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行馨香之风云变

说完向屋外掠去。
  兰馨儿并未觉察到有人，不过看情形来人被李钧发现了。兰馨儿跟着出了门。
  转了一圈，未发现异常，也没看到李钧，不觉转到了雪玉园。看了一眼暮色中静静的院子，正想离开，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心下好奇，便悄悄走了进去。
  “我还是离开吧。”沈如冰说。
  “你还不能走。”李钧道。
  “不走？难道日日看着你们……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沈如冰吼道。李钧没有说话。沈如冰继续控诉：“你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要如此折磨我，你，你——”
  “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虚情假意的道歉，”沈如冰打断他，“你根本不知道，你不会了解的。”她深吸了口气，终于恢复到冰冷的神情，说出的话也不再那么激动，就仿佛只是叙述一件事：“前阵子，我知道你每晚都回了，我就每天在屋里等着，不管你多晚回，我都会等，直到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身影。你可以笑话我，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傻，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见你。今天你回了，我知道你是为她回的，我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我想就去看一眼，明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还是忍不住过去。这样的我真不像我！我想我还是离开吧，看不见你也许就好了。”
  李钧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想去哪里？”
  “百花谷。”
  “你的任务没完成，就这样回去？”
  沈如冰低下头，也在犹豫。
  “你放心她一个人在宫里？经过这么多事，太后说不定已怀疑到她，现在她身边多了不少太后的暗哨，本想让你换个身份到她身边去，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成了。”
  李钧犹豫了片刻，又说：“你若想离开我也不勉强，不过，再过几日是春祭……” 
  “好，我就等春祭后再走。”沈如冰下定了决心。
  原来她进宫是为了保护谁？是谁呢？百花谷怎么会和宫里扯上关系？太后会怀疑谁？兰馨儿凝眉苦想，她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到底是谁呢？宫里值得太后关注的不过几个妃子，丽妃？宜妃？还是什么嫔？昭仪？修仪？哦，宫里的位份一样很复杂，兰馨儿只觉得头疼。宜妃是太后的侄女，那不就只有丽妃了？不对，兰馨儿灵光一闪，抓住了刚才他们的一句话“让你换个身份到她身边去……”换个身份？原来是什么身份？原来如此！兰馨儿豁然开朗。只是，宜妃是百花谷的什么人？怎么就变成了太后的侄女？兰馨儿揉了揉额头，不愿再想了，管她是什么人。
  李钧进来时，兰馨儿正揉着额头，忙走上前轻柔地帮她揉捏起来。“怎么了？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才没有！”兰馨儿撇了撇嘴，问道，“刚才谁在外面？”
  李钧手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兰馨儿却知道他生气了。她现在越来越清楚他的情绪变化了。
  “你不相信我？”李钧终于冒了一句话，却让兰馨儿心里一凉，有些心虚地辩解：“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你明明已经听到了，还这么问，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李钧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兰馨儿一人懊恼不已。真白痴！他那么好的武功，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外面呢？
  兰馨儿想着等他明天气消了再去找他，却没想到李钧当天就离开将军府，一连数日未归，直到春祭那日。兰馨儿更是懊悔不迭，早知道当时就拦着他了。只是，他竟然生这么久的气，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兰馨儿如此想李钧倒真是冤枉了他，他当时生气离开，正巧宫里来人找他，随后他就出了一次任务，直到春祭之日。
  
☆、春祭生变
  春祭之日。
  兰馨儿见沈如冰换上宫女服饰，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缠着她要一起去。沈如冰无奈，只好带上她。
  天还未亮，祈恒已带着众大臣前往京郊祭坛祭拜五方帝，以求风调雨顺。宫中本该皇后率众嫔妃祭花神，再到蚕房喂蚕，但宫中尚无皇后，便交由丽妃代行六宫之权，宜妃协之。
  祭完花神后，丽妃对白银霜说：“妹妹如今有了身子，千万不能累着，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有我。”
  白银霜本就对这些祭拜活动不感兴趣，站了两个时辰也觉得乏了，就顺势同意了。带着紫雁和几个宫女行至月湖，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犹如天籁，令人精神一震。循声望去，月湖中央的亭子里坐着一月白身影，辨不清样貌。
  “是谁在那里？怎么不去参加春祭？”白银霜奇怪道。当然这问题并没有人会回答。她便抬脚往湖心走去。
