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蔺嬷嬷第一次见到苏煜,害怕的忙低首行礼。“魏洵……”苏煜的眼角血红,整个人像是暗黑的风暴。即使声调淡漠,芜言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漫天的阴蛰。“不关她的事。”芜言静静的靠在他怀里,“你不能动她。”她的语调像是看透生死的半百老人,对尘世再无丝毫留恋。苏煜浑身一僵,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好。”他的嗓音嘶哑难受。额上随之落下一吻,滚烫炽烈。“朕带你回去。”
“恭送陛下、娘娘。”蔺嬷嬷颤颤地磕头行礼。“不是叫你有事就告诉我的吗?哎呀!你呀……”魏洵恨铁不成钢的怒道,随后急匆匆地跟着苏煜离去。蔺嬷嬷手脚发软地瘫坐在地。第一次,她呆在这冷宫四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陛下。而这个陛下竟是亲自来冷宫接芜言。不一样,她果然不是那般简单的人。
“如何!“苏煜冷冷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一众太医,“回禀陛下,娘娘这是郁结之症。”王院使颤颤的问道,“娘娘是否曾不住得流过泪?”苏煜一愣,转瞬怒道:“难不成你们要告诉朕言嫔是哭瞎的!”床榻之上锦被软柔,不似冷宫的冰凉。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可却莫名的能想象出眼前是怎般的场景。“是。”她的语气很淡漠,缥缈虚幻的不似这凡间的该有的模样。茶盏、花瓶突然碎裂清响,她知道苏煜应是发怒了。“若你们治不好她,朕就诛你们九族!”“陛下!陛下饶命!”又是这般模样,她真得厌倦了。何况这病,她早便知会是什么结果。“苏煜,”她看着自认为有他的方向,“放手罢。”
她说,让他放手。“滚!”他暴躁的怒吼那一声,太医宫女都急急退了下去。“你让我放手。”殿门闭上的一刹,苏煜轻笑出声,“你凭什么让我放手。”手腕上的大掌箍得芜言微微皱了眉,“朕告诉你。朕不会放手。”他的鼻息离得极近,他的脸似乎就在她眼前。“你若好不了。朕就让整个太傅府陪葬。”他总是用这一句威胁她,“陛下难道忘记了。”芜言苦笑出声,“太傅府没人了。”在她母亲去世的那之后,父亲遣散了所有太傅府的人,连小九也被带回了母族。“如果是父亲的话,我想陛下不会动手。”手腕上的大掌箍得更紧了,“如果是旻汶呢?”她闻言微愣,“他没死。小九也回了太傅府。”他将她搂进怀里,“这样子,你就没法离朕而去了罢。”
苏煜寻回了锦瑟来照顾她,锦瑟初见到她时,就哭成了泪人。王院使给她配了药。“娘娘。”锦瑟啜泣着道:“您还是喝点吧。”“不必了。”芜言微勾嘴角,“我是医者,我知道这药究竟有没有用?”“娘娘……”锦瑟看着她这般坚决的模样,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朕不管你知道还是不知道,你都得喝。”这明明是早朝的时辰,苏煜却来了。“陛下……”锦瑟似还在床边,迟疑着不愿离去。“锦瑟,下去罢。”她不愿让苏煜再逮着身边的人发怒。“诺……”锦瑟终究只能有些不情愿地退下了。
勤华殿内香烟袅袅,瓷勺轻碰碗沿,淡淡的药草香充斥在鼻间。她不想喝,可苏煜在身旁,若她不喝,他指不定的会做出些什么来。睫毛轻颤,她听话地张开了嘴。一碗下肚,苏煜眉眼弯弯的搂过她,叙叙的跟她说着话。她闭上眼,本想假寐,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午膳之时,苏煜唤醒了她,又强喂了她一碗汤药。
金銮殿之上跪着许国公、许族一系列的大臣。另一侧高台之上,唐季拿着手中的名册高声念着。“好你个唐季!枉我们这般信任你!”许国公的二子怒吼着想要冲上高台,将那蓝服官袍加身的人撕成碎片。可惜身后一直有人按着他,让他动弹不得。“陛下。”唐季将手中的册子双手呈上,“这便是所有的贿赂名单。”苏煜点首,对着殿中跪着的人冷冷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哈哈……”许国公突然大笑了起来,虽已半百,一双眼睛却是炯炯生辉,“成王败寇,自古之道!是老夫输了。”这个人替先帝打过江山,扶植过他这个傀儡皇帝。曾经的叱咤风云满身传奇,如今却真的是烟消云散了。
殿内只剩下秦羽一人。苏煜摆手,不多时又上来了二人。一个是琴澜,还有一个是筱袂。何旻汶诈死之后,带着一队军马潜伏在金陵深处。珃溟则在绥棱一次大仗受伤之后直接将他药晕,以伤重为由,一直关养在营帐中。等到他醒来,容嫔的消息已经走漏,他便不管不顾的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所幸金陵已定,边关战事也消了。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边关形势稍好,珃溟确实一人能抵,苏煜也不会出此下策。
