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不懂爱

20 第20章


肖王孟古的古家在帝都的西城,距离帝宫和龙门路都极远,古家这些年来日益衰败,偏偏家族内的子嗣中男子偏多,生下来的女儿不是夭折就是痴傻,而男子大多是平庸之姿,直到与孟家联姻,生下了一个极美的女儿孟雪卿做了太子妃,这才扬眉吐气了些。古家,历来是女儿金贵些。
    云拂在清晨时分便出了山月阁前去古家,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进了帝都偏僻的巷子,停在古家的宅子前。
    拜帖一早便送去了,龙一上前去敲门。
    翡翠有些不解地嘀咕道:“小姐,你与帝都的士族向来无来往,为何要亲自来古家一趟,约在七宝阁不是更好吗?”
    云拂摇头道:“七宝阁是我们的地盘,约他们前往势必会透露我们的一些底细,而且我必须走一趟古家的。”
    她要亲眼去古家瞧上一瞧,看看自己对这个家族是否有特殊的感应。
    翡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前来迎接的古家家主古青,古青见从马车内下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顿时大吃一惊,他从未听说过七宝阁阁主是一位姑娘,但是这位阁主几乎从未在帝都的权贵圈子里出现过,神秘的很。
    古青上前去,作揖笑道:“久仰阁主大名,不想阁主竟是这样年轻,古某佩服。”
    云拂淡淡一笑,看着眼前这中年的汉子,笑道:“古大人过誉了。”
    古家家主在朝廷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言官,因为外侄女是太子妃的缘故,古家和孟家都是太子阵营中的。
    一阵客套话后,云拂跟着古青进了古家,古家的宅子上了年头,不似其他士族那样富丽堂皇,倒是显出几分的破败之色。云拂看着这门檐上掉的朱漆都不曾重新上色,再见这一路走来并不见多少稀奇珍宝,便知,古家如今也只剩下往昔的荣光了,骨子里已经败落了下去,就连过去的辉煌都被人所忘。
    “不知阁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一行人到了会客的大厅,坐下,古青问道,对于云拂的身份始终半信半疑。
    云拂示意翡翠将东西呈上来。
    翡翠捧着手中的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说道:“古大人,这尊白玉佛乃是我们阁主的见面礼,多谢昔年古家人在南疆一带对我们阁主施以援手。”
    古青见了锦盒里的那尊白玉佛,顿时目光一亮,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玉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整块地雕刻成佛像,美轮美奂,这等大手笔只有七宝阁能拿得出手啊,听说七宝阁就是以玉起家的,各种上好的玉种应有必有。他目测这尊玉佛乃是无价之宝。
    这位古家家主日夜苦于家族的窘况,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此时见了这样好的事情直接砸在脑袋上,多少有些晕乎,愣了半响,才诧异地问道:“南疆,我古家人从未去过南疆那等穷乡僻壤之地啊,阁主会不会认错了。”
    最后那几个字说的极慢,就像是割这位古大人的心头肉啊,要是认错人了,这白玉佛是不是也要收回去了?
    云拂浅笑,淡淡地说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救我的人说是出自大夏氏族的古家一族,许是古家在外游历的人,我找了几年也找不到那位恩人,只得将东西送到古大人府上,你们出自一脉,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望大人笑纳。”
    古青这一听,顿时老脸笑的开花似的,不住地说道:“那怎么成,不成,不成。”
    云拂哪里有那个功夫和闲情跟他闲扯,问道:“不知古家除了帝都一脉,其他地方可还有旁支?”
    “我们古家祖籍湘西,高祖时代那可是第一氏族。”古青叹息道,“阁主有所不知,古家家训是不准后世子弟出仕的,渐渐地家族便没落了下去,老祖宗不愿意看着家族败落下去便带着一部分古家人离开了湘西,前往帝都出仕,还剩下一些顽固不宁地归隐在山野间,古家便这样分裂了。阁主所见的那人大约是另一支脉的古家人。”
    云拂点头,这位古家家主倒是知情知趣,拿了她的白玉佛,说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原来如此,古大人也知晓,我们七宝阁历来是喜欢收购各类的奇珍异宝,尤其是古物,听说古家有一口青铜钟,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古青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阁主从哪里听说来的这事,我从未听说过这青铜钟,老祖宗也从未提过。”
    云拂点头,不再言语,她自然能分辨这位古家家主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没有想到这帝都一脉竟然连青铜钟也不知晓,可见是旁支,真正血脉纯正的古家人应该是归隐山野的那一支。
    她起身看了看古家的客厅,大户人家的陈设,打扫的倒是很干净,也雅致的很,虽然说穷,倒也还剩下一些风骨来。
    窗外有几个稚子在玩耍,扎着羊角小辫,追赶嬉戏着,云拂瞧着有些痴,小时候她没有小时候呢,一睁开眼便是大人的模样,也没有兄弟姐妹,不懂那些从小到大的情谊。
    “幼子顽劣,阁主见笑了。”古青见云拂盯着窗外,有些讪讪地笑着,眼睛瞄到那尊玉佛又笑开了花。
    云拂浅笑,并拢住云袖,低眉说道:“少年情谊,颇好。”
