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凝恋

看看时间，二人还没回来，阚砚灵心中已有数。孤煞魂仿佛收到了什么讯号，开心一笑，手中聚力，击散掉了所有的结界，径直的朝众人中猛攻。
    虽然众弟子严阵以待，但是修为一般的也受不住他这一下，一口血出去便不省人事了。
    孤煞魂狂笑着，指着阚砚灵。“若不想他们再受伤，只能你亲自上阵了。”
    阚砚灵飞到前面，示意弟子们退后，随即开始凝神准备战斗。孤煞魂对阚砚灵的表现显然十分满意，笑着飞的更高了。
    二人仿佛是天神下凡，缠斗或是真气抗衡，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下面的弟子们也没闲着，与孤煞魂带来的兵将厮杀着。顿时，美丽的凝绝山仙境，充满了血腥之气。
    结界碎，文芷茹也是有感应的，她运用了魔血的功力，飞快的朝凝绝山飞去。
    文芷茹飞到接近凝绝山的位置，看到肖宜率人抵挡着邱笔通和尚纸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派之主，居然勾结魔域？文芷茹想着，迅速飞到他们中间，一道真气盾放出，阻截了双方的攻击。
    “小茹？”凝绝山的二人异口同声的看着她的背影轻呼。
    “肖掌门，请回吧，我魔域的事情不劳烦您在动手了。”文芷茹声音冷冷，眼神也很犀利。
    “好，再下告辞。”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的，但是也没多说话。
    看着人群走远，文芷茹回头看看两个师兄，轻叹，没等他俩反应过来，迅速飞向凝绝山。
    此时的凝绝山，已死伤一地，阚砚灵虚弱的捂着胸口，愤恨的看着重重喘息的孤煞魂。
    “我送你去见南丰堇吧。”孤煞魂笑着，已做好准备给阚砚灵最后一击。
    青光一出，在离阚砚灵很近的地方，被一个樱粉色的身影挡住了。青光退去，文芷茹略显苍白的站在那里，看着孤煞魂的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俏皮。
    “魂哥哥，回家！”文芷茹声音仿佛被冰封一般，全身透露出怒意。周边的血腥气，让文芷茹觉得一股又一股的恶心，因为情况紧迫接了孤煞魂一招，小腹也有隐隐痛感，强忍着，只想快速离开。
    “好，回家。”孤煞魂环视四周，释然一笑。这场面，无际，可惜你没看到。
    “小茹…”阚砚灵被随后跟来的二位扶起来，不敢相信一月时间，小茹竟变成这个样了。
    “谁是小茹？你们认错人了。”文芷茹头都没回，冷冷的丢下一句，便带着孤煞魂等魔域众人消失了。
    阚砚灵又一口鲜血，邱笔通和尚纸秋反应过来，赶紧给他输真气疗伤。活着的、伤的不重的弟子开始慢慢清理尸体。本应美丽的仙山，一片狼藉。
    一个时辰之后，阚砚灵面色转好，二人缓缓收回真气，扶他起来。这时，天边两个人影飘落，三人定睛看清，不由得快步跑过去。
    “茜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邱笔通害怕的接过凌墨染，阚砚灵给他好着脉。
    “我不知道。我到那就看到文芷茹给他吃了个什么东西，他一直在昏迷。”周茜漓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表情判断，文芷茹不是想伤他。
    “是…”阚砚灵不敢相信的又诊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断情散！”
    “什么？”所有人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断情散？文芷茹，你为何要这么做？莫非你从未爱过，还是你希望他从未爱过你？周茜漓心疼的看着凌墨染，终于明白文芷茹最后的那些话的意思。
    把凌墨染安置好，四人开始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办。
    “站在我们需要做两件事。第一，通知所有人，不要再提到小茹，若可以，周姑娘是否可以在凝绝小住一段时间，看看掌门师兄的恢复？”邱笔通头脑一直很清晰。小茹虽然以前很不正经，但是自从跟凌墨染在一起之后，整个人成熟了许多，考虑事情也全面了。断情散，估计是怕她的身份让凌墨染尴尬，可是她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好，反正我也没有固定的去处。”周茜漓本就想留下照顾他，正好邱笔通提了出来，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如此，我们可以把精力放到第二件事情上了。这次凝绝山伤亡惨重，接下来善后的工作，需要我们三个分头去做。”邱笔通看着两个师弟，略微一叹气。
    此刻，文芷茹坐在以前烈无际坐的位置，看到殿下魔域众将领跪拜，心中无限苦涩。这应该是自己的家吧，以前父母生活的地方，可是心中怀念的却是那山、那水和那些人……
    “现在在场的各位，我只一件事要吩咐，以后不准在骚扰正派，需要什么说便是，若被我发现谁在滥杀无辜、挑起事端，那便只能——死！”文芷茹说的很平静，听的人心中却一惊。
    众人低头应着，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明明美丽的脸，此时此刻却让人看着很压抑。
    “好了，散了吧。今日没到场的人，改日在聚。”文芷茹摆手。
    众将领纷纷散去，孤煞魂转头看着文芷茹笑着。果然还是他认识的小如妹妹，即便是看起来毫无感情，可还是那么善良的小姑娘。
    文芷茹看到人们都走干净了，再也撑不住了，捂着小腹，死咬住嘴唇。
    “小茹！”孤煞魂紧张的走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腕仔细感受着。片刻，放下他的手，手放到离她不远处，青色真气缓缓注入到她的小腹。
    过了一会儿，文芷茹觉得好很多了。“不用了，我没事了。”说着，伸手打断了孤煞魂的真气。
    “有了身孕还硬接我那一击，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命还是不想要他了。”孤煞魂语气中有责备。
