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爱

第68章


而我,被他死死地摁住。
  他夺走了我手里的枪扔得老远,然后转过头来,栗色的眼睛带着阴翳看着我,“你真他妈是出息!”
  我看着他的脸,耳边的声音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只觉得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蓦地,我对他淡淡地笑了。
  看到我笑容的瞬间,他的眼睛里泛出了我所陌生的惊恐。
  那真是一个非常不愉快的夜晚。
  很久以后,他以为我睡了,打了个电话,对着里面的人说,“路安宁你明天过来,你帮我看看她。”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她自杀,她竟然要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我说的虐到自己的那章了,亲们,你们被虐到了吗 T T……
    
    68、晋江独家
  第二天早上路安宁过来了,尝试着给我做心理治疗,我一直没有心情开口,她疏导不了我,最后只留下一些抗抑郁的药物。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说过的话寥寥可数。
  大概是我要死不活的状态激怒了温燃,在一次拒绝进食后,他对我说,“苏心,你这样是没有关系,不过你如果想让什么人陪着一起受罪的话,还可以做得更绝一点。”
  我没有说话。
  “这次换成印小柔怎么样?她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
  我笑了,“随便你。”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冷森森的。
  我又说,“随便你吧,反正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就是觉得累。
  温燃什么都没有说,快步踱出了房间。没过多久隐隐传来了嘈杂声,我听见无节律的频率在空气里碰撞开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温燃那天被我弄得一肚子火,然后将隔壁的书房砸得一团糟。
  可不得不说的是,温燃的威胁到底起了些作用。
  一天以后,整个人又渐渐开始复苏起来,我开始和温燃像平时那样说话,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朝他微微笑一笑,只是变得开始嗜睡,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也许是因为吃不下饭的缘故,身体也渐渐消瘦了,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虽然温燃会让人每天做一大堆营养的东西,但却一直没什么食欲。
  那天早上我没吃饭,中午随便喝了一点白米粥,可是直到晚上也不觉得饿。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日子,厨房的师傅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看着琳琅的菜色,并没有提起什么兴趣。坐在对面的温燃见我积极性不高,往我碗里夹了不少东西。我只是随便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我说着,一边准备起身上楼。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近一周的时间,温燃通常也不会多说什么。可这次他的脸色异常沉凝,突然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苏心,做了这么多菜,我想,总能有一样能合你口味吧?”
  我摇摇头,“真的吃不下。”
  下一秒我刚转身准备走,谁知他突然大步走到面前,将我狠狠地按回到座位上。
  “把这个吃了。”手指着放在我面前的碗。
  我看着他平静的眼睛里带着怒意,只是笑道,“连吃饭也要管了吗?”
  “吃。”
  我摇摇头,“吃不了。”
  他的脸凑近了些,声音散发着寒意,问我,“想让我喂你是吗?”
  温和的表情里似乎蕴藏着极大的怒气,看来他的耐性,已经被我消磨殆尽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筷子,朝嘴里夹了两口菜。
  见到我的顺从,他脸上的情绪缓和了些,一边在我身旁的座位坐下, “就算和我闹脾气,也不要闹什么绝食。你这样,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我听着,轻轻扒着面前碗里的菜。
  “以后我会和阿姨说,每天早中晚三餐你该吃什么、吃多少。我不在的时候她们会看着你,不吃也不是不可以,我总会想办法让你把没吃的补上。”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了句,“知道了吗?”
  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种强烈的不适从腹部蔓延到了食道口,我拼命捂着嘴,向着洗手间奔去,然后扶着马桶边吐了起来。
  大概是吐得太厉害,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痉挛,我只觉得自己难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待煎熬稍微缓了缓,我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进来的温燃蹲在我旁边。
  他沉默地看着我,然后伸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怎么回事。”
  “没事。”我道,“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很难受?”他的声音有些低。
  我点了点头。
  他那双眼睛深深地打量着我,过了半晌,犹豫着问,“会不会……是有了?”
  “嗯?”
