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依偎

7 跨年之夜


时间回到高中时代。薛宇豪和林爱和好后关系一度回到了从前,但随着接触的深入,薛宇豪渐渐发现了这个酷酷女孩心里的忧郁和悲观。薛宇豪正好与她相反,他眼里的一切都很简单,生活是很美好的。但林爱却说“生活一直就是残酷的”,薛宇豪想办法逗她开心,可渐渐的,他偶尔会有一丝疲劳感和不安全感。林爱的心事那么重,他觉得自己都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还有她和罗颂的关系似乎也没彻底做了断,这些慢慢地累积成了薛宇豪的一块心病。终于他下定决心要在跨年晚会上向林爱表白。
    有一回薛宇豪带着林爱去逛街,特地给她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林爱第一反应是拒绝,但薛宇豪说从未见过林爱穿裙子,很想她穿一次给他看,林爱甜蜜地接受了。最后,薛宇豪叮嘱林爱,希望她跨年晚会上穿来看他唱歌。
    终于到了12月31日,薛宇豪满心期待在晚会上唱《我可以》给林爱听,当初选这首歌就是冲着林爱,现在他更是要在唱完歌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林爱表白,兴奋之情可想而知。鲜花、灯光、背景音乐,他都安排好了,万事具备,只差林爱穿着美美的裙子出现在他面前。薛宇豪已经不由自主地幻想那个场面了。
    跨年前几天,晴天生病了,林爱不放心红姐和二鬼,就自己在家照顾晴天。12月31日这天,林爱穿着裙子配丝袜,稍稍打扮了一下准备出门。可是她走出卧室的时候正好碰上二鬼回来,他一身酒气,穿着邋遢,林爱避开他的眼神向大门走去。二鬼平时就对林爱想入非非,这回她穿得这么性感更是让二鬼心痒痒,借着酒劲,二鬼转身抓住林爱的手,说:“这是去哪儿啊?”说着,他一伸手搂住林爱,“头发是不是乱了?”他趁机抚摸林爱的脸庞。林爱把他推得远远地:“滚啊你!你不准碰我,离我远点!”
    林爱赶紧走出去,谁知二鬼还不死心地追出来,把她往家里拉:“走走走,有什么事我们家里说。”
    “我不去!”两人在过道拉拉扯扯。
    刚从外面回来的红姐看到两人拉扯,立马跑上前分开两人:“你们这是干嘛?”
    “他对我动手动脚!”林爱呵斥到。
    “你说清楚点,谁对你动手动脚了!”二鬼的脸突然从之前的殷勤变得凶狠,“晴天还生着病呢,这死丫头就想溜出去玩,我叫她今晚别出去了,她就推我。”他的醉意一下就不见了。
    “才不是,晴天已经好了,是这个变态欺负我!”
    “谁变态?你他妈的不要冤枉老子,老子对天发誓没有碰你!”
    “你个死变态!你要再动手动脚,我就杀了你!”
    两人争执不下,越吵越凶,周围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究竟。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林爱和二鬼都呆了。原来红姐狠狠地抽了林爱一巴掌,林爱摸着脸颊惊愕地望着红姐,没想到红姐对她说:“你闹够了没!你别忘了,你住的是谁的房子!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穿裙子,你聋啦!”红姐每一句都掷地有声,让人不敢说话,最后她看着林爱,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冷冷地说,“都是你自找的。”
    “走走,让她死在外面算了,我们回家。”二鬼搂着红姐进了家门。
    林爱面无表情,但豆大的泪珠却一颗颗滑落下来,很快她的脸开始扭曲,她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嚎啕大哭起来。
    另一头的跨年晚会已经进行到第6个节目了,薛宇豪在后台候场,他向观众席张望,可是林爱的座位还是空的,他开始胡思乱想,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工作人员打断了。
    “该你上台了!”工作人员一把将他推上去。
    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定了定神,开始演唱。
    外面下着大雨,林爱换了自己的衣服在雨中行走,怀里紧紧地抱着一袋东西。她做了一个决定,去礼堂见薛宇豪一面就离开这座城市,去寻找自己的父亲。
    林爱走进礼堂的时候歌曲已唱到了后半段,她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站在门边看着。台上的薛宇豪多耀眼啊,他穿着皮夹克,做了个发型,看着更加阳光帅气,台下的女生拿着荧光牌尖叫着,台上不断有女生冲上去给他献花献礼物,甚至有献拥抱的,薛宇豪羞涩地笑了。
    她的泪水经不住再次滑落。红姐的一巴掌把她最后的自尊和骄傲打碎了,她彻底明白自己的人生有多卑微,自己和薛宇豪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林爱从袋子里把一包东西拿出来,那是薛宇豪送给她的裙子,她用塑料袋包着,没淋着一滴雨。她把裙子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便转身离去。
    林爱走出礼堂没多远,不想碰见了罗颂。
    薛宇豪唱完歌,他怅然地走到林爱的座位,发现了裙子。裙子怎么在这?她来过了?她是什么意思?是拒绝自己吗?薛宇豪忐忑不安,他跑出礼堂,正好看到罗颂双手抓着林爱的胳膊。
    罗颂:“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也爱我,你不用担心罗甜甜,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
    这番话对薛宇豪来说绝对是巨大的刺激,他手里的裙子掉到地上。林爱和罗颂相爱了,这不就是他日夜担心的事吗?“原来林爱是为了罗颂拒绝我……”薛宇豪心想。
    “我不喜欢你,一切都只是个恶作剧。”林爱已经无力了。
    “你说什么?我不信。我知道你是担心罗甜甜,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突然,不远处来了几个人。“林爱!终于被我逮到你们这对狗男女了!”原来是罗甜甜带小姐妹和小混混来了。
    一群人厮打起来,罗颂被几个小混混围攻,而林爱被罗甜甜和她的小姐妹打到了地上,她似乎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她们拉扯着。
    越来越多礼堂里的人跑出来看戏。几个站在薛宇豪旁边的人议论着:“这不是林爱吗?啧啧……居然和罗甜甜扯到一起了,我看她真是破罐破摔了。”“她抢罗甜甜的男友,真恶心,活该被打!”
    薛宇豪心里翻江倒海,林爱一扭头和他四目相交,她死灰般的目光突然颤动一下,而薛宇豪此刻的目光是什么意味?是恨?是疼惜?还是心痛或是犹豫?她读不出来。她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冷漠,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她不再看他,低头承受着这一切滋味。
    后来,警察来了,把这群人统统带走。几天之后,罗甜甜又回到了校园,可是林爱却再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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