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善其身,嫡女凉薄

第045章 往昔君不归,今夕蒲苇断


    尉迟玄瞳见尉迟易来了,在异邦王子的面也不好苛责。(.cc 棉、花‘糖’小‘说’就只当没见到。各个皇子见尉迟玄瞳没有怪罪尉迟易,也没有责怨。
    独孤颖找了一处落座,眼睛扫视着对面王子的着装。果然,找到了昨夜两个蛮夷样式的襟子。穆耶!也就是说,是穆耶派人想辱她清白。定是穆耶觉得在尉迟佑那里受辱了,派人调查到独孤颖,以为独孤颖跟尉迟佑有染。才想,既然动不了尉迟佑就辱了独孤颖。以解心头之恨!
    独孤颖欲哭无泪,他尉迟佑招惹的事,竟差点害的自己为他偿还。
    “皇上,听闻羽国国泰民安,百姓也是卧虎藏龙。想必皇子的武功超群,可否让异邦开开眼?”穆耶抱拳向尉迟玄瞳恳求道。他们逸月国忍这么多年,已经忍够了。总得找些面子回来。
    殿内一阵唏嘘,异邦各国点头称好。他们早已不愿一辈子诚服在尉迟玄瞳脚下。自然甘愿通过比武找回点面子。羽国众臣子、皇子没答话。
    大王爷、五王爷、七王爷都是文官,他们自然是不愿的。异邦人虎背熊腰的,一看就知道力大、劲猛。他们几个王爷不是不会武功,只是从小善文,多年未习武手脚必定生疏。若是跟异邦几个蛮夷比试,结果可想而知。再说,羽国多年压着异邦,这次比试他们异邦定会全力以赴,说不准几个不计后果的,就把他们打得伤残。
    这次的比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公!异邦打伤打残羽国皇子,那是羽国人无用;羽国皇子若是伤了异邦人,那就是以大欺小,故意寻畔滋事。
    “哼……异邦人当真都是莽夫?日日想着打杀?还记得十年前,贵国求和来着!”七王爷斜睨穆耶,眸里漠视一切。
    尉迟玄瞳把一切尽收眼底,有些事他不该管了……众皇子都大了,无须羽翼保护了。
    殿上顿时炸开了,有的愚钝的部落小国竟议论:羽国力衰,无力再战!当场的大臣文文静静的,心里虽不满但礼教管在,没敢多言。
    “七王爷此言差矣,逸月国诚心服顺羽国多年,向来主和……只是,贵国英雄多。不让异邦,见识恐怕众王子舍不得离开……”嗒鲁国的月岩王子玩笑道,帮穆耶的鲁莽圆了个场。心里暗忖:逸月国真真都是蛮夷,唉……看不上!
    大王爷冷哼一声,把杯中的酒泼洒到地上,不屑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诞,贵国觉得刀剑相向合适?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众国来此就是为了扬眉裂眦的?”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殿上就静悄悄的,跟方才形成对比。几个番邦为表忠心竟跪倒在地上。
    这句话表面上在训斥、威慑异邦的不是,实际上是在说:再提此事,以叛乱之过,收押起来!
    穆耶大笑,缓解了下气氛。随后拿起酒杯,故作清闲。独孤颖知道,穆耶是想把此事翻篇。
    可偏偏有人不愿翻篇。( 好看的“哈哈……敢问皇上,您可曾见过臣下嗒鲁国的草原鹰?野性、勇猛……它们在羽国极好捕到野鹿,因为贵国野鹿懦弱,只会逃避。奔跑起来却不如草原鹰飞得快。可到了嗒鲁国,臣下那里的野鹿可是倔强、英武。它们不肯屈服……所以草原鹰在嗒鲁国只能捕到野兔、子鼠。这种草原鹰偏偏就喜欢强国,臣下的嗒鲁国有几百只,仙翎国倒是常见。”月岩一语双关道,逼视着大殿上众人。
    独孤颖听明白了,月岩是在以鹿比人。说他们羽国只会逃避,将来会被仙翎国吃掉。他们若是再逃避,那就是承认羽国无能。月岩果真谋略高!
