死活往上冲的鬼子步兵立时就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鬼子们一看，再接着往上冲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没有别的办法，后退又不行，也只好趴在了原地向大堤开枪射击起来。
    皇协军副司令吴德带着他的士兵们，本来就冲在鬼子的后面，这时一看日本兵全趴在地上不往上冲了，吴德的心中可乐开了花，心里想道：你他娘的日本兵这不是也怕死吗？啥他娘的武士道精神不武士道精神球的，全是他娘的扯蛋，你们他娘的怕死不敢往上冲，就看老子的吧！于是声嘶力竭的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弟兄们，皇军攻不上去啦！剩下可就看咱们的啦！凡是想升官发财，不是他娘孬种的就跟着俺往上冲啊！”
    在伪军副司令德的带头冲锋下，一些伪军们壮起了胆儿，不顾生死呼啦一下，一大群的伪军涌上来。
    吴德的喊叫声，高云贵在大堤上听得清清楚楚，高云贵气得咬着牙的说道：
    “我叫你妈的这个狗汉奸带头往上冲，见你的鬼去吧！”
    说罢一抠三八大盖儿的机枪，叭的一枪打过去，只见吴德的大盖帽嗖的向后飞了出去，往后一仰面朝天的趟在地上，再也喊不出声来了，原来这一枪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吴德的天灵盖儿上，连他的后脑勺都给揭了。
    伪军们看着自己的副司令被八路军打得脑浆迸裂的死在了地上，哪个还敢再冒死往上冲？自知再往上冲也是个白白送死，于是也都跟鬼子一样，纷纷的趴在了地上漫无目标的胡乱开起枪来。
    就在高云贵指挥着战士们集中火力扫射鬼子的步兵和伪军的时候，鬼子骑兵中队长似乎是看到了战机。一声令下，一下子的骑兵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又骑上了马，又向大堤摇晃着战刀的冲了过来，甚至有十几个鬼子已经快冲上了大堤。
    高云贵见状，忙大声的喊道：
    “照鬼子的骑兵打。”
    说着扔下了三八大盖，顺势人地上抄起了两颗手榴弹一拉弦，向冲在最前边的鬼子骑兵扔了过去，轰轰的两声手榴弹的爆炸把冲在最前边的两个鬼子的骑兵炸翻在地，接着高云贵又是两颗手榴弹扔了过去，又有几个鬼子骑兵被炸翻。
    与此同时战士们也一齐用机枪、冲锋枪向鬼子的骑兵扫射过去，有的战士把枪内的子弹打光了，来不及更换弹夹，便把冲锋枪放在地上顺手从地上抄起手榴弹，拉完弦就向鬼子的骑兵投过去，在机枪、冲锋枪和手榴弹的打击下，鬼子的骑兵和战马又死伤了一大片，大堤下丢失了主人的马和受了伤但是还能跑动的马在盲目无序的奔跑着不管是地上躺着的鬼子死尸，还是受了伤不能动的伤兵，在胡乱的踩着踏着。
    鬼子的骑兵溃败了，侥幸活着的鬼子骑兵忙掉转马头也落荒而逃的跑了回去。
    鬼子的骑兵虽然是被打得逃了回去，可是鬼子步兵此时却是趁着运河团的指战员们集中火力打击鬼子骑兵的时机，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于是高云贵又接着指挥着战士们，对准了鬼子步兵射击起来……。
    这时武男正雄从望远镜里看到，自己的骑兵狼狈的败下阵来，气得他嘴里一个劲且不停的骂道：
    “八个呀路！八个呀路！骑兵的也败下阵来了，这个的为什么？”
    此时武男正雄已经达到丧心病狂、脑羞成怒的程度，他也顾不上阵地上还有自己的武士们在进攻了，疯狂的声嘶力竭的喊道：
    “炮的给，炮的给！”
    立时鬼子的小钢炮和六零炮又响起来。
    顿时大堤的上下就落下了十几发炮弹，但也有几发炮弹落在了冲在前边的鬼子群里炸开了花，把正在冲锋的鬼子们炸的死伤的死的伤，一时间把鬼子们炸得晕头向，茫然的不知所措了，纷纷的又都趴在了地上。
    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了插着八路军运河团大旗前的不远处，随着轰的一声爆炸，红旗倒在了地上。
    刚给机枪压完子弹的陈二虎，看到运河团的大旗倒下了，马上放下手中的歪把子机枪，跑过去重新把大旗插好，就在陈二虎跑回原地端起机枪继续向鬼子扫射时，一串罪恶的机枪子弹射进了陈二虎的胸膛，陈二虎端着机枪，两眼大瞪着大堤的前方晃了两晃，扑通倒在大堤上。
    这一切被躲在大堤后面守护发报机的冯小鹏看见了，冯小鹏立即快步的跑上大堤趴在了陈二虎的身旁，一边摇晃着陈二虎的身体，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二虎，二虎！”
    可是陈二虎此时已经不能答应了，陈二虎圆瞪着两只大眼睛，似乎正在盯着大堤前正在进攻的鬼子，好像在说：没有把鬼子杀干净，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冯小鹏看着刚才还在奋勇杀敌的战友转眼间就牺牲在阵地上了，一时间燃起了胸中复仇的烈火，迅速的抄起陈二虎刚刚压满子弹的机枪一拉机枪，嘴里一边用一口纯正的北平话喊着：****你小鬼子的八代祖宗——，你们要想攻上大堤来，姥姥——！一边抠动机枪的板机猛烈的向鬼子群里扫射起来，一口气把弹仓里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这才无力的放下了手中的机枪。
    陈大虎听到冯小鹏在喊着自己兄弟的名字，又见二虎已经牺牲在阵地上，立时红了眼的怒火从胸中生了出来，端着机枪站了起来大声的骂道：
    “俺****娘的小鬼子们，你虎爷爷今天跟你们拼到底啦！”
    陈大虎说着，一口气把一棱子机枪子弹全部射向鬼子群里。
    这时战士们已经杀红了眼，已经顾不上自身安全了，四挺歪把子和两挺捷克式的机枪手全都站了起来同时的向鬼子们猛烈的扫射起来，连同其它指战员们的其它火力，一下子打得鬼子开始支撑不住了。
    这时高云贵一看时机已到，顺手从地上抄起了几颗手榴弹大声的喊道：
    “同志们，冲啊——!”
    高云贵带头冲下大堤后，不断的把手榴弹投向了已经溃不成军正在向后逃跑的鬼子和伪军群里，鬼子和伪军们被运河团的指战员们投出的手榴弹炸得死的死伤的伤，横七竖八的躺倒一大片，凡是侥幸活着的全都挣先恐后的逃了回去。
    当战士们追出大堤有百十米时，高云贵大声的喊道：
    “停止追击，注意搜集鬼子遗留的弹药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