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宣布柏强任命的时候,柏少元他想既然木已成舟了,他也不必再过于介怀了就准备回去了,但是突然看见人群都那舞池中央围去,他也顺着人流走了过去,就看见了柏强和张伶雁双双在舞池里亲密共舞。
柏少元见到这个情景就如同当场被雷劈到一般,悔恨、屈辱、愤恨各种情感都在他的胸口撞击着,他一下蹲在了地上,手捂着胸口好像喘不上来气一样。
看着那两个人,柏少元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张伶雁时感觉那么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地跟在她的身边,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柏强的原因,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在十三年前就看过她,那时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不刺激到他,也使他姐姐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而现在的情景和当年的情景慢慢地重叠起来……
时光倒回到十三年前,那时柏强还没有改姓叫卫强,而张伶雁还叫张伶儿,还是一个高中生,正是她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经历着人生中第一道坎。
今天是她转学到十三中学的第一天,她今天特意换了一套白衣的连衣裙,这是它现在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一套衣服了,她希望自己有个好的开始,把不好的事情全部扔掉。
“姨娘,我去上学了。”张伶雁笑着背着书包出门了。
“伶儿,放学早点回来啊。”姨娘一边收拾着早上吃早饭的碗一边回应道。
“知道了。”张伶雁打开了门往楼下走去,她现在住的地方还她原来的那个有着二层楼的小别墅当然是不能比的,但是经历了半个月也看清了人情冷暖,那些特质上的东西她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她从心里面感激她姨娘这个善良的女人。
一个月前,她父母突然双双消失了,她报了警没有几天警方通知她去认尸,说是在翠竹山上发现了一辆车,里面一男一女已经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了。
张伶雁再也没有想到本来她们幸福的一家为什么突然就分崩离析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在她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家门口却被人泼了油漆,锁眼也被人堵了起来,她实在没有办法就打电话给已经跟她家走得最近的亲属,但是那些人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是找各种理由不想和她有所联系。
真的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好找了报警电话,警察带来了锁匠帮她开了门,她走进了冷冰冰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气,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怎么办?她不敢一个人在家,但是她又能去哪里?
她没有办法,只好跑进父母的房间,把她爸爸她妈妈的衣服放在了床上,她蜷缩着身子坐在中间放声大哭起来,她好想爸爸,好想妈妈,你们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睁眼天亮了,她已经昨天只不会是一场梦而已,但是看着手中抱着妈妈的衣服,上面还留着妈妈身上淡淡的香味,她知道他们已经走了,不可能回来了。
张伶雁还在伤痛中,但是没有人给她疗伤的时间,就在她想把事情弄清楚的时候,她没有等来事情的真相却等来了法院的人。
在那些人拿着法院的封条,记录着她家的财产每一件东西都记录在案,再贴上封条,也像是要把她从小到大在这家里的每处每一件幸福的记忆贴上的封条。
张伶雁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法院的人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一张封条又一张封条贴着。
“小姐,你来一下。”法院的人打开了书房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遗书两个字。
张伶雁从那人的手中接过那封信的时候,只看见已经那么熟悉的字迹面在她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了一样,但她知道这是她爸爸留给她的最后的话。
她不再看那些法院的人进进出出的了,她下了楼走到院子里,坐在她那曾经最喜欢的吊椅上,那信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腿上,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好想找到答案,现在答案就在她的眼前,她却有点害怕了。
正在她准备拆开信的那一刹那,她听见有一个人在叫她。
“伶儿!伶儿!”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她家的栅栏外正冲她笑着挥手,她站了起来往那女人那里走去。
“可怜的怜儿。”那女人一下就把张伶雁抱在怀里,自己也掉下泪来“姨娘来了,姨娘来了。”
这个平常不太来往的亲戚,只是以前外婆在世的时候过年见过几次面的姨娘,那时除了她妈以外其他的亲戚都嫌她家穷,都不怎么愿意跟她们家来往,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来找她。
