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沈遇棠口里说出口当着是没有一丝丝的别扭,可季小北被他这么一调侃,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拿了眼睛瞪了沈遇棠一眼,心虚的反驳,“公子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贤惠?”
沈遇棠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再用很是认真的神情看着季小北,半是抱怨半是无可奈何的道,“除了偶尔任性一些,孩子气一些,忤逆一些,是算的上贤惠二字的。”
季小北偏头继续听沈遇棠用那好听的声音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不禁想要笑出来,原来清冷的沈遇棠说起抱怨的话也是可以这样令人醉于他的音色不可自拔的。
沈遇棠看着季小北略一挑眉,学着季小北偏头对上她的眸,意味深长勾唇,微微压低了声音,“如果啊,你在床榻之间能再由着我一些,那么便是更好了。”
一句话,让季小北瞬间面上热得要烧起来似的,可偏偏那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还是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悠闲的坐着似乎在计划他刚刚所说之事。
季小北刹那就觉得,再温润如玉的一个人,也是会让人有一时间想要冲上去痛打一顿的冲动,即使那个人是翩翩公子沈遇棠。
窗外雪花絮絮,屋里暖情融融,时不时有笑声透过窗纱飘出去,一片绵绵的情意。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没有分离,没有言别,没有重重的顾虑,没有层层的阻碍,只有沈遇棠和季小北带着对彼此的一心一意,带着如春日般温和期待的以后,不离弃,长相守。
如果。?
☆、我回来了
? 腊月二十五时,无雪,天晴,起风,寒意,沈遇棠果真带了季小北去见了那给他解毒的大夫。
瘦瘦高高的一个老头,长长白白的胡须,说话时候中气十足,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等到他为沈遇棠把完脉,笑着对季小北说,“可喜可贺,公子体内的毒已尽数除去,夫人以后大可放心。”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说的季小北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一时间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只捂着嘴看着挂着温和笑意的沈遇棠,泪光闪闪,突然一把对着大夫跪下去,毕恭毕敬的扣了一个首,哽咽着,“季小北,替公子谢您大恩。”
大夫似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复杂望着身旁的沈遇棠,沈遇棠眼神刹那间被一片流光所染,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把将季小北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许久才微微一声叹息落地,“季小北,你不用为了我如此。”
那时的季小北笑中带泪,音色带着颤抖的哭腔,是这样的回答的,“只要公子好,我如何都可以。”
只要沈遇棠好,季小北可以做任何事,这一跪,是她代替沈遇棠的谢礼,比起沈遇棠为她所做的所失去的一切,不足挂齿。
沈遇棠并没有回答,只将目光淡淡的静静的落在季小北的脸上,季小北迎着他的目光,欣喜,感动,还有一丝丝隐藏其中的落寞。
落寞,为什么要落寞呢,沈遇棠?
季小北没有问,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他的落寞,她会用尽全力尽数抹去,像徐旭说的一样,让沈遇棠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除夕夜的时候,宫里设了宫宴,原本出了嫁的公主是不必参加,但严至阳却特许了严苒进宫一起守岁,这其中,当然包括了身为严苒丈夫的沈遇棠。
季小北对此倒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名义上,严苒确实是沈遇棠的妻,又是严至阳的亲身妹妹,无论如何,沈遇棠这一趟都非去不可。
只是可惜不能和沈遇棠一起守岁了,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沈遇棠寒毒未解彻夜卧床,而她则让沈遇棠遏令必须留在他的房里照顾他,那时候,季小北还贪恋沈遇棠屋里温暖的银炭,乐得自在。
季小北起身去开了窗,寒意袭人,冷风吹得她的发微微扬起,外头纷飞的雪花迷了她的眼,世间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被掩埋,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还有一个多个时辰,这个年就要过了,季小北紧了紧掌心握着的人浅紫手帕,心中独留一个细微的声音回响。
公子,我等你回来。
马车咕噜咕噜的向前行去,马蹄所过之处便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子,扬起纷乱的雪花,在马车后飞扬。
车里的沈遇棠端坐着,闭目养神,面色淡淡如水,沉默着,严苒坐在一旁亦是面无表情,手中绞着自己的衣裙,一遍又一遍,亦不开口。
他们明明该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可是其中流淌的陌生人的气息却挥之不去,严苒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帘子挑开一角,瞬间就有雪花夹杂的寒风凌厉打来。
