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恋伤心恶男

第23章


  “宝贝。”他吻了吻她的耳朵,慵懒的唤,“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点。”她没抗拒那两个字,宝贝。
  他从她手上接过咖啡,唇落在她喝过的地方。
  被他抱着,比刚刚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更好许多。她心中生出两股意志,一部分想逃,怕沉溺其中,怕再次被他伤害,一部分却想得到更多。
  几经挣扎,她软弱的想,就……把这当作他们没有过的蜜月吧,补偿六年前的短命婚姻。他们终归要再谈过,但此刻风太温柔,他也太温柔,她不愿想太多。
  她放下双臂,抱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放松的往后倚向他。
  终于!范错为看向与她所见同一方向的远方,唇畔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拜科技发达所赐,五天之后,他们回到台湾。
  快速通关后,范错为亲自送蒂珐回他的新居。
  舟车劳顿,加上忽然没有了营运压力,一抵达,蒂珐竟累得睁不开眼。
  无法亲自带她参观,无奈的范错为只好换身衣服,进公司开会。
  蒂珐睡醒之后,才开始探索这屋子,一座隐私性极高的独栋别墅。
  乖乖!她知道这男人近几年很赚,但没想过他对自己这么好。别墅以钢骨为材,特殊玻璃为帷幕,饰以白墙,外观看起来酷味十足。
  别墅内,依然以白墙为主体,却是米白系,沙发茶几走黑色调,底下衬着一张酒红地毯,仍是酷风格,却有居家的温暖。大片筛过的日光自玻璃帷幕洒下来,晒在客厅与开放式厨房,充作分隔岛的那排绿色植物显得特别鲜活。
  她喜欢这里。
  蒂珐找到洒水器与剪子,弯腰蹲下,照顾那排植物。
  她没花力气劝他让她暂居别处,因为从离开科伦坡起,他的手就紧紧握住她的,坚定有力,显示没打算放她走。她默默收起抗议的念头,毕竟她还需要他的帮助,坚持分道扬镳显得多余。
  她用剪子除去枯叶。
  若说到烦恼,应该是自己没拒绝上他的床。
  在他的触碰下,以往的痛苦能在瞬间融化无形。或许是之前六年太寂寞,又或者是什么想不得的理由,她的身体容许他无论何时何地的进入。
  他……没用保险套。
  她叹了口气,凝视植物顶端,那新生嫩绿的小芽。
  而她,明明知道可能怀孕,却矛盾的不愿开口提醒。
  他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她想接收并孕育,两人都揣着明白装胡涂。
  他们之间的性爱,早该在离开科伦坡时就停止,但他没打住,她也没要他停。事实上,不久前,他还跟她缠绵一回,她在半梦半醒间迎合他,迷糊中的高潮是最棒的。
  他在那时告诉她,他要出门,像吻妻子一样,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乖乖跟他说“路上小心”。她记得自己为了那个轻怜蜜爱的吻而叹息,他伏在她颈窝,发出低沉的笑,那太亲密了,真是糟糕。
  这一切得改变,今晚起,他得用保险套。虽然她可能已经怀孕了,但如果还没,她不想再冒险。
  六年前,六年后,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肉体吸引力。经过这几天,她真心不认为能禁欲,她最好打电话提醒他带套子回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脸红。真不害臊!他可是抛弃她的男人,她怎能这么没志气,一再接收他的身体?腿间的不适令她更加羞愤。
  料理植物后,她起身。他以前说喜欢开放式厨房,那让他可以饱览她做菜的身影,后来分手了,他依然弄来一套,看来他真的很喜欢看女人为他忙碌。
  料理台上放着一张纸,她走过去看--随意取用!
  留言口气不小!她打开冰箱……嗯,他说得起这种话。
  冰箱里食材满满,冷冻肉品,生鲜蔬菜,一应倶全。在凤凰岛时,她靠代订食材赚外快,鉴赏力不弱,此时当然看出这些是上等货。
  她打开其它隐藏式食物柜,找到罐头与干料。那些东西摆放的位置竟与她的使用习惯相合,她在自认该找到餐具的抽屉找到餐具,在以为放油的柜位找到油品,顺得像是为她设计。
  出于下意识,她搬出锅具,拿出鸡骨与西红柿,想先炖锅香草西红柿汤,等他回来,再依他的喜好做变化。
  当凉水冲在手背上,她才从迷糊中清醒,忍不住又一呆。
  她的想法偏于传统,想为特别的人做做饭。此时想到外出工作的他,她竟然主动炖汤,这其中心思……她埋头洗切,不去想。
  将西红柿炖上后,她继续参观。
  地下室,除湿机细微作响,清凉舒爽,她检查集水箱,把积水倒掉。偌大空间里,摆着作曲录音用器材,几件健身用具,是他的工作室。
  再往二楼,是影音室、书房,以及一个放了许多奖牌、奖座的储物间,那是他几年间赢得的,她看过每一场颁奖盛典的实时转播。
  再往上是她睡过的房间,整层都是他的,除了必要家具,一概皆无。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心理,她走进更衣室,见左半边放满他的衣物,右半边是空的。
  他没有女人吗?她瞪着空空的柜子。
  有些柜子有门,她走过去拉开门,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那瞬间的心情复杂无比,他的生命终究有别的女人,她恼怒的想。
  不过,也是啦,他情欲旺盛,外型威猛,怎么可能没桃花?
