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给我的翅膀飞

我感觉得到她的关怀，感受到她的快乐，却不能确定，她可以对我有多在乎，也正因此，在我隐约明白自己处在她左右为难的天平两端时，我逃的那么快，宁愿倾我所有去和李九玄交换也不愿意成为她的选择。我怕，她选的不是我。
  而此时，她清澈的目光，依赖的言语，却把我俘虏，她正在让我明白，我对她有多重要。
  “没有对不起的，月光。那是我愿意的。我并没有委屈。”我握着银牌，把系着它的红绳从纠缠中理出，把戴着我体温的绳子挂在她脖颈之上。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何况，那是最难得的真心，我自是该好好珍惜。
  “那是，我一出生就戴着的。月光也是我珍惜的人哦。”我用食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滴。“英明神武的少宫主，是不哭的哦。”
  “咚”，洪亮的钟声在村子里想起，听到钟声，月光身子一振，想说的话也收了回去。
  这是，集合的钟声。
  “走吧。我们出去。”我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门。
  门外漆黑一片，几颗寂寞的星子疲倦的躺在天上。黎明前的天，总是黑暗的。
  我能感觉，被我紧握的手，在不断的变的潮湿。
  用力的握着那修长的手指，我没有说话。这时，是不需要说什么的。
  黑暗中，我们走过小巷，走过阡陌，走过树林，来到村头。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安静的人群。
  松开手，我站在原地。
  我能感觉到月光左手放在身侧，能感觉她迈开脚步，也看到，她慢慢的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向人群，坚定的站在队伍的前面。
  曙色划破黑暗，那微弱的光却成了最大的恩赐，安静的人群，面东而跪，三拜九叩。没有人流泪，没有人言语。
  我转身离去，不再等他们离开。再见了，月光。
  我没有站在原地。
  我等你。
  也会，去找你。
  因为，你是我应该用心去爱的朋友。
  我是早已看透这分离的结局的，没有人能永远的在谁左右，也没有谁能够永远的不让谁不孤单。人和人相伴的时光总是有期限的，有些人，你以为会一直都在一直都能相伴，却在转身之后他永远消失不见。我是早已知道这世间感情的稀薄和不易，所以相处的时候，分外珍惜，郑重其事。因为恩慈的善待过，所以在他们从我的生命中离去的时候，不会有更多的遗憾。
  月光，这个早慧的女子。请好好保重，变得更加强大吧。这样，你才可以守护你想要守护的。如果还有下次的见面，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你，我好想你。
  “走吧。”李九玄就在这时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抚摸我的头发。
  “嗯。好。”我点头，任他抱着我，往回走。
  总是需要一些温暖的，总是需要一些依靠的，总是需要一些慰藉的 。
  就这样的，享受你的怀抱吧；就这样的，让自己软弱一下吧。纵是明白分离的无可避免，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里也是忧伤的。
  我们并没有再回到村子里，李九玄抱着我，直接走上了早已等在一旁的马车，在看到我的背包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带我离去了。
  困意在那一刻袭来，我看看天边橘红的霞，沉沉睡去。
  李九玄没有说过他来自何处，我也不曾问他将带我去往何方。我只需要坚信，跟着他我将找到回家的路，这已足够。
  纵是这坚信更似幻觉。
  我却需要点牵挂，让自己坚强。
  第15章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骆骆，不开心吗？”马车上，李九玄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累。”我答道，声音有气没力。
  “那好好睡一觉吧。”他说，为我拨开唇边的那缕头发。
  “嗯。”我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模模糊糊的，并未睡的很安稳。在梦中，我又梦到月光了。
  她穿着大红的长裙，站在一口古井旁边，然后跳了下去。
  又梦到回到了现代，去参加秦宇的婚礼。新娘很漂亮，宇和她站在一起很登对，他和她都笑得很灿烂。我站在宇的面前，对他招手说话，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宇。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我哭喊着想要抱他。
  “骆骆，骆骆。别怕，我在这，我在这。”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
  而我，也在这温暖的声音中真的睡着了。
  我是被李九玄叫醒的，他对我说，月色苍茫，正好欢歌。
  走出马车，果然看到天空中挂着一轮冰月，很是漂亮。
