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系统,名唤后宫

34 粗长一章


“......我不出去了!”慕九绝望的说。
    许岸满意的笑了笑:“你能认识到这点非常好!”
    慕九哀怨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忧伤,其实突然会想出去,只不过是因为他正好在身边。
    许岸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慕九想,还不如白叶,那家伙虽然小气了些,肚子里坏水多了些,但起码把紫图哄得团团转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过不满归不满,许岸说的却是对的,慕茴中毒的案子还没有查出名目,自己也确实不好没心没肺的跟着情郎出去浪。
    于是慕九面色一正,迅速进入状态,“华宜归在查这件案子的时候,你应该也跟进了吧!”
    许岸点头。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你也看出案子的不对劲了?”
    有是这种情况,不过这次两人却是心有灵犀的对着对方一笑,慕九道:“你是怎么发现这案子不对劲的?”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
    见许岸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慕九心里十之有九可以确认俩人大概是想到同一个地方了。
    “不必,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安全,那么皇宫虽大,却不会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许岸莞尔,的确,慕九说的不错。
    慕九伸出左手,掌心向下,许岸心照不宣的向她一样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古时征战,为了确保重要情报不会泄露,将领们都是一对一的传信。传闻九州一位军师,在同元帅商量工地策略时,便是不出声音,只是用蘸了水,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下破敌之计。
    慕九此刻,倒是聪慧的紧。
    两人颇有默契的开始在对方手里写划起来。
    本该是专心严肃的事情,却因为这非同寻常的交流方式显得有些暧昧起来。
    慕九有些心猿意马,许岸的手指在自己手里划着字,痒痒的麻麻的,偏他的表情又这么认真,若不是拼命的集中了精神,恐怕要记不清楚许岸所写的是什么字了 。
    慕九也用自己的食指,在许岸手心里认真笔画着,越写到最后,就越是惊心。
    两人最后看着彼此,都有些茫然。
    结果不似预料之中的名字,许岸写下的是一个字:
    帝!
    整个大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担得起这样的简称了。
    帝!大梁皇帝,慕九的父皇。
    许岸为什么会怀疑父皇?慕九怎么也捉摸不透,难道皇帝要杀人还要这样拐弯抹角吗?况且就那日的情形来看,下毒之人要加害的不是慕茴一个人,或者说目标本在慕九身上,只是自己运气好罢了!
    慕九疑惑的看着许岸,满面的疑惑。
    “为什么?”率先问出来的是许岸。
    慕九知道许岸在问什么,“我们这次猜的不大一样啊!”她故作轻松道。
    “这件事情,有意思了!”
    的确有意思了,慕九意味不明的对许岸说:“你胆子可真是大,就不怕我把你捅了出去。”
    许岸说:“太子说话也是要讲道理的!”
    慕九无言以对,许岸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这案子牵扯太多了,你们不要在插手了!”
    “这话你还是去和华宜归说比较合适,毕竟没有人逼我掺和这件事!”
    “不过,为什么比会怀疑华......她!”,许岸斟酌一二,还是选择了用这个称呼来代指慕九怀疑的人。
    慕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发奇想的问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怀疑的两个人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可是他们怎么就能稀里糊涂的扯进同一件案子呢?而且,父皇还把这件案子交给华宜归主审......真是耐人寻味啊!
    对了!你有没有问过华宜归对这件案子的看法,他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这个......”
    慕九没有在意许岸的迟疑,把自己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接上:“我打赌,他怀疑的人肯定和你我都不同!......诶你刚刚说什么?”
    慕九拿到了全部的话语权,许岸想,日后府里的权利分布大概也就是这样子了吧。
    “没事,他似乎是有一些想法的。”
    “什么!”
    “去找他问问吧,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在外面游荡了许久的两个人终于一前一后回到了宴会上,华宜归被来往的群臣灌酒,到现在也不曾结束,慕九甚是同情的看着他已经涨红的面孔,纵使这人爱酒,可是这么灌,也会受不了的吧!