  她本想转头就走,但个性中顽强的一面冒出头。她想知道,够格把衣服挂在女主人更衣室的女人,品味到底如何。
  这很无聊,但于她,绝对必要!
  她走过去,故意把脚步跨得很大,深怕自己退缩。
  那女人……品味不如何!她雏了雏鼻子。那些衣服的款式跟颜色旧了,质料不好,摸起来是便宜货,若要勉强找个优点,就是那女人的身材算瘦削吧。
  瘦削的女人如何满足得了他对欲望的追求?他的舌尖深舔胸乳的影像闪回脑中,她可是深深体会并记忆,他最爱抚弄丰润柔滑之处。
  悻悻然的要关回柜门,其中一件睡衣袖口上的污渍,令她有点眼熟。她拉过来看仔细,认出那是红酒渍痕。
  记得有一次,他们买红酒回来喝,她捧着酒杯,坐在他腿上,双手挂在他颈后摇晃,不小心将酒洒出来,染到的渍痕就像这一道……
  她瞪大眼睛,再看看那件衣服。
  这是……她的!每一件都是!六年前离开时,她漏了带走的衣服。
  这代表什么?她脑中嗡嗡响着。执意跟她离婚的他,为什么把这些早该丢掉的衣服,挂在专属于女主人的衣柜?
  她紧抓住那衣摆,不期然的开始发抖。
  “我回来了。”范错为轻声说。
  蒂珐松开那衣服,转过身去,看到他,竟然一阵腿软。
  他的眼底澄清一如夏日晴空,好像拨开了某种迷雾,任她探询。
  她忽然想起他说要离婚那晚,眼中遮遮掩掩的思绪,分明是有些话不愿意说,与此时对照,天差地别。
  “解释一下,”她武装情绪,抓起旧衣衣袖,严厉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靠在门框上,“就你看到的那样。”
  “这是故意布置,耍浪漫的招式吗?”她浑身发抖,“我不会买单!”
  他淡淡的说,“这几件衣服一直在我的更衣室,我搬到哪,它们就挂在哪。”
  “干嘛不早点丢掉?”他的平淡对照出她的凌乱,蒂珐抓来垃圾桶,狠狠的把衣服抛进去,“连回收都不必!你早该丢掉的,这些衣服都烂了!”她大踏步往房门口走去,想一鼓作气把垃圾丢出去。
  那些衣服在那里晃啊晃,闹得她心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臂。
  “放手。”她别过脸低吼。
  “不。”他坚定拒绝。
  “放开我!”她扭过来吼。
  “我们至少要先谈过。”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对我、好像对我……”她想不出更好的质问,索性直接来,“还有感情!”
  “我一直在想你。”他定定的注视她,“我不是对你『还有』感情,是『感情不曾消失过』。”
  她摔开垃圾桶,“那你跟我离什么婚?”
  这个问题日以继夜,年复一年的绕在心头,是痛苦而缓慢的折磨。她以为他放弃爱她了--范错为从没说过爱她,她只能假设他愿意尝试,而离婚则代表尝试终止,但是--“感情不曾消失过?你耍我啊?”
  范错为目光有些奇特的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凰岛?岛上的事不可能登上国际新闻头条,如果不是随时关注,我不会知道。”
  她想起来要问,“你早就知道我在那里?”
  “是。”
  “你也早就认识迪克了,对吧?不然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找到他又雇用他。”她思索着。迪克当时话中透露出,他知道她与范错为的过往。
  “他算是我的朋友。”他补充,“有长期雇用关系的朋友。”
  千头万绪窜动着,她抓出一个线头出来问,“那是你第一次去凤凰岛吗?”
  “不是。”
  “第几次?”
  “二十几次。”
  这个答案会让以前的她很惊讶,但这一刻,她竟发现自己是冷静的。
  她往楼下走去,直到客厅,“你一直在观察我?”
  “我一直很关心你。我承诺过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会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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