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13 分手是一个人的伤,还是两个人的痛?


火车厢里,相较于那些和她一样刚迈出高中校门即将踏入大学校门的新生们,又或者国庆出游后返校的学长学姐们,谢婉瑜的表情和心情都是截然不同,她是个例外。
    完全没有那种兴奋、激动、意犹未尽,没有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和憧憬,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只是软弱无力的趴在底铺和对铺间公用的桌子上,左手枕着脑袋,右手搭在左手上,傻傻的看着窗外,没有焦点,脑袋里满是和吴越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时光是充满了笑声的、温暖的、幸福的、感动的、被关爱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都是那么的刺眼而又讽刺,她的泪再一次不禁而落。
    她一直认为即便是自己离开去别的任何地方上学,她和吴越的爱情也可以天长地久,毕竟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却不想正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去省外上学才搞成现在这样子。
    然而,当那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响起,满脸泪痕的谢婉瑜忽的振奋。
    一手在脸上胡乱的抹着泪,一手在包里着急的掏着手机,似乎怕晚一秒电话挂断,她的动作怎么也掩饰不了此刻内心的欣喜。
    可当看到屏幕上“爸爸”两个字时,所有的激动、欣喜都化为了平静和麻木。
    电话那头父亲粗言粗语的说:“谢婉瑜,到了,给老子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也行,老子把学费给你打卡上。”
    “知道了”短短的三字表达她已知晓,便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视线模糊的看着窗外,她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一个可信服的理由就结束了。
    她再一次的假借群发短信却只发给了吴越一人说:“同学们,我在开动的火车上给大家说声拜拜,祝大家大学愉快!我想坐火车应该是个愉快的旅程,能看沿途的风景!”
    这最后一句“坐火车是一个愉快的旅程,能看沿途的风景”是吴越在高考前得知她可能异地求学时对她说的话。吴越口是心非的说去异地上学是件不赖的事儿,建议选择火车出行。
    她相信,他记得。
    然,良久后,她收到的短信却是“祝学业有成!”
    背对着其他乘客,侧身躺在床铺上,点开短信,看着这五个字,字字诛心。
    谢婉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累了,带着泪痕睡着,以至于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她也没能听见火车上的午饭推车叫卖路过,又或许听见但却被她无视。
    大学新生活开始,谢婉瑜没有像右铺乖乖女一样,深夜躲在卫生间里给“阿母”打电话哭鼻子想回家;没有像对铺何清萌一样,跟老家的男朋友难舍难分诉相思调着情;没有像斜对铺“潮/槽姐”(吐槽姐)一样,抱怨学校地处郊区如何地理偏僻远离市中心鸟不拉屎。
    因为她感受不到家的温馨,没有恋家的感觉;因为她现在孤身一人,有思恋也留在了心里梦里;因为她觉得只要不是他身边,到哪儿都一样……
    至于饮食,谢婉瑜也没有像何清萌那样嫌弃的戳着餐盘里的饭菜,抱怨辣的受不了,食不下咽。于她而言,只是食之无味。
    是日傍晚的食堂。
    何清萌如常戳着饭菜,嘴里吧啦不停的吐槽,说完又兴奋的向谢婉瑜提起昨天在校外觅了家不错的餐馆。
    对于何清萌习以为常的抱怨,谢婉瑜不以为然,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应着,神情恍惚的看着饭菜,若有所思。
    突然,放在并肩坐着的两人中间的谢婉瑜的手机突然震了。
    火车上谢婉瑜便把手机所有的铃声全改了震动,那首钢琴曲现如今听来太刺耳,心太痛。
    “G市?”最先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何清萌,这电话就像她的调味菜,她一脸邪笑的眨巴着眼睛调侃“诶……说不定是你情/人哦。”
    说也奇怪,来电显示是G市,也就是阜渠的隶属城市,却没有姓名,按理说卡换了,手机里的联系人还在,会显示的,怎么就没显示呢?
    谢婉瑜能肯定这不是吴越的电话号,他的电话号她都能倒背如流,她也想过是他用其他号打过来了,但是觉得不太可能。大学换了新卡,她特意没有告诉吴越她的新号,会是谁呢?
    她不太想接,手机却断了又响,这动静震的连紧挨着的餐桌都在动。
    “你倒是接啊!”何清萌用食指戳了戳只顾埋头吃饭不理会她的谢婉瑜,“在想啥呢?没看见别人都在瞧我俩?”
    谢婉瑜漫不经心的“哦”了声,抬起头扫了眼四周,果真是被别人狐疑的瞄着,稍作犹豫的接起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谢婉瑜吗?”电话那头闪烁其词谨慎的问道。
    “曼妮?怎么是你呀!?好好的换什么号?”