    说了几句便有些疲乏了,她眼见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起身告辞。
    古家家主笑眯眯地挽留,颇费了一番功夫。
    云拂出了古家上了马车便眯眼歪在软榻上,脸色有些黯淡。
    不是这里,她找不到梦里的那种感觉,这城西古家算不上是古家正统。
    “小姐,咱们送了那么一尊玉佛就问了这几句话?”翡翠有些咂舌,低低地嘀咕着,“我都替小姐心疼,那些玉都是小姐自己带人去寻来的,开采、雕刻哪一样不辛苦呀。”
    云拂见她一直都是这样小家子气,颇有些乐,睁眼,笑道:“又不是你寻来的,那么小家子气做什么,你没见古家都败落成什么样子了,送尊玉佛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和常人不同,对玉有天生的感应,终究是在玉中活了数百年的,哪里有上好的玉,她摸摸石块便能感应,挖玉自然是件简单的事情,这些年来她也传授了一些寻玉的技能,七宝阁之人寻宝的技能是越来越娴熟了。
    翡翠翘起了嘴巴,嘀咕道:“也没见小姐送好东西给少爷,不如送给少爷呢。”
    噗,云拂这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心中始终牵挂着云清扬呢。她叹气,这丫头哪里知晓,她要送云清扬的乃是一场极大的造化,为他物色好人家的女儿,保他一世富贵长安。
    这帝都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她坐在马车内都能感应到冥冥中的那种不安和躁动。
    “夫人,前面的路被堵住了,应该是发生了大事。”马车嘶鸣一声,停了下来,龙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你去看看。”云拂淡淡说道。对于龙一,她自然知晓他的来历,闻人玦手下暗卫排名第一位,可这位暗卫是心向孟雪卿的,当年在千佛寺中坐视她被人抓走,后来受到闻人玦的严惩,才来到了她的身边保护着她。
    一晃三年,这龙一也算是能忍之人,日夜做着马夫和侍从做的事情,从无怨言。
    “小姐,我看你对谁都好,为什么对龙一历来都冷淡的很?”翡翠有些不解,“难道因为他是姑爷的人?可你平日里做什么也不避讳着他呀。”
    云拂目光明亮地看向翡翠,看的翡翠坐立不安,许久,浅笑道:“你若是喜欢他,我可以帮你说媒去。”
    翡翠这一下小脸胀红,又羞又躁,跺脚道:“小姐,你说的什么话。”
    云拂淡笑不语,她身边这丫鬟什么心思她自然感受得到,只是那龙一是个木讷之人,虽然目光不咋样,倒也是值得托付之人,闻人玦挑人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想到闻人玦,云拂的思绪瞬间被拉走,她猛然间想到,为何古家家主都不知晓古家有青铜钟一事,他却知晓,难道他出自古家?不对,广安侯府一脉历史悠久,而郑氏又出自帝都,跟古家牵扯不上关系,到底闻人玦是如何知晓的?
    云拂这才意识到,她这几年曲曲折折去打听消息,倒不如直接去问闻人玦来的快些。
    “夫人,是小公子在龙门路闹事了,现在龙门路附近的几大街都被堵住了,闹得满城风雨。”龙一迅速回来,说道,声音比往日急促了一分。
    元休?那混世魔王不是被她撵回去读书了,云拂脸色一沉,这混世魔王倒是真本事,闯祸闯得龙门路都堵塞了起来。
    “小姐,是小少爷,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免得小少爷吃亏了。”翡翠“呀”了一声,急急地说道。
    云拂下了马车,冷哼了一声,元休那性子是吃不了亏的,就怕对方吃亏吃大了。
    “人在哪里?”
    “龙门路的天香阁,据说好些书生都跟着在闹事。”龙一回答道,没说,是元休挑的事,现在那边都闹开了。
    云拂看了看不远处人头涌动的龙门路,此时已近晌午,是时候去吃饭了。
    “走,我们上天香阁去吃饭。”云拂淡淡地说道。
    “好嘞。”翡翠跳下马车,笑眯眯地示意着龙一把马车停好,跟上。小姐一向护短的很,有小姐在,小公子惹了天大的祸也没事。
    且说天香阁内的形势异常严峻,云拂这次猜错了,元休小公子这次挑事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吃了大亏。
    元休使劲扇着手中的乌骨扇,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三楼下面黑压压的铁甲卫,再看了看雅间内坐着的三尊大佛,急道:“我说你们是真不怕死,下面来的可是素来杀人不眨眼的鬼面将军,他手中的剑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冤魂在。”
    “你说错了,不止鬼面将军,来的还有太子殿下的护卫军,你惹的那位是孟家嫡长子,那位孟公子被你打的奄奄一息时,他的手下已经去东宫借来了护卫军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鬼面将军出身寒族,他们两队人马厮杀起来一时还顾不上你。”雅席间,肖宁远看着这长得漂亮得过火的小公子,摇头叹息道,“你打了孟询,偷了墨先生的画,栽赃给寒族子弟,挑起了氏族族和寒族的冲突,惹来好几班人马围住天香阁对峙,小公子,你这么能惹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元休漂亮的小脸垮得跟什么似得,差点哭出来,问道:“你说,这事闹的这么大,我阿姐会不会知道?”
    肖宁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仅你阿姐会知道,估计你要名震帝都,满城皆知了。”
    元休泪奔,阿姐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发配边疆去种地?嗷,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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