    五王爷本还想推拒,可殿上恢复方才的“热闹”,局势看来是不允许了。
    “好……月岩王子智勇好!羽国有什么好说?”尉迟玄瞳应了声就派人设擂台。
    挑事的异邦各派出一位猛士依次跟九位皇子对抗。不出所料,各个猛士都虎背熊腰。独孤颖想:恐怕他们几个往人身上坐,都能把人压死。独孤颖此时最担心的不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尉迟易,而是尉迟佑。
    方才在鸣玉宫,独孤颖还摸过尉迟佑的额头,热得烫手。虽然尉迟佑是羽国战神,但她还是不由得担心。她知道,像尉迟佑这种体质,要么不生病,一生起病来要命。尉迟佑的面色明显有些红了。
    “独孤颖见过月岩王子。”独孤颖突地从位上站起来,娇笑着。尉迟玄瞳以玉倾城的角度考虑,心里大致明白独孤颖要做什么,并没有阻拦。
    梨涡倾城,眸黑如夜,肤如凝脂,眉叶娇媚。异邦众王子被眼前的可人儿给迷住了。这可人儿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原本以为嗒鲁国的月芝就是天赐的尤物,不曾想羽国也有妙人……比月芝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月岩原是个不近女色的,本对女人没多大兴趣,但偏偏也被独孤颖吸引了。
    尉迟佑对独孤颖也略知一二,可是心里不爽这么多男人想入非非的看着独孤颖。还是瞪了对面的月岩。这时月岩才回过神,回礼,轻声道:“独孤姑娘何事?”
    “小女子有些愚见,想说出来,还请王子见谅。您讲的,羽国的鹿懦弱。贵国的鹿彪悍。天下万物,水土而异。您说草原鹰只能捕到贵国的兔,那未必能捕到羽国的兔。贵国的鷹只能吃到贵国的兔,那恐怕是没能力吃到贵国的鹿。”
    这番绕口令似的话,把殿上众人都逗乐了。“哈哈……”月岩好笑的看着独孤颖,这女子,娇憨!原本他还以为,独孤颖会道出个一二三四来反驳他,没想到净说些没用的。“羽国的鹿弱,嗒鲁国的鹿强。自然有差异。”
    独孤颖见众人嘲笑,也没急。“那您可尝过吐蕃的葡萄和逸月国的葡萄?”独孤颖悠悠的问了一句。
    穆耶王子一听更是笑得欢,抢在月岩前面戏谑道:“独孤姑娘玩笑了。(.cc 棉、花‘糖’小‘说’逸月国冷,寒气重,哪能种葡萄?吐蕃气热,适宜种瓜果。非要比的话,逸月国的酸涩,吐蕃的甘甜。”
    原来如此!羽国众文官点头。“水土不同,草原鹰要是生在羽国必定强健,能捕野鹿。若是生在嗒鲁国,只能窝囊到如病猫般,那不就只能捕小鼠。跟野鹿有什么关系?”独孤颖娇嗔着,笑看月岩。
    尉迟玄瞳开怀大笑。“小颖子牙尖嘴利,若是冒犯了众王子还请见谅。”
    月岩冷哼声,失了面子他未答话。心里暗忖:独孤颖他势必要得到。
    其他王子见对面的大臣在笑,自己也只好陪笑。一场宴席看似关系极为融洽。
    “王子想要见识羽国的能力,当然可以。请……”尉迟玄瞳还没忘了擂台这一茬,话说完一丈高的擂台就擂好了。他对自己的儿子的能力还是相信的,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打算依着月岩。
    独孤颖在一边怏怏的,她废了这些口舌尉迟玄瞳还是要他们打擂。
    跟大王爷对阵的是个虎背熊腰的蛮夷,上台时,擂台抖三抖。众人正等着大王爷上台比试,不曾想大王爷竟从擂台的台阶上摔下来。蛮夷不战而胜。
    独孤颖虽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来大王爷是故意从台上摔下来的。她不明白,连她都看得懂的伎俩,殿上为什么没人揭穿。
    二王爷尉迟烨拿着长戟上台,跟第二个莽夫打了三个回合。长戟就被莽夫的流星锤给缴了。最后到了第九个回合,直接被莽夫从台上摔下来。
    独孤颖对这些没兴趣,趁着群臣看擂台专心之时走到尉迟佑身边。“尉迟,你是真着风寒了。”独孤颖苦着张脸,好心提醒。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用上场了,会死的很惨的!