    华宜归倒是得到了慕九的同情,许岸却不得不同情起自己来,日后与慕九的关系公布于众,大抵会喝到躲到桌子底下去的吧。
    不过这样的酒,不管再多,喝起来总还是满足的吧!
    突然有些期待。
    这厢慕九却已经从众多人之中艰难的挤了过去,气势汹汹的说:“华宜归,跟我过来一下!”
    一圈人捏起来瓜子准备看好戏,被慕九瞪了一眼,连忙围在一起一边讨论一边看好戏。
    ......慕九告诫自己,原来大梁会亡国,倒也不全是自己那个当皇帝的失职,毕竟手下的兵看起来,是如此的不靠谱!
    华宜归正喝在兴头上,大抵男人娶到了心爱的女子,喝起酒来都是这样痛并快乐着的吧。
    “殿下,怎么了?”
    华宜归睁着一双醉眼,说着瞎话,“许岸不是在这儿吗?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你喝太多了!”许岸毫不留情道。
    “所以你到底是喝酒高兴,还是要成亲了高兴?”慕九问。
    “都,都,都高兴!”华宜归大着舌头,磕磕绊绊说道。
    “行行行!赶紧醒酒!”慕九有些不耐烦了,“有正事!”
    “什么?”
    许岸给慕九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趁这机会快问,否则醒了之后,嘴又会撬不开了。
    “关于慕茴的!”慕九十分嫁狗随狗的配合。
    华宜归听见慕茴的名字,酒就醒了一半了,一个激灵问道:“阿茴怎么了?”
    “她人没事。”慕九对自家兄弟未来妹夫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好男人的表现,前世因为他爷爷的事情,她对这家伙还是很不放心的。
    毕竟,一个家族嘛!
    “我要问的事,关乎以后她人不会不会有事!”
    华宜归打起来精神:“你问吧!”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华宜归皱了皱眉,不着痕迹道:“殿下不是将这件案子交给我全权处置了吗?”
    慕九心生疑窦,这家伙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华韵?
    她板起面孔,“父皇同样让我从旁辅佐!”
    的确,慕九此言不假。
    华宜归只得说:“案子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许岸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由感叹华宜归这小子,喝醉了嘴巴还那么严,之前一同查办的时候,他突然就把自己剔除在外,一副不关你事不要瞎插手的样子。
    究竟怎么回事?莫非真如慕九所猜测的,这件事与华宜归的姑姑有关!
    许岸飞快的否定了这种想法,华宜归突然把自己剔除,一定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还不能让自己和慕九知道。
    他愈发疑惑了,见慕九的面色也是不好看,思虑片刻还是拦住慕九,轻声劝:“他喝醉了!”
    华宜归闷声不说话,似乎默认了许岸这样解围。
    被拦下的慕九此刻更怀疑华韵了,尽管正是那女人救了慕茴的命,可怎么就那么巧,喜欢在外游历的神医华韵那一日正好在自己宅子里,慕九带着慕茴来太医院的时候,就恰巧有人在慕九面前提起她华韵的名讳,这一切的巧合,实在巧夺天工的让人心惊。
    除了一个动机,华韵什么都不缺了。
    而眼前的情形,华宜归显然是要袒护自己的姑姑,而许岸又明显倒向华宜归。
    “没有进展?!”她冷笑,“案子发生了快一个月了,你却说没有丝毫进展!想当时你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啊!你还真是那天那个不顾一切跪在父皇面前,口口声声说一定要将慕茴迎娶回家的华宜归吗?”
    “我恐怕不能相信,你会对慕茴好了!”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过掷地有声,以至于华宜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彻底的从酒醉中解脱出来。
    “我会对慕茴好,敬她重她爱她,绝非虚言!”华宜归反驳。
    “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放着危及她性命的案子不管,说着案件没有进展,自己却在这里喝的酩酊大醉,算怎么爱她?”
    慕九继续咄咄逼人的追问道,华宜归被问的一蒙,半晌没有话说。
    “.....不是这样的!”他自言自语着。
    “不是怎样!你还敢说不是为了包庇有些人,失了公正之心吗?我会向父皇请旨,为慕茴另择良人的!”
