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大漠

2 假传教士“爱之父”


要理解本尼罗和我给努尔人的印象及他们现在愿意听从我的指挥的原因,人们应当想到,非洲土著黑人习惯于将白人、特别是欧洲人看成是有较高智力、甚至是高等的人。此外,我们又在泽贝尔河边有机会多次显示我们的勇敢,这些消息传播很广,许多地方把我们吹得神乎其神。因此,努尔人埃里亚布部落向我们表示善意愿听从我的指挥,就不足为奇了。而且这也算是他们明智的决定,因为假如他们不这样做,就有可能如我坦率地对他们说的那样走向毁灭。
    我们动身大约一小时后,我发现从左侧有一骑马人的足迹出现在我们的道路上。我下马仔细观察,立即看出这匹马的右蹄没有铁掌。
    我将观察结果告诉本尼罗后,他说:
    “他就是同我们谈过话的那个巴加拉人!他又回到河边去了。可是他为什么绕了这么一个弯?”
    “为避免我们看见他,”我回答说,“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已提醒他的伙伴们注意我们。”
    “先生,那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因为他们会埋伏起来袭击我们。”
    “袭击我们?”黑人恐惧地喊道,“真主啊,在九尾魔鬼面前保护我们吧!他们会向我们开枪,拿刀刺我们,甚至打死我们!”
    “不要害怕,”我安慰他,“那个巴加拉人以为我们为去看英国的传教士会直奔阿巴岛,因此他们会拦住这条去东北方向的道路,但他们会枉费心机,因为我们不走此路,而是向东去,即朝我们跟踪的抢劫队伍去的方向走。我们走吧!”
    我们继续赶路,过了大约半小时又看到一个骑牲口的人向我们走来。他骑的是一头骆驼,同时牵着一头运货的骆驼。看来我们的出现并未使他感到担心,因为他仍毫无顾虑地向我们走来,片刻都未停止。他在骆驼身上的包裹上面覆盖了苇席。走到我们面前他停下了,将手放在胸前说:
    “你们好!你们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好!”我回答说,“我们很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那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
    看来他不是阿拉伯人,他的脸不是阿拉伯人的样子。因此我不能对他讲实话,只是说:
    “我们是里塞卡特部落的,从通古尔山来,想到尼罗河对岸看望阿布罗夫族朋友。”
    “你们是否看见两个骑马的人在草原里宿营?他们是白人,还带一个黑人。”
    他指的是我、本尼罗和黑人。
    “看到过,”我点头肯定说,“可是他们已不住在那里了。他们走了。”
    “到哪里去了?”
    “他们想去阿巴岛看一位住在那里的基督教徒。”
    “是的,你说得对。但这几个人不会找到他,因为他不住在阿巴岛,而是住在河边上的奥斯林。”
    “人们把他赶到岛上去了吧!”
    “因为他们是恶狗,想咬人。但是已有人作出安排,使他们不再害人。”
    “你确实知道你所说的基督教徒住在河边?”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是传教士,我是他的佣人。我是从喀土穆同他到这里的,今天他派我去塔辛送包裹。”
    “包裹装的是什么?”
    “阿拉伯文的圣经。”
    “这位传教士叫什么名字?”
    “他叫吉普松,但在这里人们称他为‘爱之父’,因为他的教义是爱的教义。如果你们想见他,会在河滩地找到他。”
    “到那里有多远?”
    “如果你们沿着你们原来的方向前进,傍晚时即可到达。”
    “这些足迹是什么人留下的?”
    “是巴加拉人到努尔人那里进行抢劫时留下的。他们已胜利归来。”
    “他们捉来当奴隶的人现在何处?”
    “在一个河中的小岛上。如果你们不属于巴加拉人的朋友里塞卡特部落,我不会告诉你们这些情况的。现在我得走了。再见,愿真主保护你们!”
    “真主与你同在,祝你一路顺风!”我回答了他的告别祝愿。
    他走后,本尼罗高兴地笑着说:
    “先生,此人是一个大傻瓜。他没有想到他问的人就是我们,而我们想了解的情况他都对我们讲了。可以肯定一批巴加拉人到阿巴岛去了,以便在那里对我们采取敌对行动。你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这要看我在河边遇到什么情况而定。”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要解放被捉的奴隶,对吧?”
    “对。现在走吧!”
