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成交

第56章


“想让我给他打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我说,说着把字条搁进了口袋里,“我现在就回家,时间不早了。”
  “也对。”弗兰妮说,“你有个怀了孕的老婆,赶紧回去给她买腌菜和冰激凌吧。做完以后我会给你发到邮箱里。祝你明天走运。”
  “我的确需要点儿运气。”
  “你还需要运气?知道哈蒂为什么要把你叫过去吗?因为你是个大明星。”
  “我以前说过喜欢你吗,弗兰妮?”
  “没有,就我所知。”
  “哦。弗兰妮?”
  “嗯?”
  “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说看。”
  “你能不能把我办公室墙上的军事海报都撤下来?我已经看腻了。”
    
第49节
    大清早四点四十五我就来到了机场,比飞机起飞的时间足足早了两个小时。我把车子停进了车库B区,朝E号出票口走去。机场里没什么光亮,几乎看不见有人走动。我找了一间还在营业的咖啡厅,进去要了一大杯咖啡和一块儿百吉饼,在一把塑料凳子上坐了下来。我从旧尼龙手提箱里取出笔记本电脑——那款英国货让科特给我糟蹋了一回,扔在办公室里了;然后花了八美元让咖啡馆给我接通WIFI无线网络,开始查看新邮件。弗兰妮已经把PowerPoint文档发过来了,我小声地演练了一遍。有个女清洁工看见我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好奇地看了我几眼。
  科特的那句话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想把思想全部集中在不久以后的演示会上,想想怎么对付中村君,或是考虑考虑怎么跟那位留了字条的警探接头。我发现警探比中村君更让我感到紧张。
  别忘了你可是有不少心爱的东西。
  你不会不知道我指的是谁吧。
  昨天晚上我回去以后,房子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睡着了。
  早上四点半我出发的时候,他们依然在睡梦当中。这样更好,要是我见了凯特,说不定会忍不住把科特的话跟她说了。我可不希望是那样。
  科特在特利弗的车上做了手脚,从而导致了车祸,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绝不再是我的朋友。
  他不想让我对别人说我怀疑他,因此昨天特意来警告过我。他的话没说多少,但意思非常明确。他还知道我曾经想解雇他。
  我现在还没找到他下手的证据,但是他来警告我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警探早晚要来找我,一旦他问起那场车祸来,我该怎么跟他说呢?也许明哲保身是最好的办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知道。话说回来,这也确确实实是事实。我仅仅是怀疑他而已,证据一条儿也没有。
  问题在于如果我和警察说了,一定会传到科特的耳朵里。
  很多地方都有我的朋友,而且朋友还不少。
  一个小时之后我走进了安全通道。通道里已经排了不少人,估计都是飞到旧金山的。有几个看样子是商务人士,可能是从旧金山转道去硅谷,因为从旧金山转机比在圣荷塞要快。也有可能他们不想在凤凰城、亚特兰大或是休斯敦换机。我平时坐飞机坐惯了,总结了几条通过安检的经验:黑莓PDA和手机放在手提箱里,皮鞋是不系带儿的,方便脱下来。鞋底没有加固用的金属片。所有金属的东西统一放进一个口袋,方便检查。
  队伍前进非常缓慢,大多数人都睡眼惺忪、哈欠连连。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绵羊,让羊倌赶着慢慢地入圈。“9?11”以后,坐飞机几乎成了生活中的噩梦。安检的时候你得把鞋脱下来,把行李放到传送带上,让人家拿着个检测棒在你身上晃来晃去。曾几何时,出差旅行是我的最爱之一,而如今早已成为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只是因为年轻那会儿的雄心壮志消退殆尽,也因为这套该死的安检程序,搞得人疲惫不堪不说,还永远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我把笔记本电脑从手提箱里取出来,放在传送带上,手提箱也紧挨着放上去。我把鞋子脱了下来放进了灰色的“乐柏美”转运箱。这一双是不系带的,系带的那双装在旅行袋里,中村君恐怕更愿意看到他的员工穿系带的鞋。我取出钥匙和硬币,全都搁进一个小小的硬币槽里,然后从红灯闪烁的金属探测器中间穿了过去。探测器的尽头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家伙,我朝他笑了笑。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让我启动电脑,我照做了。
  我走到第二个检测口,那里装备着最新式的爆炸物检测仪器。我走进去站了一会儿,里面喷出来一股风,一个电子声音叫我继续向前走。
