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桔梗花来看你

4 幡然醒悟


一番谈话后张贺神经兮兮的走进教室,来到谢婉瑜身边瞄了眼她的同桌唐博,“谢婉瑜,外面有人找。”
    唐博又回来了,经过几个星期的软磨硬泡,新、老班主任达成共识,他终于又回归了,而在新一轮的自由选位中“以前我们也是同桌”,他再度选择和谢婉瑜同桌。
    “你找错人了吧?还是……不知道她在哪个班,又让我带路?”谢婉瑜没想到张贺说的“有人”指的是吴越,她也不知道吴越要找的那个她分班后又在何处,况且分班前也没有在意过。
    “不是,你想多了。我是刚好过来找张贺有事儿,听他说现在你和他一个班,所以就顺便看看你有没有被欺负啊?”吴越诙谐的调笑,接着道:“没想到分班后你又是你们班班长,这次还是正的。”
    “那是,与其被别人欺负后再欺负回来,不如自己先占主导权,你不是曾经写信告诉我,当班委就没人敢欺负吗,那我就要当最大的。”谢婉瑜也开玩笑的说着。
    鉴于她的认真负责,新学期她的老班主任没有经过民主选举,便当着全班直接认命了她作班长,而且是有且仅有的一个正班长。
    然吴越正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没想到被某同学突然打断,尽听到“老班,你怎么在这儿?刚找你半天,没找着人,我把钱搁你们家唐博哪儿了,回头记得找他拿,别忘了后,又说我没还。”如此一个意外的消息,某同学的重点事宜“还钱”他没听到,却把“你们家唐博”听的实实在在,“你居然谈恋爱了?”
    “怎么,不可以吗?”谢婉瑜仍旧带着玩笑的口气反问:“你不也那什么吗?”
    “不是,有点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刚没几天。”
    吴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后,又状似如梦初醒般“对了,我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先走了。”临行,他又指了指谢婉瑜班教室,“那个……张贺那有你东西,别忘了找他拿。”
    “什么东西,给我的?”
    “嗯。拿到,你就知道了。就当是后补给你的新年礼物吧,可别多想。”吴越煞有其事的解释,似乎真怕她多想。
    这天晚自习毕,趁没人瞧见时,张贺神神秘秘的递给谢婉瑜一个东西,没有包装盒,仔细看就能看到他手里捏着的是什么。
    接住张贺手里的柔软的东西,谢婉瑜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没想到吴越说的东西是中国结。
    中国结,第一次见到这东西是在电视里,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那么一眼她就被吸引了,或许是因为它独特的造型红红火火的色彩,又或者是因为在一个举家团圆的日子里它象征着什么……但她就是记不起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或许是信里,又或许是毕业录,再或许初三那年暑假去他家……
    一番深思熟虑的两天后,她第一次用自己买的信封,正式的寄了信给吴越。大致是这两方面的意思:首先感谢他送给自己的礼物,再就是问他怎么知道她喜欢中国结的。
    不出几日,她便收到了来自曾经欲填的那所学校,阜渠70年老校——阜渠一中的信。信上说,过年的时候,吴越和他妈妈逛庙会,看到了到处挂卖着的中国结,想起曾经她说过最喜欢中国结,于是便买了想要送给她。
    杨曼妮手上拨弄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挂在谢婉瑜书桌右侧壁板上的中国结,而这个挂钩是新粘的。她不觉得这中国结有什么特别的,但却能感觉出谢婉瑜很喜欢的样子,她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得看送这东西的人是谁,“婉瑜,这个人是谁啊?”
    正在整理内务的谢婉瑜着急的拨开她的手,“别给弄坏了。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
    “还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就只问了他是谁。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有主儿的。要真那什么……可怜的唐博啊……”杨曼妮啧啧的摇着头戏谑道,就像是在戏台上唱大戏的。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单纯喜欢这个东西。再说了我跟他只是同学关系,他喜欢的另有其人。”谢婉瑜无奈的解释。
    “啊……怎么能这样?”杨曼妮不可置信,言外之意吴越是不是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我神圣的爱情……我怎么感觉自己就要开始相信我姐的谬论了?”