    慕九看着华宜归,眼里满满都是失望,亏她还以为华宜归是慕茴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还跪在地上同他一起请旨!若是慕茴嫁过去,再受到迫害,自己一定追悔莫及!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慕九冷冰冰的对这位她曾引以为知己的人说,“为什么要偏袒华韵!”
    “为什么要偏袒华韵!”
    慕九问话的语气太过愤怒,华宜归本就有些逼仄的思维一下子冻住了,好容易才找到出口,呆萌问了句,“关我姑姑什么事?”
    “???”意料之中的痛哭流涕悔恨不已没有出现,华宜归的表现实在太过怪异,于是慕九也反问他。
    “难道下毒的人不是你姑姑?”
    “喂喂喂,殿下,说话要讲证据的!”
    慕九愤怒的瞪了一眼许岸,果然这些不是好鸟的鸟在一起呆的太久,气人的方式都那么神似!
    许岸很无辜的迎接着慕九的视线,直到她回过头继续和华宜归交流,嘴角才隐隐约约出来星星点点的笑容。
    “宜归,不管你怀疑的是谁,都说出来吧,不必担心。”
    到底是许岸的话比较可信,华宜归还是犹豫了片刻,才打算说出自己的疑虑。
    “等一下!”慕九在华宜归开口之前叫停,转头看向许岸,“需要像刚才一样交换吗?”
    “不行!”不许瞎摸手!
    “刚才什么方法?”华宜归一头雾水。
    “没什么。”这个许岸有点冷,华宜归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慕九的脑子虽然也不算太够用,但也不会太笨,稍微拐了几个弯,就明白了许岸的冷眼从何而来,不由心中暗爽。
    就是就是,怎么能瞎摸手呢!就算是许岸和华宜归也不能,万一这一摸,就断袖了呢!毕竟这两人长得都不赖,而她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搞成百合,那到时候自己和慕茴就只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份了啊!
    慕九想,自己和许岸还真是天生一对,如出一辙的闷骚,因为心里虽然激动着的慕九,面色如常,安之若素的征求着许岸的意见。
    见对面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华宜归有些无语:“你们搞得这么严肃做什么?我要说的人也没有什么旁人听不得的,听不得的人,只有你们二人罢了!”
    慕九没有太听懂。
    华宜归直截了当道:“我怀疑的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身侍婢,揽绿。”华宜归顿了顿,“我还是直接说吧,我怀疑揽绿,同样也疑心殿下您!”
    听到华宜归的回答,许岸慕九两人反应不尽相同。
    慕九:???
    许岸:“你怀疑的人是慕九,所以才把我和慕九一并排开?”
    华宜归头有点晕,一开始没注意许岸对慕九的称呼,一直反应过来:“对,我怀疑慕九,可慕九心中欢喜着你,难保你不会动心,偏向她那边。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不想慕茴再出事!”
    慕九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半天找不出一句话能向华宜归表达出自己的心情,终于承认了语言能表达的东西实在有限,抡起胳膊就脆生生给了华宜归一拳。
    深深吐出一口气,解恨道:“打完我心里舒服多了!”
    被太子打了,还是在宫里,人家老爹的地盘上,华宜归实在不知道这一拳该不该还回去,思虑片刻,乖乖的放弃了,万一打了回去,日后娘子的娘家关系必定打不好,娘子回门的时候受了欺负可怎么办。
    于是末了,华宜归也只是虚张声势的问了句,“你打我做什么!”
    “打醒你!”慕九拍了拍自己的手,站回到许岸身边,走到一半又愤愤不平的冲华宜归吼了一声,“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对阿茴不利!”
    华宜归撇撇嘴,试探的秀起恩爱来:“或许,或许,你是嫉妒她有我这么好的相公可以嫁?”
