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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叩见皇上


最终,蒙毅还是带着玉漱赶回了咸阳,在宫门外通报了以后,很快皇上便宣蒙毅和玉漱进宫见驾了。在宫门外等待的时候,玉漱的目光一直盯在蒙毅的身上,虽然她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蒙毅知道,玉漱的心中一定是相当痛苦的。
    可是到了现在,蒙毅还能怎么做呢,尽管心中一样很难过,可蒙毅也只能佯作不知了。跟着前来宣旨的内侍,蒙毅和玉漱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秦宫。
    不远处的一处箭楼顶端,林峰小心翼翼的趴在上面,关注着下面蒙毅和玉漱。眼见两人进入秦宫之中,林峰便也借着屋顶的遮挡,悄悄的跟了上去。
    秦宫主殿内,高大的龙椅上,垂垂老矣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始皇帝——嬴政,正一脸严肃的端坐其上。尽管秦王嬴政如今年纪并不算大,可由于他早年于赵国做人质的时候,受尽了苦楚,回秦称帝横扫六国后,又沉迷于炼丹不死,所以他的样貌看起来可谓相当的苍老。
    说起来,秦王今年对于炼丹的热衷,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甚至严重到连日不临早朝的地步。今天他本在**的丹房中督促徐福炼丹,却突闻内侍禀报,说蒙毅将军带着高丽嫁来的丽妃回宫复命,这才来到大殿之上。
    严格来说,秦王并不算是英俊的男子,长年的生杀决断,让他的样子看上去英武有余亲和不足。可作为千古第一帝王,秦王嬴政身上散发的独特魅力,确实异常分明的。
    蒙毅带着玉漱,在经过了内侍的严格搜索之后,终于得以进入了大殿,面见了这大秦帝国的最高统治者。蒙毅带着玉漱走入大殿之后,远远的在距离秦王50步的地方屈膝跪倒,高声山呼万岁。玉漱跟在蒙毅身后,也缓缓的拜倒在地。
    “罪臣蒙毅,叩见皇上。臣万死,请皇上赎罪!”蒙毅高声的说道。
    端坐在高台龙椅上的秦王闻听此言,低声的应道:“爱卿乃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多年来为我大秦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又何罪之有啊?”
    蒙毅闻听秦王尚且记得自己的功劳,心中一阵激动,当下更是惶恐的答道:“启禀皇上,蒙毅受命,迎接丽妃入秦,却不想由于末将办事不利,令得丽妃娘娘半路上为贼人所惊扰。甚至连送亲的队伍,臣都无法护得周全,实在罪不容恕难辞其咎,请皇上降罪。”
    蒙毅身后的玉漱,从一进来就一声不吭,甚至连头都没抬过一下。她本以为,当自己踏入秦宫的那一刻,心就已经死了,可没想到的是,当玉漱听到蒙毅主动向秦王请罪的时候,玉漱心中还是焦急的乱了方寸。
    本想立即张嘴为蒙毅将军辩护开脱,可仔细一想,聪明的玉漱却突然想起:‘以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适合未蒙毅做任何辩护的。毕竟,自己名义上是秦王的女人,与蒙毅一起失踪了如此之久,本就身有嫌疑。若是在豁然替蒙毅说项,那就真的会让人起疑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玉漱便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的等待着秦王的反应。可她的心里却早已下定了决心,如果秦王昏庸,要降罪蒙毅的话,那时候再替蒙毅说话。就算结果会让秦王起疑、震怒、甚至是要杀了自己,自己也绝不在乎。
    秦王听完了蒙毅的这番话之后,沉吟了良久,最终他轻叹了一声之后,朗声说道:“爱卿不必过于自责,你等迎亲途中,遭遇的一切,早就有人报于寡人,孰是孰非,寡人早已心中有数。爱卿能不为艰险,护送丽妃回宫,实在可以说是有功无过。请罪之词,就不要再提了。”
    蒙毅见皇上居然如此英明,不但不计较自己的过失,甚至连怀疑之心都不曾有的样子,当下心中更是感动。“谢皇上不责之恩,臣感激不尽。”言罢,蒙毅郑重的叩头谢恩。
    秦王随意的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好了,爱卿一路劳苦,就先退下去休息吧。”
    蒙毅闻言,只能叩首之后退了下去,在起身走过玉漱的时候,蒙毅用极小的声音轻轻的提醒玉漱道:“小心、好好活着。”由于秦宫大殿极为广阔,两人所处的位置离其他人有较远,所以蒙毅到不担心自己的话被人听到。
    听到蒙毅话语中蕴含的担忧,玉漱浑身微微一震,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毕竟,两人是在这秦王的皇宫之中,又有这么多的眼睛盯着,玉漱很清楚,自己现在是绝不适合做出任何的回应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蒙毅便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退出了皇宫。
    蒙毅离开之后,秦王嬴政盯着仍跪在自己面前的玉漱,半晌之后才开腔道:“你就是高丽公主玉漱?”
