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故人

======李夫对前几天出言伤害李珊娇很是感到懊恼，自己虽是知道自己并没什么错，但有时候就是你本没错，但你却不得不去低头，男人在女人面前有时候是不能太讲究思维逻辑的。
    他诚心诚意的去道歉了，但李珊娇仍是记恨着。李珊娇确实是记仇的人，可能从小的遭遇让她对人性的理解更为肤浅，也是因为受到的冷眼太多，让她不再对任何人委屈，当然这并不包括李尚俞，毕竟他是她这一生要用全部去真心爱的人。李夫的道歉之路就显得极为崎岖了，这不……
    “你又来干什么？！”李珊娇瞥见又来办公室找她的李夫，不怀好意的说道，李夫并没有在意，毕竟在她面前他似乎是喜欢了冷言冷语了，在她面前也只是发了一次脾气而已，或许习惯已经养成，受虐已经促成，他在她面前何以如此的卑微着，他曾无数次的问自己，但结果都是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东西，只是爱，只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却去能忍受她一切的无理取闹。
    “我订了家法国餐厅，今晚有空吗？”
    “没有。”李珊娇当即就否决了某人的提议，
    “那明天？”
    “没有。”
    “后天？”
    “也没有。”
    ……李夫知道她是故意推辞了，“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他依旧好意的问道，丝毫不理会李珊娇这般的态度。他本可以甩脸就走，本可以留有自尊的离开，但他却是知道，李珊娇的脾气如果现在不去解决，那她是不会再去理会自己了。
    李珊娇确实可以在李夫面前如此的嚣张跋扈了，也只是可以在他面前而已，因此她总是可以如此的变本加厉。
    “李夫，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够明白吗？”她终于不再低头看文件了，
    “我？我是来道歉的啊。”李夫笑着回道，她终是不再不拿正眼瞧他，这让李夫受到鼓舞，
    “道歉？你有什么错需要向我道歉？”李珊娇当然记得那日他的态度，只是冷眼笑着说道，
    李珊娇果真是接着丁点的机会就会咬着不放了，李夫看着面前的人，她脸上全是胜利的喜悦。对，李珊娇是知道的，他终究会向她低头，这胜利的赞歌在她心里奏响着。
    “珊娇，我那天不该这样说，对不起。”正在李珊娇为此感到万分的高兴时，门再次被推开了，
    “对不起什么？”
    这声音，李珊娇是知道的，李尚俞应该不会是喜好多管闲事的人啊。
    “李夫，你做了什么让珊娇这么生气？”李珊娇当即就愣了，她是知道的这事是能告诉李尚俞的吗？当然是不可以的。她在李夫还没讲话之时抢话道，
    “没什么。就一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走到李尚俞面前扶着他的胳膊柔声的回道，还不忘警示李夫，李夫心领神会的没有回话，这个场景是有些好笑的，他这些天的千方百计被李尚俞的到来瞬间就打破，他本就该明白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这些天在生气，在生谁的气？”李尚俞是被朱东告知的，李夫这人的脾气，他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会去求人。他为了公司着想，也是应该让二人和解的吧。
    “没有，哪有。”李珊娇只有在李尚俞面前才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李夫看着灿笑的人，心里也是知道的，李珊娇是不得不原谅他了。
    “没有？那今晚我们聚聚。”李珊娇当然同意，李夫点点头也表示答应。这条道歉之路才圆满，二人出去的时候，李尚俞好奇的问，
    “你们怎么了？”他是向来不好问人家的私事的，只是他们二人他是在意的，于公于私他都是希望他们能有好的结果。
    “没什么，吵了几句。”他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秦晓雨，他是不会将她扯进来的，他还是很好奇究竟秦晓雨和李珊娇二人有什么矛盾，竟会让李珊娇如此的害怕。
    李尚俞不再多问，他们的事毕竟是他们自个的，他着实不好刨根问底。
    李夫同李尚俞告别后，就去找了秦晓雨，他需要去问问秦晓雨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万想不到秦晓雨竟会结婚，而自己却是毫不知情。
    秦晓雨刚准备和同事去吃饭，却半路被李夫叫住，李夫十分严肃的看着她，秦晓雨在心里嘀咕着，貌似自己并没做什么错事吧，在一旁同事看到正色的李夫，也是向她道别，秦晓雨只得心甘情愿的被李夫带走。李夫将她带到一处隐秘处，开门见山的就问道，
    “你结婚了？”那个眼神让秦晓雨很是后怕，秦晓雨有一些的恍惚，但也是很惊讶，他……如何得知？李尚俞？不大可能，那只能是…万娇。他不是说已经和万娇断了吗，为何还会有来往。见秦晓雨自个沉默着走神着，李夫大声叫到，
    “秦晓雨！我在问你话。”李夫当秦晓雨是朋友，应该说是朋友以上的，他甚至当她是妹妹，但她竟然连这事都瞒着自己，李夫不解。他势必要得到一个好的解释。
