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末路

    曾墨白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路上闯了几个红灯。可是到医院里，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郑媛第一个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男孩。小小的一团因为早产的缘故，一生下来便被送进了保温箱。
    第二个孩子却还在肚子里，而且郑媛虽然被刺激醒了。勉强生下第一个孩子，但是第二个孩子完全没有力气，别说用力生了，就算是睁开眼睛她都觉得费劲。
    曾墨白消毒换了衣服进来时，护士正和医生商量，是不是需要剖腹。
    “郑媛，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曾墨白扑过去紧紧将郑媛的手握住。
    郑媛迷迷糊糊听到他的声音，可是眼睛却看不到人。
    不过她知道他来了。即便看不到他的人，她也知道他在她身边。
    “墨白……。”郑媛虚弱着声音开口。
    曾墨白点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眸中尽是悲伤。
    “孩子……已经……生下来……一个了，你好好……照顾他。那些事情……，我不……恨你了，但是……也不爱你。你……忘了……我，好好……照顾……孩子……好好……活下去……。”
    “媛媛，你别说这种话，你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我也不允许你有事。”曾墨白打断郑媛的话，坚定不移地说。
    护士马上对曾墨白道：“曾先生，我和医生商量，可能要剖腹。太太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没有力气生出第二个。”
    “可是她刚刚顺产生了一个，”曾墨白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些事。
    这些天，因为郑媛怀孕的缘故，他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
    刚刚顺产生下一个，再剖腹产。先不说危险度。就算是侥幸保住性命，之后的身体状况也要完全不行了。
    “太太已经没有力气了，”护士提醒。
    “试一试，”曾墨白咬咬牙。
    郑媛的这个样子他看得到，可是真的不忍心，她再多受一次苦。
    “打点滴，准备葡萄糖。”医生马上吩咐。
    他是曾墨白找来的人，自然是以曾墨白的意思为主。况且，曾墨白还是孩子的父亲，也有权利做任何决定。
    护士看到曾墨白和医生都这样决定了，虽然心里觉得不妥。可是也无可奈何，她现在本身就没有权利做任何决定，只能听从吩咐。
    楚西爵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后露出迷茫地神色。
    左右手连忙问他：“太子爷，怎么了？”
    楚西爵摇了摇头。
    他做了一个噩梦，噩梦中大火烧的天都红了。鲜血直流，到处都是一片火红火红的景象。
    上一次做这种梦，还是二十多年前。
    没想到，竟然又做了一次。
    “马上帮我联系护士，”曾墨白的心突然一颤，让他立刻意识到什么，立刻对左右手喊道。
    左右手愣了愣，“这时候联系？”
    之前一直没说联系的事，他以为早就用不着联系了。怎么现在突然就想着要联系，还这么急迫。
    “是。现在联系，必须马上。”楚西爵声音冷厉地道。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里慌得很，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口洒进来。落满了一室的光亮。
    病床上，郑媛嘴上还带着呼吸机，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不过从起伏的胸口上可以看得出，她至少还活着。
    曾墨白在她床边坐了整整一宿，一宿没有合眼，一直盯着郑媛看。
    郑媛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让曾墨白心里十分高兴。可是一想到郑媛九死一生差点死了，他心里又后怕的很，一步不敢离开。连护士让他吃饭都不肯。
    生怕一眨眼，郑媛又不在了。
    护士走进来，看到曾墨白一脸憔悴地模样，倒也有些感动。
    不过，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
    “曾先生，太太已经生产了，我也已经过跟楚先生联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也看到了，孩子是我的。”曾墨白冷冷地说。
    护士点头。
    “所以，”曾墨白又道：“我老婆生孩子。为什么要通知他。”
    护士嘴角抽了抽，提醒曾墨白：“我是楚先生的人，奉楚先生命来照顾太太的。”
    “好吧，你可以跟他联系。不过，替我转告他一句话。谢谢他照顾我妻儿这么久。”曾墨白终于松口。
    护士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又同时在心里对曾墨白鄙视。
    不管是于曼还是郑媛，都是以楚西爵妻子的身份住到这个医院的。怎么到了现在，楚西爵倒成了外人。
