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史 龙史

第77章


这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倒出一个宽广的地方用以布阵列兵迎战。同时命令各营准备好干粮食水,并命令一些老弱士兵在营地后面另挖水井,重起炉灶,以备长期作战之需。”   
  战如风摇头道:“此法虽好,但对方真的只是希望我们不能布阵列军么?倘若是这样,那他们就不须冒险逼近我军营地立寨了。盖因按你的法子去做,他们便自取其辱了!全忠,再好好想一想吧。”   
  霍全忠惕然心惊。他仔细思量,看见营中那无数欲举蹄腾飞的战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神武大军以骑兵为主,而骑兵冲锋虽然厉害,但必须要在马匹冲刺一段时间后才能进行,否则失去冲刺速度的骑兵还不如步兵战力强。因为在静止状态下在马上的骑兵是打不过步兵。而双方的大营相距太近,莫说让骑兵冲刺,就连让骑兵列阵都困难。   
  —般来说,处于防守考虑,一个大寨只会有前后两座寨门,其它地方都用栅栏保护住,战如风处于谨慎考虑甚至还在寨前挖了战壕,里面布满丫杈鹿角。由于寨门只能容立十匹马同时通过,对方完全可以使用有两百步射程的蹶张弩来封锁神武大军的寨门,让骑兵根本无法出寨。   
  即使派大力士用巨型盾牌挡住对方弩箭,由于北国骑兵已经失去地利,无法进行惊动灵活的奔袭,对方完全不需要动用到蹶张弩和拒马,只用密集队型和长枪就可以对付骑兵。想到这里,霍全忠禁不住大汗淋漓。   
  “敌军纵然奸猾,又何足惧哉!”一句冷冷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却见崔啸宇傲然走近,只听他向战如风讨令道:“启禀元帅,某将愿带骑兵五千,从营寨后门出发,偷袭鄂州。”   
  战如风饶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道:“龙雪皇深谙用兵之道,这么简单的围魏救赵战术,恐怕对方不上当吧。再者,鄂州城上有金汁守御,岂会轻易被破。”   
  崔啸宇淡淡道:“攻敌要害,敌人明知是圈套也不得不救。鄂州是敌军的根本,万一有失,他们根本无力与我军对峙。金汁虽然厉害,可末将已有方法去应付。请元帅不必担心。倘若鄂州告急,相信敌人会仓促回援,到时还请元帅挥军掩杀,必获全胜。”   
  战如风听到崔啸宇居然有破敌的方法,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有何方法,快快道来。”   
  崔啸宇道:“在营地不远处,有一片竹林。我军可以将竹子割下,扎束成捆,外面再蒙上牛皮,当不畏金汁,士兵用来护身,自然无恙。”   
  战如风想了一想道:“既然将军已有万全之策,本帅也不阻拦。希望将军能小心谨慎,速去速回。”   
  崔啸宇当场领命而去。战如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忽想:倘若让他获胜,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现在真是很难说啊。   
  崔啸宇点起五千骑兵,让他们准备出发前各种事宜,而自己在帐中则闭目养神,精心思考。他的“莺兮”凉儿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忽然,崔啸宇开口道:“凉儿,你看我的计策是否有破绽?”口气甚是冰冷。   
  他和霍全忠不同。霍全忠对他的“莺兮”是百般爱护照顾,惟恐有失;可崔啸宇不然,他认为“莺兮”不过是工具而已,无须关心。他平时也很少和凉儿交谈,只是让她侍寝,供自己发泄之用。   
  凉儿小心翼翼地道:“主人,我看今晚一战,过于冒险。我军始终不明敌军情况,轻易出兵,只怕会中敌军埋伏。”   
  “啪!”崔啸宇狠狠—巴掌打在凉儿面上。“冒险?但成大事者岂能畏三惧四?敌军逼近我军营地立寨,分明是不欲与我军交战,未战气先殆,加上他们的箭矢用完,短期内未能补充。在这平原上,骑兵自当是无可抵挡,纵有埋伏也无从藏匿。我怕他们何来!”   
  凉儿被责,既不敢说痛,也不敢哭,只静静地退在一旁。   
  崔啸宇打了凉儿后,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你觉得我为人狂妄么?”   
