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好久不见

  只是这么大的会议，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顾小凡担忧自己会出岔子，有点打退堂鼓。
  之前陆明轩第一天让自己当助理的时候，顾小凡曾经整理过公司的财务报表，大学时她修了双学位，另一门就是会计学，所以她发现其中有几笔款项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虽然那账本看起来没问题，但她还是有疑问，只是上头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发言。
  那时她只是个小员工，现在发生这么多事，顾小凡觉着自己有义务协助陆明轩。
  “明天要来谈项目的是楚氏集团的少公子，楚痕。”陆明轩见她没有迟疑，复又说了一句，“楚痕这个人不简单。”
  初听这个名字，顾小凡有点惊愕，楚痕这两个字并不陌生。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顾小凡宽慰着自己，毕竟这样的事情常有。
  顾小凡怎么都难以把那张戴着黑色镜框眼镜一脸茫然沉醉于书本中的文艺男和楚氏集团这样一个庞大的企业挂钩。
  大学毕业那年，顾小凡所在的院系有两个交换名额，一个是自己，可惜她没有去，而另一个就是楚痕。
  当年文学系中，不少教授都说他是一个不错的苗子，有文学的底子也有诗人的气质。只是去了美国，他没有选择本职专业，而是金融专业。
  看来他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而放弃了他曾经最爱的文学，顾小凡伸手抓了抓头发。
  那时青春年少，文学系除了自己便是楚痕最负盛名。
  自己寝室的女生也拿自己和他一起开涮，说什么男才女貌，好几次文学院排戏剧，他们都有意无意让自己与楚痕成一对。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因此每次在学院二人四目相视，都是极其尴尬的场景。
  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都叫她碰上，管他什么楚痕，什么流言蜚语，此刻她只要眼前这个人。
  ☆、第三十四章 重返盛丰
  翌日清晨，阳光温煦，顾小凡仰头看着与自己并肩站着的男人，他短碎的发丝下是子夜般深邃的眼眸。
  一八六的身高，线条笔直的黑色暗纹西装笔挺地衬着他颀长的身形，步伐从容，举止间透着矜贵。
  终于来到了盛丰，站在大门前，顾小凡蓦然觉着呼吸有点不通畅，深吸了口气后，挨着陆明轩走进，忽然间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牵着。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期，人来人往的，这么明晃晃地二人牵手是否有点欠妥，顾小凡这会没心情欣赏身边男子的俊朗不凡，只是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让自己一个人走。
  然则陆明轩却丝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大步从容朝前走，不顾及旁人递来的眸色。
  陆明轩掠见顾小凡稍稍有点惨白的脸色，低声安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今天偏要让他们都明白这个既定事实。如果谁往后再敢嚼舌根，我一定不会轻饶。”
  不过数十天之前，自己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工，如今却可以和顶头上司挨肩站着，而且他还牵着自己的手。
  顾小凡觉着自己仿佛踩在云端，飘忽忽的。
  她分明看见了来自众人的眼神，嫉妒，不屑，羡慕，惊诧……
  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的，陆明轩和自己一起手牵手出现在众人眼前，陡然间，顾小凡面上一热，仿佛醉了。
  站在电梯里，只有他与自己，顾小凡如击鼓碰撞的心难以平复。
  忽然电梯被打开，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人，他们初见的错愕表情一一被顾小凡看入眼底，同之前那波人一样。
  被这样盯着总有点不安生，顾小凡觉着自己是否过于招摇，也不必如此宣告天下自己回了盛丰，慌忙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陆明轩站在那里，正视前方，面上表情毫无变化，薄唇微微勾起。
  进来的职工齐声说着总裁好，他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安静，十分静谧，顾小凡心里都有点不敢相信。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她怎么还敢回来，她不是已经被辞退了诸如此类的话。
  陆明轩感知到她手心微微发凉，只是牢牢握着她的手，侧头报以微笑，仿佛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随着叮的一声响后，他依然没有放手，而是带着顾小凡在众人视线的洗礼中朝会议室走去。
  顾小凡分明瞧见高文眼底无尽的错愕，还有夏琦满心期许的祝福，霍然间她的心也归于宁静。