    关键时刻,许岸看了华宜归一眼,华宜归嘿嘿笑着,理直气壮的说出了后半句:“虽然你现在也有好相公可以嫁,可毕竟那个时候,你没有啊~”
    慕九无言的看了看华宜归,用行动来秀恩爱,伸手挽住了许岸的肩膀,凑上许岸的耳朵,咬着耳朵说了句话。许岸直直站在那里,由着慕九为所欲为,看得华宜归牙痒痒。
    要不是慕茴还在休养,看他不秀他们一脸。
    华宜归默默记下了这一笔,心说以后一定要秀回来今天就只能先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热闹了好一阵子,才终于静下来开始研究案情。
    有头没尾的说了一堆废话,磨蹭了一会子,案情没有什么进展,天色却已经不早了,许岸提议道:“改日再议吧!”
    其余两人表示赞同,离开前许岸不小心撞了慕九一下,慕九一时不查几乎摔倒,幸好许岸眼明手快,才及时抱住。
    “没事吧?”许岸关切道。
    “没事,谢谢。”慕九站起身来颔首答道,颇有些小女儿娇羞的模样。
    许岸道:“走路的时候小心些。”
    “......恩。”慕九本想挣扎几句说自己只是不小心,却还是在许岸的目光里咽下了这句话,分明是关切但却面孔威严,许岸不只是闷骚,还是超级大闷骚,慕九鉴定到。
    许岸并不能知道母鸡心里是这样想他的,只是觉得慕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但并未多想,将该做的事情做了,才告辞离开。
    慕九只身回到自己宫中,确认自己身边没有第二个人了,才拿出许岸趁着绊倒自己的时候偷偷递来的那张纸条,一开始慕九还以为真的只是不小心跌倒,却没想到许某人这么心机,趁着这机会递了一张小纸条,慕九略奇怪的是,偷摸的小纸条都递了,俩人关系也确立了,他为什么不趁机揩揩油呢?
    也太正人君子了吧!慕九不满意的想,一定是自己的身材还不够有吸引力。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完了纸条,慕九嘴里嘟囔着:“什么嘛!”顺手就将那张纸条扔进了灯盏里,张了个呵欠往自己卧房走去。
    身边的侍婢都被遣出去,揽绿并不包括其中。慕九面上不正经的神色渐渐散去,自打下午让揽绿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人影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似乎就突然消失了一般,整个宫里也没有一个人向慕九说明,就像根本没有人在意她似的。
    揽绿可是这么大一个栖梧宫说一不二的掌事宫女,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却无人问津,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可慕九聪明的选择了闭嘴,她忽然有点明白了梁帝将这么一件下毒毒害公主的案子交给自己和华宜归一同处理的用意了。
    单靠华宜归,就算查出一些什么东西,以他的能力,能不能让这些消息上达天听还是一个大问题。更何况,毒瘤是在宫中,在宫外要如何施展身手?
    许岸留给自己的纸条上写着:万事小心。
    公里可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慕九实在疑惑自己是如何在这么一个纷扰的地方安然平静的生活了十几年,除了有时候会和慕繁拌拌嘴,小打小闹几下。根本无伤大雅,基本上不曾做过别的大奸大恶之事,也不曾被卷进过这样的灰色暗潮里。慕九当真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一个幸福的太子。
    去找华宜归之前,许岸就发现了有人跟踪他们,偌大一个皇宫,真正掌权的人就那么几个,拥有绝对权力的更是只有梁帝一人,而皇宫里那些纪律森严的禁卫军,也不是图摆着好看的,可跟踪他们的人却如同入了无人之境,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
    慕九不解,梁帝为什么要这样?
    心脏突的一跳,心肌收紧又放松的感觉无端让人恐惧,慕九不相信梁帝会伤害慕茴,虎毒不食子,梁帝要杀人应该简单的多啊,那里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所以,怎么可能?
    慕九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太草木皆兵了!”
    慕茴出事对梁帝来说,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再加上梁帝年纪渐渐大了,开始渐渐学着分些心到儿女身上。人老了大概就是这样,惜命,惜儿孙。于是慕九更加坚定了幕后那双黑手不会是梁帝的想法,更多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揽绿身上。
    这个丫头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事了?虽然知道揽绿是嫌疑人之一,可慕九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谋害皇子的罪名她怎么可能承担得起,想也知道揽绿不可能会有胆子干这种事情。
    这想法刚冒出来,慕九赶紧打住,现下不是可以心慈手软的时候,揽绿没有胆子,不代表没有人支使她,还让她有了这个大逆不道的胆子。
    有个名字近在嘴边,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名字似乎很熟悉,因为就挂在嘴边,可就是无法吐露出那人的真实名字,只差一句话。
    支使揽绿的人,是......