    不过她也不会直言不讳地说，万一曾墨白一生气。不肯再让她联系楚西爵怎么办。
    护士出去后，曾墨白又继续盯着郑媛看。
    一直等到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进来，给郑媛检查身体。然后告知曾墨白，最后生出来的孩子体质生命微弱，曾墨白才终于肯离开这里，去育婴房看自己的孩子。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龙凤胎。
    先出生的是哥哥，因为生的早，情况好得多。虽然才四斤不到，可是至少是健康的，被送进保温室，也是怕出什么意外。
    小女儿就不同了，生下来还不到三斤，整整比哥哥轻了八两。
    两斤多重的孩子，还没有曾墨白的一只巴掌大。
    生她的时候曾墨白就在旁边。看到血淋淋地一团小婴儿，整个人都有种窒息感，心里担忧的要命。
    太小了，小到他看一眼都心惊胆战。
    而这个孩子因为在肚子里的时间太长，严重缺氧。一生下来连啼哭都不会，直接是窒息状态。被医生马上进行抢救，才总算捡回一条命。
    可是经过检查，发现情况并不好，还有许多并发症。
    以至于现在虽然活下来了，可是最后能不能真的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曾墨白隔着玻璃看自己可怜的女儿，小小的一团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她已经清洗干净，没有刚刚生下来时那么恐怖。可是太小，连最小号的纸尿裤用着都大，看上去异常脆弱。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这个孩子。”曾墨白对医生恳求道。
    医生马上说：“曾先生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已经联系最好的儿科医生赶来，不过最终结果如何，都请曾先生理解。”
    曾墨白点头，看着女儿小小的一团。脆弱的碰一下都会心惊胆战。其实他心里面也没有把握，这样一个脆弱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不过作为父亲，他还是期盼着这个孩子能活下来。
    否则，等郑媛醒来后知道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孩子夭折，该有多伤心。
    “曾先生。已经调查过了。那边的监控刚好坏了，所以……。”调查郑媛突然摔倒早产的人向曾墨白禀报。
    曾墨白皱眉，立刻冷声呵斥道：“怎么会这么巧，刚刚好这个时间坏了。我在这家医院投入了多少钱，居然连监控都不好，把院长叫来。”
    “是，”那人立刻点头。
    一个电话，院长屁颠屁颠地赶过来。
    曾墨白一看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回事？监控坏了，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身边居然也没有人。应该呼救了吧！可是没有一个医生护士，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巧合和意外。”
    院长脸色白了白，为难地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曾墨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另有蹊跷。
    皱了皱眉缓和了声音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查出原因我不会怪你。可是如果连线索都不能提供，那就是你的失职。”
    “昨天曾太太来过，监控拍到，她曾经到楚太太的院子去。在她离开不久后，楚太太就出了事。而且，给楚太太的主治医生，也跟曾太太有过接触，只是现在人不见了，找不到证据。”
    “不可能，我母亲生病了，昨天我一直陪着她。”曾墨白道。
    不过很快，他又意识到不对劲。看着院长冷声问：“你说的曾太太是哪一个曾太太？”
    “就是……您的太太。”院长尴尬地说。
    曾墨白的眼眸冷下来。
    好一会，才冷声说：“你要弄清楚两件事，第一件，她不是我妻子，我曾墨白的婚礼不会办的那么简陋。第二，郑媛……也是于曼，不是楚太太，跟楚西爵没有任何关系，她从来都是我曾墨白的太太。”
    院长尴尬地脸色微红，可是看着曾墨白认真地模样。又不敢反驳，连忙点头答应。
    让院长离开后，曾墨白就马上打电话给林岚。
    林岚倒是很快接电话了，语气温柔地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今天晚上要回来？”
    “你来过医院了？”曾墨白冷冷地问。
    林岚笑了笑说：“是呀，去看望了你那个所谓的死而复生的女人。不过她不承认她是郑媛，还让我好好看住你，别让你整天去骚扰她。怎么了？她不会说我不好吧！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也太有心计了。一方面跟我故作清高，一方面又跟你告状。”
    “她早产了，九死一生。林岚，我不管你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曾墨白冷声道，说罢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