    太阳在这个地区下午6时落山。按照欧洲时间现在大约是4点半,因此到尼罗河边我们还可走一个半小时。
    我们很快就接近了尼罗河地区,那儿空气的温度有利于植物的生长,开始时植物比较稀少,后来逐渐稠密茂盛了。我们看到了几片树丛,又在东方地平线上发现了一条黑色的线,这是沿着尼罗河岸生长的树林。
    我们不能直奔河岸。我们想通过计谋解救奴隶,因此,在还有半小时路程时,我们便从右侧离开足迹向南方走去,以便在上游接近尼罗河。我想从那里偷偷进入有关的村庄。
    我们必须避免与任何人接触,因此,当我们到了有树丛的地带看到树木可以给我们提供掩护时感到很高兴。后来我们走进了高大的乔木林,先找了一个努尔人可以隐蔽起来的地方。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后,便下了马,把马拴在了那里。在告诫了努尔人在我们回来前必须安静地藏在那里后,我就同本尼罗向北边的河滩地走去。河滩地是指河边的开阔地带,有的地方住人,有的地方只用来装卸车辆船只的货物或让牲畜来饮水。河滩地奥斯林有人住。我们走到树林边时看见了宽阔的尼罗河奔流在我们的右侧,我们的正前方是巴加拉人住的茅舍和帐篷。在左侧高高的堤岸上放牧的牲畜现在刚好被赶向河边,让它们去饮水。大约距河岸一百米处有一个岸边长满芦苇的岛屿,被捉来的人和看守他们的人肯定在这里。在北边比较远的地方有一大块木排停靠在岸上。木排是用大树于做的,肯定可容纳50人。
    我们趴在一棵大树下,其树枝下垂形成了一个很好的掩体,因此我对本尼罗说:
    “我们现在回到努尔人那里,然后我装扮成一个商人,你过些时候回到这棵树下,我秘密到这里找你,告诉你们应该如何行动。”
    “先生,这很危险!你带上我不是更好些吗?”
    “不,你必须留在努尔人身边,我不能放心他们。”
    “可是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办?”
    “不要为我担心!你了解我,知道我会保护自己的。”
    “这我知道,但是最勇敢和最聪明的人也可能失算。让这些巴加拉人倒霉吧!他们应当受到报应!”
    回到我们的黑人伙伴那里后,我同他们换了一匹马,用我的步枪换了首领的长猎枪,因为不能让人认出我。可以猜测,回来的巴加拉人会向他的同胞讲述我们的武器和马匹情况。当然我不必担心在河滩地遇到他,因为他肯定跟着到阿巴岛去了。
    在我对本尼罗和努尔人讲了他们在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下应如何行动后,就穿过树丛向河边去了。我到达河滩时,太阳刚刚沉入西面的天边。
    我先看到的是放牧后马、牛和羊的牧场,我特别注意前面的那些马,因为我们要为解救出来的人准备坐骑。河滩上大约有200人居住。看见我后,儿童喊叫着向我奔来,妇女好奇地从窗户向外观看,男子走上前来,以期待的目光迎接我。
    “你们好!”我大声向他们问候,“你们哪位是这里的酋长?”
    “酋长不在,”一个长着花白胡须的老人说,“你找他做什么?”
    “我叫萨里姆·梅法雷克,是塞蒂特河畔托马特的商人,想在这里过夜。”
    “你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都做,不论什么肤色的都可以。”
    我用这句话暗示奴隶。
    “黑色的也要?”老人边说,边故意眨眨右眼。
    “要,最好是黑色的。”
    “那我们就欢迎你,你应当住在村中最高尚的人那里。下马吧,我领你去阿布马瓦达那里。”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要我住在传教士那里,我当然很想见到他。他住的是一座宽敞的用泥坯筑起的茅屋,他在门口迎接我。他个头很高,人很瘦,但那冷酷无情的脸上显出的神情是多么神圣啊!他披了一件黑色斗篷,用尖锐的目光审视着我。老人将我的名字、职业和愿望告诉他后,他用硬邦邦的阿拉伯语说:
    “欢迎你,萨里姆·梅法雷克。进来吧!也许你的到来对我们和对你都有好处。”
    当屋中只剩下我们二人时,他放下充作门的苇席,点着了一盏芝麻油灯。
    在灯光下我看见在墙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及几幅画得很笨拙的圣经故事图像。我们坐下了,他送给我一个烟斗,自己也点燃了一个,然后开始交谈,其目的是试探我。
    我设法彻底地蒙蔽了他,使他相信我是奴隶贩子,最后对我完全信任了。他对我说:
    “对我们来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好有28个奴隶想出售。”
    “先生,”我大吃一惊地说,“人们称你为‘爱之父’,并说你是传教士。我想,基督教徒是不许抢劫和出卖奴隶的。”