    “若我不挡，三师兄会死么？”文芷茹认真的看着他。
    “你说呢？”孤煞魂避开她的眼睛。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文芷茹笑着扶着椅子站起来，其实你也只是一个怨恨太多的善良人罢了。
    “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一会儿去给你配点安胎药。”孤煞魂苦笑着，扶着她。“对了，桦箐在这里，安排她照顾你会好一些吧？”
    文芷茹惊讶的看着孤煞魂，心中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桦箐会在魔域。
    房间布置的跟她之前住的差不多，文芷茹一进屋感觉仿佛又会到了凝绝峰。倚在床上，打量着这个屋子，应该是出自桦箐之手。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桦箐低着头，端着一碗药进来，后面跟着孤煞魂。
    “桦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文芷茹虽然心中已有推测，还是希望她亲口说。
    “师父，对不起。”桦箐放下药，跪下。“我背叛了凝绝山，背叛了你，害死了那么多师兄弟，你杀了我吧。”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文芷茹皱眉看着她。
    “因为他爱上了你哥，小丫头脸皮薄，你非逼着人家说。”孤煞魂轻笑。“这药趁热喝了吧。”
    文芷茹摇摇头，觉得自己徒弟真是收的绝了，加上自己，三个情种，哎……若她真的该死，自己又何尝不该死？
    接过药，闻着药味，怎么也送不到嘴边，一直在干呕。桦箐赶紧起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孤煞魂见状，手轻轻在药碗上挥了两下，药味居然瞬间就没了。文芷茹惊讶的看着他又看看药，一饮而尽。
    三日一过，凌墨染就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周茜漓坐在桌边打盹。坐起来轻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不是应该在还低寻找破解魔域大门封印的方法吗？自己？还是还有别人？凌墨染觉得心中似乎少了点什么，又说不出少了什么，胸口闷闷的难受。
    周茜漓发现凌墨染醒了，高兴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去告诉笔通他们。”周茜漓说着，跑出了房间。
    一会儿，一群人就冲了进来，凌墨染突然觉得好无语。他是怎么了吗？这么多人来看他。
    “大师兄啊，你总算是醒了，把我们等的心都碎了。”阚砚灵看起来还是略有些虚弱。
    “你怎么了？受伤了？”凌墨染担心的问。
    “岂止是受伤，凝绝山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了。”尚纸秋痛心的说着。
    “什么？谁干的？”凌墨染瞪大眼睛，握紧拳头。
    “还能是谁，魔域的孤煞魂！”阚砚灵的怨念简直无法形容。
    凌墨染在听到孤煞魂的名字的时候，感觉心中那种缺口又出现了，魔域第一战将，可是似乎中间还有什么呢？拍拍脑袋，觉得头很痛。
    “大师兄，你怎么了？”邱笔通皱眉看着他的反应。
    “头痛，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凌墨染闭眼说着，没注意到众人震惊的神态。
    几个人互相对视，不再接话。
    “大师兄，等你身体恢复一下，其余八大门派掌门想来商讨一下怎么对付魔域。下月可好？”邱笔通恭敬地征求意见。
    “好，其实我没事，随时都可以。”凌墨染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还是多休息一下吧。”周茜漓担心的扶住他的胳膊。
    其余人看看他们，默契的找个理由便出去了。
    周茜漓一直在凌墨染身边照顾，凌默然这段时间有时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会不自觉得走到后山，对着温泉发呆，等清醒了却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似乎有什么落在了这里，可是找了一圈，没什么；周茜漓端来饭菜的身影，他有时也会觉得恍惚，是她又不是她，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何时身边有过这么一个人。
    因为之前邱笔通跟他解释了肖宜的事情，他并不惊讶这次十大门派掌门商议进攻魔域的事情无极山没人出席，虽然心痛，不过认识肖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那个人重情义，所以估计以后都不会碰面了。
    周茜漓坐在凌墨染旁边，虽然之前尚纸秋安排了人都通知了各掌门文芷茹的事情，但是他们到的时候看到了周茜漓还是略显惊讶。
    凌墨染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又看了看一边的周茜漓，眉头微皱，又开始觉得头痛。
    “凌掌门，我们的意思都是直接剿灭魔域，不给他们再有喘息的机会。”秦宣大声说着，其他掌门点头赞同。这次魔域骚扰的范围太大，各个门派多少都有些损失，各派掌门都恨得牙痒痒。
    凌墨染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不想剿灭他们，甚至不想在与他们交手的。自己不应该是最恨魔域的吗？不应该是最想杀了烈无际的吗？
    “他们已经送来了休战书。”凌墨染手中拿着前些日子魔域送来的书信。
    “凌掌门，不可犹豫不决，而今真正带有魔血的魔神已经回到了魔域，若哪天他性情大变，撕毁这休战书，我们该如何应对？”范作旭一直都是站在秦宣那边的。
    “好吧，那就两月后吧。”凌墨染想到了门中无辜的近千名弟子，还是应了下来。