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江湖

  铁风在迷茫着自己要怎么才算是报仇呢？自己一个人要报仇到底要做些什么呢？最近的几个月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去过沙伊族在落日山脉下沧海边上面的定居点，看着那些成片状的木质房屋，他甚至想过要趁着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这里，将这里用火点着了，不过又觉得这样做其实不是报仇，而是泄愤而已。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铁风其实在准备离开贴哈尔家的时候就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报仇了，他想过很多的方法，他也考虑过要请求巴布伊的帮助，将沙伊族灭了。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刚出来的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去找巴布伊，原因很简单，巴布伊就算会帮助自己，可是现在的巴布伊还没有权利决定一个民族的存亡，也许哪天他真的能从王子变成可汗的时候，那就可能了？而且铁风也不知道自己带着的玉佩在巴布伊王子心中的地位，要是冒失的去了。什么后果都很难说的。现在的铁风觉得其实自己真的很没有用，他有时都在后悔为什么心中要将整个沙伊族作为自己的敌人？这样其实就是在自己面前摆上了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一般。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在沧海的岸边没有什么人烟，天上的阳光毒辣的照射在铁风赤裸出来的手臂上面，铁风没有什么感觉，却是看着这茫茫的沧海水面在起伏着。旁边的马儿欢快的在旁边吃着草儿，可是铁风的心却是随着这荡漾的水面在不断的的飘动着。  “我等你啊。。。”  听着这水波击打着这岸边的声音，铁风的耳边好像又想起了这样的声音，铁风的心头不由得一痛。他觉得在天国的哈玛雅应该在看着他，看着他这样好像没有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情，责怪他这些日子没有任何的帮助。  从春天已经走到了夏天了。可是自己的心却是依然在冬天，而自己的行动也好像被冬天的寒冷冻结了一般。他有点不明白，对于自己树立的这样的敌人，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铁风也接触过一些沙伊族的人，他们也是和草原上面的其他民族一样，热情豪迈。对于来自远方的客人照顾有佳。他没有呆在那里多久就离开了，他害怕自己呆下去的话，可能会对那里的产生出感情。  铁风有时都是在矛盾着，有时他都不会相信就是这样的人，在拿着刀剑时，屠杀着别人的时候却是一点手软的感觉也没有；可是当他们放下兵器的时候，却是可以用那双手去热情的招待着别人。  铁风从那些人口中偶尔之间知道了那次的真相，那些出去的沙伊族人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族人的生存。不过屠杀哈玛雅的那一路却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他们选择了屠杀，一个让草原人无比痛恨的方式。  大草原有着大草原的方式，对于这样的事情，掠夺是最好的，将对方掳走，然后变成自己的奴隶，这样的事情是让人能够接受的。不过对于沙伊族这样，冬天有在落日山下面有着定居地的民族却一般都不会做出打劫这样的事情的。  铁风也知道了沙伊族其实也有些害怕别人要来找他们报仇，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发生的，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今年，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很久以后，反正草原的人都是这样的，总有一天。。。。  沙伊族其实是归顺于鄂伦春族的，这些年以来，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平和的民族，但是去年却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故，导致了自己族内的人过冬的物质缺少了，只有冒险着去打劫其他族内的牧群了。  铁风没有顾及着他们的原因，他相信每一个人做的事情都有着自己的原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因此而逃避惩罚。但是现在的他却是迷茫的是自己要去惩罚那一个人？  沧海边的风很大，不过吹在了太阳光直射下的身体上面，却是显得很凉爽，铁风心中有些享受这样的生活了。他这时却是想到了那个肯定已经不在世界上面的人，那个人说过活人还有死人的关系。“活人有时候不需要为死人背负这么多的。”  铁风其实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刺杀沙伊族的族长，可是找了很久，却是没有发现他的消息，他也想过要找一些重要的人下手，可是那时的他才发觉自己好像对于这样的人下不了手。  每当要出手的时候，却是脑海里面冒出了面前的男子和自己的爱人，像自己还有哈玛雅一般，这时候他手中拉满的弓总是不自觉的就垂了下来。当他再次鼓起勇气的时候，他却是很难再看到那个人了。  