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这条路

第9章


  他撑着半边身体侧躺下来,渐渐也倦了,目光仍贪看着她,也唯有这一刻,她平静得像小绵羊,能容他这样接近,手仍轻抚她的发,一下又一下,直到他重新进入梦乡。
  谷雁安被尿意逼醒,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她直直坐起,脑里一片空白,急急站起后,直奔厕所。
  她才刚进厕所,手机铃声就响起,吵醒了曲东宇,他下意识伸手寻找铃声来源,反射性接起,嗓音带着疲倦。「喂?」
  「不好意思,我打错了。」来人很快挂掉电话。
  不到三秒钟,手机再次响起,曲东宇都还搞不清楚状况,又接起电话。
  「喂?」
  「这是谷小姐的手机吧?我没打错啊!你是哪位?现在是早上你怎么会接她电话?」男人连珠炮似的质问后,又换了个语调。
  「好哇,原来已经有对象,不用多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跟我相亲不过两天……」
  曲东宇听得迷迷糊糊,直觉这通电话有够烦,没等男人说完就挂掉手机,他懒得探究。睡意正浓呢!他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昨夜没睡好,听谷雁安抱怨半天,又喝了酒,特别疲倦……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谷雁安有点紧张的声音。「刚刚是不是有我的电话?」
  「嗯。」曲东宇半闭眼睛,打了个哈欠。
  谷雁安拿过手机,紧张地滑过手机萤幕,边叨念着。「你接了吗?要是我爸打来就完蛋了,嗯?这谁啊?」她看着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歪了歪头,面露困惑。
  「一个男的。」
  她追问:「他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他被她频频丢来的问题弄得毫无睡意,索性睁开眼睛,定定看着脸露焦急的她。「如果你在等任何不想错过的电话,可以回拨看看。」
  她蹙眉。「我只是担心是工作上的事情。」
  看了看表,才八点,应该不至于是工作上的事,更何况若是部属打来,她也会认得对方的电话号码。「算了,搞不好是诈骗集团。」
  ☆、第十章
  曲东宇站了起来。「我要回家补眠。」
  拖着懒洋洋的步伐来到门口,掏出钥匙,才发现女人没跟上来,他转眸望去,见她站在原地定定看着自己。
  「干么?」他揉了揉酸涩的颈子,睡饱后要再来做一套瑜伽放松一下,昨天睡这里实在太伤身了。
  「谢谢你。」她目光热络,满藏感恩,粉唇弯出弧度。
  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无聊。」
  她快步走过来,看着曲东宇锁门。
  「其实我真的满感动的,你竟然记得『排毒大会』,还耐着性子听我发牢骚,而且忍耐着不把我丢出去,原来你也是很温柔的嘛。」她笑弯了眼睛。「谢谢你昨天没有把我赶走。」
  她走在他前面,拾阶而下,曲东宇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其实我有赶,只是赶不走,女霸王。」
  「赶得不够狠,我感受不……啊!」
  惊叫声传来,谷雁安话没说完就踩空楼梯跌了一下,好险只剩两阶,跌得貌似不重,但她蹙着眉的吃痛神情映入曲东宇眼里,只觉得一阵担心。
  「没事吧?」
  他急急来到她旁边,低首梭巡她全身,看起来没啥外伤,他扶着她起来,看她表情痛苦,又问:「怎么了?」心一阵紧,该不会伤到哪儿了吧?
  谷雁安只觉得全身骨头像要散掉一样,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脚踝很痛。」
  曲东宇带着担忧的目光,低头查看她左边脚踝,果然肿了起来,看起来一片红,怵目惊心。
  他想也没想就立刻下了决定。「走。」
  想起刚刚她跌倒的画面,曲东宇一阵担心,若是伤了皮肉还好,偏偏这样红肿起来,如果伤到筋骨怎么办?
  他语意简短,谷雁安听得莫名,走?走去哪儿?她是能走吗?脑中的OS还没完,就觉得身体一下悬空,她整个人被曲东宇抱了起来。
  而且是公主抱!
  公主抱的震撼显然胜过脚踝的痛苦,谷雁安苦中作乐道:「公主抱!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公主抱过!」
  「闭嘴。」都这时候还有办法聒噪?
  「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她惊奇道:「我以为你是小绵羊一只,噢,虽然我也不重啦!」
  「谷雁安!」他语气凶狠,却很轻柔地把她抱进车里,自己绕到车的另一边进入驾驶座。
  谷雁安一直看着他,这个嘴上总是不客气的男人,他啊,很难从他嘴里听到温柔情话,可是举动又总不若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恶狠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恶心善?
  她不禁笑了,但脚踝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的脸一下皱起,唉唷,真是痛死啦!