    慕九在这里百般纠结,却不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便也就是这个皇宫里,一个黑衣人潜入一所她极为熟悉的宫殿之中,恭敬的向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跪下,让她一一知悉了她今日所有行动。
    末了,那侍女追问了一句:“无关的细枝末节,就不必禀报了,只管说说她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黑衣人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为难。
    “照实说!”
    黑衣人这才开口:“殿下她......似乎有些恨嫁。”
    女子有几分哑口无言的模样,挥挥手让黑衣人退下,大约明白了跟踪的行动或许是暴露了,否则慕九谨慎至此,怎么会露出这种根本不算破绽的破绽。
    黑衣人悻悻退下,刚刚走出宫门,就被一道看不见的丝线隔断了喉咙,立即毙命。
    一夜无话,至第二天早上醒来,揽绿还是不曾回来,慕九也渐渐放宽了心。这丫头不会回不来,不管怎么说,也只能算是不愿意回来吧!
    倒是有一个有趣的现象,今日她没有被人追踪了,这人跟了她那么多天,慕九一直不得不小心行事,人前装怂背地郁闷。许岸昨天来,倒是给了她一个摆脱自己的好机会。
    真是纳闷,慕九想,那人的主子莫非是没有长脑子?这么一个功夫差还没脑子的手下,干嘛非要派他来做这件看起来分明很重要的事?
    还是说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调虎离山吗?还是说这些人是刻意为之?
    不过慕九还是在心里不动声色的感谢了一下许岸,那日宴会上,他到自己身边的时,就示意自己继续发呆,千万不要动,
    的确,先前慕九发现这家伙的时候,还怀揣着从他这里找到突破点来侦破案件的心思,可这样一个无能的角色,能知道的东西少之又少,简直如同鸡肋!如此,还不如弃了比较痛快,许岸想的好办法,能够兵不血刃的处理问题。
    许岸在自己手里写字的感觉,仍旧残留在手上,慕九觉得许岸比自己能干多了!
    如此一来,案件又回归了原点,乱成一团麻的线索梳理不清,慕九心里正是不痛快的时候,梁帝要召见她的旨意来了。
    领旨之后,她特意问了传旨的太监,知悉陛下不曾传召其他人,明白过来梁帝此次召见自己,不是为了慕茴的案子,若是这件案子,华宜归不能不在!
    胸腔里擂着鼓,觉得心惊肉跳。
    似乎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在脑子里搜刮了个遍,也毫无结果,慕九讨厌这种如鲠在喉,不上不下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传旨的太监带着它已经到了地方,太监恭敬道:“殿下,请!”
    慕九胡乱点点头,走了进去。
    殿上的人坐的如平常一样端庄威严,即使被人用剑指着,也保留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慕九感觉自己的眼睛可能是坏掉了,否则怎么就会看见自己尊敬的老师用箭指着自己的父亲!
    她进来的动静很小,殿内两个专注的说着话的人没有注意到她的接近。
    字字句句,慕九听的清楚。
    “慕棃,今天我便是杀了你,你也该知道自己活该吧!”
    “既然已经知道你是她的师父,我又能有何怨言?只不过我已经快油尽灯枯了,只怕不要脏了师父您的剑!”
    慕九听着,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个高高在上的梁帝,原来也会有这样的形容。即使面前等着他的是死亡,他有的不是心灰意冷,看起来却更像是,死得其所!
    “她失去了性命,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却不能说与我无关。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生死都早已看淡了。可是柳儿的死,我却一直抱憾,我就要把江山交给她的女儿了,这样,我也能有点勇气去黄泉下见她了......”
    “柳儿,是谁?”慕九一直无声的接近着,本只欲夺下白月生手中的剑,却在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时放慢了脚步。
    “柳儿,是谁?”
