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恋爱时光

唐封租下的店面，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段地带。聂如看到地址的时候，不夸张说，是吃了一大惊的。
    她心里琢磨着，要租下那一带的店面，不说转让费等七七八八的了，光说那每个月的租金，都该是多少吓死人的数字了。
    然而等她亲眼见了那店面的规模之后，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店面外的卷门半掩着，聂如猫着身子才挪了进去。
    进去以后，却看到三个大男人背对着她，一人桌前一瓶酒，皆专心致志地仰头盯着液晶屏上的……篮球比赛看。
    = =
    大白天的……
    聂如还以为她进来以后会看到怎样积极向上热血的光景呢！
    她半吊着眼，有些无语。更无语的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人来了！
    “秦莫。”
    秦莫听到声音，转过头的那一瞬间，脸上还满满溢着一个大男孩对篮球比赛的热爱与痴迷。
    “来啦。”
    跟着，另外两个男生——唐封和肖力也一齐转了过来。
    “嘿，聂如~”肖力一副最近比赛看多了的模样，有些嘻哈：“what’s up!”
    聂如直接白眼略过，转向唐封：“手续和东家都办好了？”
    唐封看起来心情相当舒畅，嘴儿咧到了耳旁去：“都办好了。”
    “是嘛。”聂如看他乐的，想了想，还是不要多问租金的事了，便只说了句：“那恭喜你啦。”
    “谢谢。”唐封和聂如握了握手，说这话的同时，眼珠子不自觉往秦莫身上瞟了瞟，满脸的谦逊与感激。
    “这店虽然原本也是做餐饮的，但之前做的是法式料理，而唐封现在要做的主要是私房菜系。所以我们还得对这装修风格做点改变。”秦末说完，满脸期待地看向聂如：“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建议？”
    聂如被他那样看着，瞬间就不争气的慌了神，哪还有脑去想什么她本身就不擅长的装修风格？改动建议？
    她只觉得他今天戴着黑框，穿着蓝T恤黑长裤的模样像极了建筑师里的模特，模特里的软件工程师……
    露齿笑的时候，瞬间就替她扫去了一早上的阴霾。
    聂如还记得，她曾自诩是个略有克制力的人儿，此刻她决定将一切推翻，就放肆地做个花痴。
    ……
    咋的？
    不行吗？！
    意识到自己眼神有点太暴露了，聂如装模作样地绕着室内逛了一圈，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灵机一动：“说到装修么，我倒想起有个人对这方面特别有研究。”
    “谁？”
    “曼曼！”
    老早就又仰头看比赛的肖力，突然双眼闪亮闪亮地又转回身，满脸关注。
    “曼曼？”
    “恩，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平时有时间总喜欢研究室内装潢这些，我想她或许会有很好的想法。”
    聂如说完，便给曼曼打了电话。曼曼一听唐封租好店面了，想让她过去提些改装建议，很是来劲。外加正愁午饭没着落，三两下就飞奔了过去。
    半小时不到，就华丽丽地出现在大家眼前了。
    “呦呵。”曼曼的细高跟踩在瓷地板上噔噔作响，“可以啊，这店面不论地理位置还是内部构造都没得挑啊。”
    唐封见曼曼一进门就这么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得憨厚。
    “曼曼！”聂如刚要说话，就听身后的肖力亮着嗓子抢先一步，关了电视直接走上前来：“好久不见。”
    聂如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怎么不what’s up了？”
    肖力却是一脸“啊？你说什么？”的白莲花脸，对着聂如微微作笑。
    ……
    曼曼礼貌性地冲肖力笑了笑，看到秦莫却是一秒变脸（猥琐脸），又是挑眉又是坏笑，眼珠子在聂如和他之间来回瞟：“嗨~秦莫~”
    奇怪的是，秦莫每次对此都不反感。聂如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喜欢这种表情，心想下次也这样猥琐地冲他挤眉弄眼，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好了……
    “听聂如说，你平时对室内装潢很有研究？”
    曼曼听了，也不谦虚，摆摆手笑得欢脱：“好说好说。”
    嘚瑟完就端出一副设计师模样，迈开步子四周晃了起来：“你们要做的是什么菜系？”
    肖力跟在后头，有问必答 ：“私房菜系。”
    “什么档次？”
    肖力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秦莫。
    “中高档次。”
    曼曼点点头：“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我们也想往精了做。”秦莫说：“但考虑到唐封的情况，还是越快越好。”
    “恩。”曼曼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回到原处：“我觉得目前最需要改动的是灯光问题。这家店之前应该是做西餐的吧？”
    “是。”