“陛下。”筱袂不停地磕着头,“是太后。太后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让奴婢陷害言嫔娘娘。当时言嫔娘娘魂不守舍,轻甩了一下袖的时候,奴婢鬼迷心窍觉得机会来了,便趁人不备狠狠将娘娘推下阶梯。”她泪流不止的悔道:“当初娘娘和孩子其实已无碍。可太后让奴婢以绝后患。陛下,奴婢是被逼的啊!”所有大臣都缄默了。“你呢?”苏煜眯眼看向一身碧绿宫装的人。琴澜弯腰叩首,复抬起头直视着苏煜,“是又如何?言嫔娘娘的孩子,丽妃的孩子,还有芸嫔等等,都是。陛下难道以为在这后宫之中还会有什么单纯无害?若不是她们自己心有此念,如何能让人利用得了。说到底,还是她们自己给自己种下的果。”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你这妖女胡说八道些什么!”“陛下。定是此女蛊惑了太后,太后才会变成这般模样。”“陛下,此女乃是妖女!”苏煜未言,转目看向另魏洵。
魏洵领会,对着殿外高呼道:“宣王院使觐见!”“臣王敬叩见陛下。”王院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起来罢。”苏煜整个人看上去闲闲散散的,带着些微的疲倦,似是昨夜没有安睡好。“谢陛下。”王院使撩袍起身,看了一眼苏煜。领会受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花的小瓷瓶,“这是从秦妃娘娘殿中搜到的。服用此药之后,人会昏睡不醒。不吃不喝,十日即可死亡。”众人疑惑的望着他。“而正巧秦妃让朕喝的那盏茶里也有。”这一句话就如巨石沉入了大海,掀起了惊涛骇浪。苏煜平静拂手,“将秦妃带上来。”
秦羽仍披着那身最爱的彩色华衣,织锦刺绣的繁丝孔雀像极了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浴火凤凰。她跪在地上,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嚣张跋扈。“而且娘娘并没有身孕。”王院使极为坚定的又道了一句。“羽儿为什么假孕!陛下难道不知道吗!?”秦羽的泪终究落了下来,“羽儿以为陛下对羽儿是好的。直到有了芜言,羽儿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宠爱!可笑羽儿一直以为陛下心中最起码还是有羽儿的。”她的目光哀绝,语气中满是对自己的讽刺。“此等妖妇如何能留!”“此等歹毒的人该诛以极刑!”众人前后联想,方才觉出原来后宫之中还有这一谋。
“太后日日心念先帝。朕觉得是该成全母后了。”他抬眼环视着众人,“各位爱卿觉得呢?”朝堂之间的愤语霎时如石沉大海,消失无踪。“陛下圣明。”在这一片静默中,何太傅突然躬身。“陛下圣明。”萧云、唐季,一个接一个都跪倒在了地上,“陛下圣明!”群臣齐跪高呼。
芜言靠着床榻的软垫,由着锦瑟一勺一勺喂着药汤。就这样罢,她不想再和苏煜闹下去了。“干什么!我要进去!你们敢拦我不成!”殿门外吵嚷声不断。锦瑟皱着眉还未开口斥责,就听一声重响。她想,门该是开了。“你就是那言嫔。”耳边风声阵阵,嗓音爽朗清澈,听上去似乎不是她熟知的任何一个人。来的是夷格,一身山戎特色的红衣马靴,微挑的凤眼,粉嫩的双颊。眼波流转,万种风情。不同于万般尘世之中的烟火浮杂。她就像天山雪域之上的唯一一点红,空灵圣洁。“你做什么!”锦瑟急急护在芜言身前。“你是谁?”芜言淡淡的开口。“我是夷格。”芜言轻轻推开身前的锦瑟,“你来找我,有何事?”“你竟是个瞎子?!”女子的话直直灌入耳内。听上去却感觉不到丝毫恶意,更像是那种发现新事物会有的惊诧。“请娘娘说话放尊重点!”可锦瑟听着却是怒了。“没想到你的婢女还挺凶的。”她小声抱怨了一句。“好了。废话不多说!我夷格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苏煜是我的!”她的语气像是小孩子般,霸道的对着自己喜爱的事物宣布着主权。“你不准接近他!不准碰他!否则我夷格什么都做得出来!”眼前仿佛浮现出她说话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她不禁低首失笑。这般的女子,在这种吃人不眨眼的皇宫怕是难能可贵的存在了。“你笑什么!别以为苏煜现在陪着你,就是你的了!告诉你!我是不会把苏煜让给你的!”她浅笑着点首,“恩。我相信。”夷格被这句话弄得一愣。眼前的人明明看不见了,可那双眸子却还是如此的流光溢彩,使她整个人生动得像是空谷的仙灵。
“陛下。”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龙袍的苏煜一步踏进了勤华殿,冷冷的望着夷格,“谁准你来的。”他的嗓音中满是戾气。可惜夷格什么也没察觉到,“苏煜,”她的语气里面有些许抱怨,“你许久没来看夷格了。”芜言想:这个人在苏煜心里一定是特别的。特别到可以让她直呼他的名讳。“带她回彩霞殿。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夷格似乎一愣,随即不明所以的质问道:“苏煜!苏煜!为什么?!”