    有时谢婉瑜觉得,杨曼妮不去唱大戏真是埋没了人才。可杨曼妮这般唱大戏是有原因的。
    不久前,她已经上大学的妈姐外加学霸姐杨曼秋,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的追男事迹,当时她以为学霸姐姐又会翻出芸芸的名言警句事例教育鞭策她,都已做好誓死抗战的决心时,谁想曼秋姐只是给她简简单单上了堂早恋分析课。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不反对,因为曼秋姐相信有一往情深真挚的感情;但也不赞成,因为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学习为重。另说现在的男孩儿,大都是找新鲜,寻刺激,看着别人恋爱自己也想恋爱,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最终曼秋姐竟然给她定下了几条准则:如果恋爱了,首先恋爱前三个月不准男孩儿牵手;其次不准男孩儿拥抱;再者不准男孩儿亲吻,以此来考验男孩儿是不是真心的喜欢她,还是别有用心。如若不好好遵守,就向她老妈揭发她。杨曼妮说她姐是胡说八道,书读太多,感情迂腐。谢婉瑜却觉得言之凿凿情真意切,更不曾想到曼秋姐与曼妮的约定几乎影响了她的一生,但似乎还有些别的她一直想要逃离的因素,只是她此时并不知道。
    五月的早上还吹着淡淡的四月春风,但中午却带着六月的骄阳,那光照虽没有灼的皮肤火辣辣的痛,但光线却着实的刺眼。
    这日午后,谢婉瑜难得的独自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每每这种时候她总是喜欢闭上双眼假寐着前行,沐浴着树丛间洒落的阳光,感受着那微微的清风拂面,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什么也听不着,只是这样静静的走着,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然而,等她爬上五楼,转出楼梯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显现在教室门口,父亲又来了。
    “婉瑜,这几周你都不要回家,这是下个月的生活费”说着父亲给了她几百块钱。
    接过钱,“爸,我也不想回家,你们……”她含着鼻音和眼里的酸涩,心里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好学习,我跟你妈的事儿,你不需要管。”说完父亲拍了拍她的肩,戴上墨镜留给她一个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家”这个字对她来讲太沉重。印象中学过的文章里都说家是心灵的港湾,成长的摇篮,是避风港,是幸福的,是温馨的,但她觉得家不过就是钢筋混泥土筑的房子。
    只有鸡犬不宁磨刀霍霍相向,只有半夜三更划破宁静夜晚小男孩儿的哭声,还有清晰振耳的谩骂声。谩骂声越来越近,她的床上也习惯性的突然一沉多了一个女人,身上盖着的被子也被拖走大半。忍气吞声的她下半夜被一条腿重重的压醒,旁边的女人却打着鼾声,她只能默默的流泪。而这个女人就是她的继母却一直叫着妈。
    有她对于这种争吵打架忍无可忍怒不可遏时“是不是没有我这个拖油瓶你们一家人就不吵也不打了!?如果是,那我去死!总行了吧!?”
    还有父亲的怒骂,“咚咚”重重的砸门声以及似无奈似心疼的关心和安慰声。
    这个下午她一节课也没有听进去,脑袋里想着的都是那个女人的恶行。一直以来的那个想法呼之欲出: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和父亲离婚,彻底的滚出她的生活。
    “唐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爸妈离婚?”她在草稿纸上写下这句话推给旁边的唐博。
    “你……没事儿吧?”唐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也不理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我只听说谁家父母离婚,孩子都盼着闹着不让离,你倒是刚好相反,怎么巴不得他们离?为什么啊,有小三儿?还是你跟小三儿阿姨关系好?”唐博戏谑的说。
    唐博的这种说话方式她见怪不怪,但至于原因她不想解释,也不想让他知道“不是,你别管为什么,只要帮我想个办法就行”。不是自卑,只是觉得没法交心的跟他讲。
    最终,唐博不能理解难为情的应下了这件事儿。后来不知是谢婉瑜忘了,还是不想再提,也没有问他想的什么办法,他也没有说,这事儿就算过了。但就在这个五月,谢婉瑜的父亲和继母真的离婚了,弟弟也同样判给了父亲,他们三人一起生活,那天也是一个大好的晴天,从父亲嘴里得知此消息,她欣喜若狂。
    然而经过这场变故,谢婉瑜像是对一些事儿有了新的认知,某日晚自习后她递给唐博一张纸条便走了。
    自习的时候,唐博就已看到她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在写着什么。打开字条“唐博,我们做回朋友吧,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看完他没有过多的情绪,平静的回了寝室。
    第二天晨起早操谢婉瑜收到了唐博的回复“你说的我同意”。
    就这样,她在父亲与继母离婚的几天后,主动结束了那段什么也不是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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