    玉漱听秦王问起自己,只好轻轻的点头回答道:“回皇上,我就是玉漱。”
    秦王听到玉漱这不伦不类的回答,眉头忍不住轻轻的微皱了一下,然后不满的说道:“番邦女子,果然是不懂规矩,在寡人面前,你怎么能自成我?应该说臣妾才对,毕竟,你是高丽进贡给寡人的嫔妃。难道,在你入秦之前,没人教过你这些吗?”
    玉漱见秦王似乎对自己不满,心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多少有些欣喜,按照玉漱的想法,最好秦王不待见自己,直接把自己送入冷宫才好。
    见玉漱低着头,久久不曾回应自己,秦王心中的不满更甚。多年来位极至尊,让他养成了专断独行,蛮横霸道的性格,自从吕不韦授首之后,已经有多年不曾遇到过像玉漱这样,敢不揣摩着自己心思行事的人了。
    “抬起头来,让寡人仔细看看。”秦王压抑着心中的不满说道。虽然心中不满,可秦王却不好处置眼前这个丽妃,毕竟她是高丽进贡给自己的嫔妃,不好豁然责罪。
    玉漱听到秦王的命令,只能不甘的将蹙首微微扬起,面向了高高在上的秦王。尽管她的心中并不情愿,可却不能更不敢抗拒。为了自己身后那千千万万的子民同胞,为了应承过蒙毅的好好活着,玉漱早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果然是国色天香,冰肌玉骨的美人。想不到高丽这种穷山恶水,竟然能孕育出丽妃这样的绝色佳人,真是世间奇闻啊!”秦王眼见玉漱抬起头之后的样子,当下竟然龙颜大悦,多年来不曾笑过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听秦王的话语里,流露出的对高丽的不屑,玉漱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恐怕您对于高丽的认识,是有些偏颇了。”
    大殿里除了秦王和玉漱以外的其他人,听玉漱突然从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都无不在心中为玉漱深深的捏了一把汗。现在留在大殿中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常年侍奉秦王左右的,早就见惯了秦王的喜怒无常。这些人都纷纷在心中暗自揣摩,这个言语冒失的女人,会落个什么下场。
    结果,事情却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秦王被玉漱这番言语冲撞之后,非但没有震怒,反而饶有兴趣的追问道:“丽妃何出此言啊?朕是天子,朕的话可谓金口玉言,又怎么有错?丽妃今天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寡人可就要重重的责罚与你了。”
    秦王嘴上虽然这样说,可常年服侍在他左右的人都很清楚,皇上非但没有升起,反而心情还一副不错的样子。
    玉漱略一思索,然后便不卑不亢的说道:“玉漱认为,皇上长年居住在咸阳,即便身为天子,也未必能知天下之事。高丽距离咸阳千山万水,皇上对高丽的了解有限,也是可以理解的。玉漱生于高丽、长于高丽,所以玉漱深爱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或许在世人眼中,高丽不如大秦繁华,可是玉漱的故乡,在玉漱的心中那里才是人间的仙境。”
    秦王闻言,非但没有责怪玉漱言语中的冒犯,反而扶须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能言善辩的高丽女子,寡人算你这个理由能说的通,就不追究你言语冒犯的罪责了。”
    顿了一顿之后,秦王接着说道:“你说寡人常年居住于咸阳,不闻天下之事。好!寡人决定,过些天,等徐福的仙丹出炉之后,就摆驾巡视天下。丽妃你也随寡人一同前往,也好看看朕这繁花似锦的大秦,究竟比不比的上你心中的人间仙境。”
    “但凭皇上做主!”玉漱轻声的回应道。
    秦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好了,丽妃受惊在先,一路奔波劳碌在后,就先下去休息吧。”
    说罢,秦王便命自己身边的近侍,带着玉漱下去休息了。
    等玉漱随着内侍离开之后,秦王原本挂满笑意的脸孔,却突然阴冷了下来,嘴里甚至重重的冷哼一声,一张国字脸上,写满了阴郁之色。
    皱眉冥想了一阵之后,秦王张嘴道:“赵高!”
    “奴才在。”一个阴柔的声音从秦王的身侧传来,正是秦王多年来一直宠信有加的内侍赵高。
    “传令宫内的女医,去替丽妃检查一番,寡人要知道,她是否完璧。”秦王心中的疑惑,直到此刻才爆发出来。
    “遵旨!”赵高领旨之后,刚想转身离去,秦王的声音却再次传来,“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赵高立即停步转身问道。
    “丽妃如是完璧,就吩咐检查的女医将消息泄露出去。如若不是...消息就绝不能泄露出半句,负责检测丽妃的女医,就地处死。”秦王想了想之后,嘴里冷森森的吩咐道。
    赵高领旨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剩下秦王自己,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皱着眉头想着心事。
    ‘蒙毅,即便你是寡人的心腹爱将,但寡人也绝不会容忍你,对寡人的爱妃染指。希望你能不负寡人的期望,紧守礼教之防吧!’
    秦宫大殿的房顶上,林峰不屑的撇了撇嘴,轻声说道:“想不到,历史上英明威武的秦始皇,居然会如此的阴险,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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