    他干笑起来,然后说:
    “奴隶并不是像我们一样的人,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觉。对他们来说,让他们当奴隶是一种善举。是的,我是基督教徒,但不是传教士。我虽传教,但只是表面为之,以便欺骗追捕奴隶贩子的差役。他们都不相信,传教士住的地方会有人做奴隶生意。从我到此地以来,巴加拉人每次出击都成功了,我的境况不错,甚至本尼西也受我的欺骗。你听说过他吧?他是总督手下的一个大官,以追捕抢劫和贩卖奴隶的人为己任。总督已捉住许许多多的人,谁被捉住,必死无疑。他的帮手中最有名的是那个叫本尼西的德国人,他的伙伴叫本尼罗。这两个人今天突然出现了,我们酋长遇见了他们,并且认出了他们,因为他们将名字告诉他了。当然他未露声色,而是将他们引到一个他可捉住他们的地方。他已带一批战士到那里去了。”
    这非常令人惊奇!这就是说,我们在半路上与之谈过话的巴加拉人是酋长本人。他不在这里对我是多么大的幸运啊!可以想象,我对这个欧洲人怀着一种怎样复杂的感情,但我竭力避免将我的感情泄露给他,这使他很轻信地同我达成了交易。我们一致同意我为28个被捉来的人每人付3万皮阿斯特。10个巴加拉人把他们运过河去,送到卡克格,我在那里付货款,并付运送款。付款只能在酋长回来后进行,因为这需得到他的批准。在出发前我应当为每个奴隶秘密付给“传教士”20皮阿斯特。
    这一谈判结束后,我们走到了外面,因为天已入夜,外面有人点燃了几堆篝火。巴加拉人听说已达成交易都很高兴,他们宰烤了几只羊,并抬来了几大罐烈性酒。
    他们用一个小木排将食物给被关在岛上的被捉的人送去。我也跟去了,因为我已买下他们,我要看看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被绑在木柱上,由3个巴加拉人看守,给他们吃的是很硬的玉米面饼。
    回到河岸后,我乘人不注意时去找在大树下等候我的本尼罗。我让他带4个努尔人在午夜到这里来,然后我又回到了村中。
    巴加拉人正在大吃大喝。人们简直不相信,阿拉伯人竟然能喝这么多酒。我和“爱之父”坐在其茅屋前面,吃了一块肉,喝了几口水。他对我讲述他自己,当然只谈光彩的一面。我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他原来是一个浪子和丧尽天良的投机者,他对什么,包括对宗教信仰都无所忌惮。后来话题又回到上面已提到的官员及其助手本尼西上面来了。“传教士”没有想到我就是本尼西,否则他会勃然大怒并对我进行威胁的。
    “让这个家伙和他的佣人本尼罗倒霉去吧!明天他们就会被捉住并立即吊起来!”
    “嗯!”我边说,边思考着,“照你说来,这两个人一定很狡猾,很谨慎,因而不易捉到。但如果不是酋长捉住他们,而是他们捉住酋长,又会怎样呢?”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对你说,明天太阳未落时,他们就进地狱了!”
    “你和本尼西都是基督教徒,你也希望他有这样的下场吗?”
    “是的,我希望如此,因为这样一个害虫必须被消灭。”
    如果我可以开口直言,我会如何回答他!但我必须小心从事。后来他走进屋里去睡觉,我说我想在外面睡,这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他认为我是本地人,河上的毒雾可能对我无所谓。
    接近午夜时村中安静了。巴加拉人钻进了他们的茅屋和帐篷,只有看牲畜的人在河岸高处未睡。我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偷偷地跑到大树下找到了本尼罗和几个努尔人。我将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除了大木排外,河边还有几只那里通常用的小船,船板是用树皮拧成的绳子捆绑的。我想乘坐这样的一只小船去小岛,本尼罗随后同努尔人乘一只船跟来,停靠在小岛的南端。我们必须除掉3个看守。达到了目的后,我们就给被捉的人松绑,并用大木排将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星光照得地面很亮,星光如泄露我们的行踪,对我们是极其危险的。可是很快就出现了一层薄雾,并且越来越浓了,这给我们提供了保护。在我确信我未被人监视后,便登上小船划向小岛。‘一个看守喊我,他看到是我后就放下心来。我是奴隶的所有者,有权夜间到这里来看他们。另外两个看守也来了。让他们不出声并不困难,我迅速用枪托将他们打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了。