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利用了你

第2章


高挑女子推了我一把,又迅速掏出纸巾用力地擦手,“真脏。”
  “我衣服很干净的,小姐……啊!骗子!”
  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的男子摘下墨镜,瞪大了眼睛,把身边的女生推向我,然后逃跑。
  “站住!”我把扑面而来的家伙推到一边,开始穷追不舍。
  他匆忙上了一辆公交车,我朝着反光镜狂挥手,“师父!停车!”
  车速慢下来,我挤上车,骗子一脸惊愕,往车前方挤去,我扯住他,“你还我的600块钱!”
  “恶心女你给我放开!我不认识你!你神经病啊!”
  司机脸色铁青,“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去!”
  他狠踹了我一脚,我痛得一时松了手,跳下车接着追。
  我捂着肚子尾随他穿过N个大街小巷,两边店铺的招牌在成群的向后跑去。
  “别追了,我把钱给你!”他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区区600块也这么玩命,你是有多穷呐。”
  “听起来你很有钱,骗子。”
  “哥当然不缺钱,我只是跟朋友们玩游戏输了所以出来……你懂的啊,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否则我干嘛要做这种事,你恰好是第九十九个上当的白痴。”
  他冷笑着从钱包里抽出6张红色毛爷爷朝空中一撒,我低下头去捡钞票,捡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突然伸出脚踩在上面,我推开他的腿,用袖子擦干净我的钱。
  “知道‘尊严’两个字怎么写吗?你真恶心。”
  “呸!”我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我比你懂什么叫‘尊严’,混蛋。”
  所有失去的东西,我都要找回来,这是我的原则,不违背原则就是我的尊严。
  我仍然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奔跑,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我的左腿已经坏掉了,我忘记了它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健康。从两年前的某一天起,它会毫无规律性的隐隐作痛,那是如蛭附骨般的苦楚。
  我倚着小巷的墙壁昏睡,直至下午疼痛散去。
  路边有一列窄窄的罩着铁格子的下水槽,下雨的时候用来排水,某人低着头在旁边走来走去,貌似有东西掉进了里面,他皱了皱眉,还是走掉了。
  我沿着水槽在路边闲逛,忽然被一道光刺中眼睛,水槽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反射了太阳的光,我凑近去看清楚,是一条项链。
  我枯瘦如柴的巫婆手臂比一般人要细很多,刚好勉强穿过铁格子的间隙,把项链捞了上来。
  用水冲洗过后,它变得很漂亮,银色的海豚抱着蓝色水晶球,在阳光下璀璨而绚烂,我傻笑,着迷的把它拎起来看了很久,我很喜欢所有安静而纯净的东西。
  “把你手里拿着的东西给我。”傲娇富二代板着脸站在离我三丈远的地方。
  真是冤家路窄啊,既然他一点都不缺钱,所以这条项链很有可能真的是他的东西,兴许是舍不得把它丢在这儿又不甘心的折了回来。我瞅了瞅项链,又瞅了瞅对方可怕的表情,最终选择默默地把它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等等。”
  我的身体僵硬的停住,明明都还给失主了,该不会还要扁我?
  他缓慢地走过来,捏出几张红色毛爷爷,这回不是用撒的,而是跟我一样把它放在地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给我的?”我瞪大了平时无论如何都难以张开的小眼,迅速捡起钱数了数。
  这是……谢礼吗?真是傲娇的表达方式啊。
  “1、2、3、4、5、6,啊哈哈哈~~~6张哎,我有一千二了!Ohyeah~一千二!”我动作夸张的边跑边跳着离去。
  “傻×。”他闻声转过头鄙视我。
  ☆、ACT 4 贱民与贵族
  我有些狼狈的蹲在街边望着马路对面的扫地大妈,她面如死灰,穿着肥大臃肿的橘黄色工作服。
  “大妈,扫路一个月多少钱啊。”
  “三千。”
  “还缺人不?”
  “不缺不缺,一边儿去。”
  “老李,你那边怎么了?”前方的一个大妈回过头来问。
  “没你事儿。”
  我有些不死心的跑到那边又问了一遍,“大妈,还缺人不?”
  “缺啊,老李最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呢。”
  “可是刚才她明明说不缺人。”
  大妈脸色一沉,“这个老李,想钱想疯了,估计她是不会让了。”
  “那……”
  “东街区有一片地儿缺人,不过那地儿不吉利,如果不是太缺钱啊,劝你还是别去了。”
  “没关系,我还年轻,不信这些,呵呵。”我有些心虚的摸摸耳后。
  “负责打扫那条街的,已经连续有两个人出事了。”
  “面试需要什么证件吗?”
