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螺旋

  “这么说你有线索！”黄富贵说。
  安斯明说：“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自己是个警察能够做些什么，而不是在这里干等着。”
  黄富贵缓和了口气说：“是我太在意我这个徒弟了，有时候看到无依无靠的她，就不自觉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你还是先看看她为你织的手套吧。”
  虽然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安斯明还是很小心地拆开了那精美的包装，一副苏毛毛用心编织的手套呈现在面前，安斯明小心地拿出来，这一下连黄富贵都觉得非常奇怪，那手套分明不是为一个男人织的，虽然颜色简单，但是从大小一看就知道那是为女性织的手套。安斯明比了比说：“这恐怕不是给我的。”
  黄富贵也奇怪，说：“她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再说一个女孩子费这么大劲，能织给谁？”
  安斯明开始肯定了内心已有的猜测，便问道：“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苏毛毛说起她母亲的事情，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黄富贵也是一愣，摇了摇头说：“她也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黄富贵突然像有了调查方向一样，拿回了手套，包好了，站起身来说：“我先走了。”便匆匆离开。
  安斯明等他离开后，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时间已经很紧了，便打车直奔机场。在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安斯明不停地想自己应该怎么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一到机场，他便忘记了所有的词藻，硬生生进了大厅。
  袁菲在候机厅已经等待安斯明很长时间了，她的父母、长辈、朋友几十个人把她淹没在中间，而这个时候，只有安斯明才是她最想见的人，登机的那一刻，安斯明终于出现在袁菲面前。
  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总之，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流泪的袁菲，还是忍不住哭了，她走向安斯明，伏在他耳边颤抖着说：“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自己的诺言，要知道，你为此付出你所拥有的一切，现在应该讨回公道了。安斯明，我会想你的。”
  安斯明紧紧地将袁菲抱在了怀里，说：“你是个好女孩，我想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放心，不管结局怎么样，你都是我幸福的回忆。”
  安斯明说着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到了袁菲的手里，这让她很是感动，原以为安斯明已经深陷各种难以解决的麻烦之中，像准备礼物这种事，袁菲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还会记挂在心上。安斯明接着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再见面，这是我们彼此的承诺。”
  袁菲不禁问道：“我没有为你准备什么礼物，因为我不想你有任何的负担，但是我现在太想留给你可以让我留在你心里的东西。”
  安斯明就像所有电影中那爱人分别时的感情流露一样，他举起了袁菲的手，伸出食指在她的唇间一印，而后放在面前深深地一吻，虽然不是真正的吻别，但是这一吻却更像是一种誓言——他们还将见面并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飞机上，袁菲打开了安斯明送给她的礼物：一个美丽的钻戒。那是安斯明要求黄涛帮忙做的事情中的一件，为他深爱的袁菲打造一枚美丽的戒指，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钻石，袁菲心里早已经是百感交集，这时候，她发现那包装里竟然还有一封信，这是安斯明写给她的，区区几百字，却看得袁菲心惊不已，直到最后一句“我们相约在德国的科隆教堂”。袁菲这时才知道安斯明已经准备好了将来，他的每一步计划看来都已经是被刻上了时间的进度，而他毫无保留的把这一切都告诉了自己，就是给她信心，他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
  “这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安斯明从国际机场沿着高速公路步行回来，他脑海中悬想着即将到来的每一件事情，越想走得越快。送走了袁菲之后，安斯明在轻松中发觉自己离真相正越来越近，他首先就确定了一个人——苏毛毛的母亲，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分支的突破口，虽然对此还没有更多的信息，但从那一副女士手套上，安斯明肯定了一件事：一个苏毛毛至亲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新的一个星期在阳光明媚的秋日中开始了，安斯明新买了一个日历放在了办公桌上，他仔细地计算每一天所要做的事情，他拿出了一支笔在一个日子上勾了一下，然后起身直奔保安部的监控值班室，安斯明需要在保安部的监控系统上外接一个信号输入装置，他需要在一段时间里，让保安部的监控系统处于安静状态。