本尼罗到达后即将他们绑了起来,为不让他们发出声音,还在他们嘴中塞进了东西。接着我们割断了奴隶们身上的绳子,他们受了不少苦,当知道自己人来救他们后,欣喜若狂。我费好大的力才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现在我们6个人去木排停泊处。在雾中划木排并不困难,又有足够的船桨可供使用。被解放的奴隶上了木排后,我们离开小岛向下游驶去,走一段路后靠了岸。我们不顾黑暗穿过了树林,然后又折回河的上游,绕过河滩地,在河滩南面的树丛中停下了。本尼罗返回我们的隐蔽处,用马将留在那里的努尔人接了过来。在这些人到来之后,我才认为解救奴隶行动成功了。人们开始欢庆、感谢,乱成一团,我警告他们要保持安静。现在还要为撤退准备马匹,为此我同本尼罗悄悄离开去寻找机会。牧场上燃着一堆火,看牲畜的人坐在火旁,只有两个人。我用枪托一击,又一击,二人便被打昏了。本尼罗带来了努尔人,一刻钟后,他们得到了马匹,当然没有马鞍,因为马鞍都存放在茅屋和帐篷里,我们无法去取。
    努尔人,甚至男孩和女孩都会骑马。我们必须先离开河滩地,然后停下来,让被拯救出来的人可以欢庆一番。他们热烈欢呼着,喊声简直震耳欲聋。等他们逐渐安静后,我们讨论了向哪个方向走的问题。
    对努尔人来说,他们已不可能直接回到加扎尔河畔的家园,一方面他们没有做好这样长途旅行的准备,另一方面我也不能陪同他们到那里去,因为我要向相反的方向,即向北方走。那里有一个村庄叫考阿,距尼罗河的河滩地有两天的路程,政府在那里有一个尼罗河畔最大的据点,努尔人肯定可以在那得获得保护。因此他们同意了我的建议向北走。
    我们出发时,天已破晓。我们尽量快速前进,因为估计巴加拉人会来追我们。可惜没有马鞍骑马大大影响了我们的速度,因此三小时后我们就看到了后面追赶我们的人,他们大约有40人,携带着武器,正快马加鞭地驰来。
    “让他们来吧!”麻子阿布迪姆威胁说并挥舞着他的火枪,“我们要把他们都打死!”
    “我不相信,”本尼罗说,“你是一个勇敢的战士,但你的刀和长矛能对付他们的步枪?他们步枪的射程远比你们的长矛抛出的距离远。因此我的主人必须用短猎枪来帮助你们。”
    “他怎么进行帮助呢?”
    “你马上即可看到,”我插话说,并勒住了马,“让你们没有武器的妇女、男孩和女孩子继续往前走,战士们同我们留下来,我们一同来对付巴加拉人。”
    妇女和儿童先走了,20名携武器的战士留下了,我下了马操起短枪。等到巴加拉人进入我枪的射程后,我即举起枪瞄准,接连打了5枪,前面的5匹马摔倒了。我不想瞄准骑马的人,因为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愿意看到流血。我又打出的五六发子弹又打倒了数目相同的马。他们终于站住了。他们愤怒地喊叫着并开始讨论。我乘此机会又装上子弹。我听到他们数次愤愤地提到我给自己起的名字萨里姆·梅法雷克,然后与他们同来的“爱之父”慢慢骑马向我们走来,他做出手势要同我们谈判。我们让他走到近处。
    “这是什么意思?”他怒气冲冲地指责我说,“你先是买了奴隶不付钱,然后又解放他们并偷走了我们的马匹!”
    “你错了,”我微笑着回答说,“是萨里姆·梅法雷克买了他们,而不是我。”
    “你就是梅法雷克嘛!”
    “不是,昨天他到了你那里。但我是本尼西,站在我身旁的是本尼罗,你要让我们今天在日落前就进地狱。吉普松先生,你也许知道到时候你会在哪里?”
    他吃惊地凝视了我片刻,然后脸部突然变了样。他愤怒地大骂一声后说:
    “原来你就是那只德国恶狗!那你更应当进地狱了!”
    他迅速举起枪来对准我,可是我身后的一声枪响来得更快。他的武器从手中掉下去了,他晃了一晃便从马鞍上跌到地上——阿布迪姆的这一枪正好射中了他的心脏。
    巴加拉人见到这一情况后,狂呼着向我们冲来。可是他们未能跑多远,我的枪便打翻了他们的马,打翻了6匹、8匹、10匹、12匹,这起了作用。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呼喊着逃跑了,仍骑在马上的人也跟着跑了。现在他们肯定不会回来了,这提高了努尔人的土气。他们想追过去,但我劝阻了他们。我检查了一下“爱之父”后发现,他大概很快就会死去。我希望他不要去昨天晚上他让我去的地方。考虑到巴加拉人肯定会回来看他,我们未再理他就走开了。
    第二天傍晚我们到了考阿,那里的官员接待了他们。后来我获悉,他们顺利地回到了加扎尔河,然后通过一次胜利的征讨强迫巴加拉人为在其抢劫奴隶的活动中杀害的人进行赔偿。从那以后,巴加拉人再不敢对努尔人进行抢劫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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