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俏寡妇逆袭将军府

“春杏和秋儿是大奶奶拨过来的，秋儿年纪小，勉强能伺候罢了，却不怎么顶用。春杏稳重乖巧，心机也深，只是她……”徐氏哼了一声，沉吟起来。
    昨日下午徐姨娘一时性起，带春杏和秋儿二人出了庄子散心，上山摘野果子是秋儿的提议，她们娇娇弱弱的，也没真的进林子里去，山边上就有那么一大棵酸枣儿树，底下还有一条挺深的坑，秋儿说回去拿条干净的席子垫着，免得酸枣掉进坑里浪费了。
    秋儿一走，徐氏状似无意地感叹庄子上风景好，若是回了程府便没有这般机会，春杏诧异地问：“咱们要回去了么，怎么也没听雷妈妈提起？”
    “虽说大爷没有指明，但我来这许久了，大奶奶便有什么气也都消了，何况中秋将至，人月团圆，大爷若坚持的话，不出十日，咱们便能回府里了，其实此处日子更惬意闲散些。”
    春杏脸上神色自若，心里却打翻了吊桶，七上八下，正考虑怎么回复，却听姨娘说道：“你有什么手段再不使出来，可就没有机会了呢。”她骇了一跳，下意识去摸腰间的竹筒，瞥见姨娘笑意吟吟地瞧着自己，猛地醒悟过来，自己做的事情隐秘得很，姨娘这是在套话呢，于是装傻：姨娘这是说什么话，奴婢实在听不懂。
    “才来庄子四五天时，大爷耐不住想来探望，我记得清楚，那一次是雷婆子先得了外头的消息，夜里和我提了一句，第二日早饭后我的脸上便起了疹子见不得人，大爷扑了个空，心里头自然不爽快，甚至以为我还使小性儿，责怪他当初没有向大奶奶求情，这种离间计使得可真好啊。”
    “徐姨娘多心了，乡下地方多是腌臜之物，起疹子更稀松平常，谁又这般坏心要故意破坏大爷与姨娘相见呢？”春杏一口咬定这是意外。
    “可不是！”徐氏掩口娇笑，“我查了许久，连那日早晨用过的胭脂都细细瞧过了，均一无所获，你和秋儿与我并不亲厚，又是大奶奶指派的，我素来不让你们近身侍候，只做些扫洒的粗活，这人到底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让我中招的？说来也巧，过几日雷婆子给了我一样东西，我便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东西，是你扔的罢？”
    春杏脸色有些不自然，“什么东西？我哪里知道——”
    “这物平常得紧，不过是一根鸡毛掸子而已。”徐氏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有个习惯，晨起后必先出恭再回房梳洗，其中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是你们在房里例行打扫，只要事先在鸡毛掸子里洒上芙蓉花的花粉，趁机抖落在地上，便大功告成。这法子最周密之处在于，即便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行，我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只是可惜了……”
    春杏见徐姨娘像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一样，抑扬顿挫，一波三折，她心里恨得痒痒地，明明不想接她的话茬儿，却不自觉地问道：“可惜什么？”
    “人都会做贼心虚的，事成之后，这罪证要怎么处理？你若不理会它，我还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可你偏偏却将它拿去扔掉，碰巧被雷婆子给捡着了，这便叫做不打自招罢。”
    呸！什么叫碰巧，还不是你起了疑心，才会吩咐那个老东西盯着咱俩的一举一动，春杏腹诽着，想到自己丢弃罪证时是拉着秋儿一起的，连秋儿都不知道她的行动，雷婆子更不可能知道，否则，徐姨娘早就发落她了，岂会等到现在？她稳住心神，狡辩道：“如此说来，秋儿也是疑犯，姨娘凭什么说是我呢。”
    “你莫急，十数日前一个夜里，我屋子门外闹起了鬼，她披头散发，穿一身带血的白衣，站在我窗子外面，雷婆子第一个发现，当即便吓昏了，秋儿和她在一起，自然也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大叫，她叫的什么你记得吗？”
    “……奴婢不记得了。”春杏咬了咬牙。
    “秋儿叫了一句，三姨娘索命来了！”徐氏轻笑着，“三姨娘性子要强，进程府几年了好容易怀了一胎，自然宝贝得什么似的，那日她与我争辩几句动了怒，夜里产子时恰遇难产，拖到清晨时才生下一个男婴，自己却力竭而亡，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大奶奶最清楚不过，三姨娘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死后化作厉鬼来找一个不相干的人索命？”
    春杏干笑两声，应道：“奴婢哪里知晓这些秘辛。”
    徐氏嫣然一笑，“秋儿一口咬定，虽是夜里，但门廊上留了一盏小灯笼，照在女鬼脸上分明就是三姨娘的样子，她隔女鬼不过十来步距离，想来不会看错，而你们的屋子在对面，相距至少四丈，你是怎么瞧得见的？又是怎么说的？”
    “那夜是秋儿当值，奴婢早早睡下了，秋儿尖叫时我被惊醒，推开窗户便看到女鬼，月光下瞧着确实有几分相似，一时吓得不敢出来。难道徐姨娘一直疑心，那女鬼是我假扮的？”春杏嗤之以鼻。
    “月光？那一晚是上弦月，女鬼于子时之后出现在窗外，根本已没有月亮了，你又是如何看到月光的？还是说，你当时根本就不在屋子里？”
    春杏大惊，挣扎着辩白：“许是奴婢一时害怕瞧错了，灯火照着与月光又有何区别？”
    到了此时，徐氏也不禁佩服起这个春杏来，依程府惯例，她身边只有两名丫鬟及一名婆子，论伶俐能干，三个臭皮匠都抵不上眼前这一个诸葛亮，何况她因为三姨娘的事情被打发到庄子上来，那三人落在大奶奶手里，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若是能收服春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