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见离人照落花

第69章


  萧云若本就被四姨娘搅得心烦,听了词儿的话,随即便拎起裙摆,急匆匆的出了亭子。
  “咕咕(姑姑),疼,疼。”萧云若赶到后院时,萧嬷嬷和愿曲正抱着萧安陵,一边则是一群丫头嬷嬷们围着萧安云。
  府里管事见了萧云若,忙上前来见了礼。萧云若瞥见阿衍额上的血迹,心里的怒气更甚,凤眸里戾气乍现,素手撇开管事,从愿曲手上抱了萧安陵。
  “乖,阿衍莫哭了。姑姑吹吹就不疼了。”萧云若心疼的看着萧安陵额上的血迹,虽然及时上了药,但依旧有些血迹渗透出来,素手扶着他的头,轻轻吹了吹。侧身瞥见萧安云正狠狠瞪着自己,萧云若脸上一寒,额上隐约有些青筋直冒,“愿曲,去大哥正房拿萧家的家主印来,打发人叫府里的所有人来正厅!”
  “诺”愿曲惊愕于自家姑娘的怒气,忙微微俯身,去了安缘苑。府里的管事已是吓得跪了地,
  萧云若冷冷瞥了她一眼,抱着萧安陵去了正厅。
  过了半刻不到,萧府里的小厮和丫头嬷嬷几百号人皆陆陆续续的站在了正厅的门口,萧云若命人搬来一椅子放在厅外,又叫人把四姨娘、吟霜、玉姨娘和萧安云叫来。
  众人心里皆是有些打鼓,萧家正厅里摆着萧家的家主印,四周的门皆被打开,厅外齐齐整整的站了好几排人。
  萧云若安抚好了怀里的萧安陵,便将他放了下来,牵着小手来至正厅外。萧安陵虽然只有四岁但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乖巧的牵着萧云若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抿着嘴不说话。
  “四姨娘,萧家如今是你在管。我问你,奴才对主子不敬,该当如何惩罚?”萧云若冷冷的看了在旁的四姨娘一眼,呵斥的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按家规,轻者杖责二十,罚月钱半年。重者逐出府去。”四姨娘何时见过萧云若狠绝的样子,吓得腿儿有些打颤。
  “念二少爷年纪小且是初犯,可既往不咎。但手下嬷嬷婆子监管不力,将她们拉出去,杖责二十!”萧云若扫了一眼缩在玉姨娘身旁的萧安云,两旁的小厮听了吩咐架起萧安云身边的嬷嬷婆子,一时之间,“二少爷,玉姨娘救救奴婢!”萧安云的奶嬷嬷拽住玉姨娘,哭求着,头上的鬓花乱了一地。
  “住手,你这个坏女人!我要叫爹爹把你赶出府去!”萧安云大叫着,抱住自己的奶嬷嬷,指着萧云若,眸子里有着狠毒。
  身侧的萧安陵似乎是有些害怕,急急忙忙的躲在了萧云若的背后,萧云若冷声一哼,把他拽了出来,身边的愿曲一挥手,就有人上前去堵住了萧安云的嘴,强行抱住,不让他动弹。
  “云儿,狗奴才还不放开,小心国公爷要你的脑袋!”玉姨娘见萧安云被堵住了嘴,便大怒,大骂了几声,上前去扯嬷嬷的手。奈何抵不过嬷嬷婆子的劲,气恼,涂满蔻丹的手指着萧云若,“你不过是个未出嫁的老姑娘,萧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萧云若冷冷的瞧着她,好像是个跳梁小丑,怒极反笑,察觉到身侧的萧安陵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安抚似的拍了拍。
  一旁的萧嬷嬷上前去,猛地扇了她两巴掌,头上的坠子、簪子掉了一地,“贱婢就贱婢,还敢谩骂主子!”
  玉姨娘自嫁进萧家来何曾受过气,被萧嬷嬷打倒在地,白皙的脸蛋上赫然两个巴掌印子,狼狈不堪,顿了一会儿,挣扎着起来,“你个老东西,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把你敢出府去!”,活脱脱像个泼妇,上前就要去打萧嬷嬷。
  身侧的嬷嬷猛地踢了她一脚,几个婆子丫头上来抓住了她,萧云若叫词儿扶了萧嬷嬷坐下,狠绝的眼神昵了此时扑在地上狼狈得不成样子的女人一眼,“给我打!”外头的小厮听见了吩咐,一时之间,仗责声、求饶声不觉入耳。
  “萧安陵,看清楚了。他们不过是妾和庶子,是你的奴才!,你才是这个府里真真正正的主子!”萧云若狠下心来,拽起萧安陵上前来,命人不准堵住正在受刑的婆子的嘴,按住玉姨娘拉上前来,素手指了指玉姨娘和正在哭泣的萧安云。
  萧安陵直愣愣地看着他们,小声啜泣着,被萧云若瞥见,便不敢哭了,脸儿吓得惨白惨白,小手紧紧拽着萧云若。
  “都记清楚了,他才是你们日后的主子!”萧云若也不逼萧安陵,站起身来,冷冽的声音响起,四周的小厮和嬷嬷丫头跪了一地,皆屏息以待,大气不敢喘。
  整整一天,萧云若杖责完了萧安云身边的嬷嬷婆子后,又把府里的管事逐出了府,将对主子不敬的奴才打发牙婆子卖了出去,雷霆呵斥了四姨娘。命人重新查账,将玉姨娘私吞的东西收回,并叫人禁了她的足,将萧安云不放到她屋里养,萧家上上下下彻底换了个样。
  萧明远从宫里回来时候,便得知了消息。还未脱下官服便急急忙忙的往安缘苑里去。
  安缘苑里此时一片灯火通明,萧安陵白天被惊着了,吵吵闹闹的喝了贴安神药便睡下了。萧云若将将呵斥了四姨娘一顿,又同萧明屿用了晚膳,说了会话。
  刚准备就寝,便听见外头有人禀报国公爷来了。
  “漾儿,可是就寝了?大哥可否跟你说几句话?”萧明远焦急的等在外头,本来以为娶玉姨娘进门时候已经说的明白了,想着是个懂事听话的,不想竟然敢仗着自己的‘宠爱’顶撞责骂自己的妹妹,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萧云若知道自家哥哥的秉性,知这件事情不是他的错,但气恼他不知分寸,差点弄得府里宠妾灭妻,着实令人恼怒,略微收拾了妆容便隔着帘子,说道:“这么晚了,大哥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漾儿,大哥知道你今儿气着了,这事是大哥糊涂了。莫气着身子了,大哥等会就给你个交代。”萧明远听得妹妹的话,知道这下子妹妹是不会轻易原谅了,但到底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亲妹妹,便也不管不顾地朝着帘子说了几句。
  萧云若重重的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进了里屋,拥着萧安陵睡了。
  萧明远见妹妹没有再说话了,里头的愿曲出门来知会自己,萧云若就寝了。便只好先回去,明日再来。
  萧明远边出了安缘苑,身旁跟了自己多年的小厮边重点讲了今儿个府里发生的事,还未至玉姨娘的院子,萧明远已是黑了张脸,额上青筋冒出了。
  挥开院里的婆子,萧明远一脚便踹开了门,惊得屋里的玉姨娘和萧安云吓得个半死。
  “国公爷,你可得妾做主啊。萧嬷嬷欺人太甚了!”玉姨娘知道萧明远要来,事先在脸上涂了几层粉,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眼里含泪欲泣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可惜,萧明远不是个好颜色的人,眼里除了她谁都看不进去,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只觉得厌恶异常,听得她的话,整张脸都黑了下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掌掴玉姨娘,“贱人,萧嬷嬷是姑姑身前伺候的人,今上由她抚养长大,连我都要敬她三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她不敬!”说着,又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玉姨娘大惊,脸上四个巴掌印子,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扒拉着萧明远的袖子,可怜凄凄,不知道原本宠爱自己的男人,怎么变得如此心狠,虽说安云是自己用药谋来的,但好歹自己为他生儿育女这么多年。“国公爷,妾知错了。妾不该对萧嬷嬷不敬!”
  萧明远冷哼一声,抽了袖子,一把掐着玉姨娘的下颚,冷冽的语气想起,“我宠你,不过是为了冷落她,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你对我妹妹不敬,若是让今上知道了,整个国公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萧明远猛地甩开她的下颚,看了缩在地上的萧安云一眼,眼里闪过厌恶,哼了一声出了屋子。
  第二天,萧明远便将萧安云牵出了玉姨娘的屋子,将玉姨娘禁到祠堂里去。接着训斥了萧家上下,萧家一时之间翻了遍,众人皆以萧安陵为主子,不敢懈怠半分。
  
