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一笙

第174章


  秦瑟因为知晓所有的事情,而显得有些不安,但这种不安她无法在南笙的面前展现出来,她让自己尽可能平静的看着她,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收紧眼底,可是她整个人都是平静没有波澜的。
  秦瑟受不住这样的氛围,轻声开口:
  “阿笙,你不要想太多,她就是个疯子……”
  南笙看着秦瑟:
  “瑟瑟,你快乐吗?”
  唐七七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固然让自己心绪难平,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南笙早已经不是一个草木皆兵的人,她的精神状况也并非是别人的几句话就可以刺激到的,尤其是唐七七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话语,更是不可能让她有任何的情绪变迁。
  她在乎的,是唐七七口中秦瑟和唐牧川的关系。
  听起来,似乎很不好。
  秦瑟不曾想到南笙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还在关心自己,一时之间荒芜了五年之久的内心突然的就被一股清泉所灌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内心的枷锁有了释放的痕迹,她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笑了笑,说:
  “阿笙,没有人可以真正随心所欲的生活,现在的我谈不上快乐,但我很知足。”
  南笙看着她:
  “他对你不好吗?”
  “这不怪他,我对他也不好。”
  南笙蹙眉:
  “何必呢?”
  秦瑟苦笑:“是啊,何必呢?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也不是没想过要改变这个现状,可是每一次都会将关系搞到很僵,久而久之也就不想再做什么了。”
  南笙握住了秦瑟的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离开呢?”
  秦瑟看着南笙,许久都没有回答。
  她本是适合独自生活的个性,如今却和另一个人紧紧牵扯到了一起,明明知道最后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可是她却没有中途退场的权利,她想离开,只是那把解开枷锁的钥匙却并不在她的手上。
  许久之后,秦瑟笑笑:
  “外面有些热了,我们进去吧。”
  ——
  南笙去洗手间的时候,秦瑟打电话给唐牧川,电话很快被接听,一贯冷清的声音:
  “有事?”
  “唐牧川,你应该知道唐七七对南笙意味着什么,请你不管用什么方式,别让她再出现在南笙的面前,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电话那端的唐牧川有短暂的沉默,因为不是面对面,所以秦瑟并不能看到他微蹙的眉头,只是在静默了几秒钟之后,重新听到了他的声音:
  “秦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命令我?”
  “随你怎么理解,我不希望阿笙再因为唐七七而受到任何伤害。”
  唐牧川轻笑一声:
  “你这刺猬的姿态,我真是许久未曾看到了。”
  秦瑟气结,当即挂了电话。
  是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唐牧川面前发脾气或者动气了,两个人朝夕相处,该磨合的都已经磨合,该妥协的也早已妥协,她如今生活的更像一只没有情绪的布娃娃,任何的情绪和脾气都是没有的。
  而南笙的回国,则激出了她的另一面。
  这让唐牧川雀跃的同时,却让秦瑟隐隐不安。
  似乎都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了。
  站在落地窗前静默了一会儿,将唐牧川带起的坏情绪全部压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南笙还没有从洗手间出来的迹象,她微微担心,走过去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阿笙,好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秦瑟心下微沉,没有再敲,直接推开了门。
  只是一眼,便愣在了原地,一颗心也停止了跳动
  南笙站在马桶旁,她的白色连衣裙的下身全部沾染了血迹,双手也是,整个人是慌乱且局促不安的,白色的地板上也是血迹斑斑,秦瑟一时不知道她究竟是伤在了哪里,急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连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紧绷:
  “阿笙,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痛吗?”
  南笙迷茫的看着秦瑟,没有一句话。
  秦瑟等不及她的回答,撩开她的裙摆要看她的伤处,却被她一把推开,力道很大,让不曾有任何防备的秦瑟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手肘磕碰到冰凉的地板,剧痛一片,却来不及顾及,从地板上爬起来便拉住了欲走的南笙:
  “阿笙……”
  南笙似乎已经认不得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因为此时她正用一种极其冰冷和愤怒的眼光瞪着她,一边甩开她的钳制,一边大喊着:
  “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喊我阿笙,我不是阿笙,阿笙早就死了,被你害死了!”