    “谁告诉你的？”秦晓雨并没有作答，而是反问道，尽管她内心深处不希望是那人告诉的，但她仍旧是存有侥幸心理的。
    李夫知道秦晓雨没有否认那便表示李珊娇并没有欺骗自己，他当时还以为是李珊娇故意诋毁她的。
    “和谁结的婚？”
    “万…李珊娇告诉你的？”秦晓雨并不理会脸色越发难看的人继续的发问，李夫就搞不明白了，到底是谁在盘问着谁，到底是谁有事瞒着谁，这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但见秦晓雨坚持要个答案，李夫只得如实相告。
    “为什么，你不是说和她分手了吗？”秦晓雨十分的不理解。李夫错愕的看着秦晓雨，觉得她有些的反常，秦晓雨不会是这种随便讨厌一个人的，但他能从她此刻的眼神中他看到一抹深深的忧伤与愤恨。她究竟和珊娇有何误会？
    “晓雨，有些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解释道，虽然这个解释太抽象但有些东西就是说不清，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你就是甘愿为她俯首称臣，如果有人能被取代，那他又何苦坚持不放手？
    “你还是放不下她？可你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秦晓雨捅破李夫最后残留的白色浪漫，毕竟谎言是最怕拆穿的。
    “在不在意那是她的事，我无法决定，可是，晓雨，我爱她。这是唯一我能决定的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那非常认真的样子，他那满怀淡淡忧伤的样子，让秦晓雨有一些的心疼。为什么爱一个人这么的难，为什么爱总能被辜负？
    他此时的眼神坚定的如永远不灭的星尘，让她无法再开口说半句不赞同的话。她似乎还记得那年夏天他哥哥也曾那样如许愿般诚心的认真告诉过她－－－他爱她。眼神依旧那么坚持，不同的人却表白着同一人，不同的人却表明给同一个人。
    那他们的结局呢，他们的结局会是一样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相同的命运发生的，但她又是否能够阻止呢？李夫已经是毫无所求的爱着万娇了，她又怎能不清楚这种感受，她不是也曾那样毫无指望的爱过王阜阳么？她又如何能忍心去断了他的念想，更何况她也是没有此番能力吧。
    “你和她会有好的结果吗？”秦晓雨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她不知自己是否能去相信万娇，但她却又不敢去冒险。因为她十分清楚的明白，这场冒险的代价会是多么的惨痛，难道要让悲剧再次上演？
    李夫听见秦晓雨这般问，一时陷入沉寂，他不知该作何回答，毕竟世事难料，他无法给结果，但看着秦晓雨满脸的期许，她需要一个回答。李夫这才回道，
    “晓雨，结果如何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我对这段感情问心无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可能李夫根本就没设想过结局的惨`烈`性`吧，秦晓雨也只得自己暗自伤神了，她能告诉他关于秦浪的事么，只是在感情面前，好言相劝都只是废话连篇，谁又能听的进？
    “你有想过放弃吗？”她依旧的不死心。
    “有，但我做不到。不管我如何的决绝，我都会痛心疾首，我都会去恳求她的原谅，我知道这样很没出息，但我无法不去这么做。”秦晓雨彻底的死心，她是劝说不了了的，她着实很讨厌这样的束手无策。秦晓雨陷入自己的思想里，李夫也是明白秦晓雨是担心自己，只是有些事他也是无能为力。过了片刻，李夫才想起自己找秦晓雨的目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老公是谁？”李夫依旧是坚持着，秦晓雨知道逃不过，这才悻悻相告，很是小心的说道，
    “李尚俞。”李夫果真的被吓到了，一脸惊诧的看着秦晓雨，完全不相信的问，
    “是李氏的李尚俞？”李夫还是有些不信，毕竟她和李尚俞这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就以他和李尚俞的交情，李尚俞何曾对女人感兴趣过，就拿李珊娇来说，也是没能打动他，更别说到结婚这步。秦晓雨默然的点头，这……这个消息也是太震惊了，那她和珊娇的矛盾就是因为这，
    难怪李珊娇会如此的仇视晓雨了，等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些年，竟还是一场空。他不得不感叹这多变的时节，给人多少的出其不意。但，他确实是不知李尚俞同秦晓雨是因何缘故在一起的，以他对李尚俞的了解，他会是真心爱秦晓雨的吗，他会真诚的对秦晓雨吗，这些都让他担忧，毕竟李尚俞冷若冰霜。
    “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秦晓雨只是支支吾吾的回道，
    “我们…我们现在很好。”秦晓雨也是说不出她与李尚俞的结合是因为爱，到底这并不是真实的。李夫看着秦晓雨，希望能从她神情里找出破绽，但秦晓雨掩饰的极好。
    “为什么没有公开？”李夫忽然想起李尚俞前些时候的“绯闻”，也是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是真心的不希望秦晓雨受委屈的。
