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沙漏里的青春

我迅速换了这套病服，宽宽松松，我折了折衣袖，才显得衣服稍微合身。出来的时候，左颜还没醒来。我坐在他身旁，磕着头，有些累。
    听到轻微地开门声，我转过头去，看到阿姨，她很抱歉地说，“何遥，方先生说让你先照看一下左颜，待会有护工来。家里有贵客，我得回去准备。”
    我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衣服的事，后又觉得问的话就太突兀了。说道，“阿姨你放心吧。”
    有贵客？比左颜重要吗？
    她转身要关门，后又突然想起，说道，“哦，对了，衣服的事情我跟方先生说了，他已经叫人送衣服来了。”
    我抱歉道，“抱歉，费心了。”
    她微微一笑，关了门走了。
    转身看着左颜，看到他眼神深邃地盯着我不放。醒了？我立马想要叫阿姨，后又想起人已经走远了。无奈作罢。
    “醒了？要起来吗？”我没照顾过病人，并没有什么经验。
    他点了点头，我的手穿过他的背，轻轻用力，另一手将枕头靠了起来，迅速放到他的背后。
    我看了看他，说道，“怎么不说话？”
    他还是盯着我不放。我一时慌了神，以为他受什么刺激了。突然想起要叫医生。我窜的一声说，“叫医生！”
    刚要拔腿，就被左颜拉住，他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来。然后手缓缓往床边的一个按钮一按。仔细一想，已经叫了医生了。
    “要喝水吗？”他抓着的手也没放。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我坐着，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直到几名医生进来，我才慢慢退到了旁边。
    为首的那名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左颜的心跳。终于舒展了眉头。说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左颜，再这样下去不行，还是早点做手术好。方校长呢？”
    我拂了刘海，说道，“突然有急事先走了。”
    他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只是左颜还是保持着那那人琢磨不透的微笑。还是不开口。
    医生好像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带了一群护士走了。
    左颜拍了拍他的床沿，示意我坐下。
    我快速走到他身边，坐着对他说，“左颜？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略显疲惫，咳了一声后，发出更具磁性的声音说，“不想让你担心。”
    “那现在呢？你还是跟我说说吧，好歹我有个底。”
    他还是看着我，毫不犹豫地说，“好。”
    “小时候，我并不和我爸爸在一起。”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道，“我是私生子。”他不再看我的眼睛，转向窗外。“我妈妈染了风疹病毒，我抵抗不了，就成了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还不明显，但妈妈一直很努力赚钱想要带我去手术。可是手术费用对我们这一对母子来说，来是难以承受的。还没赚够钱，我妈妈就先走了。”
    我惊愕，有些难以想象。
    他微笑道，“临走前把我交给了他。他的夫人很早也走了，没有留下儿女，所以知道我的存在也是很惊喜的。”
    我点了点头。
    他微微低了头说，“可是到医院一检查，已经很严重了。先天性心脏病越拖会越严重。”
    “那，真的没办法了吗？”我拽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