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驸马宠俏妻

第119章


  ——翰林院编修江子御有冤情呈陛下裁决。
  一听这话,别人尚且不提,站在众臣之首的恭亲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元嘉帝沉声道:“宣。”
  ——宣翰林编修江子御觐见。
  又是一层层宣江子御觐见的声音传出。
  半盏茶的功夫后,果然见一身七品编修官服的江子御,风神俊秀,一身正气施施然走入大殿中,肃然地朝元嘉帝跪下,山呼万岁,一切做得恭敬守礼而不失文人气度。
  元嘉帝之前殿试便见过江子御,对他的印象颇佳,他朗声道:“爱卿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此时如果再不明白江子御的来意,那恭亲王便是个傻瓜了,只见他不慌不忙走到江子御身旁,朝元嘉帝行了个礼道:“此乃新年第一次大朝会,大事要事何其之多,陛下何必为此等小事耽误大朝会,可将其陈冤奏折上呈陛下,容后商议便是。”
  元嘉帝并不理会恭亲王,“皇叔此言差矣,在朕心中,天下百姓皆朕之子民,子民身上无小事,且江爱卿既然敢于在大朝会上陈诉冤情,如何便是小事?皇叔且退下。江爱卿?”
  江子御听元嘉帝这样说,心中十分动容,大声道:“谢陛下。”
  接下来江子御便把当年父亲如何巡视盐务,如何离奇死亡,如何托付仆从把调查所得的证据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又是如何隐忍方才等到今日一一陈述了一遍,他音色清朗,不卑不亢,条理分明,不失风骨,让一众当年见过他父亲江御史的老臣们暗暗感慨后生可畏,颇有乃父之风。
  元嘉帝听完江子御的陈述,睨着恭亲王道:“皇叔有什么想要辩解的么?”
  恭亲王已经很多年没有行过跪拜之礼了,当初元嘉帝登基便免了他的跪拜,此时他顾不了那么多,重重跪在地上大声泣道:“陛下明鉴,老臣冤枉!江子御分明是血口喷人!江御史为官清正,能力超群,是我东齐的栋梁之材,他英年早逝,老臣当初也是感慨良多,颇为心痛,可再怎么也不能把这样的屎盆子往本王身上扣……呜呜……”
  他那句“屎盆子”和那几声哀嚎直接让朝堂上的皇帝和重臣们一阵抽搐,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何必整得这么粗俗,这么难看!
  元嘉帝冷然道:“皇叔不必如此伤心,是不是冤枉咱们看过证据再说,如果是冤枉了皇叔,朕必定为皇叔讨个说法。”
  他转过来问江子御:“江爱卿所说的证据何在?”
  江子御依旧跪得笔直,“臣已于昨日便把一干账册证词送到沈老丞相手中。”
  那边沈丞相非常配合,他话音刚落沈丞相便把手中的账册证词递给钱喜,钱喜接过后呈到元嘉帝面前。
  元嘉帝快速浏览了一遍,对恭亲王冷笑道:“事实俱在,皇叔还有什么话好讲!”说罢把那证词往恭亲王面前一扔。
  恭亲王十分狡猾,知道此时自己只要拿起那证词,即便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何况本来他就知道江子御不是诬告,他索性任由那证词掉在面前,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元嘉帝和沈丞相一干重臣心中暗自冷笑,这便是耍上无赖了?
  但恭亲王身份摆在那里,谁也不好强迫于他,况且涉及一国亲王和朝廷二品大员性命的案子,不是一两句话便可以结案的,朝堂上顿时出现了僵局。
  就在元嘉帝、沈丞相和一干与恭亲王不对付的重臣头疼,而恭亲王一派心急之际,第二阵鼓声再次响起。
  这次连元嘉帝都奇怪了,刚才江子御做的一切都是尹攸宁提前给他说过的,他早有准备,可今日这登闻鼓难道是抽风了?
  更加不安的便是还跪在地上的恭亲王,几十年不曾听过登闻鼓响,今日一响便是两次,第一次就把他弄在这里不上不下,第二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对他来说此时的确是骑虎难下,一动不如一静,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跪在那里。
  元嘉帝示意钱喜询问又是何人在外击鼓,这次却是不等钱喜有所动作,禁军果毅校尉陈彦邦主动走进了大殿。
  陈彦邦一身黑甲,威风凛凛走进大殿,单膝跪地声如洪钟,“启禀陛下,今有户部郎中,中山郡王府世子龙翰飞有冤情要诉,已击响登闻鼓,末将请陛下定夺。”
  别人尚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一旁的中山郡王却差点儿顾不上仪态直接冲出大殿,最近家里因为龙翰飞的事情闹得乌烟瘴气,这个兔崽子也不知道往家里送个信,这突然间弄出这么一场戏,好好的一个郡王府世子爷,你敲的哪门子的登闻鼓!尤其是一听什么有冤情要诉,他腿都有些软了。
  而刚才还十分强硬的恭亲王才一听到“龙翰飞”三个字,一下子便懵了,整个人颓然跪坐在地上。
  元嘉帝依旧稳稳当当道:“宣!”
  不大的功夫,只见龙翰飞一身破破烂烂,憔悴不堪蓬头垢面地跌跌撞撞走入大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嚎道:“陛下替臣做主,侄儿差点儿便回不来了……”
  他这一亮相,险些没闪瞎在场各位的眼睛,龙翰飞是谁?中山郡王府是什么门第?龙大世子爱打扮爱干净整个东齐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流倜傥的世子爷今日这扮相,和蹲在城墙拐角儿那些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元嘉帝心都快抽了,暗道这一准儿又是自家那个外甥女婿的主意,合着今日是想把恭亲王往死里整呐,且不说别人,龙翰飞的父亲中山郡王,他媳妇儿的祖父沈丞相,还有那些户部整日跟在龙翰飞屁股后面混吃混喝混玩的一干大小官员,能看得下去他这副惨样儿?
  他使劲儿把笑意给憋住了,关切道:“翰飞侄儿不是在扬州办差,怎么这副样子回京来了?”
  龙翰飞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指着恭亲王破口大骂道:“就是这个老东西,亏本世子十多年来一口一个堂祖父喊得亲热,我呸!老东西,没想到吧,你家世子爷命硬着呢,阎王爷都得卖几分薄面,你给世子爷等着!”
  大殿内一众人等直接傻眼了,做官的人讲究仪表仪态,连走路举止谈吐都有一定之规,泼皮无赖谁都不是没见过,可这么个地点,这么个人物,这么个被骂的对象,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还是陈彦邦赶紧走上前用脚暗暗踢了龙翰飞几下,那意思是说差不多得了,别整的过火反而不美。
  龙翰飞这才收敛了几分,把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题外话------
  某月手一抖,把才写过藏头诗的某大世子折磨了一通,估计会被他报复的!
  