    “所以你看，室内的灯光整体偏暗，瓷砖桌台墙面也全都是冷色系，为的就是营造一种高档雅致的氛围。但这种氛围，我个人认为并不是特别适合私房菜系。你们还可以考虑换种墙面，色调尽量明亮一些的应该也会好很多。”
    “恩……”秦莫一边听着一边四面环顾：“这个不难。”
    说完，询问唐封的意见：“你觉得呢？”
    唐封笑呵呵的：“我不懂这些，周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那行，就这么办吧。”
    唐封点点头，又对曼曼和聂如笑了笑：“真是谢谢你们了。”
    聂如忙客气地摆摆手，曼曼却捂着肚子说：“那你可以请我们吃顿午饭么？我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
    问得唐封一愣，看聂如捅了曼曼一胳膊肘，才又笑起来：“没问题。”
    午饭是在附近的小餐馆解决的。
    饿鬼曼曼呲溜溜地吞下大半碗面条，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聂如，你向井乐请好假了没有？”
    “请了两天。”
    “那就好。”
    秦莫在一旁听着，插/进话来：“为什么请假？”
    “你还不知道啊？”曼曼看秦莫一脸茫然，又看聂如摇摇头，想起上午的事，后背一阵阴风，不知不觉身子便往前倾了些，压低了嗓子说：“早上聂如在楼下信箱里拿到一封快递，里面放着一张框起来的照片……你们猜是什么照片？”
    “什么照片？”
    曼曼眼珠子转溜的，一副在说什么恐怖故事的模样，突然又拔高了嗓音：“是一张聂如的黑白大头照！”
    “噫呃。”听得最入神的肖力，此刻反应最大，仿佛身临其境了一般，“黑白大头照？聂如的？真的假的？！”
    “真！的！”曼曼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照片，眉眼都凑到了一块，缩着双肩搓着臂，“我当时也跟你一样的反应，全身毛孔都松了。”
    “谁干的啊？这么缺德。”
    曼曼还没答，就见秦莫拧着眉头，一脸凝重：“报警了没？”
    聂如点点头：“报了，警察来取了小区和楼道入口的监控录像，应该这两天就会有消息吧。”
    秦莫还是不放心：“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聂如看着秦莫，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
    午饭过后，本来是聂如和曼曼先一步回去，秦莫却坚持要送一程。
    “就你们俩，我不放心。”
    聂如有些好笑：“你还怕那送照片来的人，大白天的能把我和曼曼怎么着了么？”
    秦莫看她那缺心眼的模样，一脸不容分说：“听话。”
    曼曼看这情形，很是识趣地拿出手机，演了一场：“哎呀！小如，我看还真得让秦莫送你了。”她将手机往聂如跟前晃了晃，马上又收回：“林隽刚约我了。”
    聂如翻了个白眼，她分明看到手机屏幕还停在某宝的界面上好吗！
    聂如为曼曼那着实令人尴尬的演技摇了摇头，迎上秦莫的眼，只好麻烦他了。
    车子才倒出车位，秦莫就直接继续刚才在餐桌上还没完全结束的话题：“你已经知道照片是谁放的了，是吗？”
    聂如有些诧异地转头看秦莫，看他眼神笃定，明显心里已有数，也不隐瞒了：“我只是猜测……可能是江离。”
    “江离？为什么是她？”
    “昨晚井乐来找过我，和我说了他和江离之间的事情。”
    秦莫眉头微挑：“哦？”
    “他跟我说他其实早就对江离没感觉了，可江离却一直利用她父亲在公司里的权势地位捆绑他，威胁他……我就建议他放下一切，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和江离说清楚咯。”
    “那他和江离说了？”
    “我早上问过井乐了，他只说已经和江离谈过了，但具体谈了什么还没告诉我。假设他不小心透露了，他的这些想法都是我建议的话，那江离就有充分的动机了。”
    “我倒觉得和你的建议没多大关系。”秦莫睨着眼，语调有些奇怪：“恐怕还有其他原因吧。”
    “什么其他原因？”
    “比如……井乐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想再忍受江离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你……之类的。”
    “……”
    秦莫看她瞬间僵直的四肢，哼笑出声：“他向你表白过了？”
    聂如眨着眼，正不知道这茬该怎么接，秦莫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聂如的思绪成功被带了过去。
    “有一段时间了。”
    “哦~~~”秦莫有意拖长尾音，怪腔怪调：“你没有接受他？”后知后觉这是一句废话，自己想了想，眉眼又渐渐舒展开来:“你没有接受他……”
    秦莫顿了顿，像是幡然醒悟了什么，然后突然转头看着聂如笑了一眼。一句话，说的既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既像是在和聂如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说完，竟像赢得什么比赛的大男孩一样，咧嘴笑得一脸痛快与单纯。
    看得聂如是一愣一愣，生怕他会突然人格分裂到失去意识，发疯开车去撞电线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