“天气冷,别冻着了。”
一道不染什么情绪的声音,音色亦如外头的霜雪,沁了冰一样,却是好听得让人醉了心弦。
严苒的手一顿,几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已经睁开不知望着何处的沈遇棠,心里一条,手就从帘子上滑了下来。
她几不可见自嘲般笑了笑,有些无奈的道,“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说话。”
沈遇棠许久都没有应她的话,修白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再抬头看严苒时,语气染了几分劝,依旧是淡淡的,唤她的名,“严苒,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一辈子耗在一个沈遇棠身上。”
沈遇棠的语气语重心长,当着老气横秋,像足了一个经历风霜拍打的老人家,可明明他过了年,也不过二十四。
严苒望着他,目光一点点阴暗下去,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灵气,轻笑一声,不喜不怒,只有看破一般的淡然,摇摇头,“事到如今,怎么公子你还以为我回得了头。”
从她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她严苒就掉入了一个名为沈遇棠的深渊,永远都无法回头。
“严苒。”沈遇棠望着她,目光扣着丝丝缕缕如月华一般的柔光,直直望进人心底里去,“我不想欠你,偏偏却欠了你太多,我对你心存感激,但你明白,我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
严苒刹那间便红了眼眶,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来,无奈而沉重的,“我知道。”
可明明知道,她还是不愿意放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执念,她的执念是沈遇棠,即使清楚知道永远无法得到,却还是飞蛾扑火的往他那道光靠近,即使灰飞烟灭。
许久,二人都没有开口,沉默得仿若刚刚说话之人不是他们,终于,严苒下定决心一般,突然拔高声音喊,“车夫,停下来。”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直到稳稳的停在了路边,让风雪尽情的拍打,有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马车顶,被风一吹,又飘飘荡荡落了下去。
沈遇棠眸里难得染了几分不解的望着她,严苒轻轻一笑,眉目是一片看破般的成全,声音爽朗,颇有几分为出嫁时候的无忧无虑,“宫里的礼节太繁琐,公子不会喜欢的,我不喜欢勉强人。”
沈遇棠眸里有什么聚集开来,诧异或许是感激,但最后又隐于一片冰雪一般的沉寂里。
二人就这样静静望着,终于,沈遇棠起身,缓缓躬身到了车帘处,掀开一角,寒意袭人,沈遇棠的发丝被风扬起,面容隐于半昏暗中,表情看不清楚,动作一顿,音色泠泠,“严苒,以后我不在的话,找个人好好照顾你。”
话落,利索下马车,车帘掀了又落,他的身影决绝,严苒依旧端坐于马车内,紧抿着唇,克制着自己不去掀帘子看他一眼。
沈遇棠是她的执念,放不下,丢不去,可沈遇棠的执念却是季小北,他亦不会放手。
与其强留他在自己身边,不如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好,那样或许他会记得,有一个叫严苒的姑娘曾经深深爱着他,爱到可以放他离开,自己一人独尝苦楚。
只有寒风呼啸而过猎猎作响的声音,严苒捂住自己的唇不让哭声透出来,泪水沿着指尖缓缓而落,车夫再外头说了一句,“公主,公子他?”
“走吧,去皇宫。”严苒颤抖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常,车夫应一声,马车又重新飞奔起来。
公子,公主,只差了一个字,可她是她的妻,其实应该唤的是夫人才对,是不是所有人都忘却了这个事实,还是,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事实?
严苒一手抹去泪水,突然一把掀开帘子,原来已经入了皇城,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
严苒认命的放下车帘,闭上了眼,她再也望不见那抹白色清冷的身影,就如同她从未真正入了他的眼一般。
风雪未停,寒意更甚,远处一片灯火通明,季小北细闻,似乎还能听见其间夹杂无限欢愉的笑声,除夕夜,团圆夜,阖家欢乐,处处温情。
虽然沈遇棠今夜不在她身边,可是只要想着他,也足以让季小北开心的悠悠转出一个笑意来。
素一见季小北一直坐在窗边发呆,又见她似乎染了笑意,望了望天,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提醒,“姑娘,天气冷,夜色不早,该歇息了。”顿了顿,还是再说了一句,“公子他今晚不会那么早回来的。”
季小北转头对素一笑,偏头,“可我就是想等着他,那样的话,他回来了我就能马上见到他了。”
季小北的想法很简单,即使不能和沈遇棠一起守岁,也想让自己的新的一年里与他相陪,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素一还想说什么,季小北连忙起身推搡她出门,一边用了力一般还念念叨叨的,“单说我,你自己怎么不去睡,还是你也想等什么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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