☆、第四十一章 禁足
  龙翰飞口才了得,一口气把他去扬州几个月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从恭亲王如何在淮扬地界上卖官鬻爵,如何大量贩卖私盐、粮食,从他国购买兵器,甚至王府田庄里把数量庞大的他国非法入境人口充作王府私奴,一直到王府管事如何欺男霸女等等都讲得绘声绘色。
  跪在他身旁的恭亲王听得额头青筋直跳,双目赤红,他二话不说抬手冲龙翰飞那张脏污的花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怒斥道:“放你娘的屁!照你这样说本王岂非该杀!”
  龙翰飞身手虽然不能和尹攸宁陈彦邦比,但想要躲开恭亲王这一巴掌还是非常容易的,可他今日硬是豁出去了,洁癖都顾不上了还怕老东西的一巴掌?就等着他自己在天子面前失仪,岂不是罪加一等。
  果然,还不等龙翰飞告状,元嘉帝呵斥道:“恭亲王,你身为皇叔,怎能殿前失仪,和一个小辈计较也不怕失了身份!”
  恭亲王气得吐血的老毛病都快犯了,用颤抖的手指着龙翰飞对元嘉帝道:“他……他身为宗室子弟,郡王府世子,衣衫褴褛便敢面圣,言语不敬还敢口出污蔑之语,老臣实在是忍无可忍呐,陛下……呜呜……”
  龙翰飞见恭亲王开始装怂,冷笑道:“堂祖父年纪和我父王也差不多,装什么老祖宗!本世子还没讲完呢,这些只是你对淮扬百姓,对我东齐社稷犯下的大罪。本来看你算个长辈,私仇便不想和你计较了,你倒是给脸不要脸还讹上本世子了。你不是说本世子衣衫褴褛么?现在本世子就和陛下以及各位大人好好说说我这一身儿是怎么来的!”
  说罢他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心道老不死的你会哭,爷更会,你等着!
  他身后的陈彦邦早已听得脸都发红,这脸皮得多厚啊,一进大殿便哭喊着让陛下替他做主,大骂恭亲王是个老东西,此时反倒说本来不想和人家计较?
  好容易龙翰飞喘过一口气哽咽道:“臣奉陛下旨意到扬州办差,一切都顺顺利利,本来臣想差事一完即刻回京复命的,可在扬州臣也有几个至交好友,便相约给臣践行,也不过随便喝几杯水酒而已!万万没想到啊……也不知道臣是碍了恭亲王什么事了,他居然派人暗中刺杀臣。
  臣是个地道的北方人,打小又娇生惯养,见到水就害怕,可硬是被人追杀落入江中,要不是臣还有个会水的朋友拼死把臣从江里救出来,臣就见不到陛下和各位了……”
  一席话说得凄惨可怜,中山郡王心疼得跪到龙翰飞面前,也不管他身上到底有多脏,一把将儿子揽进怀里,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一旁的重臣们也看得唏嘘不已。
  龙翰飞靠在父亲怀里还不消停,继续呜咽道:“后来臣再也不敢露面,只好向人借了一身布衣,打算悄悄回京,不料路上依然有恭亲王的人追杀,连随身携带的银两都全部丢失,臣怕泄露行踪只敢昼伏夜行,一路要饭才混回京城,臣哪儿吃过这样的苦,皇叔替侄儿做主哇……”
  陈彦邦在他身后听得都快哭了,心道你吹牛也别太过了啊,昼伏夜行你要个屁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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