床榻一边微微陷落,瓷勺轻碰药碗,清冷的气息环绕在四周。她听话地张嘴。四周极静,静得她能清晰的听到背后苏煜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芜言……”他低首靠在她脖 /颈边,柔声唤她。最后得到的还是一片缄默。“芜言。”苏煜突然眯了眼角,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一天之内你说的话若少于十句。朕便让锦瑟受三鞭。”他忍受不了,忍受不了她的沉默,就好像将他整个人都隔出了她的世界。“苏煜,你真卑鄙。”到头来,他就只会这样逼她。“是。我本来就卑鄙。”苏煜将她搂紧了几分,明明是冷冰冰的嗓音,他却莫名觉得开心。
这几日,她一直呆在勤华殿,苏煜很少再离她左右。她总觉得不真实,像过去一样,突然出现的宠爱之后,就是万丈深渊似的可怕孤独。今日,她的父亲来了。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从他的嗓音中感受到他又苍老了几分。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极好。她最怕得便是父亲想不开。可之后,她想他还是随母亲去得好。
父亲说,这一切都是密谋。包括哥哥的死,都是从一开始便已经算计好的。除了母亲的死是意外以外,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从她的孩子没了便就开始了。“所以,您为了这所谓的忠义,让母亲就这样痛苦的死去?”她觉得有些可笑,这到底是什么借口。“这是朝堂之上的事,不能告诉你的母亲。”何太傅痛苦的闭上了眼,挣扎的道。“朝堂之上的事?!”她冷笑,“所以让母亲以为哥哥死了,以为我就此孤独呆在冷宫,伤心欲绝的死去!”“如果告诉你的母亲,她做不出伤心的样子,这个计划就可能会出现纰漏!我是夜泱国的臣子,不能用整个夜泱国的江山做赌注!”“纰漏……”她的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说到底就是你不信母亲!”何太傅低着首站在原地,满身都是孤独落寞。芜言缓缓的闭上眼,“你真是夜泱国的好臣子!好太傅!”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她便融不进去。可笑的封建思想,可笑的君臣之义,竟胜过了一切的生命根本。“你好好休息,父亲过几日再来看你。”脚步声渐渐远去,她一下子扑进被褥里,呜呜的小声哭泣起来。她从未想过四个月前的一面会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她的母亲临死之前该是怎样的肝肠寸断?该是怎样的为她们伤心着?