  ☆、打架
  夜色渐渐覆盖住了天际,寥落的星星微小地闪烁着,皎洁的月随意地悬挂在了半空中,任凭那朦胧的月华散漫着,是洒满了一地,微风拂过,檐上的灯笼轻轻晃动,明亮的光圈给整个皇宫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暖色。
  戍时,含元殿中是早早地摆满了酒席,丝竹乐曲之声,舞姬妩媚的舞姿,及醇香的宫廷美酒,是一片觥筹交错,浮靡之语不断。
  皇帝端坐在上首,着黑底金丝的五爪金龙袍,头带着东珠冠,手里随意端着一酒杯,也不品尝,倒象是在把玩着,黑眸微闭,斜着眼,仅看着底下的臣子们在饮酒作乐,低语私聊,而在夜色的掩护下,越发显得他的深不可测。
  约摸又过了一会儿,殿外的侍从便进来禀报,“启禀陛下,萧国公到了。”
  叶晋澈手里的酒杯一顿,黑眸里的精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了微小的弧度,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高声道,“宣。”
  “诺。”侍从躬身遵旨,后,随即转身出去迎萧明远入殿。
  一时间,众臣们竟也消了音,回了自己的座位,都自发地等着萧明远入殿,自前几月皇帝让萧明远官复原职,并承了国公,他们心里便明白,这萧家可是不同以往,是又要兴盛了的,这萧明远可也是得罪不得的人呢。
  叶晋澈乘势也让舞姬歌妓暂时退在了一旁,停了奏乐,微眯着眼撇了苏府那边一眼,便不再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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