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知归途应有期

第33章


她现在没打算回自己的那个公寓里,言晨现在估计防着她呢,她要是回去了指不定还会给蔡西妍他们带来麻烦。她也不想给陈时文带来麻烦,陈时文已经给过她很多帮助了,她自觉没那个脸再去让别人帮助自己。
  谢明尧想随便扯一个理由出来,结果发现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编一个怎样理由让他相信,就那样干笑着,手却慢慢向上移,试图掰掉那个扯住衣领子的手。
  陈时文另一只手猛地伸过来钳住她的双手,彻底地绝了她的打算。
  他说:“谢明尧,你不傻,你知道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
  她垂眸不语,盯着那光滑可见人影的地板出神。
  是啊,她做不来,一个市这么大,你没得几个身份势力强大的朋友,没得那个联系网你怎么找人,特别是对于谢明尧来说,完全人生地不熟,就算从她面试开始起到现在那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那算得了什么。假如她是独自一人的话,那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那么陈时文,你要帮我?为什么?”她问
  她不认为如此短的时间里陈时文就喜欢上她这些屁话之类的,一个人想要喜欢上另一个人哪会这么简单,况且刚开始他俩还跟着仇人似的。
  陈时文不耐烦答:“这不是交易吗,不记得了?就是在我老家的时候,你答应过的,你假装是我女朋友,我这个人吧,心底特善良特好,就想着吧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点儿回报啊,你说是不?感动不?”
  说完吧,陈时文觉得自己有点儿脑抽,其实真不用这样做,应该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人,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了,嘿,他觉得谢明尧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意思到他不愿意过早地就让她与他之间的联系就这么断掉。说白了,他就是对她上了那么点儿心。
  安静一会会儿,谢明尧特意压着嗓子来了句:“我怎么总觉着好像是我吃亏了。”说归说,她还做样子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
  陈时文这才放下她,端起饭碗来继续优哉游哉地吃着自己的饭菜。被晾在一边的谢明尧也不空闲着,开始四处搜索和言晨相关的一些资料,不论大的小的,她一一记录下来。也包括在各大电子产业论坛上敲砖,得到的结果确实让谢明尧大吃一惊。
  竟然有很多商户不满意新胜的产品,质量层次不齐,甚至有好几次都在加工时都出现巨大故障,损失惨重。那么传言中的新胜产品质量高价格低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人骂新胜太黑,只知道昧着良心赚钱,不顾广大民众的呼声,要求改进产品质量。
  她不得不问陈时文:“你觉得新胜的产品如何?”
  陈时文回答:“性价比高,还行。”
  随后谢明尧将一个论坛里面的帖子拿出来给他看,这一看,陈时文看黑了脸,他竟不知道这么多的人不满意新胜的产品,那么那些以前良好的销售业绩是从哪里来的?更令人疑惑的是,他明明也参与产品的工艺制作过程,亲眼见到过那都是好的原材料,除非是事后有人换了,一半好一般坏的掺杂在里面然后托运出去。
  陈时文有些烦,这个时刻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瞬时话锋一转:“你查的关于那个姓陈的女人的情况怎么样?”
  谢明尧摇了摇头,太多了,不知从何下手。但是她到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从当初她住院的那个医院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
  医院,万年不变的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大多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人。谢明尧一眼就看见当初那个负责她的护士,站在前台好像在说些什么。
  谢明尧快速奔过去,从背后喊了她一声。那护士乍一看见她,这脸!不认识,不是她负责的。摆了摆手,她旋即转过身去,却硬生生地被谢明尧制住,强制掰过身子,两个人面对面对着。
  谢明尧笑:“美女护士,看来你不认识我了呢?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护士无奈,只得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远了,谢明尧才松开她。
  “美女,跟你打听个事。当初和我住在一个病房的那个中年女人认识吗?”