自那日之后,即使苏煜怎么威胁,她都再未跟他说过一句话。苏煜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身上满是求死的气息。他以为让芜言与太傅见一面,她会好些。却没想到她的情况反而更恶转直下。“全部拉出去斩了!”苏煜紧紧的抱着芜言,对着地上跪着的一众太医,暴怒的命令道。“不要。”芜言拉了拉他的衣袖。“那你好起来,我就不杀。我就不杀。”苏煜双手紧紧按着她的肩膀,语气近乎乞求。“放手罢。”芜言伸手拂下左肩上的手,“苏煜。”她的世界黑茫茫的一片,“我知道自己的病,活不了多久了。你放了我罢。”苏煜的手从她身上滑落,空落落的垂在身侧。“你是帝王。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妃子。”“所以呢?”苏煜的声调有些冷。“或许马上你就会发现有比我更吸引你的人。”她垂着眼睛静静的坐着,像是一座石化的雕像。“比如夷格,她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
“夷格。朕从未碰过她!”苏煜突然似是疯了般抓住她的手臂,“你若不信!便让锦瑟去看看她的守宫砂!”他的头抵在她颈间,嗓音艰涩沙哑,“你以为朕有了你以后,还看得进去别人吗!”她愣愣的由着他搂着,一瞬以为刚才所听皆是幻觉。“她们都不是你。”苏煜突然印上她的唇,疯狂的啃/噬嘶/咬着,像是要将她拆卸入/腹。她吃痛的嘤/咛了一声,皱着眉伸手想推开他。口中血腥味浓重,苏煜狠狠的吻着她,容不得她半点退缩。她的脑中渐渐空白成一片,“她们都不会成为是你。”耳侧是粗重的喘 /息声,“所以,即便是你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沈梓铭终于被苏煜寻到了。“她的脑后有淤血,且堆积时日过长。臣真的无能为力。”王梓铭跪倒在地,真真切切回禀。苏煜的气压一瞬便低了,“你不是神医吗!这点病都治不好,留着还有什么用!”“陛下饶命!”王梓铭苦涩哀求,“臣真的无能为力啊!”最近芜言嗜睡得厉害,一天下来几乎大半时间都在沉睡。苏煜害怕下一秒,他就再也叫不醒她。一想到他的余生里再也不会有她,他的世界就仿似突然满是惨淡灰败。“陛下。”王梓铭抬首看着苏煜,“臣有一个师兄,名唤李青岚。医术更甚臣一筹。”“他在哪?”苏煜紧紧的盯着王梓铭,“臣虽前段时间见过师兄,但师兄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臣也实在不知其在何处。”“魏洵。”“诺。”“贴告示。只要他还在这夜泱国,即便是挖地三尺,朕也要找到他。”
“芜言,”苏煜小心的抵着她的额,轻柔的唤她。窗外的月光斑驳,芜言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若不是呼吸还平稳着,他可能就要当场崩溃了。他低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眼睛,“会好的。”他的嗓音渐渐有些干涩黯哑,“你不会死,朕不会让你死。”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打在他身上时,他下意识的唤醒芜言。看到她烦闷地半睁开眼,翻身继续咕囔着睡去的模样,才算安了心。“陛下……”魏洵心疼的看着苏煜,这么多天都未睡,是个人都扛不住。“魏洵,告诉他们今日也罢朝。”他试了试药汤的温度,半垂下眸子,又说了一句,“这段时间,都罢朝。”
三日之后,李青岚出现在金陵城外的一处村庄里。他不愿进皇宫。若是强硬逼他,即便要他死,他也不救。“你若救不活她,朕不会放过你!”苏煜暗沉着脸色坐在床旁。边关大捷,珃溟回了金陵。无数个士兵围着这个小小的茅草院落,珃溟站在屋外冷冷的望着蓝衫发白的男子。“我可以救活她。”李青岚抚了抚胡须。苏煜的眸底霎时升起了炫丽的光彩,“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这是什么意思!”魏洵也急了,愤怒的看着李青岚。苏煜的目光暗沉了下来,看了一眼芜言沉睡的安静面容。“说来听听。”“陛下!”魏洵的心底莫名得升起一丝害怕。“很简单。”李青岚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我救她,自然要有报酬。就用你的一双腿和眼睛来换。”珃溟冷了目光,拔剑指着李青岚的脖颈,“救还是不救。”李青岚轻轻笑了起来,转首直直的望进苏煜眼里,“杀了我,这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能救她。你敢冒险吗?”指尖转着褐色的丹药,他像是欣赏艺术般眸光愉悦道:“这粒丹药会让你在十日之内,失明且失去行动能力。”“朕答应你。”不过一瞬,苏煜便低沉着嗓音应了。“陛下!”魏洵不敢置信的跪倒在苏煜面前,“陛下不要意气用事啊!”脖颈前的剑刃又递进了一分,“珃溟,放下!”“六哥!”李青岚闪身站至一侧,笑吟吟的继续道:“不要开心的太早。我还没说完。”珃溟眸光中风暴骤起,他清楚得认知到这个人他根本打不过。“服了这个丹药。每隔七天,便会痛苦一次。且一次比一次痛苦。”他将手中的丹药递到苏煜面前,“直至半年后,再来这个地方。我会取走你的眼睛和双腿。你还要吗?”苏煜静默的伸手取走丹药,“陛下!不要啊!”魏洵连忙抓住苏煜的手臂。“不过是一双眼睛和腿。”苏煜垂眸咽下。抬眼之时,目光恢复原本的冷静清明。“先生,你该实现你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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