  大妈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有身份证就行了。”
  “Itwasfascination,Iknow。Anditmighthaveended。Rightthen,atthestart。Justapassingglance。Justabriefromance。Anditmighthavegoneonmyway…”
  还好扫大街不太注重仪容仪表,我顺利换上工作服,挥舞扫帚,唱着完全不合时宜的歌,把此地大凶之事抛却脑后。(扫大街和哼英文歌是两件一点都不搭调的事情,此种行径实为脑残的表现,就当是我曾经是学霸那段中二病时间留下来的后遗症吧。)
  我满足的捧着盒饭,坐在马路边,眼睛四处乱瞟,我不能一直做扫地工人,我仍然感受不到自己在活着,只是不死而已。
  “小野,明天我生日,你不打算给我礼物么?”女生发亮的水眸很有神韵,披肩长发垂直倾泻到腰间。
  小开坏笑,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瑞士表,和你的气质很般配。”
  女生伸过手,他却迅速收回了盒子,“明天再看。”
  “哦。”她嘟着嘴,假装失望的走开,又突然折回来,两个人争来争去,上演了一出打情骂俏。
  稍有不慎,盒子从三楼飞了出去,落在楼下开过的一辆货车上。
  “砰——”的一声撞击,惊掉了我手中还剩下一半准备留给下顿的盒饭。
  “擦。”我站起来抬头往上看。
  “恶心女?”他正往楼下看,对上了我的视线,“我的瑞士表掉在刚才的车厢上了,如果你能拿回来我给你五百块!”
  说着,楼上就飞下来一串粉红大钞,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落花的美丽幻觉。
  我大显身手将从天而降的毛爷爷全盘接收,朝不远处停下来等待红绿灯的货车疾驰而去。
  “啪啪啪……”楼上的人欢快地鼓掌,“哇~恶心女捡钱光速哎。”
  “你认识那个扫街大婶?”
  “那副乳臭未干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大婶,估计比你还小。”
  “那岂不是未成年?怎么做这种工作?你为什叫她恶心女?”
  “亲,你的问题太多了,打个比方说,你是天堂,她就是地狱,懂不?”
  “我……我找回……来了。”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吃力地举起盒子晃了晃。
  “那就快点拿上来啊。”他没好气的说。
  女生转身下了楼,“她都累成这样了,我下去取好了。”
  陆望野赶在她之前,小心翼翼地捏回盒子,取出精美的金表放在女生的手上,然后把盒子丢给我。
  “我叫沈清荷,你呢?小野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她伸出一只手掌。
  这意思,是要和我握手吗?我一时有点懵,不知该不该去握她干净白皙的手。
  “真搞不懂你跟她有什么好讲的。”他有些生气的按回沈清荷的手,“鬼才是她朋友。”
  “我的手也不是很脏,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这种人’,绝对不会认同你的歧视。”我有些难过,心里却是底气不足的,我很穷,我很丑,所有奢侈的东西我都没有,即使被所有人看不起,也合情合理。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女生同情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讨厌这种眼神,因为她会让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可悲。
  “那是因为你人太好。”他溺爱地捧着沈清荷的脸,“我可没你那么善良,我就是讨厌她。”
  擦,你们这样才叫恶~心~好吧,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大婶已经在尽心尽责的扫地了。
  心胸狭窄的人会对被自己讨厌的人无视忍气吞声?五个字——绝对不可能。
  陆望野气冲冲地推开“heaven花艺”的店门,“老板,给我一束最贱最丑的花。”
  女老板淡定的喝着咖啡,扶了扶眼镜,“每个人的审美观都是不同的,价格上倒是能分得出那种最便宜,讨厌什么花儿就拿什么花儿吧。”
  “哇~~~真干净。”我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工作区域。
  头上有紫色的碎片落下,我摊开手掌接住,好像是花瓣,可惜被撕得太碎,所以想象不出原本的模样。
  我喜欢轻盈之物在天空中飘飘洒洒的情景,我不是诗人,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感想,只是单纯的被美丽吸引,我抬头望着撒花的陆望野,他正眉飞色舞。
  “我把你的地盘弄脏了,还不快打扫干净了!”
  “怎么能糟蹋这么好看的花儿,它叫什么名字!”我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残花。
  “恶心的人喜欢恶心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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