  “娘娘！”沈如冰扮成的宫女唤了一声。白银霜停下脚步，想了想，让紫雁等人留在岸上，她带着沈如冰和兰馨儿走了过去。
  “会不会有诈？”兰馨儿看着那亭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没事！亭子里没有埋伏，岸上若有埋伏也不可能立刻将我们制住，水下也不像有埋伏的样子，即便有，凭我们三人也不会束手待毙。”白银霜分析道，“只要不能在一刻钟内将我们拿住，就会引来岸上的侍卫。”
  兰馨儿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可越靠近那亭子越觉得古怪，只是那种古怪无法言喻。这时，沈如冰和白银霜也觉察出不对劲了，她们走了许久怎么还没走到亭子里？
  “不好，迷幻阵！”还未来得及离开，眼前景象忽然一变，三人哗哗地掉进黑漆漆的洞穴中……
  “咦，娘娘呢？”岸上紫雁等人惊诧不已，因为三人在她们眼前凭空消失了，亭子中那弹琴之人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宫女们纷纷交头接耳，“太诡异了！”
  “有妖怪？”震惊过后，众人开始各种猜测，随后尖叫着向四处逃散。
  白银霜等人是在一间华丽的屋里醒来的，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自己的肚子，确定孩子还在。只要孩子没事，她就放心了。
  “它现在还在，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下一刻是否还在。”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
  白银霜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正坐在堂前主人的位置上。那人一身月白稠缎纹云长裙，简洁得体，将她的修长身材很好地衬了出来。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古琴，很显然，此人正是方才在亭子里弹琴之人。白银霜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白银霜。
  “你是谁？”
  “是不是觉得我看着很眼熟？”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她。白银霜的确觉得她眼熟，和自己现在的容貌有几分相像。
  “她是梁家三小姐，梁嘉柔。”太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姑母！”梁嘉柔迎了上去，恭敬地垂首行礼。
  太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白银霜身上，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做得好，不费我将你带进宫。”
  “谢姑母夸奖！”
  白银霜此时也大约明白了，太后要对她下手了，同时还要再扶持一个皇后。这个三小姐她也知道，是太师的庶出，因为不受宠从小养在外宅，想必是梁家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才选上她。此时最危险的就是肚里的孩子，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思及此，白银霜只觉一片灰暗，心里惧意顿生。
  “白银霜！”太后在主位上坐下，看着她，“百花谷？真是好手段！”白银霜虽已猜到太后知道她不是梁嘉宜，却没想到连她真实身份也查到了。这一句话真是惊到了她们三人。兰馨儿这才把沈如冰进宫前前后后连起来，也才明白为何她会不喜欢梁嘉宜，觉得她太做作。原来那真的不是她的本性。可是，百花谷到底和朝廷什么关系？这也是太后想知道的。
  “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哀家不记得与你们江湖中人有何瓜葛。”
  “怎么，不说？你不会以为哀家会看在你肚里孩子的份上对你手下留情吧？”
  白银霜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仍咬着牙一声不吭，心里却为危在旦夕的孩子哀痛，就算牺牲了孩子，她也不能说啊。
  “哼，嘴还挺硬，再给你一次机会，或者你告诉哀家，百花谷谷主是谁？为什么救铁杆神鹰？”
  “怎么，还是不说？那就看看你的肚子挺不挺得住了。”太后一挥手，便有两人进来朝白银霜走去。
  “你若动我的孩子，你会后悔的。”
  “哦？”太后来了兴趣。
  “你不知道吗，这也许是皇上唯一一个孩子。”
  “皇上身体好得很，你以为哀家不知道吗，他不过是为了不让后宫嫔妃有孕自己服用了避子的药，只要一停药就能恢复如初。哀家说得可对？”太后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白银霜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在皇上停药的时候有了孩子。你可知道，皇上在外的那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白银霜的自信果然引起了太后的疑虑。
  她接着道：“我和他被玄天教所抓，我们被下了药，我就是在那时有了孩子。后来玄天教圣女看上了他，给他下了情蛊，从此以后，皇上就只能和圣女……他若和别的女子，就会蛊毒发作而死。所以回宫后，他只到我这里来，从未在别处留宿，就是因为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当然，你若想皇上娶个邪教圣女，再生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太后已经被这个秘密惊住了，哪里还顾得上她挑衅的言辞。沉默了半晌，终于挥手让人退下，严肃地对她说：“这件事哀家会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