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夫檐下

许是上天垂怜小念一家人多舛命运，半个多小时候急救室刺目红灯熄灭，安妈被推出是还处于麻醉中，医生告诉他们，手术还算成功。
    谷一冉紧揪的心松了松，小念哭红的眼睛失了神彩，应该是累了，谷一冉劝着不愿意离开父母的小念跟她回了病房。
    小念人很乖，晚上睡觉不老实，怕她踢被子着凉，谷一冉跟她同睡一床。
    夜深，医院静的只能偶尔听到脚步声，谷一冉抱紧怀中柔柔软软的小身子，用下巴爱怜的蹭了蹭她的蓬松柔软的发顶。
    多年前引产的画面浮现脑海，即便过了两千多个日夜，当日的疼痛仿若刻进骨髓，融进身体每一个细胞。每每想起，痛苦便会在血液里快速蔓延，传至指尖的疼痛让她浑身都痉挛。泪落无声，她在无边的痛苦中睡去。
    一早，外面白茫茫的雾霭遮挡住晨曦，让人胸口好似被塞了团结实的棉花，堵得慌。小念早已醒来下床收拾妥当眼巴巴的等着谷一冉带她去看父母。
    谷一冉无奈拉过她，把她尽全力扎起来却还乱糟糟的头发拆掉，重新梳理一番。
    “我们先去给你爸妈买点吃的。”
    安爸平日里为了节省花销，一般不吃早餐。照顾病人是费心费力的事情，经常这样怕他身体会撑不下去。
    小念点头同意，不等王妈收拾好，推着谷一冉出病房。当两人拎着早餐来到安妈所在的病房时，躺在病床上的是个生面孔。以为走错病房，谷一冉把轮椅倒到病房外，仰头仔细瞅了瞅病房号。
    406，没错。
    眼见着没见到父母的小念泛红的眼睛要开始发洪水，谷一冉握紧她的手，安慰着。
    “可能是换病房了，我们问问护士阿姨。”
    恰巧医生带着护士查房经过谷一冉身边，她拽住领头的医生袖口。
    “请问，昨晚刚转到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病人说这边花销太大，他们承担不起，不听劝阻，连夜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回老家了。”
    “回老家了？”谷一冉不敢置信的重复一遍，昨天晚上安爸好似跟女儿诀别似的嘱咐在耳边响起，谷一冉担心的看了眼泪已经滚落眼眶的小年，心疼不已，“你确定他们是姓安？”
    “确定，昨天病人还刚从急救室出来。劝阻不了，怕病人出意外，我们还签了份离开医院出任何事情都跟医院无关的协议。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按照当时病人的情况，强行出院危险很大。就算是付不起药费也不能急于一时啊。”
    医生摇摇头，拿掉谷一冉缓缓松开的手进入病房。
    “阿姨，我爸爸妈妈他们走了，不要我了吗？”
    从未离开过父母的小念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谷一冉气安家父母不辞而别的同时担心安妈身体，更因为小念的哭声而心焦。
    “可能是医生弄错了，你父母那么疼爱你，不可能不要你。”
    谷一冉摸了摸身上，那部只存着几个号码的手机被她遗忘在病房，她紧攥着小念的手，欲带着她回病房。
    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小念甩开谷一冉的手，哭着向楼梯口跑去。
    “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