  过了几秒钟,一个尖利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我的旅行袋刚出了爆炸物探测器就被一个TSA保安抓了起来。看来是旅行袋触动了警报。又一个家伙跑过来架住了我的胳膊,说:“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刚才精神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现在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肾上腺素在我的体内急剧地分泌。“什么事?”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边走,先生。”
  排队的人全都盯着我看。我被保安拉到了侧厅,来到了一面高高的测试板前。“手放在前面,先生。”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把手向前伸了出去。“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没人答话。另外一个保安拿来一根金属探测棒,在我的胸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两腿之间向上滑,一直滑到我的裆部,再转到腿后面向下滑,一直滑到脚上。他检查完毕之后,又来了第三个人,我估计是保安主管。这家伙脖子很粗,留了一个平头,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他对我说:“跟我来,先生。”
  “我还要赶飞机。”我说。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窄小的房间,里面灯光昏暗,四壁都安着玻璃。“请坐在这儿。”
  “我的手提箱在哪儿?”我说。
  他要去了我的机票和登机证,问我目的地是哪里,为什么要去加利福尼亚,而且一天之内就返回。
  哈,一定是我当天往返让他们的驴脑子转不过弯来了。要么就是他们觉得我提前一天订票一定有什么猫腻。错不了。
  “我是不是上了你们的禁飞名单?”我说。
  那个TSA的头儿什么也没说。
  “你的旅行袋是自己装的吗?”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倒反问了我一句。
  “我说是我的贴身男仆替我装的,有人信吗?当然是我自己装的。”
  “你的手提箱离过手吗?”
  “你说的是旅行袋?什么意思,离过手?在这儿?机场?还是早上的时候?”
  “不管什么时候。”
  “我一直把手提箱放在办公室里。我经常出差,有时回来就直接回家。怎么啦?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他没说话。我看了一下手表。“我眼看就赶不上飞机了。”我说,“我的手机在哪儿?”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操心了。”TSA的家伙说,“那班飞机你铁定赶不上了。”
  我怀疑这家伙平时没什么机会吓唬乘客,所以好容易逮着一回,说什么也得把乘客唬得尿裤子才会满足。现在不比“9?11”那时节了,那时候你要是在美利坚合众国境内坐飞机,一定以为是到了阿尔巴尼亚。
  “听着,我有一场非常重要的商务会议,和我们公司董事会的主席。Entronics公司。”我看了一下手表,想起弗兰妮说过只有一班飞机能在中村君来之前把我送到那儿。“我需要手机。”
  “不可能,先生。你手提箱里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进行清理检查。”
  “清理?”
  “是的,先生。”
  “为什么要清理?”
  他没有回答。
  “你们起码得让我赶上下一班飞机吧?”
  “航班的事儿我们不管,先生。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或是你合适哪趟飞机。”
  “至少可以给我一个电话,让我来确定下一班飞机。”
  “我认为你没必要赶下一班飞机,先生。”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抬高了嗓门。
  “你的事我们还没有处理完。”
  “还没处理完?我这是在哪儿,东柏林?”
  “先生,如果你再这么大声喧哗,我可以逮捕你。”
  “一个被捕的人也应该有打电话的权利。”
  “如果你想被捕,我会非常乐意效劳。”
  他站起来走到门外,关住了门,还下了锁。门口马上守了一个大块头的预备役士兵。那家伙留着平头,身上还穿着迷彩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我的航班已经彻底赶不上了。我在想会不会还有别的飞机可以在十一点之前把我送过去。说不定真能准时赶到圣克拉拉,稍微晚一点儿也关系不大。
  我不停地看表,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又过了二十分钟,一男一女两个波士顿警官走了进来。他们出示了警章,说想看看我的机票和登机证。
  “出了什么问题,警官?”我说。我装成十分平静,语气也很友好,其实心里真想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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