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红豆待来归

第23章


  本来还想继续八卦她的感情史的,现在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心想自己生孩子时要不要也给谭新发张邀请函,钱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也许是天南的表情过于沉痛,被谭新发现端倪,戏谑地问道:“怎么,怕花钱?没办法呀,本来我想躲的,这不咱俩有缘,没躲住嘛,记得到时一定要来呦。对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送礼的规矩,你懂的。”
  难得见识到一项死板的谭编如此健谈,天南想哭的同时又有些想笑,女人,尤其是老女人,谈起恋爱来就像是老房子着了火,她自得其乐,旁人却被刺激的一阵腻歪,这娇滴滴的说话语气,说起来谁能相信这是刚才还在邮件里颐指气使的谭编辑?难怪最近去她办公室,她不是心情超好,就是摆着一张臭脸,情绪起伏多变,还以为是更年期,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小鲜肉惹的祸。
  刚才还在纠结女人的两种生活方式,不知道谭新属于哪一种?是在自己认识的男人中比较着选择最嫩的,还是一贯的偏好挑选年龄比自己小的?天南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办法,一想这个,脑子里总是溜出这样的画面:市场肉摊前,大妈打扮的谭新拿着块五花肉和猪后腿,挑挑选选,最后却买了个猪蹄,买的就是胶原蛋白;再看她小男友那张脸,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啊。
  天南很佩服谭新的好牙口,但看在礼钱注定要花费出去的份上,决定还是按捺住蠢动的好奇心,多积点口德。
  等小男生端着咖啡过来,微笑着和天南打招呼,才发现这人越瞧越觉得眼熟,打量许久,终于想起来是谁,激动地说道:“哎,你不是那,邓什么来着?以前在出版社见过你,我来后你好像调走了。”
  “呵呵,你好,我可不叫邓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叫我邓均吧。我以前是谭新的助理,后来转掉行政部,你刚来出版社的时候,还是我负责和你交接,只是见过两次面,我就转职了,现在再重新认识一下吧。”邓均大大方方伸出手,动作潇洒,声音跟播音员似的,充满磁性。
  听听这一把好嗓子,再看看这谈吐做派,好好的一把嫩草,你偏爱老牛是为哪般?
  这种老少配的,新闻里看到觉得新鲜,现实生活中接触总忍不住牙酸,习惯性的总想上前品头论足一番,天南努力克制着这种欲望,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品评他人,自己拼命维持着生活的平静,假象一旦被揭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何况看他们举手投足间的默契,谁又能否认,至少此刻,他们彼此情衷,那遥远的将来,太漫长了,何必去管?
  笑着和他们告别,至少此刻,于他们,天南衷心祝福,至于未来,边走边看吧。
  ?
☆、第15章 婚礼散场
?  “哇,排场还挺大的,不得不说你这上司勇气也挺大的,虽然两人年龄差距也挺大。”
  当听说天南上司结婚,新娘和新郎年纪悬殊,少芳迫不及待地陪同她前来围观。
  上面司仪在介绍双方的父母,新人含笑牵手,下面观礼嘉宾忙着窃窃私语,偶尔交换神秘一笑。
  “哇塞,我终于见到活的老少配了!”旁边一桌坐着的中学男孩大发感慨,周围听到这话的宾客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天南,你这钱花得值啊!瞧瞧这满堂宾客,活脱脱一副社会众生相,中间前排那几桌西装革履,脑满肠肥的,一猜就是习惯发号施令的,谈笑风生,活像是生意饭局;靠左边前排相对清净的区域是卖弄文笔的,十人里面有十二个是戴眼镜的,一水的清高冷静,果然是文人相轻;再看看咱们前边这几桌,鱼龙混杂的,年龄段上到八十下到一岁,桌上果盘基本清空的,应该就是亲友区;至于我们这边的则属于闲散区,专为属性不明人士设计,主要作用是增加宾客多样性。”少芳来回打量后,总结道。
  天南笑着补充道:“瞧瞧咱们这区域还有老外呢,连种族多样性都考虑到了,不愧是谭编!”
  “唉,我真不能理解你这位上司,情况这么特殊,直接领个证就得了,搞得这么大,来宾看热闹的居多,太刺激人了,你看新郎妈妈那张脸,笑容僵得脸上敷的粉儿都快开裂了,露出的八颗牙晶晶亮,透心凉。”少芳痛心疾首,摇头叹息着。
  “得了吧,别装了。你跟着操什么心,好像你不是来看热闹的?”天南看不得少芳的死样,毫不客气吐槽,“从接到请柬开始,是谁兴奋地求我带她来,为了凑热闹,大早把人从被窝拉出来,到现在连口热饭还没吃?”
  “嘿嘿,当然是不才在下我了。”