  凉儿不明所以,道:“主人为人并不狂妄……”   
  “啪”又是一声脆响,崔啸宇又打了她一巴掌。   
  “狂妄就狂妄,有什么不对,你干嘛在我面前说假话?人言我狂妄。可在这乱世,只有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狂妄!人人欺善怕恶,我不狂妄,我不张扬。别人还以为我没有本领,没有志气,前来欺负我、排挤我呢!我有本事,纵然狂妄别人又奈我何。战如风对我不是没有戒心,但最终还是不得不用我。无他,我有实力而已!”崔啸宇傲然道。   
  “是的,主人。”凉儿两度无辜被责,仍不生气,依旧静静地侍侯在一旁。   
  见她如此,崔啸宇忽然道:“一会我出去打仗,你不要跟来,在帐中等我。”   
  “这……”凉儿犹豫了一下,终是答应。大帐中又是一片沉默。   
  猛然,帐外传来一声梆子响,崔啸宇霍然起身,大声喝令:“全军进食。”   
  今晚进行夜袭,让士兵好好睡上一觉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也要保证士兵吃得饱饱的。崔啸宇这五千骑兵,大部分都是惯征沙场的老手,虽然不知今晚吉凶如何,但他们却敞开肚皮,尽情的吃喝。   
  “人生得意须尽欢,因为我们谁也不知前路如何啊!”一个老兵带着无边的感慨,教训身边的新兵道。   
  那新兵唯唯诺诺,但无论老兵怎么说,他也无法把眼前的饭菜吃下去。他加入军队,原本是带着宏图大志。但经过鄂州城下几场惨烈的大战后,他害怕了,原来敌人是如此强大,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当初的梦想随之破灭。现在他唯一愿望是让自己活下去。   
  三声梆子响,时正三更。崔啸宇低声传令:“出发!”   
  五千骑兵人人以胡桃塞口,马含木嘴(一种用木头制成防止马匹嘶叫的东西),马蹄裹布。像一条黑色的巨龙,婉蜒出了后寨,直奔鄂州而去。   
  今晚没有月色,漆黑不见五指,果然是偷袭的好机会。崔啸宇心想。毕竟是偷袭,尽管看不清前路也总比敌人发现为佳。他习惯往后一望他派出少数哨骑在前带路,以防走错道路。   
  突然,前面的骑兵停止前进。接着有哨骑回来,掏下口中的胡桃,低声禀报道:“启禀将军,我们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支敌军行走,是战是躲,请将军定夺。”   
  崔啸宇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串长长的松明在移动,显然敌军是点着火把行军,心想:这支敌军大剌剌地走在原野上,必定是毫无准备。倘若现在发动袭击,必然大获全胜。可我目前的任务是攻打鄂州城,不必再起事端。于是命令士兵,绕路而行。   
  而敌军却还浑然不觉,继续他们的行军。   
  由于是绕路,可以用来行军的时间缩短了,崔啸宇也就不派哨骑侦察地形,毕竟在鄂州城下待了近一个月,这附近确实没有多少可以埋伏的地点。加上刚才碰见那支毫无准备的敌军,倘若知道有神武大军接近并设有埋伏,那支敌军就不会如此大摇大摆的行军。加快行军速度才是正理。   
  神武大军正走着,前军忽然又停止不动。崔啸宇大怒,立即率领中军赶上前去,看个究竟。不料刚走几步,马匹的前进速度就慢了下来,再走几步,居然就不走了。   
  原来连日下雨,地面泥泞不堪,崔啸宇选择的路线又是靠近汉江边,大量江水泛滥,路上有着数不清的水坑。马匹实在难行。而且那江滩与海涂相仿,都是淤泥囤积的地方。不下雨的时候,倒是没事,人可以在上面行走;但下了雨后,又被风一吹,看上去表面一层已经干得龟裂,好像很坚实,实际上下面仍然是稀烂的,踩上去就会立即下陷。在这深夜行走的神武大军如何知道其中的奥妙,顿时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崔啸宇见此,不禁暗暗吃了一惊,还没待他说话,猛然伏兵四起,喊杀声震动整个原野。崔啸宇情知不妙,眼下骑兵被烂路淤泥所困,根本无法发挥其机动性。一旦失去机动力,在原地作战的骑兵怎会是步兵的对手。又见敌军踩在泥泞上,如履平地,不禁大奇。   
  但此时已无暇多想,立即命令全军尽快退出这泥泞之地。但马蹄都被淤泥所裹,根本无法动弹,纵有行动的也缓慢之极。敌军却已经杀至。可怜大批大批的北国骑兵被挑下马来,做了异乡之鬼。   
  方才劝新兵及时行乐的老兵见此,不禁长叹一声,掏出胡桃,对身边的新兵道:“看来,这次我们在劫难逃了。”   
  不料那新兵面色狰狞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老兵正想问过究竟,却觉背后一凉,发现那新兵突然对他偷袭,长长的刀尖插入自己身体。   
  竟然是你,想不到你……你这么快就懂得生存之道了!带着不忿,老兵倒下了。   
  那新兵乘机割下老兵脑袋,高高举起,对靠近自己身边的龙家士兵讲:“我愿投降,我愿投降。这是我投降的证据,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那些龙家士兵见了,也就不动手了。只是叫他抛了武器,翻转号衣穿着,不得乱动。   
  那新兵乖乖照做了。不料一名龙家将士突然走到他身后,一刀将他人头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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