  已呈半退休状态的阿宽师,吃过早餐遛过狗后,方才懒洋洋的从屋里搬出一块白铁制的招牌,他不甚在意的随便一搁,正要转身进门,就被激烈的煞车声给惊了一下。
  「夭寿喔!」
  他朝发出声响的车子看过去,脸上的不悦顿时转变成讶异,尤其是看见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上下来一名男子,而男子竟然小心翼翼地抱下一个女人时,阿宽师相信如果现在他面前有面镜子,一定会看到他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不是他家的曲东宇吗!
  那个练瑜伽练到出师,个性冷漠总与人保持距离,但其实超级护短爱妹妹的曲东宇!
  那个除了妹妹外,身边没出现过其他女人女孩女婴母狗的曲东宇!
  他正抱着一个女人……不会吧?脸上还那么焦急,这幕好像电视上演的场景,接下来曲东宇是不是要喊「闪开,我老婆要生了」?
  阿宽师迎上前,已经准备好接生……啊不是啦,他可不是什么妇产科医师,他是——
  「师丈!她扭伤脚了,麻烦您看看。」曲东宇熟门熟路地进门,将谷雁安安置在椅子上。
  没错,他就是方圆五百里都知晓名号的传奇推拿师阿宽师,身为一位专业的传统民俗工作者,一定要有几张金牌奖状或匾额挂在墙上,这里的墙面上确实挂满大大小小的金牌与匾额,还有几张与政商人士的合照,显现手艺超群且背景很硬。
  阿宽师蹲下身,紧拧着眉看了一眼谷雁安的左脚踝,唉唷了一声,戏剧化的嗓音响起。「天可怜见!这么纤细的脚踝竟然摔成这样,怎么回事啊?」
  原本还很痛的谷雁安,听到那句「天可怜见」,忍不住笑了,但笑得很难看,因为她痛得龇牙咧嘴,笑起来有够苦瓜。
  曲东宇问:「怎么样?」
  阿宽师看了曲东宇一眼,清楚看见他脸上的担心,他在心中转了个弯,开口道:「我们家东宇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别看他样子斯斯文文太过俊秀,其实很有力气,喏,刚刚他能轻易抱起你,你一定能感受到他贲起的肌肉吧?」
  阿宽师轻轻揉着谷雁安的脚踝,骨头没断,只是单纯扭伤……「再说一个最单纯的观念,现在的人大都晚睡晚起,那多懒散?我家东宇早睡早起,还能精神奕奕,这样的阳光男很少见吧?」
  「师丈……」曲东宇有点后悔将谷雁安带来这里。
  也是啦,一看她扭伤脚痛得离牙咧嘴就慌了,如果是其他人,他恐怕懒得管还会绕路走,但她不一样,他只觉得心跳加快、担心弥漫,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功力一等一的师丈。
  「小姐怎么称呼?」
  阿宽师已经在替谷雁安的脚踝抹上冰凉的草药,他动作娴熟、力道温和,谷雁安脸上的痛苦逐渐平复下来。
  微蹙的眉头,仍然带着一些忍痛,谷雁安眨了眨眼睛,道:「我姓谷,师傅您好。」听曲东宇不断叫他师丈,又听这师傅口中一句一句我们东宇,想也知道两人很熟悉。
  「谷小姐啊,不知道跟我们东宇是什么关系?」阿宽师懒得问曲东宇,这小子别扭得很,嘴绷得跟蚌壳一样紧,八成也问不出什么大概。
  「师丈,她的脚怎么样了?」曲东宇故意打岔,熟知阿宽师推拿步骤的他,看见开始敷药早就知道没大碍,但为了不要再被掀底,他决定硬是插进去,打断阿宽师的问题。
  「单纯扭伤,敷药就可以,两天来换一次药,半个月就能完全好。」阿宽师斜瞄他一眼。「现在你可以到旁边等了,看个电视等我包好脚。」
  这是赶人不成?谷雁安看着曲东宇闷着表情,却丝毫未动,不禁噗哺一笑。
  「我们是朋友。」
  「男女朋友?」阿宽师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东宇一直守身如玉,我都以为他要当和尚了!」
  她摇头。「不是。」
  「暧昧中?」
  「不是。」怎么看着这老人目光因为自己的回答而逐渐黯淡,好像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谷雁安心一横,索性和盘托出。「是前男女朋友。」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阿宽师亮出笑容。「我懂,你们在旧情复燃的路上。」
  「不是不是。」谷雁安忙摇手。「我们……」
  曲东宇受不了了,再次开口。「师丈!」
  「你别吵。」阿宽师瞪他一眼。「如果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会在大清早待在一起?要说你们没有意思我可不相信。」
  谷雁安皱着眉,嘟了嘟嘴。「我只是找他吐苦水啦……」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有什么烦恼?」阿宽师嘴很甜喔,谷雁安忙不迭地点头,一脸遇到知己的样子。
  「我就没有恋爱运啊!心情不好就会想抱怨。」
  阿宽师指了指旁边的曲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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