  旁边一戴眼镜小姑娘听她们说得有趣,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插嘴道:“我猜新人想的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三个八卦之魂不熄的女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轮到新人介绍他们的恋爱经过时,新郎讲自己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给新娘当助理,做了两年,期间各种摩擦不断。
  当新郎开玩笑说道:“长这么大,除了我妈,相处最多的女人就是谭新,做助理,一天12个小时围绕着她打转,因为她,我知道了女人喜欢的衣着化妆品牌子,连女性|卫生用品优劣点都了如指掌;因为她,我见识到了一个成功职业女性的喜怒哀乐,有时她会很可恨,你恨不得请法师降妖除魔收了她,但有时你又会觉得她可爱可敬,相处久了,生命中点点滴滴都是她的印记,最后,我决定还是亲自上阵收了她。”
  新郎说得搞笑,宾客配合大笑,少芳拍了拍天南的肩膀,邪恶地笑道:“你怎么没告诉我,新郎原来是新娘的秘书?啧啧……”
  “什么秘书,是助理啊?”天南没搞懂少芳在发什么疯,纳闷道。
  “助理和秘书不就是一个意思嘛,上司和秘书,满满都是戏啊,精彩!”天南闭眼佯装陶醉,装模做样的让人想抽她。
  新娘回忆两人的时光,甜蜜又得意:“我首先要声明,是邓均先追的我。”
  等客人笑过后,接着说,“一天,下班前,他跑到办公室问我觉得两人相处一下怎么样,我很纳闷,难道工作时被我折磨得还不够,下班后还想继续找虐?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心态,我决定给他个机会。
  一直等他开口邀我出去约会,结果从答应做他女朋友后,两个星期,再没有其他多余表示,两人在一起谈得最多的还是工作,要不是他每天开始送我上下班,我还以为要我和他相处那件事是我发癔症呢。
  最后我忍无可忍,摊牌问他:‘是怎么个意思,你这光说不练的,难道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谁知他嗫嚅着告诉我:‘恋爱不就是在一起吃饭,下班送女朋友回家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索性直接问道:‘我是说你怎么不请我出去约会,看个电影,送个花什么的?确定关系这么久,你就给我买了个厨房电灯泡,就没想有其他表示?’
  结果第二天下班回去的路上,他从后车厢捧出一束黄玫瑰,早上上班前买的,花朵有些蔫儿,问我要不要和他去看电影。
  我问他:‘不都是送红玫瑰的吗?你怎么买了黄玫瑰?’
  他告诉我说:‘你不是喜欢黄色吗?我觉得黄玫瑰好看。’然后又红着脸加了句,‘像你一样好看。’”
  说到这里,新娘眼角含泪,有些哽咽地说道:“一直忙着打拼事业,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了,突然有个人认真喜欢你,你说什么,他认真执行,还会红着脸夸你好看,那一瞬间的感动真的会让你觉得找到属于自己的天长地久了。”
  新娘说完,下面掌声欢呼声雷动,天南忍不住红了眼眶,而少芳和旁边戴眼镜的女孩也安静下来,微笑着鼓掌祝福。
  台上介绍结束,新娘新郎挨桌敬酒,敬到天南这桌时,谭新对天南耳语道:“待会儿别先走,结束时新娘和来宾合照,你记着一定要站我旁边,今天我结婚,结果其他女人犯上作乱,打扮得比我还像新娘,只能靠你这孕妇站我旁边衬托了,别忘了。”
  天南听得既郁闷又好笑,要不是自己已经怀孕了,在婚礼上不好找对象,还真想好好打扮一下。
  真想告诉谭新,你虽然40了才嫁出去,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嫁了,总得给我们这些大龄未婚女青年留条出路。婚礼可是剩女找对象的最佳场所,男人看到男性同胞结婚,没准一受刺激也想要永久承诺,这时可是攻陷心防的最佳时机。
  天南以前的同事林荣是这一理论的坚定信奉者,多年来她坚持带男友参加一场又一场的婚礼,最后成功把自己嫁出去,虽然她结婚前,扎破安全套成功怀孕。
  
  宴席快结束时,安静了很久的少芳突然唏嘘道:“哎,我终于又相信爱情了!”说完看了天南一眼,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婚礼西式味十足,最后有新娘扔捧花环节,看着一群小女生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叽叽喳喳的,兴奋地准备抢花,天南一阵无语,今天的婚礼也许刺激的不是新人,而是广大恨嫁女,听旁边一女孩拉着朋友边往前挤,边说道:“今天我一定要抢到捧花,我可不想四十了才嫁出去!”
  天南摸着大肚皮,淡定地观看比赛,捧花在人群中被抢来抢去,最后一穿着学生裙,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凭着娇小的身形,成功突围,抢得捧花,笑得眉眼弯弯,嘴角咧开,露出满口牙套,其他没抢到的女生只能恨恨作罢。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