  “阿笙……”秦瑟不敢放开她:“阿笙,我是秦瑟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南笙冷冷的笑了笑:
  “你会让秦瑟来看我吗?你有那么好心吗?不要再骗我了!”
  她应该是愤怒到了极致,所以手上的力道竟比刚才还要大上几分,秦瑟纵然有所防备,却也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几步,等她稳住身体,洗手间里哪里还有属于南笙的身影?
  ☆、223.226-失踪,你在哪里
  秦瑟刻不容缓的向门口跑去,没几步便遇到拿着餐盘经过的张婧,急忙拦下她问道:
  “阿笙呢?她去哪里了?”
  张婧一头雾水的看着秦瑟:
  “太太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我没看到啊。”
  秦瑟心下一沉,却是来不及多说,吩咐张婧派人和自己一起去找,便快速离开了客厅。
  南笙的踪迹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客厅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稀稀疏疏的低落着几滴血迹,一直蔓延到门口,只是屋外的绿草茵茵遮掩了这唯一的迹象,秦瑟站在屋檐下,心急如焚。
  如此状况,秦瑟不敢再耽误,直接掏出电话打给了顾琛,大概是因为是秦瑟的电话,顾琛很快接听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他说:
  “秦瑟。”
  “顾琛,阿笙不见了。”
  隔着电话的距离,秦瑟并不能看到此刻顾琛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但电话里传来某种物体倒地的刺耳声,便也能判定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急,秦瑟没有再说什么,径自挂了电话。
  她失职了,辜负了顾琛对自己的托付。
  只是,现在并不是懊恼的时刻,没有什么比找到南笙来的更为重要了。
  秦瑟没有去大门口找,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南笙并不会走出静园,不管她的精神状况如何,静园这个地方都是她最为信赖的地方,人都会都对自己信赖的地方产生依赖,这种依赖在最为脆弱的时候显示的更为强烈。
  南笙此刻的状态使她不会离开静园,相反的,她一定躲在某个曾经最为熟悉的地方,静静的舔舐着伤口。
  可是这个地方是哪里,秦瑟却并不知道。
  顾琛接到秦瑟电话的时候,会议才进行到一半,手机放置在会议桌上,震动的声音止了某位股东正在进行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部集聚在了那部手机上。
  顾琛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原本波澜不惊的面色突然有了松动的痕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于是整个足以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苏亚坐在顾琛旁边的位置,所以她清晰的看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谁的名字——秦瑟,那个和南笙息息相关的女人。
  她敛了敛目光,将视线重新放置在电脑屏幕上,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眼角的余光就看到顾琛在顷刻间变了脸色,因为太过急切的站起来,以至于他身下的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会议室里包括苏亚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唯有邹宇察觉到失态的不对,从座位上起身走出去,吩咐司机备车,他知道此通电话定是关于南笙,五年的时间里,他在外人面前已经是个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如若不是,此刻会议室的各大股东也不会震惊到呼吸都是轻的。
  这个世界上能牵动他真实情绪的,唯有南笙一人。
  此次回静园,邹宇随行,因为事态严重,邹宇亲自驾车,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子离开SN集团停车场没多久,就因为前方十字路口遭遇车祸而堵在了路上,因为地点处于市中心,车水马龙,还未等邹宇回转选择其他的道路,他们已经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邹宇知道顾琛心急如焚,一边联系公司里的司机,一边推门下车去前方查看情况,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邹宇回到了车子旁边,未上车,直接敲响了后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而降,露出顾琛阴沉的脸:
  “怎么样?”
  “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去,我已经联系了司机,公司已经备好了车,我们现在步行回公司,选择其他的道路,大概会在半个小时内赶回静园。”
  顾琛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了车门,转身向公司跑去,邹宇尾随其后。
  邹宇预计到达静园的时间和实际只相差了不到五分钟,车子还未停稳,顾琛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迎面看到了疾走过来的秦瑟,顾琛也没有一个好脸色,他没有一字半语,但秦瑟却知道他在压抑着心中滔天的怒火。
  如若自己不是南笙唯一的朋友,这股怒火早已把自己烧为灰烬。
  他看着秦瑟,面色冷清。
  秦瑟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所谓见过大世面,经历丰富的人,尤其是这五年的光阴,她本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显现出怯弱的一面,毕竟这个世界并不认同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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