    “我们是秘密结婚的，到现在这都是秘密。知道的没有几个，我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只是……”
    “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吗？”李夫当然也是猜的到这必是李尚俞的想法了，但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还是另有原因，他需要问清楚。他不能让秦晓雨当个见不得光的“李太太”。
    “是，是的。”秦晓雨只得这样回道，因为她知道，如果不这样，李夫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事情闹大，吃苦遭罪的也只会是李夫。李夫这才放松下来，秦晓雨见李夫情绪也是渐渐缓解，请求道，
    “我能求你件事吗？”李夫心里头了解，口头上应允。
    “能别把我和他结婚这事告诉其他人吗？”李夫欣然接受，毕竟她也不希望秦晓雨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时机成熟，李尚俞自会公布。
    李珊娇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看着坐下的人，李珊娇仍旧望着餐厅门的方向翘首以盼，李夫暗自坐下，喝了杯水才不紧不慢的告知身前的人。
    “别看了，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不能来了。”李珊娇这才收了视野，满脸疑虑的看着李夫，李珊娇心里暗自想着，为何李尚俞没给自己打电话，倒是打给了他。李夫看穿她的心思，取笑道，
    “可能他是希望我们二人好好和解，他在不方便。”李珊娇没在说什么，放下了刚拿出的手机。并没有来电显示，李尚俞并未给自己打电话。她心里有一些的失落，但还是忍住没有起身离开，李夫以为她会像以往一样起身离去，但这次她并未，她当然希望此事就这么了了，李珊娇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她向来聪明。
    “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也别提。”她不想被李夫牵绊住，凡事易早不易迟。李夫切了块牛排往嘴里送，咀嚼完后才不解的问，
    “是比利时的事还是我们吵架这件事？”
    李珊娇瞪视着他，【李夫这是在找事么，这有什么区别？】
    “都不许再提！”她怒视着他，警示着。李夫并没有被震慑住，只是沉默的对视着她，忽然冷不丁的丢下一句，
    “他结婚了，为什么还不放手？”哼，看来他是找某人求证去了，是李尚俞，还是秦晓雨？尚俞，应该不是，秦晓雨，想必是只有她了。秦晓雨定是很得意吧。
    “你凭什么让我放手，你觉得李尚俞会真的爱她？”
    可能是爱让李珊娇如此的盲目自负，毕竟她对这段感情是倾注所有，一旦有人开始去破坏它，李珊娇这般的慌不择乱也是有缘由的。只是这样的自欺欺人最后的结果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都和她结婚了，能是不爱吗？”李夫出言嗤笑李珊娇的盲目自信。李珊娇瞪视着他，对她的出言不逊很是反感，只不过李夫却是又加了句，
    “毕竟你并没有跟他结婚。”是啊，连你爱着他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殊荣，而李尚俞就算娶个不爱的，也没娶一个爱他的你。这不是对李珊娇赤~裸~裸的侮辱吗。李夫总是能让李珊娇怒火中烧，就连骂人都可以这么的有文化，看破却不说破，往往点到为止。
    “李夫，你以为你们这样就可以打击到我吗？你回去告诉她，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她别这么嚣张。”李珊娇气势汹汹的说完这话，刚好她要服务员准备的甜点已是准备好了。不说一句就想告别，拿起甜点就起身欲离开。李夫看着没动多少的餐盘，定是知道此人与自己一起并没有什么胃口吧。
    李夫找准时机抓住她的手臂，冷冷的说道，
    “难道你可以不惜去做第三者吗？”李夫怕李珊娇为了李尚俞会做些不道德的事，毕竟李珊娇对李尚俞是怎样的真心，他是清楚的。
    “第三者从来不是我。”说完就甩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李夫只得暗暗伤神，吵架这事算是了结了，但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简单，或许是说更加的复杂了。
    李珊娇为何如此执着，她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她要受多重的伤才会收手？李夫不解，也许是没有人知道的，怕是李珊娇自己也不知道吧。她到底可以为李尚俞做到哪种地步，就像他也是不清楚自己为何还在迁就着得寸进尺的李珊娇。
    他们都在等，都在等身边的人看见，只是比比看，他们的等待究竟谁更长，即使他们的等待或许会很漫长，但清晨却是从来不会迟到，有时候他也想，也想回到没有遇到李珊娇的那年，春风如旧，故事不在，相遇并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