“姨娘。”张伶雁抱着她姨娘那略显粗壮的身躯放声大哭起来,把这几天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无助都发泄了出来。
姨娘只抱着她,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发,姨娘那天就把她带回了家。
她新的家是一个民国的二层小楼,以前的主人跑去了台湾,所以房子就被充公了改成了公租房,姨娘一家租的是第二层的二间屋子。
因为是公租房楼上还住着别的租客,姨娘带着张伶雁上了楼,带她参观了一下她以后要住的地方,她住在以前姨父母亲住的那间房间里,老人前几年就去世了,现在只是堆堆杂物,而姨娘听说了她的事之后,就把房间给收拾了出来,一切都换成了新的。
“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姨娘笑着让张伶雁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而她则去公共的厨房去烧饭去了。
张伶雁坐在淡粉色的床上,虽然是木板床比不上已前的床柔软,但是她现在却觉得比以前要安稳,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把她的包打开里面放着几件她从以前房子里拿出的衣服,上面放着那封信。
她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手上,她现在的心情比这前要平静了许多,她想了一下还是把那信撕了开来。
才看开头的一句话就让她流如雨下,豆大的泪珠滚落滴在那信纸上,把上面的字都晕染开来。
这信是她父亲的绝笔信,也是因为他实在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希望,他是因为他的最信任的朋友骗他做了联保,到最后那个朋友圈款跑路而留下他一个人去偿还那他永远也偿还不了的债务,他为了不连累妻小所以选择了这条绝路,而在他的信中最后还把她托付给了他认为最值得托付的亲戚,也是她第一个就打电话的那个人,她父亲到最后都没有能够把人看清楚了。
按照信中所说,父亲应该一开始就是想一个人去的,那么她母亲一定是发现了她父亲的决定,他们两的感情那么好,所以也不难想像她母亲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走的,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现在张伶雁也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虽然残酷但是也让她认清了这个社会,本来她只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主,只觉得世界上的人都是和她一样单纯又美好的,但残酷地现实打碎了这一切,让她看清楚这世界到是个什么样的。
不管这世界是怎么样,生活总要过下去,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她决定就算没有那优越的物质生活,但她还是要勇敢地生活下去。
“伶儿,吃饭了。”姨娘在门口叫她。
“好的,马上就来。”张伶雁把信收好,跟着姨娘走了出去。
“姨父。”张伶雁见饭桌边已经做着一个中年男人,白白胖胖的长得很慈善。
“伶儿啊,快,快坐,今天你姨烧了不少好菜。”姨父热情地招呼着张伶雁,让她的心头又是一暖。
她坐在姨父和姨娘的中间,看见他们拼命地往她的碗中夹菜,那曾经失去的家的温暖好像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她不禁眼睛红了红。
“伶儿,我和你姨也没有小孩,你以后就放心住我们这儿,我们也热闹热闹,不然我们这里实在也是太冷清了点。”姨父看着姨娘真诚地说道。
“谢谢姨父,谢谢姨娘。”张伶雁站起来向他们深沉地鞠了一躬。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快坐,吃饭吃饭。”姨娘眼睛也红红地说着就把张伶雁拉着坐了下来,又给她夹了菜。
“姨娘,姨父,我也件事想你们商量一下。”张伶雁想着自己的父母现在还躺在殡仪馆里,想尽快买个墓地让他们入土为安。
张伶雁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姨父和姨娘说这件事情不要她烦神,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明天去殡仪馆处理一下,墓地的事情也看了几家了,也就准备让她自己做决定。
听着姨父和姨娘都已经把她父母的后事准备好了,她心里都不知如何去感激他们,她把手上的唯一个没有被法院收走的一个铂金镶着钻石的手镯褪了下来放在了桌上,这还是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他爸送给她的。
“姨父,姨娘,你们把这个拿去,给我爸他们买个墓地。”说着把那镯子推到了姨娘的面前。
“伶儿,这个你自己留着,我们是不能要这个的。”姨娘又把它推到了张伶雁的面前。
“姨娘……”张伶雁见姨娘不肯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她姨娘的脸色不好看,知道她生气了,所以她也不敢再说话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姨父赶紧打圆场,只一会儿功夫三人又有说有笑了。
把父母的后事全部处理好了之后,张伶雁跟姨娘商量准备从以前的学校转到离她家不远的一所学校上学。
姨娘本来想说那所学校的风评也不是很好,跟她以前那所重点学校根本不能比,但是张伶雁说不想再待那所学校了,姨娘想了想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毕竟那里闲言碎语会比较多,所以她就同意帮她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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