  她回来了，不管旁人如何看待自己，现在她只要做回自己就可以了。
  离正式交谈会议还有半小时，顾小凡快速地翻阅所有的文件，逼迫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记下了这次会议的重要内容。
  顾小凡浏览中无意发现，其中一项条款数额打错了，虽只是一个小数点，但对于盛丰眼下而言，将会掀起一场波澜。
  很明显，有人动过这份文件，可这都是创意部提出的，他们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犯错误，顾小凡深谙，许是有人暗中做手脚，只是这人她不清楚，到底有谁和盛丰过不去。
  现在还有时间，顾小凡没有告知陆明轩，自己匆匆走去打印室重新将所有的文件再打印核对完毕，确认无误之后朝会议室走去。
  孰料高文迎面走来，她的眼神很犀利，没有一丝友好。
  她可没工夫和高文瞎掰，顾小凡将文件紧紧握住，却听着身后一声冷哼，不由得脚步停下。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高文视线紧攫着顾小凡，手中拳头捏紧，上回她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下不了台面，以至自己如今每次走在公司过道，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深深吸了口气，顾小凡告诉自己，这样的人不需要搭理，只是浪费时间。
  正想朝前走，却又听着一句，“你以为自己很清高吗？说白了也不过是靠男人，你命好而已。但我想，你总会有翻船的时候。”
  似乎话里有话，顾小凡起初的不以为意，这会转身看向高文，她一脸阴阳不定的样子，饶是顾小凡觉着这个女孩子曾经清纯如水，这会也不禁有了想法，难不成这份文件和她有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高文一脸夸张的表情，双手一摆，只是语气越来越重，“陆明轩是谁，你该清楚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绝不会平稳。游戏才刚开始，你自己选择的路，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而已。”说完潇洒走向会议室，只是在超过顾小凡时故意碰了下她的身体。
  顾小凡看着她渐渐远去，目光迷离不定。她的话未必是假的，可她居然敢说那就应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自己把今天的事告诉陆明轩，没有真凭实据，自己也不能奈何她。
  人心难测，顾小凡不解，这个昔日一口一句喊着自己小凡姐的小姑娘，在办公室里也是见事做事，其实她的能力也挺出众，如果她肯那么她一定会有好的前途。
  为什么她如今却成了这样？顾小凡心中某个地方不断往下降，很是难受。
  俯身捡着所有的纸张，低头间一双擦得锃光发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顾小凡以为是陆明轩，满心欢喜地抬头却在刚要开口间，噤声不语。
  这天底下真有这样巧的事吗？这个楚痕当真就是文学社曾经叱咤风云的才子。
  只是这次，他一身灰色条纹西装，仍旧带着黑色镜框眼镜，蓄着一头短发而不再是大学期间的中分，淡雅如雾的星眸不再犹豫而多了几分果敢，  削薄轻抿的唇不时流露出逼人之气。
  楚痕蹲下身子也帮她一一捡起，嘴角微抿没有说什么。
  “谢谢。”顾小凡起身抬头迎着他平静的视线，三年了，他成熟了，不再是那个满身诗书气的文艺男青年，多了几许商业人士的果决。
  想到接下来陆明轩要和他谈判，顾小凡这颗心还是悬着，怎么大学时就没听说过他的身世背景。
  彼时他总是穿着一身休闲装，现在却这副模样，顾小凡一瞬间有点倒时差。
  “不用谢，顾小凡，好久不见。”楚痕语调轻柔，一如大学时。
  他认出了自己，顾小凡莞尔一笑，双手抱着文件，“是啊，好久不见。只是这次我应该叫你楚总。”
  楚痕淡然一笑，右手插在裤带，“没想到你居然在盛丰工作。”余下的话他没说，毕竟他们的交情也不过见面寒暄而已。这些天，盛丰闹得风风雨雨，他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顾小凡。
  静默一会，二人都没有说话，顾小凡突然想起了从前，打破局面，“时间快到了。”
  楚痕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抽回神笑道，“我不出现，我想会议不会开始的。”
  看着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顾小凡，楚痕看向别处，“你说得对，是时候了，该来的总要来的。”说罢朝会议室走去。
  ☆、第三十五章  成交
  看一眼时间，迟了一分钟，顾小凡赶忙朝前走，却在推开会议室的门后，心中一虚，他们全部都到了，就差自己，而且她还是和楚氏集团的少总一起进门的。
  被那么多人盯着，陌生的熟悉，而且还是在这种顶级会议上，顾小凡觉着那每一个目光都好似铰刀，站立不安，却还是轻轻地将门给合上。
  陆明轩看出了她的不安与焦躁，会心而笑，“让我的助理亲自接待，楚总你可是第一个。”
  多好的借口，顾小凡莞尔一笑点头，径直走向陆明轩将文件悉数递给他，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轻轻将椅子一拉小心翼翼地坐下，这会她可不想再像方才那样被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