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繁华似锦

第7章


  顾锦那是急得连头发还没理,衣服还未穿戴整齐就直接这样乱糟糟地踱门而出了,嘴边还时不时地念叨着:“玉球呢,本人的玉球哪去了...”
  奔到了寺庙的前堂,有四五个小和尚本在打禅诵经,听见外边的动静,刚转身就看见顾锦那副邋遢装扮,完全被那突入闯进来的女孩惊得傻眼了,顾锦不在意,她心里念的全是消失的玉球。
  她看见一个和尚就冲上前去急匆匆地问他:“化息呢,那个化息和尚哪去了。”
  昨晚之后便没了踪迹,怕是被那化息携了去,若真是携了去最好不过,这样也省得她到处乱找碰钉子。
  那年幼小和尚估计被顾锦这疯狂举动吓得不轻,眼睛都瞪圆了傻看着她,嘴巴里嘀嘀咕咕着:“...化息...我...”
  顾锦哪有心思听他讲完,身子劳累,脑袋也显然被这打击吓得不轻,昏沉得很,这下倒好,两腿直接软了下去,差点就跌在凉湿湿的地面上了,若不是身后突然出现攥紧了她肩膀的温热大手。
  她颓力已尽向后倾倒,直接瘫在了化息的胸膛前,这温暖的臂弯让她想起了很久违很久违却一直记不起来的东西,她记不起来。
  化息皱眉,丝毫没有想到她身子会这么虚弱,难不成是因为那丢失的玉球而受到了打击?他不敢确定,毕竟这东西原先是他赠与一个人的礼物,除非这顾锦与那人有些亲切的渊源。
  时近下午,气候就已经回暖了,但还是免不了要多添点厚实外衣,人虚体质弱的时候需要多暖暖阳,化息将她带去了后寺的亭子晒了晒,碰巧他闲来无事,也想整个舒适暖和的地方坐着睡一会儿。
  就这样,一女一和尚开始了午间休眠的计划...想想确实是好想法,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化息没眯一会儿,那顾锦就醒了。
  她挣扎着就直接从木榻上爬起来,鞋子还没穿呢,奋力冲向化息的面前揪紧了他衣襟,那沙哑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还给我!”
  “什么?”化息倒是很淡定,暖风暖日下他噙着一丝笑意,他已经不准备装和尚这份工作了,因为他找回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那玉球呢!还给我!”
  “它于你可有意义?”
  “意义?”顾锦冷冷一笑,才道:“这于你个和尚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成天说自己是出家人,没想到还会偷东西,我果真是信错了你。”
  他皱眉却不怒:“你反应怎会如此激烈...这样吧,告诉我当初这是何人给你的,我便还给你。”
  顾锦抿抿嘴巴,力气松了松但依旧没有放下,估计是怕化息遁土逃走,彼时化息已经被她挤得身子快往下坠了,顾锦一副恃强凌弱的气势,这样的姿势确实有些奇怪。
  她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怪异,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自我有记忆开始就跟在我身边了,老祖宗说这是阿爹阿娘给我的,过了这么久,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他挑眉,忍不住笑了。
  顾锦老脸一红,手勒住他的脖子,威胁似的口气:“和尚这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勒断你脖子。”
  顾锦在这寺庙里强待了些时日,因为那个化息和尚说什么也不想将那玉球还给她,还给说什么这原本是他自己的。
  她当时就火气直冒了,声音有些吼大,当下就面朝着他说:“什么你的东西,当你是我阿爹阿娘呢,这原本就是我爹娘的遗物,你这是不尊重他们。”
  然而不管顾锦说什么也不管用了,怎么说打叫骂那看似老实实则幸灾乐祸的化息和尚都不答应给她。
  化息曾断言:“这不可能是你爹娘的遗物,你那深谋远虑的老祖宗骗了你还不知道?这玉球...原本是我给了一个人的,现今却在你手上,我自然是要问出个原因。”
  她嫌弃地看着他,才道:“和尚送什么定情信物。”
  “感情在你眼里这就是定情信物了。”他恶恶地捏住她脸上的肉肉,好声好气。
  “分明就是,羞什么。”她向他吐舌。
  化息随即说:“你活了这么长岁数,怎么心性还像个孩子似的。”
  顾锦一愣,嘴边泛了苦涩:“你这样讲...我更加确定你不是普通的和尚了,化息...”
  化息眼睛看着远方,悠悠然的样子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坐在旁边的顾锦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搞得竟有些尴尬起来了。
  远方山脉连空,薄薄的雾气挡着原有的生计却徒然有了几丝神秘感,冰川渐融,绿意慢显,阳光照着冰山生树,银闪闪地到处都在发着光,这自然甚是奇妙,奇妙得紧啊。
  他观完,闭上眼睛像是要浅眠,除了啼莺鸣叫,细水流缠,周遭也静得出奇。
  顾锦侧头看了看他睡觉的样子,光芒晕染了那和尚的半边脸,瞧上去倒是很净然,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呆在他旁边,居然很安心。
  他却突然间静静地说了句:“你觉得我会是谁。”
  她愣了愣,老半天都在回想化息刚刚那句话,也许她认得他?结果在记忆里思考了老半天还未找出某种熟悉的身影,怎么可能认得。
  “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这寺里的和尚么?”