    尉迟佑把独孤颖拽到殿外,让独孤颖被撑在他的双臂之下。“独孤颖,你还知道担心本王?嗯?”他闷闷的问道。
    独孤颖小脸红到脖颈。她又跟尉迟佑这般近,他的鼻息喷洒在在她额上。热热的,痒痒的,就好像掀起了一层绒毛。“别闹……尉迟,你待会就说你身子不适。要不,输了,丢的可是羽国的脸。”独孤颖焦急的推搡着尉迟佑,都到这时候了,尉迟佑竟然还在跟她闹。
    担心他会输?还是担心他?尉迟佑也懒得深究,他调笑道:“你这么护国?这点倒像你爹。”说完,尉迟佑便抱住独孤颖,把头放在独孤颖的颈窝,轻轻嗅着。良久未动。
    独孤颖莞尔,这时候的尉迟佑像个孩子。她也就任尉迟佑抱着。算着时间,三王爷也该比完了。“尉迟,尉迟……你别吓我……尉迟……”独孤颖在尉迟佑耳边重声唤着,她心悸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尉迟佑把浑身的力气都压在自己的肩上。莫不是昏迷了?那他的身子扛得住吗?
    小贤子焦急的走来,看见独孤颖跟尉迟佑这般亲热习以为常。他低着头,没好意思看。“主子爷,三王爷跟逸月国的莽夫打了个平手。该您了。”
    独孤颖正想说,尉迟佑可能昏迷了。身上靠着的男人居然轻轻应了小贤子一声。“小颖儿,你方才有多急,爷都听见了。”说完,他竟在独孤颖唇角印上一吻。独孤颖瞪了尉迟佑一眼,不要脸!这种时候还对她……这般轻浮。
    尉迟佑好笑的看着台下焦急的独孤颖,这时,他分明看见独孤颖的眸里只有他……他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众人没想到的是,跟尉迟佑比试的是月岩。月岩善用大刀,果不其然他拿了把大刀便上擂台。尉迟佑手上空空如也,内行人看得出尉迟佑甚至连暗器都没带。
    月岩首先出招,拿着大刀毫不留情向尉迟佑劈去。大刀还没挥下,尉迟佑便闪到月岩侧面。尉迟佑用掌向月岩的胳膊劈去,想打掉他手中的大刀。没想到就是平时这么胸有成足的招式,竟对月岩没用。月岩手臂一痛,酥麻至经络但还没放手。大刀又朝尉迟佑挥下,如此招式反反复复几十遍尉迟佑轻而易举躲开。
    忽地,尉迟佑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月岩的影像在面前晃动。他往后退,闭着眼睛想回回神。月岩却抓准时机,向前劈去。
    台下的人都看不懂,一直进攻的尉迟佑怎么后退,脸色还这般狼狈。这是什么战术?
    尉迟佑被逼台角,眼看就要被逼下,他猛地睁眼,以迅雷不及掩耳反擒住月岩拿刀的一只手,向外扳。另一只手捏住月岩的肩膀,台下的人听见咔的一声。台下便有人道:月岩的肩胛骨不会被尉迟佑捏碎了吧?
    当然没有,只是脱臼了而已。尉迟殇在心里默道。
    独孤颖虽见尉迟佑胜利在望,但并未松口气。尉迟佑的脸色着实不好,青一阵红一阵的。
    月岩猛吸一口气,脸色煞白,汗水成股流。尉迟佑借着月岩手上的劲把他的刀,掷出去,玄铁刀竟插入盘龙柱上。月岩的手劲有多大可想而知。殿上原本闹哄哄的,看见刀飞出去,顿时就静下来。殿上不懂武艺的小姐也抬头向台上看去。
    可能是受尉迟佑的压迫太紧,月岩瞬时就爆发了。被尉迟佑钳住的手,竟从尉迟佑的手中挣扎出来。作势要朝尉迟佑的胸口挥去。就在这时,尉迟佑朝月岩的膝上踢去,砰的一声,月岩竟直直跪倒在尉迟佑的面前。膝盖骨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他的拳头自然也没落到尉迟佑的身上。
    台下众皇子,实是不明尉迟佑闹腾个什么。他不是喜欢速战速决吗?今儿怎的磨磨唧唧的?