  马车就停在一片草地上，我下去的时候，篝火熊熊，能闻到食物的香气。早上并没有吃早餐，中午胃口不好，只吃了一两口，闻到饭菜的香味，突然就觉得很饿。
  “好想吃哦。”我轻声说。
  “那我们先用膳吧。”很显然，李九玄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
  “还是等煮好吧。他们还在忙呢？”我说。
  “没事。我们过去吧。”
  “不是说，唱歌的吗？”
  “你们那里不是有句话，说是吃饭皇帝大？”他笑笑，牵着我的手，走过去。
  还真是个会享受的家伙啊。
  先前在村子里只是住上几天，就建了一大座庭院，现在，在路上，亦是如此讲究。
  不仅在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虎皮毛毯，摆放食物的长案亦是精雕细琢，很是华丽。一时间，还真是无语了。
  不过却很感谢他的用心，案上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是看到我中午没怎么吃，担心我饿坏吧。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哦。
  这一顿晚饭，吃得很尽兴，只是很不习惯跪坐这样的姿势，膝盖有点疼。
  “不习惯跪坐的话，可以随意的坐着的啊。”见我揉着膝盖，李九玄说。
  “只是想体会一下，在汉代以前，我们汉族的祖先也是跪坐的啊。就是想试试。只是，还真是不习惯。”我说。
  “这样啊。骆骆，选择最舒服的方式活着就好啊。你不是一直这么觉得的吗？”
  “是啊。只是很怀念啊。大汉民族的过去与辉煌。”
  “是啊。从你们的史书中，我也觉得那真是个伟大的朝代和一个伟大的民族啊。”
  “谢谢。”我的脸上很自然的就带着笑容。
  “其实，若不是太过操之过急，想毕其功于一役的话，或是秦始皇再活的久一点，或者说，是扶苏在始皇之后登基为帝的话，秦朝就不会那么快就灭亡了。也许，我们汉族就叫秦族了。就是中国的英文，都是有秦的发音而来的。真是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啊。”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我就滔滔不绝。
  “嬴政真可谓雄主。”李九玄说。他的记忆力与过目不忘让我觉得羡慕。
  “我觉得，孝公更有魄力。倾国托于卫鞅，革新变法。若没孝公变法，恐怕秦国就灭亡了。”我说。
  “乱世出英雄。”李九玄说。
  “是啊。就像三国，那真是个瑰丽的时代。不过，也是很悲伤的年代。战乱不止，死伤无数。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九玄说。
  “我却是不明白，在三国时有那么多智计百出，深谋远虑的大才，怎么就没有人看出外族之祸就在眼前。内战不断，把国家的元气都耗尽了。五胡乱华，动荡数百年。每当想到这里，就觉得他们都不可原谅。”我真的一直都不明白，那些三国群雄是怎么想的？
  “不是看不到。只是，身不由己吧。战争一开始，不到最后，是停不下来的。”李九玄想了想，说。
  是啊，又是那莫名其妙的“攘外必先安内”吧。
  “不过，还好。在汉族濒临灭绝的时候，有冉闵先生挺身而出。”说到这里，我觉得有股气涌上心头，想要流泪。
  “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官悉拜牙门……
  ”李九玄抑扬顿挫的念着冉闵的《杀胡令》。
  内外六夷，敢称兵仗者斩！
  在他的声音中，只觉得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一千七百多年前，冉闵一声令下，中原百姓和入塞胡人日日相攻，月月相战，扭转了汉减胡增的人口趋势得以逆转，为汉族的生存赢得了空间，延续了汉民族的盛况。当时，若没有冉闵挺身而出，古中国文明早就毁灭了吧，如同古埃及、古巴比伦文明就是在战乱中衰弱，灭亡。再不然，亦是如古印度的原住民一般被奴役吧。只可惜，这位功绩犹在文天祥、岳飞之上的民族英雄却被儒生口诛笔伐，被曲解，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后人只能通过被篡改的史料来一窥这位民族英雄。
  还好，一千七百年过去，千年前的民族矛盾被时间融合，后人们，也在试着还冉闵一个公道。
  我和李九玄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仰望天空，想着很遥远的往事。
  还好，有他在，我还可以在异世他乡，说起我的祖国，我的祖先。
  第16章 天下为棋
  时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我每天都是待在马车上度过的。有时候，精神好的话，就会和李九玄说说话，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我听他说。
  我觉得他并不是多话的人，却不知道他却总好像有很多的话和我说。他会和我说他的童年，他的喜好，在他的言语中，我能够想象出一个孩子很寥落的世界。其实，他说的，都是那些她觉得好玩的或者记住的事情，都很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