  安斯明来到保安部的中控室，这里有三名员工正在值班，他们都知道安斯明有李山的指示，可以随时调阅监控录像，便没有人多问什么，于是安斯明自由地在这个房间里开始他的工作。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打开监控系统的电脑主机，将特制的设备安插好。一切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安斯明收拾好工具离开中控室后，直奔大厦工程部的设备房，那里有他需要控制的工程设备电子控制系统，他的计划里需要对大厦所有设备实时监控系统有一个即时的掌控，虽然他曾经成功地给大厦系统种上病毒，并且即时操控了整个系统，但是他需要用一个电脑进行操作，而在他最后的计划里，安斯明只能依靠一个功能相对完备的手机来操控整个系统的。这需要他在操控者所有系统上都装上增强功率的输入输出设备，同时要根据不同的需要，加装不同的设备以实现他的全部计划。
  他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安装好了全部设备，他每天的忙忙碌碌让在一旁帮不上忙的魏秋雨异常着急，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整个JS大厦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安斯明那神秘的行动。直到周末的时候，安斯明意识到仅仅依靠自己不能完成所有的事情，需要有人帮忙了，而这时只有魏秋雨是唯一可以信任和能够帮助他的人。
  趁着办公室没有人的时候，魏秋雨小心问道：“我怎么帮你？”
  安斯明一把将魏秋雨拉近了说：“所有的声控电梯都将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已经安装了一套设备在控制系统中，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魏秋雨问道。
  “在下个星期里，帮助我测试所有的操控系统。”
  魏秋雨疑惑地说：“说实话，这个大厦有多少个系统，我还真不知道。”
  安斯明肯定地说：“其实，我已经全部完成了操控者A型系统。整个大厦经过系统设置和改造，已经能真正实现操控的设想。”
  魏秋雨连忙制止安斯明说：“你说得慢点，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呢！”
  “所谓操控者系统，就是随时随地掌握和控制大厦的全部信息和系统，而能够实现这一点的就是需要这样一个设备。”说着，安斯明拿出了一个手机模样的装置，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是大厦的负责人，在开会的时候，突然保安部报告电梯失控了，你可以通过这个装置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任何紧急事件发生后，我们的管理人员完全可以通过它下达各种指令，从而掌握一切，同时还能够自如地应付一切。”
  魏秋雨说：“这简直是个奇妙的东西，很难想像它能做这么多事情。”
  安斯明笑了笑说：“在发达国家这已经得到应用了。”
  “崇洋媚外。”魏秋雨说。他们耳语着计划着检测操控系统的细节。
  伦德和方芷怡已经控制了苏毛毛将近一个月了，这段日子里，母女之间并没有太多话可以说，她们已经成为仇人，如果方芷怡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为不习惯于金泰市冬天的母亲织好了一副手套，她那被金钱迷失了的感情也许还有复苏的机会，但是现在这个局面除了对峙就是等待了。
  “安斯明现在应该拿到钻石了。”伦德拿起电话想要拨号，方芷怡一下按住了他的手说，“你这个沉不住气的家伙，如果钻石那么好拿，我们根本就用不着他帮忙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闷在屋子里的生活。”伦德咆哮着。
  方芷怡说：“想想你在非洲沙漠里受尽煎熬的那些日子，眼前这些事情还有什么值得你抱怨的。”
  “我们不能让安斯明先得到钻石，我们要改变策略，我们去拿钻石，他只要提供找到钻石的方法就行了。反正苏毛毛在我们手上，他不敢欺骗我们。”
  方芷怡无奈地说：“你这个大脑思维已经混乱的家伙，你知道不知道上次你们达成的协议就是安斯明拿到钻石来换我的女儿，你忘记了。”
  伦德抓着自己的脑袋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做点什么，而不是呆在这里等。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方芷怡冷笑着说：“等待JS大厦一个星期里出现五次运行问题，那么就说明安斯明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为什么是五次？”
  “做好启获钻石全部的准备工作，他需要反复试验，这就会给大厦带来很多的麻烦，也就是在提醒我们应该注意了。”方芷怡说道，“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伦德说：“我们已经把你的女儿控制得太久了，她还是个警察，早晚我们会被盯上的。”
  “这一个月来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就说明我们还没有暴露，尤其是我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方芷怡看了看苏毛毛，那一双冷漠的眼睛里已经不带有任何感情了。
  《深陷螺旋》第六章
  第二十八章 大厦之眼(1)
  （四十四）
  时间很快到了下一个星期，这是天气明显转冷的一个星期，在这个星期里，安斯明要做的是测试所有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