    尉迟佑原想趁着月岩跪倒无力之际,再把月岩踹下擂台的。没想到,眼前又模糊起来,这次不同方才。方才眼前还有一抹光,可以看到人影……这一次,是星星点点的黑暗。眼前的光亮正在被来自五湖四海的黑暗吞噬,视线被黑暗一点一点的阻挡,尉迟佑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的无力。就好像是寒冬的最后一蕊灯火灭了般绝望。
    他的指尖酥麻,他在半空中弯弯手指,没有一点触感只有酥麻。酥麻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掌心,再蔓延到身体的经络。他侧头在众人间找着台下的小身影,没有……失望,绝望……他这才知晓,当初的他有多残忍,给人希望又叫人希翼破灭。他想起他叫独孤颖等他,他却从没准时现过身。让她一次一次希翼破灭。在苏瑜欺辱她时,明明他跟在她在同一座城,只是隔着面宫墙,她却看不见他……就像是如今,他仅是想看她一眼,虽近在咫尺他却看不见,找不到。
    原来,在人无情下,想见,相见的人也是一种奢望。他对她假意时,她想见他,也全凭他操控世事;她心冷透了,他想见一个自己以前认为可有可无的人竟成了渴望……
    “小颖儿,你不用等我。”
    “我愿意,等你比在王府干坐着强。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嗯。”本王不愿意为了你回去。不愿意浪费时间,因为你,从宫里到府里来回赶。这是尉迟佑以前一直想说的,可看见独孤颖见自己回去那种欣喜,他怜惜她,他说不出口。
    “尉迟佑,以后你要回来早些。在璃州,在佑王府,我只有你了……”
    “嗯。”
    月岩猛地从台上站起来,一拳击中尉迟佑的胸口。尉迟佑直直的朝后到去,身后却不是擂台……他站在台角……月岩眼睛瞪大,没有说话。
    独孤颖站在擂台的另一边,被尉迟易拽着。只听见响亮的砰的一声。她捂住嘴,眼泪不知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她的身子颤颤的抖着。
    “王爷……”耳边的担忧之音不绝于耳。有的大臣心里暗忖:丢人啊!战神竟被部落王子给打下台了,有损羽国颜面!
    尉迟殇一跃到台上,最先赶到擂台的另一边。尉迟佑昏过去了,脸烧红。他摸着尉迟佑的脸,烫!他着风寒了,他竟不知?尉迟玄瞳立马让自己御用的在一旁候着的太医去把脉。
    嗒鲁国那边的小厮,虽不敢欢呼,但眉飞色舞的。羽国战神啊,十战九胜的羽国战神啊,被他们王子给打下擂台了。以后他们在草原上有面子了!
    月岩瞪了他们一眼,立马跪在地上,向尉迟玄瞳请罪。“皇上……这,佑王爷,并非臣下打下擂台的。臣下的拳头自始至终都未挨到佑王爷。佑王爷方才是自己倒下台的。”月岩是喜欢邀功,但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
    殿上一片唏嘘,那佑王是怎么倒下的?就在这时,太医跪上前,哀声道:“佑王爷是风寒过重,得了温病。”
    尉迟玄瞳蹙眉,这倒是稀罕,他尉迟佑发烧了。还烧得昏倒。尉迟玄瞳不急着招呼擂台比武了。侧头对身边伺候自己的公公说道:“好生叫他养着,万寿节过后半个月的朝免了。叫御膳房多炖点药膳。挑几个勤快的宫女、医女照料着。先送回嘉庆宫养着,等他醒了让他自己择地儿养病。”尉迟玄瞳始终皱着眉,自己虽对尉迟佑冷淡,但他毕竟自己的儿子。若是说因为父母恩怨不心疼他,那是假的。
    书中之趣,在于分享-【.】-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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