  他微侧着脸看了眼她:“如果我不是和尚呢。”
  “不是和尚也行,但前提你现在已经是这寺里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和尚了,所以别大白天做白日梦了化息和尚,乖乖回去念经吧,顺带着将那小球还给我。”
  他这样回敬她:“如果还给你我就是傻子。”
  “...”
  于是乎,这几天下来她连玉球的半个影子都未曾看见。
  顾锦猜不透他是何身份,他说自己是这寺庙的和尚,那她信他,假以时日,若他以天上的神佛身份见她,那她必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与这神秘和尚的恩怨算是结下了,不说是缘分,而是恩怨,奈她成天怎么与他叫唤,他都不肯愿将玉球还给她了。
  这寺虽说是供养佛祖清净之地,但此处建于黑山之内,污气浑浊,免不了会有些妖气在作怪,况且老僧早已出去化缘了,徒留下的年轻和尚,经验尚小,根本没有能耐止住那小妖的蛊惑。
  这可不是,没过多久,那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妖女尾巴便开始向寺内倾斜了,顾锦是被一股扑鼻香气给呛醒的,虽是花香,却是难闻得紧,透着些恶味。
  她掩着鼻子出去,彼时她还未料到那是妖气侵了整个间寺庙,而寺里的人大多已无生还。
  正堂四处燃起了大火,顾锦正想前去瞅瞅是什么情况,脚却直接被某种东西紧紧扣住了,想动也动不了。
  那时明月当空,她转身后很清楚地就能见到地上一滩鲜明的血色,发着冷冷的光,而抓着她的正是一只手,一只血手,颤颤地在发抖,此刻那倒在血泊中的和尚已然没了生息,这里不止有一个人,但现下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来管这些了。
  毕竟她四肢僵硬,呼吸已经很难了。
  顾锦稳定心神后才仔细瞧着去,才发现这些个人早已被掏去了心脏,胸口溅满血渍,体内一点残魄也早已所剩无几。
  她示意自己要冷静下来,遇到这种情况,确实需要冷静,那个挖心吃魄,浑身臭香,不顾佛法之地而肆意妄为,若是猜得不错...
  思考之下她却毫不防备,暗中那早已经将她盯得牢牢的影子忽地闪身至她后边,一双枯如树枝的手如蛇似的紧紧地抓着她的脖子,红色指甲掐入皮肉之中,慢慢地也几丝泛起了血色。
  “你这女人,闻起来倒是很香啊,也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比那些和尚更带劲呢?”声音似磨砂在她耳边慢慢嗉囊。
  那是个粉衣裸腿的奇异女海怪,全身嫩白如珍珠,却有许多白色毛发布满全身,看似是个普通的女子,那展露的四肢却是无比怪异,像虎豹那般粗壮蛮横,也像蛇身那般湿漉漉的,总体来说给顾锦的感觉就是,有些想吐,请原谅她的举动,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了。
  “刁蝇蛆!”
  那刁蝇蛆见被人识破真身,湿漉漉的脸上满是震惊,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第一次知道她是何种族,手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
  “看来你的见识还不小!女人,接下来我就让你有话也说不出!”
  “也不知到时候究竟是谁有话说不出!”顾锦突然笑了笑,袖口下处露了把匕首,随即银光一闪,动作极快,将那刁蝇蛆白皙皙的脸上给重重划了一刀。
  “你!”那刁蝇蛆向来都是注重自己的颜面的,现下容被毁,自会不甘示弱,双目赤红无比,心底的怒气一下子冲了出来,那些暗红的指甲一下子变得更长向顾锦方向袭去。
  顾锦自觉对付此等小妖没必要开启自己的法力,可她败就败在太过轻敌,她怎么会料到那刁蝇蛆的数目...不止一个,而是有五个容貌相同的刁蝇蛆。
  现下它们布下法阵直接将她困在了里边,她一时之间是没办法运功解穴的,得需要时间,但那些妖不给。
  这不是,那五刁蝇蛆个个面露奸色,阴暗无比,像极了笑面鬼的样子,在它们眼里,她就是食物。
  大概是过了几分,她记不清是多久了,只觉得化息赶来救她的时间真的很漫长,她也不知道那化息竟会...使剑斩妖,刀光剑影血光肆溅,他却如同在舞剑一般轻松自如。那些个妖在他手里,个个都被斩杀,身处异地,大概就是现在这幅场面了吧。
  也不知化息对她做了什么底子,她居然昏昏欲睡,明明很想与他说话,脑子却渐渐开始失去了意识,模糊之间,她紧抓着他的手,艰难开口:“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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