    慕九清脆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来时,显得十分突兀。
    对峙的两个大人这才发现慕九突然的到来,情况更加微妙起来。
    两个人一致沉默的面对着慕九的质问,针锋相对的两人忽然就默契了起来。
    一个是自己尊敬的师长。
    一个是自己敬爱的父皇。
    有朝一日他们突然之间仿佛有着什么恩怨情仇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情况还真是莫名的,很复杂啊!
    “你怎么会来这?”梁帝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不过那一份惊讶却不是装出来的。
    慕九心知是有人设的圈套,此刻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梁帝的那句话在她耳边炸响无数次,柳儿是谁?
    柳儿,是她的母亲吗?
    那么,如今自己称之为母妃的人,又是谁?
    她不生气,她只是很茫然,而此刻,似乎只要有一个人给她一个答案,哪怕这答案与事实风马牛不相及,哪怕这答案只是梁帝与白月生情急之下胡诌来的,那她也能安心许多。
    这样一致的寂静沉默,才叫人惶惑不安。
    良久的相对无言之后,梁帝终于开口,语气不容置喙:“慕九,你先回去吧!不管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到这里,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
    “什么时候!”慕九固执的问。
    这次回答她的却不是梁帝了,白月生道:“你若是真想知道,去外面等着吧,车驾在外面,你呆在里面等我和他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吧!”
    “不!”慕九不假思索的拒绝,“我要是离开,师父会杀了父皇的吧,虽然慕九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可老师您要杀的人,是大梁的国君,是慕九的父皇!”
    “先生,请三思!”
    白月生无奈的扔掉了手中的剑,自嘲笑道:“我若是不同意,你是不是还会说出愿代父抵命这样的蠢话来!”
    梁帝看了慕九一眼,眼里满满都是怜惜:“你先离开吧,我们的私人恩怨总要解决的!”
    慕九迟疑了许久,直到白月生明确表示不会伤害梁帝时,才安心离开。
    走出宫门前还频频回头,看着这个自己打小就摸爬滚打的宫殿,只觉得世事难料。
    为什么呢?
    前世的一切分明不是这样的!到底是自己活的太自私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她被人保护的太好?
    恍恍惚惚走到白月生所说的车驾里,她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渐渐找到了主心骨。
    自己想要知道的我东西,马上就会一览无余的展现在自己眼前,而隐藏在黑暗的那一部分,可能是因为他们太急功近利l了吧,慕九也渐渐描摹出暗处的形象。
    揽绿已经失踪了。
    慕茴的毒已经清的差不多。
    华韵这么久没有任何动作,或许是有的,只是慕九不知道。
    梁帝,正在自己宫中,被自己选出来的太子太傅用剑直指着。
    一个新的名字,出现在慕九的身边。这个人似乎是她的生母,可笑的是她今天才知道曾有这样一个人在世界上存在过,而她知道的时候,这个人已然过世。
    慕九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紫图让她重生的时候,她没有觉出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自己无所作为却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她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何特别,不过叫起来好听一些罢了。
    直到今日,她才觉得自己活的窝囊,特别的窝囊。
    许岸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蜷缩在车内一角,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慕九到最后,只想着,许岸要是在身边就好了!
    慕九安慰自己:这不是软弱,自己到底是个女子,哪怕能当皇帝,哪怕手握天下大势,却都不是她最在乎的 。
    她在乎什么?
    似乎也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不是挥斥方遒征战沙场的豪迈心气儿。
    她想要什么?
    似乎......
    是离开吧!
    带着许岸,离开......
    可是许岸他愿意跟着自己离开吗?他似乎是因为自己变成他期许的样子才开始注意自己。
    他似乎希望自己变成一代明君。
    毕竟他才华横溢,又有治世之才。
    眼睛有点酸,鼻子也有点酸,车子里有异样的气味她也未曾察觉,眼前愈发模糊,她误以为是眼泪。
    昏过去了。
    车子在无人知道的时候悄悄的行驶起来,大摇大摆的度过层层宫门,携带着慕九走进市井,然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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