铁风在沙伊族住了十来天，然后又在沙伊族牧群之间放荡了几个月，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甚至他在没有事的时候救助过两个生病了的小孩子。那时的他，有些忘掉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事后他觉得自己其实真的是一个软弱的人，没有任何的用处，除了在夜晚的时候暗叹自己的心软之外，好像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这时已经是六月初的时间了，铁风已经从帖哈尔家出来有着三四个月了，这些日子里面，他走遍了沧海旁边所有的沙伊族定居地，也参观过了任何一个沙伊族的牧群，他有点想不明白的是，这样分散的民族，在秋末的时候是怎么组织了这么大的一群人出去抢劫的。草原有着太多不同于中原的地方，对于中原也不甚了了的铁风，对于草原很多时候更是一团乱麻一般。  这次铁风再次回到沧海边，就是为了反省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心思，在他救助了一个小女孩子的腿伤以后，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疯掉了一般，自己怎么会总是在做这样的事情，这样和自己目的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呢？  铁风的自责没有因为沧海的宽广而得到了释放，反而他现在是更加痛恨自己，他甚至痛恨着自己为什么现在只有在这里痛恨着自己。每次自己好像鼓起了要报仇的勇气时，总是下不了决心，对于华叔还有独孤家时，是如此；现在对于沙伊族，他还是如此。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离开那里，然后找个地方找回对于沙伊族的恨来，那时自己一定要做到心狠手辣才行。  马儿好像已经吃饱了，这时慢慢的靠近了铁风，很有灵性的用自己的头蹭料蹭铁风的后背，好像是看出来了铁风好像为着什么事情烦忧着。  铁风拍了拍面前的着匹马，这匹马就是当初第一次和哈玛雅赛马的时候，帮着自己勇敢的追上了哈玛雅的那匹马。看着它，他又想到和哈玛雅在一起的日子，那些和她一起骑着这匹马到处游荡的日子，那些让人幸福到了骨子里面的日子。  可是自己现在却是连为她报仇都鼓不起勇气了一般。  “啪，啪。”很清脆的两记耳光打在了铁风的脸上。  “你应该醒醒了。”铁风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记耳光以后，然后对着沧海大声的喊道。旁边的马儿明显的是被这样的声音吓着了，马上远离了铁风，然后远远的盯着铁风。  “哈哈，马儿都被自己吓跑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做个决定才是了。”铁风有些自嘲的说道。两记清脆有力的耳光好像让铁风心中没有了过多的自责了，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其实还可以选择其他的路，一条和草原人民相似的道路，现在有的是时间，何必要急于一时呢？  “好吧，就让我先离开这里吧。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那时。。。。。。”铁风并没有喊出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是却是显得轻松了太多。  铁风看着面前宽广的湖面，开始感叹着这湖面的巨大，同时放开自己的身心去体会着面前的一切，阳光，湖面的风，波动的湖面，被风吹动的青草，还有远方那高高的落日山脉，一切在自己的心中好像都有着清晰的倒影。  铁风知道自己的心中好像又有了一些什么变化，不过却是不是很明显。  ••••••  许久以后，铁风召唤了马儿。然后他决定要沿着这条沧江，向着东北的方向，去找寻自己的目的地。
第八十八章 喀什城
  第八十八章 喀什城  铁风的骑着马儿狂奔了两天。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走的路，不过他知道自己只要沿着这条沧江，就可以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喀什城，一个铁风自己从没有去过的地方。据说是草原第一大城的哈萨克族中心城市，一个在草原上有着堪比中原临安城名气的城市。  铁风在帖哈尔家中的时候，时不时的会听着那些出过远门的老人端起凳子给那些小孩子讲，这个喀什城是如何的大，如何的漂亮，当年他们去那里的时候是如何的震撼，他们的眼中这个地方简直就是神仙住的一般。铁风看过不少中原的大城市，自然对于这样的说法不是很感冒，听到别人问他如果看到这样的城市时会有什么感受时，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铁风一路上很轻松的就可以问到去喀什城的，好像整个草原上面的人都知道它所在的位置一般。铁风每问道的一个人，都会对着铁风大声的说着自己去喀什城的经历，倒是让铁风觉得这座喀什城好像这个草原的象征一般了。  铁风慢慢的进入了哈萨克族的范围内了，每当铁风问道喀什城的时候，那些穿着很是普通的哈萨克族人的脸上总是会焕发出一种光芒，好像是向别人炫耀一般，然后指向了东北的方向上面，好像指着自己家中的宝物一般自豪。  铁风知道这座城市是哈萨克族人心中的骄傲，这座基本上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城市，不同于中原的临安城，临安城只是一个家族荣耀的象征，可是这座喀什城却是这个草原上最大民族的精神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