  护士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良久才逐渐忆起她是谁,对于她的提问,护士抿着嘴,显然是不高兴了,说话之间都警惕着:“你是她什么人,问这些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纸包,谢明尧塞到她手上,快速问:“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打听个消息。你说你知道就行了。”
  护士摸了摸纸包的厚度,嘴角不自觉上扬,今天的收成还不错。她答:“陈淑芬,好像是从江东郊区的一个精神病院送过来的,得了早期胃癌,只治疗了三四天就走了。”
  谢明尧走出来的时候,陈时文人不在大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绕着大厅好几圈,她才发现陈时文早就在门外等着她,手里还拿着两杯冰饮。谢明尧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后,舒畅地叹了口气。
  陈时文说:“看来事情发展得还不错。”
  谢明尧举杯,抬眸看他:“还不错,头一次觉得钱这种东西这么好使。尤其是用别人的钱。”?
☆、第 33 章
?  福康精神病院,谢明尧与陈时文坐在指定的等待席位,看着陈淑芬被人搀扶着走过来,步履缓慢至极。
  来人将陈淑芬安坐好后,便离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去了。
  谢明尧和陈时文在见到陈淑芬的第一眼就愣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美却空洞。第二眼再看过去时,就会发现言晨完全照着她的模子刻画出来的。要是让不知情的人说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会相信的。
  陈淑芬怔怔地,就坐在那里,歪着头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外面这个点儿恰好在下雨,她好像是在盯着那滴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又好像是在看着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樟树。没过多久,她竟开始落泪,眼泪似开了闸的河水,泛滥不停。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对面的坐着的中年妇女在无声地流泪,眼泪落下,不轻不重,啪嗒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
  谢明尧和陈时文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俩都还没做什么没说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忽然,对面的中年妇女说话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那声音相当嘶哑,她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谢明尧和陈时文一惊,这时的陈淑芬真不像是个有着精神病的人。反倒比谁都清醒明白的感觉,难道是装疯卖傻?他们这次也试试碰碰运气,有这个猜测可能陈淑芬不是精神病人,没想到他们这个机会还真被他们抓住了。
  谢明尧尝试着问:“陈淑芬,庄书云你认识吗,你要是认识的话就点点头,不认识就摇头,另外,等会儿我们在这里说的一切别人会被听到也会被录像,但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还请你写在纸上,尽量挡住身体不要让人看到你写的什么。”疑惑并且小心翼翼地问。
  当时找到这间病院的时候,医院里的人死活都不肯说这里有这个人,到最后谢明尧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往那些人兜里塞了不少钱才套出话来:见人可以,但是那女人是有痴呆症和精神狂躁症的,你可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陈淑芬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谢明尧就知道她刚才赌对了,她是特意说的那些事情。当时房间里有一个摄像头并且是对着陈淑芬那边,虽还有另外一个摄像头对着谢明尧,但是在进来房间后,陈时文趁着没人的时候,掐断了其中的一根电线。自然是不看到谢明尧这边在说什么做什么。
  但是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有问题,得速战速决。
  谢明尧继续说,语速有些快:“庄书云死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言晨现在做着的一些事情,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那是犯法!他将来是要坐牢吃牢饭的!”
  陈淑芬的身体抖了抖,似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她瞪大眼眸看向谢明尧:“你说什么?谁死了?”
  谢明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庄!书!云!”说完她看向陈淑芬,没有想象中的泪湿衣襟,反而是很平静地噢了一身,随后还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没什么感情在里面。
  “死了好啊,老家伙终于死了。是言晨干的吧,除了他还能有谁。其实那天我听见了,他就那样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打电话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就让庄书云还活几天,体验体验这在世间最后的日子’。
  他恨我,也恨庄书云。十几年前,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爱上那么恶心的男人,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哈哈哈,当时多恩爱啊,还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可后来谁知道他为了自己前途,不惜抛弃一切,连姓名都改了,和一个富家小姐结婚,从此人生一片光明。
  哪像我,一块被扔掉的破抹布,怀着身孕的我被家里人嫌弃,无家可归还要忍着痛生下孩子,哪怕我当时有一分一毫的绝情,我就不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我从来就很讨厌,也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尽管他会一直跟在我身后,哭着喊‘妈妈,别走。妈妈。但他长大到五六岁的时候突然就变了,不再跟在我身后,不再哭着喊妈妈,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谢明尧和陈时文听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感受,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陈淑芬和言晨都是内心匮乏可怜的人,一个为爱所困一个是因童年缺憾造成的无可弥补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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