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沙漏里的青春

我所认为，发泄后，还要继续生活。所以好像哭到累了，睡了一觉之后，也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我的手在旁边的枕头上摸索着，好像抓到一张纸。慢慢睁开眼，抬眼一看，上面写着，“我出去一趟。”
    还好，不是落荒而逃。我似乎淡然一切。
    我整理好自己后，也留了张字条，“上学去了。”然后我尝试着在镜子前笑了笑，有些僵硬，只好作罢。
    那时候，我只是突然觉得，好像逃避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大大方方出来，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不在乎。能打乱你的心，无非凭的就是在乎二字。我不在乎了，也就没意思了。
    到班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一节下课。我推开虚掩的门，径自走到了我的位子上。班级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显出突兀，仿佛昨天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只是左颜握着笔的右手，有些颤抖。
    他低着头，在我坐下来的那刻说了句“对不起。”
    我转过头去对他淡然一笑，安慰道，“你尽力了。”我知道。
    “删掉了能删的了。”那就是说，还有一些被藏起来了。对吗？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们会处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远呢？”
    我低声道，“说是有事出去了一趟。”拿出书，正好上课铃响了起来。我认真地记着最不喜欢的化学笔记。直到书的那页已经插不进一个字。我笑着对左颜说，“你看，我认真吗？”
    他有些吃惊，那双眼瞪着我。我“嘿”了一声，笑道，“想什么呢？”
    他眨了眼，没了下文。我顺了顺刘海，缓了这份尴尬。下了课，我就匆匆忙忙走了出去，然后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坐在马桶盖上，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直到上课，最后一个人甩了厕所门冲去后，我才敢把门打开，快速走了去。
    路上碰到两名学校里的痞子学生，这两人我见过，不知在哪条小巷收保护费。狂妄地打量着我，交换了个眼神，吹起了口哨。我简直被那两双眼，看得腿软。
    这节课，想必是被刚才那两人的眼神所吓到了，都是心不在焉的。
    下课铃还没响完，就看到门口停着一个气喘吁吁的林远。他一只手撑着门板，也因此借了他的力，撞到墙上“嘭”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呆滞地看着他，待到老师走后，我冲他来了个微笑。
    却不想，之后，他一下就放了门板，向我走来，抱紧了坐在椅子上的我。我愣了愣，突然明白，笑着抱住他的腰，想着，傻瓜，我很好。
    班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响起了掌声和起哄声。林远笑了笑，低头道，“还好吗？”
    我微微推开了他，笑道，“还好。”
    他帮我收拾了书包，旁边的左颜一动不动。林远牵着我的手要离开的时候我看了眼左颜，这次看清了他的唇，不仅发白，还有些干裂。
    路边别人的眼光有些让人难受，似乎透过我的衣服，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