  “都说怀孕后因为激素变化,情绪也会波动得很厉害,再说你食欲也不好,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他顿了顿,“我们……验一验?”
  我愣了愣,才摇摇头。
  “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
  “……我前两个月一直有吃避孕药。”
  他没有接话,看他沉下去的脸色,应该是准备发难的。可来我还来不及细想自己该怎么应对,一阵恶心的感觉又侵袭了过来,我低头又吐了好一阵子。等到稍微感觉好一点后,他抱回到我们的卧室,拿水过来给我漱了漱口,又用毛巾帮我擦了脸和脖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陪我一起躺着,一边轻轻搂着我。
  温燃怕我再做傻事,特意找了两个看护守在我身边,一有情况便马上向他报备。
  那天中午躺在床上睡午觉的时候,大概是卧房的门没有关严实,走廊上阿姨说话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
  其中一个说到,“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生活也不赖,真想不通为什么要自杀。”
  “是啊。”另一个声音道,“平时看她还笑笑。说话也没什么不正常,没事会和我聊上两句,感觉人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气色真是不太好看。”语气顿了顿,“说起来,男主人倒是不怎么好相处……也不是说人不好,就是有点冷淡,看他对女主人那架势,让人感觉挺害怕的。是不是因为她老公的原因,才这么想不开?”
  “谁知道呢,老婆闹自杀,估计换谁心情都好不起来。算了,人家家务事咱也管不了,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
  我趴在枕头上朦朦胧胧地在听,卧室的窗帘没有拉,阳光直直地照在脸上,让人觉得暖烘烘的,后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之后整整一天,我几乎只吃了半碗白米粥,晚饭的时候想着反正没有食欲,干脆没有下楼。约莫七点的时候温燃上来了,他坐在床边,问我,“还是不想吃东西?”
  “嗯。”
  “听说你今天睡了大半天?”
  我又点点头。
  “没吃东西,当然精神会不好。”
  我从被窝里稍微抬起眼,看着头顶上悬着的那张脸。
  “你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说,“我只能让医生来给你打针了。”
  “什么针?”我轻声问他。
  “给你补充营养的针。”
  我没说话,趴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才摇摇头,“不要。”
  “那就吃东西,嗯?”
  “……我想睡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再为难我,只是道,“睡吧。”
  后来温燃找到印小柔,让她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在那一刻突然有些莫名的害怕,躲在洗手间不肯出来。外面响起敲门声和印小柔低柔的声音,我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怔怔地看着自己苍白枯槁的脸,那双眼睛因为生活的压抑没有了神采。
  我在想,自己这个样子,怎么能让那些在乎我的人看到呢。
  自从我生病后,温燃回家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平时在书房里看书,让我待在旁边。他嫌原来的椅子坐着不舒服,特意让人弄了个宽大的沙发过来,累了还能躺一会儿。我没有计较,他喜欢我在旁边,我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大部分时间都愣愣地发呆。
  偶尔他会蹲坐在我身旁,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低下头亲亲额头。这样的亲密,倒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那天他软下声音问我,怎么才能让我高兴一点。
  “高不高兴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有看他。
  他似乎顿了顿,“有关系的。”
  我只是笑,“你是觉得让我难受得够了,想要换个办法来折腾。”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额头,“不,我就是、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开心一点?”
  我想了想,说,“让我回美国吧。”
  空气沉默了。
  他眼里泛出柔软而闪烁不定的光,那一瞬间我几乎都以为他会答应下来,下一秒,却听他道,“除了这个。”
  低迷的情绪持续了大半个月,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后来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关之恒大概是听说了我和温燃之前闹不愉快的事,突然从H市特意赶了过来。
  到的那天是下午,温燃不在,我坐在后面的院子里晒太阳。刚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坐直了身子,叫了他一声,“哥。”
  他走近了几步,在我身旁坐下。
  “听说你最近生病了。”
  我微笑道,“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看是心里不舒服吧。”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我想了想,告诉他,“温燃要晚上才回来,如果你有什么急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他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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