    远在G市的杨曼妮坐在寝室板凳上胡乱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说手机掉了,嫌麻烦便直接换了新卡,又解释“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
    此时的杨曼妮也是刚刚入学不久,宗其原因是高考没考好,志愿也落榜,差点就回炉再造。幸得老天眷顾,就在前两周,她居然从一名理科生摇身一变成了空乘班的学生。
    “婉瑜,给你说个事儿呗?”杨曼妮郑重又略带试探,“……吴越给我打电话,问你电话号了……”
    谢婉瑜只觉心骤然一紧发凉,拿筷子的手也顿了。要知道从开学到现在都没有人正面和她提起吴越这个名字,就算何清萌有提到的时候也总是说那人、你情/人,从来不说吴越。
    她面色一僵,语调也跟着生硬起来,不自然的“哦”了一声。
    “你好像不太愿意提到他?”杨曼妮担心的问道。
    动了动嘴唇,又状似挑选的拨了拨餐盘里的满是辣椒的菜,谢婉瑜说:“没有。”
    接着似乎在顾左言右,又似乎像是解释“不是,我在食堂吃饭,你等一下。”
    说罢,便和何清萌打了个招呼,独自走出食堂。
    此刻,她的眼眶已经湿润,脸上还强撑着平静。
    其实入学以来,她也总是面上端着淡然,不兴奋,不激动,不向往,也不失落,但心里的伤痛不管再怎么假装,她这种大大咧咧的人根本就装不了。
    她的笑总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笑里不是藏着刀,似乎是故事,很多很多的故事。
    听此,杨曼妮料想她也是想知道吴越和自己都说了些什么的,只不过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也是只煮熟的鸭子——嘴硬,就是不肯主动问。
    不久前的某晚,杨曼妮去A大(在G市的邻居城市)找她姐姐杨曼秋,谁料杨曼秋作为院学生会的老人,正在做迎新晚会的特邀嘉宾,她只能去会场门口等。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散会后看到的居然不是她的姐姐而是吴越。
    几句寒暄,她便已准备告别。
    谁知刚想要走,吴越却意外的对她说:“那个……”突然又没了下句,稍作停顿后接着又说:“我换号了,你手机号码现在是几号呢?我不小心搞丢了……”
    杨曼妮微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觉得他这种人就是活该!欠抽!自我感觉太好!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和谢婉瑜的情况。
    她也不想跟他废话,她的态度很明确他要问她就答,但是至于答多少就得看他的表现和她的心情;不问,那不好意思,她也没有那么闲的慌;想知道又端着不问,那她就真的对不起,她更不会主动告诉他,憋不死他,除非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谢婉瑜了。
    但是看情况明显不是。
    不过,吴越很不明智的选择了最后一种,杨曼妮等了半天,他都没有下文。
    于是,杨曼妮很耿直的告知了吴越她自己的电话,便借口找她姐走了。
    半小时前,正洗着头发,她的手机追命似得响起,拿过手机,看到是A市的陌生号,本不打算接的,可是回头一想觉得可能会是吴越便接了。
    还真就被她猜中,果真是吴越!
    “曼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婉瑜在滨城的电话号?”吴越吞吞吐吐的问。
    杨曼妮却思量着说还是不说,“我在洗头,等会儿打给你。”
    这边刚洗完头发的杨曼妮,还没有来得及吹干头发便给谢婉瑜打来电话。
    这一刻,听完整个过程的谢婉瑜犹豫了,但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就想吴越问自己电话号,不就是想看吴越紧张,不就是想证明吴越是在意自己的吗。
    “……给吧……”
    临近挂电话,谢婉瑜又急急补充道:“不要让他知道你问了我……”
    但是却没有问杨曼妮要吴越的新号。特意不问,她不确定,也不能保证,知道了电话会不会忍不住打给吴越,会不会精神失常的问他为什么明明在乎要分手;为什么自己离开的那天,他没有来送自己;为什么要跟自己说“祝学业有成”……那么多的为什么……
    接到通知说要求他们系全体大一女生参加节目候选已经是在入学一个星期以后。
    他们班的助理辅导员——大二的学生吕雄逸走进教室说,今年是学校六十年华诞校庆,同时学校会为争创滨城“高等学校的管理标兵”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学校方面特别重视,届时会请专人录制宣传片。
    还是高中学生的谢婉瑜听杨曼妮讲那句话时,她说“要不要这么夸张”,但当她看到那群叽叽喳喳,相互打量的女生,她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36个女生能称上漂亮的——无!能称上甜心小萝莉的——无!能称上略微娇俏清纯的——独属她身边站着的何清萌——她的同班同学兼室友萌萌同学。
    其他大都一般般,不丑也不漂亮,她开始相信理工科的女孩儿即便是恐龙也有可能是系花。
    而正是她看到的现况,长相平平的她竟毫无悬念的被选中,参加舞蹈排练。
    站在二十三人前状似领导训话的是他们的舞蹈编排负责人:杜子晋,性别:男,职务:系文娱部副部长,大二学生。
    他说节目已经和系里主管老师商量好,准备排拉丁舞。
    没舞蹈基础的女孩儿男孩儿在惊叹这是什么舞,怎么跳。
    谢婉瑜身旁的何清萌却在她耳边小声说:“猎艳啊……”弦外之音“防火,防盗,防师兄”一点儿也不假。
    根据身高比例,一男配一女安排完毕,何清萌微微的扯了扯谢婉瑜的衣角耳语道:“可别给劫了啊。”
    早在上星期某晚的卧谈会上,寝室四人便交了底,她知道谢婉瑜目前姑且算单身,具体状况不明。
    而谢婉瑜最终和杜子晋组成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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