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寒夏一记笑

19 第19章


她等啊,等啊,等他回来,结果,他始终没有回家,她意识到,这回他是真生气了。
    一个人占了整个空间,孤独感向她袭来,已经两天没有看见他,她想他了,她想对他说“对不起”。
    她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给秦逸:“秦逸哥,他在你那吗?”
    另一端的秦逸瞄了一眼身边的纪寒一,然后对着电话轻咳了一声,隋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纪寒一面前的桌上。
    “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习惯有他的相伴她才不知道害怕,现在空洞的房间独留她一人,她自然会没有安全感。
    秦逸故意问她:“你没出去吗?”
    那委屈的声音,听得秦逸都有点不忍心,“没有,他不是不让我出门嘛,我不想惹他生气。”
    秦逸偷偷看了一眼纪寒一,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动容”两个字,果然,他最舍不得的还是她。
    “那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他?”
    “我……我开不了口。”
    挂掉电话的秦逸看向他,说:“你也听到了,夏夏已经知道错了。”
    纪寒一听到她那声音便能想象出她那令他疼惜的表情,他承认,他舍不得她那样。
    “秦逸,你说我是不是太保护她了,以至于她对任何人都不设防。我不知道,我那么纵容她是对她好还是坏。”少见的犹豫不决浮现在他的脸上。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么你当初离开的5年将毫无意义。”他一语道破,“况且,你舍得吗?”
    他嘴角扬起无奈的笑,“是啊,舍不得,一丁点都舍不得。”
    所以,更要好好保护她,继续地纵容她下去吧。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和一男孩子打架,她的手不小心挠到了那人的脸,她吓得赶紧去找纪寒一。
    她怯生生地对他说:“寒哥哥,我……我挠伤了……一个小朋友。”
    纪寒一在看到她手上的伤时脸色顿时不好了,而她以为他会责怪她,乖乖地低着头。
    “谁打你的?”他小心地牵住她的手,“下回动手前先来找我,知道吗?”
    “为什么呀?”她天真无邪地问。
    “因为你打别人的时候你的手会疼,我来打的话你就不疼了。”
    “好。”她奶声奶气地回答。
    纪寒一打开大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陡然坐起,旋即又躺下。这几天,只要稍有一点动静,她就总以为是他回来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
    她故作淡定地从床上缓缓爬起。
    他打开衣橱,拿上衣服,准备去洗澡。
    她的道歉哽在咽喉处,无法说出。每每一张嘴,又犹豫地闭上。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冥冥之中,他们好像在进行一场比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她决意起身,于是,掀开被子,穿好拖鞋向他走去。她看着他侧脸的漠然,她的心抖了一下。
    一个绊,她就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啊”。
    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迅速地将她抱坐在床上,蹲下身,细心地检查着她的膝盖还有脚踝处。
    “没有受伤。”她首先开口。
    他认真地对她说:“我一直会做那个最先妥协,最先开口的那人,但你不许再这样。”再这样故意伤到自己。
    她的小把戏他怎会不知,她和秦逸串通一气他又怎会不知。毕竟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秦逸的一声轻咳所蕴含的意思他还是懂的。虽然他不知道她在电话里说的每句话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他已经心甘情愿地中招了不是吗?
    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涨红了。
    “对不起。”憋了许久的三个字终于说出口。
    他挤出一个笑容安慰她,说:“你先睡吧。”
    漆黑的夜,寂静的夜,她未眠,他亦未睡。
    她闭着眼睛,假装已睡,侧身背对着他。
    他直直地看着她的侧影,心中满是疼惜。
    疼惜:疼爱而又珍惜她。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都一味地纵容她。她已经深深地嵌在他的骨子里,她的对错也都会转化成他的对错。他对她始终狠不下心,即使有,那也是时间的问题。
    她在想能让他开心的办法,于是,不会做早餐的她早早地起床,想试着做一份早餐给他。
    本想煎个蛋,蛋打得勉勉强强,还有蛋壳在里面,油花四溅吓得她把平底锅都打翻了。未熟的蛋洒了一地,地板上全是油,平底锅撞击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纪寒一被惊醒,一看她不在身边,迅速从卧室爬起走进厨房,而眼前是一片狼藉,他立即关掉火。而隋夏失落地蹲在角落里,像个犯错待罚而又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先将她抱坐在琉璃台上,然后又拿出抹布将地板擦干净,然后又将平底锅清洗干净。
    收拾完一切的他发现她失落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他轻轻抬起她头来,两串泪毫无征兆地流下。
    他疼惜地为她擦拭泪水,问:“怎么哭了?”
    她一下搂住他,他轻拍她的后背。
    “我好没用,什么都不会,只会惹你生气。”她搂他搂得更紧。
    他让她看着他,无比深情地说:“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都会的夏夏,我只要你随心所欲地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就行,你也无须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隋夏是幸运的,而这份幸运并不是能降临到任何人身上。
    纪寒一低头温柔地为她拖下被油洒脏的拖鞋,浅笑着对她说:“我替你重新拿一双干净的拖鞋,乖乖坐着等我。”
    她点点头,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当他拿着干净的拖鞋为她穿上前,一边仔细地握着她的脚丫子检查,一边还问她:“脚有没有烫到?”
    她摇摇头。
    为她穿好鞋的纪寒一问:“能自己下来吗?”
    她只要轻轻一跳,便能从琉璃台上下来,可她却撒娇地说:“不能。”说着,她的手已经张开等着他。
    纪寒一拦腰将她抱起,她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他把她从琉璃台上抱下,可她的脚却不肯着地,双脚向后翘起。
    “怎么了?”因为两个人贴得很近的原因,他说话时暖暖的气息扑进她的耳朵内。
    “你不想多抱我一会儿吗?”明明是她自己想让他抱着。
    “想。”他还是从前那个愿意用梨涡逗她笑的寒哥哥。
    人世的残酷在于有太多事容易被轻易地改变,而可贵的是时间、嫌隙所破坏不了的不变,纪寒一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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